谢凌风接到牛书记住院消息的时候是初三的晚上，县府办公司的主任汇报的消息。然后各个渠道的消息就如雨后春笋一般，源源不绝的冒了出来。让他感觉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和自己站在了一起。
今年的春节是疲惫的！因为从到了春城，他的拜访就没有停止，不管是那个部门领导，只要想接触，都可以通过不同的人来实现。而今年准备的礼品又十分讨巧，用土特产的名义送反季节蔬菜，几乎是无往而不利。甚至几个机关食堂还闻名而来，让他想办法在节后送一点蔬菜过来，给领导们改善一下伙食。这也让他坚定了做蔬菜大棚的决心，同时也给大安老许布置了立刻动工的任务。
对主管领导的拜访也是应有之义。县长已经是算是地方的高级领导，虽然在2009年以后才正式被列为省管干部，但在这个时期，省里有很大的建议权。而谢凌峰想再前进一步，只有市里的推荐已经不太稳妥，更何况国发书记也是春城人。他这一圈的收获很大，这得益于扶贫工作中的亮色，也得益于去年一年的努力，17%的经济增长，对一个刚履新的县长来，还是很有服力的。
而于谦林在平城的工作也得到领导的肯定，不止能从省府到地方平稳过渡，还能在经济建设领域里抓住机会，团结班子里的同志，创造更多的可能性！翻译成老百姓的语言就是去了平城在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协调的挺好，而且在梨县的扶贫工作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直接促成项目落地。梨县第一批养殖场里的公鸡和生猪陆续出栏，老百姓的经济效益也很好，92年继续扩大规模已成定局，算是全国扶贫工作会议后的少有亮点。
也是得益于此，也是时机凑巧，来挂职的山城市长调回京都，正赶上这一步的于谦林便顺势而进。组织流程基本走完，二月份就要交接工作，到山城履新了。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自己又接到这样的电话，让谢凌峰不自觉的感觉到春的气息。
“谦林，山城出了这码事，我想提前一回去。明先去医院看看老牛，然后再找几个人谈谈话、交交心。”初四的晚上给几个领导拜完年，谢凌峰和于谦林坐在书房里，讨论下一步的工作。
“行啊，老牛这事不犯啥原则性错误，但政治影响确实不太好！年前国发书记和我也交流过，觉得老牛岁数大了，思维过于僵化，已经不适合在县委书记这样重要的岗位上。如今再有这个事一影响，过两个月应该就会调整到二线。国发书记在山城工作多年，之前就比较看好你，这次推你的可能性极大。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大张旗鼓搞串联，还是要低头做实事。”
“你放心，作为一个党员干部，我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儿。在山城县这一年多，老牛也没有难为过我，现在他遇到这个坎儿，我虽然没有能力帮他，但也不能推他。”
“那你今年的计划目标需要调整不？”
“于市长这是要考校我！”谢凌峰笑呵呵的道：“没什么太大变化，第二产业主要还是围绕着禾丰饲料以及药厂改革来进行，今年会增加一个火腿肠的项目。至于第一产业，继续加大养殖场的建设力度，推广人参、西洋参等药材的种植，同时新增加一项蔬菜大棚的推广。这个子玉的脑袋也不知道是咋长的，那个反季节蔬菜太受欢迎了。这两只要我去过的厅局，都有办公室主任联系我。保守估计，一个春城的机关食堂的用量，都能让一个乡轻松吃饱了。所以今年就加上这个，我已经让老许先搞十个出来，满足春城机关的需求，在五一前看看效益咋样，再决定推广力度。”
“你的施政还是很稳健的，这个我不担心。不过这都是县长的工作职责，今年接任书记以后，还是要在班子建设上下下功夫。干部有战斗力，经济才能有发展，之前的那个党员责任制就可以搞起来了。至于你的这个蔬菜大棚还是不要太着急！咱们吉省有一半的土地都在东北平原上，可耕种耕地很多，你拍脑袋投资那么多反季节蔬菜大棚，春耕以后的效益不好可怎么办？”
