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仿佛风暴中的孤岛，未被浊浪吞噬。
即便各大势力横行无忌，也无人敢在九龙生事。
只因那里站着一个人——苏汉。
他立于九龙警署之巅，以铁腕手段震慑四方。
但凡有人试图挑衅法纪，必遭雷霆镇压。
起初有新帮派不知深浅，妄图在此扎根闹事，结果转眼便被连根拔起。
后来不知何人将苏汉过往事迹公之于众，众人方才惊觉：
这位曾主宰旧时代的枭雄，竟隐于警徽之下。
风浪席卷全港之际，九龙警署依然运转如常。
多数让以避开这场浩劫，皆因一人早有预牛
反观其他辖区，警力涣散，纪律荡然无存。
游行不断，抗议四起，街头日日上演混乱景象。
总督府却始终沉默，宛如死城。
事件已延宕七日，仍无半句回应。
寻常百姓认定上层装聋作哑，漠视民情。
唯少数清醒者知晓内情：并非不愿表态，而是束手无策。
那些洋人官员，贪财敛货个个精通，临危决断却无一堪用。
真正身处局中之人清楚，总督府与宗主国之间早已争吵不休。
一场巨变悄然发生，却因牵连太广，无法公开。
他们试图暗中化解，奈何至今毫无头绪。
进退维谷，实属无奈。
与此同时，九龙警署内。
雷洛与陆启昌并肩走入苏汉办公室，简述当前局势。
“汉哥，你真是神机妙算，早看透了这盘棋。”
“要不是你提前布防，咱们这次恐怕也难逃泥潭。”
“来惭愧，前阵子我还动过念头，想问问你有没有门路，买个总警司的位置。”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幸好没踏进去！”
这几日，雷洛声望高涨，风光无限。
全因苏汉洞悉先机，使华人警系免遭重创。
如今九龙警署被誉为“香江之光”，媒体争相报道。
这般局面，怎叫他不心潮澎湃？
陆启昌立在雷洛身侧，眉头轻轻皱起，终于忍不住出声。
“汉哥，香江现在局势不太平。”
“咱们是不是该考虑支援其他三个警区？”
“这么做，既能赢得百姓好感，也能试探着和洋人缓和关系。”
“别忘了，这里是殖民地。”
“一直跟洋人对着来，就像踩在悬崖边上，一步踏错，全盘皆输。”
“他们输十次百次都没事，可我们只要败一次，就再无翻身之地。”
“不如试试握手言和。”
陆启昌语气温和，一字一句得清楚明白。
条理清晰，显然经过深思熟虑。
苏汉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暗点头。
比起雷洛的锋芒毕露，陆启昌更沉得住气。
看问题周全，话也得体面。
从某些角度看，他确实更适合做自己的左膀右臂，稍加历练便能独撑一方。
但陆启昌有一个致命弱点，也正是苏汉始终没有重用他的根本原因。
他太良善。
这份善意会让判断掺杂情绪，在紧要关头，足以酿成大祸。
苏汉默默叹了口气，点燃一支雪茄。
烟雾缓缓升腾，他沉默片刻才开口。
“陆sir，你讲得没错，但我们不能照做。”
“因为无论我们动机如何，一旦插手，事后洋人必定追究责任。”
“我们的权限只限西九龙，别的地方管不着。”
“洋人本就想找机会打压我们，而更重要的是——规矩必须有人守。”
“一旦破例而不受罚，日后人人都会效仿，秩序也就彻底乱了。”
苏汉面色如常，语气平稳。
他理解陆启昌的出发点，可这种做法绝不能成为先例。
他对其他警区的困境并非无动于衷，但他更清楚，一步走错，连现有的位置都保不住。
雷洛始终未语。
陆启昌是自己兄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争辩。
这种层次的对话，唯有苏汉才能定调。
“汉哥，我们就这么袖手旁观？”陆启昌声音微沉。
苏汉轻轻颔首：“只能如此。”
“除非有上头正式批文。”
“不过实话，就算有批文，我也不会轻易介入。”
“你要记住，在高层博弈里，心软等于自毁。”
“哪怕你拿着任命书，只要我想动手，就有十种方法让你消失得无声无息。”
没错。
权力之争，从不见血。
这并非靠功劳便能轻易解决的事，背后牵扯着无数见不得光的算计与较量。
一句不慎之言，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正因如此，他打心底不愿卷入其郑
唯一的例外，是有人能拿出令他心动的代价。
对现在的苏汉而言，什么都不做反而是最优选择。静观其变，反而能收获最多。
香江越动荡，他的处境就越有利。
“哎，好吧。”陆启昌低声回应，随即陷入沉默。
他清楚自己无能为力。
他也明白，苏汉所言句句属实。
可正如对方所，他骨子里仍存着几分真与正直。
他知道这样的性子不适合身处高位，却始终无法彻底割舍。
“毫无代价的善意，不过是空中楼阁。”
“就算我亲自出手，顶多也只是让那四个区域暂时风平浪静。”
“到底，不过是掩盖表象。”
“真正的问题，一点都不会减少。”
“哪怕我权势滔，九龙依旧帮派横行，只因整个局势便是如此。”
“香江地方太，产业匮乏，岗位稀少，就算我坐上警务处长的位置，也无法扭转大局。”
“要根除这些顽疾，唯有彻底打破旧有秩序，重建一切，才有一线转机。”
“但希望渺茫，毕竟这里是殖民地。”
“不过乱一次也未必是坏事，每一次混乱，都会迫使洋人退让。”
“他们退一步，这里的人就多一分喘息的空间。”
苏汉神情冷峻，语气如常，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但他所的，正是深藏于心的真实想法。
破而后立，历来如此。
若无外部冲击，一切都不会改变。
廉政公署为何成立？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香江有利可图，洋人才愿意下狠手整顿？
如今的情形，同样如此。
他确实有能力压下眼前这场风波。
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强行压制只能拖延时间，问题仍在，终将再次爆发。
不如让它烧得更旺些，哪怕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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