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是在一阵极其富影层次副的恶臭中恢复意识的。
那味道，像是存放了三个夏的臭袜子被塞进了鲱鱼罐头，再扔进化脓的伤口里搅拌均匀，最后淋上一勺高度腐败的油脂。他甚至能分辨出其中至少十七种不同的腐败来源，这得益于他“幽冥秽源道基”带来的“超凡”嗅觉。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还算干净、但不断往下掉锈渣的铁板床上，身处一个更加狭、堆满各种诡异物品的房间里。墙壁上钉着密密麻麻的架子，上面摆满了浸泡着不明器官的玻璃罐、颜色可疑的粉末、以及一些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的苔藓。房间中央有一个冒着绿色气泡的坩埚，正是那“万恶之源”。
而墨菲斯，那个坑他不浅的情报商人，正背对着他，在一个破旧的工作台前忙碌着。他手里拿着一本封面像是用某种硬化、风干的巨大脓疮制成的书籍，正用一根疑似某种生物指骨做成的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那本书甚至还时不时微微搏动一下，渗出几滴黄绿色的粘液。
“醒了？”墨菲斯头也不回，声音依旧带着那种令人牙痒痒的从容，“感觉如何？‘暗鸦之誓’的副作用加上强行中断神降的反噬，滋味不错吧？”
叶凡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尤其是右手戴过戒指的手指，更是传来一阵阵灼痛和诡异的麻痹感，指尖隐隐泛着不祥的黑色。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叶凡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里还残留着下水道和神降仪式的混合味道。
“救了你，顺便做零的……投资。”墨菲斯终于转过身，晃了晃手中那本“脓疮圣典”，“你可是硬抗了污秽之神部分意志冲击和沃里克圣器余波，还能活下来的珍贵样本。你的身体数据，尤其是道基与那‘标记’的互动反应，非常有研究价值。”
叶凡看着他手中那本不断滴答粘液的书，胃里一阵翻腾。“样本？！你他妈……”
“别激动，合作伙伴。”墨菲斯打断他，从旁边拿起一个脏兮兮的杯子，里面是某种墨绿色、还在冒泡的粘稠液体，“来，喝了这个【腐涎黏合剂】，能加速你灵魂裂痕的愈合和手指的排异反应。虽然味道可能有点……提神醒脑。”
叶凡看着那杯仿佛沼泽淤泥精华的东西，闻着那堪比生化武器的气味，脸都绿了。“我宁愿死！”
“哦？”墨菲斯挑眉，“那你觉得，是沃里克醒来后全城搜捕一个‘勾结邪神、重创审判官’的要犯可怕，还是被那位被你耍了一道、还顺手牵羊捞走它‘新玩具’的污秽之神惦记上更可怕？或者，”他指了指叶凡依旧泛黑的手指，“你觉得【暗鸦之誓】的‘腐化印记’靠自己就能消除？”
叶凡脸色变幻，最终，在墨菲斯“和善”的注视下，他接过那杯“腐涎黏合剂”，闭上眼，如同奔赴刑场般，仰头灌了下去！
“咕咚……呕——哇！！！”
液体入口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一千只臭虫在舌头上爆炸混合着腐烂内脏汁液的味道直冲灵盖！叶凡的胃部剧烈痉挛，直接弯腰狂吐起来！但他吐出来的，却不是刚喝下去的东西，而是一股股带着恶臭的黑色烟气和几缕扭曲的、如同虫子般的阴影！
【叮！检测到宿主服用高效灵魂净化\/排异药剂（口味地狱级）！【暗鸦之誓】残留腐化印记清除汁…灵魂裂痕缓慢修复汁…】
【副作用：宿主获得临时debuff【味觉失灵】（持续12时辰），并对常规食物产生强烈心理排斥。】
【系统点评：恭喜宿主在通往非饶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您的味蕾正在向您的宠物看齐！】
吐完之后，叶凡虽然感觉虚脱，但灵魂深处那种撕裂感和手指的麻痹灼痛确实减轻了不少。只是他看任何东西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滤镜，并且一想到“食物”这个词，胃部就条件反射地抽搐。
“效果不错。”墨菲斯满意地点点头，仿佛欣赏了一件艺术品的诞生，“看来你的体质比我想象的还要……包容。”
叶凡虚弱地瘫坐在铁板床上，有气无力地问：“我的……‘屎壳郎’呢？” 虽然那玩意儿坑爹无比，但毕竟是和他性命交修的共生体。
“你那个有趣的‘神圣粪叉’？”墨菲斯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被那位地底的朋友当成‘纪念品’带走了。不过别担心，我能感觉到，它活得好好的，甚至……可能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造化’。毕竟，能被一位古神亲自‘把玩’和研究的机会可不多。”
叶凡：“……” 他想象了一下污秽之神捏着那柄不断挣扎的“神圣粪叉”，试图理解其构成的样子，心情更加复杂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叶凡认命般地问道。他现在是彻底上了墨菲斯的贼船，想下都难。
“接下来？”墨菲斯合上那本“脓疮圣典”，发出“啪叽”一声粘稠的轻响。“你需要尽快恢复实力，并且适应没有共生体协助的战斗方式。而我，需要为你准备一些‘玩意儿’，确保我们能在接下来的风暴汁…攫取最大的利益。”
他走到那个冒着绿泡的坩埚前，拿起一个巨大的、沾满不明污渍的勺子，在里面搅和了几下，舀起一勺更加粘稠、颜色如同腐烂肝脏混合了彩虹般油污的胶状物。
“比如，这个【百秽隐匿膏】，涂在身上能完美模拟下层下水道变异生物的气息，效果持久，防水防刮，就是使用后可能需要隔离至少三，否则容易引发群体性呕吐事件……”
叶凡看着那勺仿佛拥有生命般在蠕动、还散发着刺鼻氨水味和甜腻腐臭混合气味的“隐匿膏”，又看了看墨菲斯那兴致勃勃、如同介绍美食般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灵魂质问：
“你他妈……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你对这些……这些……东西这么精通？！”
墨菲斯动作一顿，脸上那职业化的笑容微微收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他轻轻将勺子放回坩埚，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我？”他转过身，背对着房间里唯一那盏散发着昏黄、摇曳光芒的、疑似用某种腐败油脂作为燃料的灯，声音平静中透着一丝诡异的缥缈。
“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债务人’。只不过，我欠的债，比较特殊，而我的‘债主’……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也……强了那么一点点。”
（叶凡看着墨菲斯的背影，以及房间里那些越来越显得诡异和恶心的“藏品”，突然觉得，被污秽之神盯上，好像也不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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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下章预告：叶凡的地狱式康复（与毁容式伪装）训练开始！墨菲斯的“债务人”身份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失去了秽源珠的叶凡，将如何重新掌握力量？而外界，针对他们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第32章：债务缠身的导师与粪发涂墙的训练》爆笑与恶心齐飞，危机共成长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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