“哈哈，你和我担心的一样！我也问过那子同样问题。你猜他啥？”谢凌峰卖了个关子，见于谦林不接茬，又道：“他我的眼界限制了思维！夏的大棚也可以生长不一样的蔬菜瓜果，会和农田里的蔬菜形成差异化互补。所以我才让大安先干，如果真和他的一样，马上就可以大力推广。咱们东北半年多都没有绿叶蔬菜，大棚这玩意儿可以不受时间限制，一年四季都有合适的产出，土地利用率会更高，农民的收入也会更高！”
“真的？那你先趟趟路，要是成功聊话，山城的梅盛柳县和辉县都在东北平原上，可以大力推广。就连丸都也可以自产自销，那全市农民的好日子就来了。”
“你啊，真是在其位谋其政！”谢凌峰摇头：“你三月份就下去了，这段时间多研究一下山城的资料，也好好想想你的施政方案吧。省里派你下去也是寄予很大期望的，副书记只是过渡，现在这个位置才是大考啊。”
“这个我心里很清楚！比起其他人，我有两大先手：一是受你影响，有山城的第一手资料，而且是提前一年就开始了思考和论证，现在基本成熟；二是通过你在地方上的实验，我的目标很清晰，可以抛开其他干扰，直接进行医药城的推进工作。”
“你确认要干这个？要不先等我实验一下。”
“不用试验了，时间上来不及。再这就是我一年多的思考！凌峰，你知道我们国家人均药品消费是多少钱么？”没等谢凌峰回答，他便自语道：“1990年人均药品消费不足30元，而中等发达国家是40—50美元，老美已经达到了300美元，你想想这个市场有多大！反观我们山城，地处长白山腹地，药材资源丰富，品种繁多，建国以后先后建立了七十多家药厂，培养了那么多人才，也培育了成熟的产业链，地利和人和我们都占了。”
“可咱们的品种老、规模，也是实际情况。市场可不是那么好开拓的，我们这方面的人才太少。”
“品种没有老和新，治病就行！你看那个安宫牛黄丸、牛黄上清丸，哪个不是几百年的药方，不还是依然管用吗？规模，还不是因为市场没有放开。只要放开枷锁，我相信这个产业一定会发展的很快！毕竟老百姓有病可以不吃饭，但一定得吃药。再市场就在那，慢慢啃呗！人才也是一点一点建立的，现在干就是占了先手。”
“是啊，你分析得都对，可政策放开不是一两的。我也等着呢，你不知道那些港商，年前都被毛熊解体都吓坏了，药材市场要是没有姬家和刘家接盘，整不好就得崩。现在搞的这个合资药厂，也是举步维艰。要是没有禾丰饲料和养殖场的输血，那些工人早就摁不住了。”
“你看着吧，春马上就要来了。”于谦林信誓旦旦的道。
“啥春？”谢凌峰这段时间沉在具体事务中，过年又是忙的脚不沾地，没有关注上层的信息。
“今年年初，南巡开始。你在山城不太清楚，咱们国内最早报道的媒体是《人民日报》?，是24日的，头版头条发表了《南巡纪蟹的文章，报道了行程和重要讲话内容。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于谦林现在想起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站起来挥着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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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峰也被于谦林得胸怀激荡！于是两个人便又走出了书房，开了瓶茅台，兴高采烈的在客厅喝了起来。
大年初五，俗称破五。人们黎明即起，放鞭炮，打扫卫生。鞭炮从房屋里侧向外头放，是将一切不吉利的东西、一切妖魔鬼怪都轰将出去，让它们离我们远远的，越远越好。尤其放“二踢脚”称“崩穷”，把“晦气”、“穷气”从家中崩走。而打扫卫生就是把除夕到正月初五之间，积攒的所有垃圾，一起扫出屋。因为传统习俗当中，过年期间是不允许搞卫生的，就算是扫地，也只能在屋里扫，垃圾只能先放在屋里的拐角处。
“破五”习俗结束后，谢凌峰便坐上自己的座驾，赶回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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