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警察简直是胡言乱语，什么必要措施，居然把人打得不成样子。”
熬夜折腾了一整晚又加上一上午的肥仔向乐慧贞抱怨道，显然对警方发布会上的解释感到不满。
此时，李力词走近乐慧贞和肥仔身旁，轻声道：“警方公关部门已与台里高层沟通好了，这个新闻到此为止。”
“真是倒霉，忙活了整整一夜，结果啥也没捞着。”
肥仔闻言低声咒骂了一句。
“叮铃铃~”
突然，乐慧贞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您好，请问哪位？”
乐慧贞拿起听筒问道。
“贞姐，刚刚有个人把一个文件袋放在我们前台，是给您的，里面的东西对您很重要，请您尽快来取。”
听筒里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
“给我的，很重要的东西？”
不知为何，乐慧贞脑海里浮现出几前那盘记录王百万被绑架事件的录像带，“好，我马上过去。”
几分钟后。
“果然是一盘录像带。”
拿到文件袋的乐慧贞轻轻捏了捏，心中暗自想到，随后她匆忙赶回娱乐部的播放室。
“贞姐，又有什么大新闻了？”
肥仔看着正将录像带插入播放器的乐慧贞好奇地问道。
“先看看内容再。”
乐慧贞按下播放键，语气平淡地回应。
很快，乐慧贞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而站在一旁的肥仔更是满脸兴奋。
“贞姐，这次发达了，绝对的大新闻，妥妥的头条！”
肥仔喃喃自语道。
“去叫李总监过来，马上！”
乐慧贞深吸两口气，对肥仔命令道。
她很疑惑，为什么总有人将这种重磅消息送到自己手上；她更想弄明白，究竟是谁把这些关键信息传递给自己。
不过，乐慧贞同样清楚，这些问题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利用这盘正在播放的录像带为自己谋取利益。
十几分钟后。
“阿贞，这次事情可真是闹大了，警方公然造假，对市民撒谎，这绝对是重磅新闻中的重磅。”
看完录像内容后，李力词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甚至已经开始憧憬自己被调到民生部，甚至是新闻部的画面。
“李总监，你不是刚过吗？警队已经来电话了，高层明确表示这事到此为止。”
乐慧贞带着微笑道。
“阿贞，你就当刚才我放了个空炮。
这么大的事，别公关科打来电话，就算港督亲自过问，我们也得播！”
李力词语气坚定，到这里，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接着道：“阿贞，我现在就去找方经理。
现在是11点33分，我争取让这段视频上12点的午间新闻。”
“好。”
乐慧贞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
当中午12点，随着无线电视台午间新闻播出，一段视频瞬间在港岛引发轩然大波。
画面中，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指着一名蓝帽子警察，似乎了几句挑衅的话，随后这名警察明显被激怒，直接掏出警棍砸向那名男饶头部，直到将对方打倒在地才停手。
无线电视台还贴心地为视频中的两名主角标注了名字：蓝帽子警察是林耀佳，而那位瘦弱男子则是被林耀佳击倒的梁少文。
这条新闻播出后，近千名油麻地居民迅速集结，“自发”前往油尖警署门前抗议警方暴力执法。
当然，他们不会承认，其实是因为有人给他们每人发了2000港纸报酬，才让他们如此踊跃参与。
上午刚刚参加完警方记者会的各大媒体记者们，此刻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油尖警署。
他们既采访抗议人群，又试图联系施必达、乔耀扬和林耀佳进行采访。
特别是当记者们了解到梁少文的母亲、妻子以及女儿的情况后，得知他看场子赚的钱其实是这个家庭唯一的经济来源时，每个人都像打了强心针一般亢奋起来。
一个完整的故事框架已在他们脑海中成型：由于警方针对社团采取行动，导致梁少文当晚收入归零，愤怒之下他与警察发生口角，结果被当场暴打。
但更让人愤怒的是，警方事后居然声称自己毫无过错，一切行为都符合程序。
舆论瞬间沸腾！
此时，在油尖警署施必达的办公室内，一场激烈的争执正在上演。
“乔sir，这就是你的‘完全没有问题’？那你告诉我，我现在怎么出去面对这些人！”
施必达手指着窗外密密麻麻的抗议人群，怒视着眼前的乔耀扬，大声质问道。
“施署长，现在什么都没用了，所有责任都在我身上，绝对不会牵连到您。”
乔耀扬随即真诚回应，随后补充道：“眼下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警方必须给市民一个合理的交代，这样才能真正画上句号。
林耀佳作为主要责任人，理应被革职并交由法庭审判，施署长，您觉得呢？”
“林耀佳那边，你能处理妥当吗？”
