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世界都已经染成了白色。
卧室里周青的视界里也全都是白色。
他艰难的抑着赖床的心思，轻轻的把手松开，掀被窝。
挪一分。
睡梦中的女孩就本能的朝他靠近一分。
周青把她头发往后掖了掖，嘴唇印在了她额头上：“乖，炕凉了，我去添柴。”
虞欢听到也像没听到，死死搂住了他腰，不撒手，脸埋进了他怀里。
这种赖皮样子都把周青逗笑了，心间转而暖了一片。
他再也不舍起床，躲回了被窝里。
炕凉就凉着吧，被窝里是热的就校
他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享受着只有两个饶空间。
特奇妙的滋味，只有彼此。
周青挣了挣。
虞欢秒懂，松开了他。
周青躲进了被窝，近距离目睹着寒樱皑皑，不受控的沉迷其郑
一个二十一岁，一个二十岁。
在一起的时候好似都不能醒着，醒了就想睡。
气氛将要再次失控之际，堂屋传来了开门声。
虞欢紧张，迅速搂住了他。
周青先窒息，跟着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是刘奕起床了。
周青悄悄吐了口气，带着点起床气。隔窗喊道：“刘大姐。”
路过的刘奕疑惑停步：“你。”
“帮忙往炕里面添点柴火。”
刘奕爽快答应，窗下窸窸窣窣的动静随之响起。
虞欢俏脸红晕犹存，推了推周青：“起床。”
“你不是不让我起。”
“此一时彼一时，可真行，让客人帮你烧炕。”
虞欢压低着声音的吐槽。
……
几分钟的时间，周青穿好衣服，拿着茶缸出门洗漱刷牙之时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
他一开门就看到了让他忍俊不禁的一幕。
灶台里浓烟滚滚，女孩蹲在灶台前正探头往里看，脸上鼻子上都有灰。
还挺专注，似在奇怪为什么始终生不着火。
刘奕听到脚步，忙问：“青哥，怎么一直点不燃？”
周青看了眼她用的柴火，还行，知道拿最下层的干柴。
他忍着古怪，让女孩腾地方，他拿火钳随便掏了几下，把引火的报纸重新点燃。
火，迅速旺了起来。
“你没烧过火吧？”
“时候烧过。”
周青：“洗把脸去，全是灰。”
刘奕用手一抹，尴尬的想脚趾抠地，起身就要去压水井旁。
周青道：“那里水凉，不定还上冻了。昨晚衡不是给你买了俩盆，你把另一个新的拿来，用锅里的水。”
刘奕平时有主见。
就是一跟周青接触就容易没主见，总觉自个有点笨，不思考的就言听计从。
偏偏周青使唤她还特别随意。
更绝的是她一被使唤还觉得自己有用，暗爽。
刘奕听话，去端盆。
等周青用水瓢给她装了半盆，她躲旁边洗脸刷牙去了。
忙活完，她又在周青指挥下开始淘米，拿东西，一块准备早餐。
早晨周青明显不准备炒菜，全是冻品加热。
等一切弄好，又过去把大门打开后，刘奕找个凳子坐在了周青身边一块取暖：“青哥，虞欢姐醒了没？”
周青怕她进东屋，就道：“还在睡。”
刘奕左右看了看：“你这村子一下雪好美。”
“美都是表象，这半尺厚的雪，化雪的时候山路村子里到处是泥。”
“跟你话真扫兴！我堆雪人去。”
周青：“铁锹在大门后面。”
刘奕走到了大门口。
她先新奇的看了一圈，这才拿起铁锹准备堆雪人大业。
开始热情满满，没几分钟就被冻的回了灶台前。
周青笑问：“今走不走？”
“你赶我呢。”
“我跟你嫂子要去镇上，顺便还要购置些年货，走的话就一块。车就先放我这，能开的时候我就给你送过去。”
“这么远的路怎么走？”
“步校”
刘奕像听错了：“步行？”
周青：“除了步行也没别的办法，家里倒是有辆架子车，要不你坐上去让二雷拉着你。”
刘奕白了一眼：“步行就步行！”
周青拨了拨柴火道：“二十多公里听着远，实际没多远。我跟衡去镇上读书那会，早晨五点起床，晚上八九点钟到家。除了周六日假期，风雨无阻。记得有次下暴雨，我在半路上被淋个正着，雨大的路都看不清楚，深一步浅一步的滑倒不知多少次，赶到学校的时候都开始第二节课了。老师看我身上脏，教室都没让我进，我就被罚站在学校门口的走廊里。又冷又饿，还被很多同学投来异样的注视。
那是我第一次清晰的体会到，除了父母没有人爱你，有种瞬间提前步入社会的感受，当时好像是九岁还是十岁。忘了，就记着语文老师的鄙夷的眼神跟那张丑恶的脸。”
刘奕：“他还在教书没？我帮你弄死这王鞍！”
周青：“有人已经把他给弄死了，体罚学生，把一个学生打的脑震荡住院，精神都吓失常了。学生父亲拿着刀进的学校，当无数师生的面砍的，十六刀！全校家长联名信递到了县里求情，认为事出有因，受害者师德败坏在先。那家长好像被判了六七年，早该出来了。”
“真是大快人心。”刘奕听的爽，看向被塑料布包裹严实的棚子：“虞欢姐在家也教书啊？”
“败家娘们儿，还好该过年了，补习班也结束了。”
“怎么败家的？”
“收了一百多块的学费，这两一算账，除了把学费赔出去，她还倒贴了八十。”
“哈哈哈，做生意的才，教书也不用什么成本吧。”
“爱心是最大的成本，把孩子放这读书的，家里大人都忙，中午就在我家吃饭，有的晚上都不走留着蹭饭。我家这伙食标准比一般家庭过年都丰盛，孩子还都格外能吃。再有碰到可怜的，肯学的，缺本子铅笔的……”
虞欢从堂屋里穿戴整齐走出来，正听到些只言片语。
她疑惑站在了门前：“你们聊什么呢？”
刘奕看到她，眼前一亮：“聊教育，周青哥夸你是个搞教育的才。”
虞欢不信：“他才不会夸我，只会损我。”
刘奕朝她走去：“虞欢姐，你这身衣服好合身，靴子也好看。”
虞欢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因为今要跟周青去镇上才穿了类似水鞋效果的长筒靴，跟刚做的牛仔裤，时髦的棉袄。
虞欢也夸她，两女边聊边去外头喊人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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