施必达听到乔耀扬的提议后，目光微微一动，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大半，平静地开口。
“施署长，人证物证确凿无疑，林耀佳的想法此时已无关紧要，法院只会依据证据裁决。”
乔耀扬压低声音道。
“好，乔sir，我再信你一次，但别再让我失望了！”
施必达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地强调。
“嗯。”
乔耀扬重重地点零头。
几分钟后，乔耀扬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正准备推门而入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饶声音。
“谁进来了？我不是过吗？未经我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见林耀佳。”
乔耀扬转头看向门口的一名制服警察，低声训斥道：
“刚刚不是好了吗？怎么还让她进去了？”
“乔sir，是林耀佳的女朋友来找他，他一定要见对方……毕竟他还不是真正的犯人，我总不好强行阻拦……”
那名警察一脸为难地解释。
“废物！”
乔耀扬心中暗骂了一句，随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林sir，我之前不是提醒过你，在事情解决之前，最好不要接触任何人。”
乔耀扬扫了一眼坐在林耀佳对面的女人，接着淡淡道。
如果沈少秋此刻在场，定能一眼认出，这名女子正是养七弟兄中唯一的女性——养思。
“乔sir，我又不是犯人，况且我女朋友也不是外人，难道连见她的权利都要被剥夺吗？”
这一次，林耀佳的态度异常强硬。
“姐，请您先离开，我和林sir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
乔耀扬脸色一沉，转向养思道。
“阿耀，你自己多加心。”
养思使尽浑身解数表演了一场，留下这句话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待养思走远，乔耀扬立刻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快步走到林耀佳身边，低声道：
“昨晚你殴打死梁少文的视频已经被电视台曝光了，警队的意思是，希望你主动投案自首，并向公众坦白，此前是因为你隐瞒实情、误导警方，才导致了一系列错误决策。”
“乔sir，你的意思是我要把所有责任都扛下来？”
林耀佳猛地站起身，冷冷地盯着乔耀扬。
“警队领导跟我谈过了，如果你选择自首，他们会帮你聘请律师进行辩护，而且等你出狱后，还会将你纳入线人名单，每月提供固定的酬金。”
乔耀扬继续道，“但如果你拒绝自首，律师费和未来的生活保障都得你自己想办法，到时候跟警队就毫无关系了。”
乔耀扬坐到沙发上，冷静地看着林耀佳，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乔耀扬竟然从衣兜里摸出一盒香烟，点燃一根叼在嘴里，随后架起二郎腿，悠然地喷吐着烟圈，仿佛已将林耀佳稳稳拿捏。
“叮铃铃~”
就在此刻，乔耀扬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
“哪位？”
他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随口问道。
“乔sir，我正式告知您，自此刻起，您在警队的所有职权即刻终止。
此外，请您立即、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这次您可把我和蔡处长都给害惨了！”
电话那头传来施必达满是怒火的声音，这令原本看似镇定的乔耀扬顿时傻了眼，甚至都没注意到嘴边的香烟已经掉落。
“施署长，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耀扬顾不上身旁的林耀佳，连忙追问。
“刚才林耀佳的女友在外头市民与记者面前，播放了一段您和林耀佳谈话的录音。
您这个蠢货，想死自己去死，别拖累别人！”
乔耀扬神情呆滞，转头望向林耀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乔sir，要死，就一起死吧！”
面对乔耀扬的目光，林耀佳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将这两压抑的情绪尽情释放。
“疯子！你简直疯了！”
乔耀扬喃喃低语，指着笑得狰狞的林耀佳，随后匆匆跑出办公室，朝施必达的方向飞奔而去，背影狼狈不堪，全然失去了之前的得意模样。
而此时的乔耀扬还不知道，他已经创造了一个警队纪录——他是历史上任期最短的部门主管，仅仅不到一的时间，堪称空前绝后……
油尖警署署长办公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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