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奴隶分两种，在地主庄园里没日没夜劳作的算一种。
另一种，就是被儒教的社会伦理思想禁锢的百姓。
齐国之民成了顺民，成了社会道德思想的奴隶，逆来顺受，即便受了大的委屈，冤屈，也不过是想有一个青大贵族老爷为自己主持公道。
而贵族做的也不错，他们给平民留了一口吃的，毕竟光奴隶都祸害不过来了，如果奴隶不够了？
那简单啊，两个贵族发动一场战争，麾下的平民相继成为对方治下的新奴隶。这个灵气无限的世界，平民繁殖能力还是很强的。
灵车开的不慢，也许是二代犀牛太过沉稳，丞感受不到一丝的颠簸。
城主府并不是一个府邸，而是一连串的建筑构成。商阳的税收，户籍，刑法，城建，巡捕，牢狱……等等都在这个建筑集群里。要维持百万平民贵族的日常生活，可不是一个部门就能解决的啊。
下了车，吏领着丞去见城主何楷儒。
丞扭头看着旁边的人群：“那边排队的可是诉讼的？”
“不错，那边是民事纠纷。一般鸡毛蒜皮的事儿在各个坊区都解决了。每个坊区都有族长，乡老的。”
“那，今为何如此多的人？”
吏不好意思的看看丞，“咳，昨夜损坏的建筑较多……您一路打来，灵光灯不知碎了几盏，这都是来报备的。”
丞一呆……
“刘二公子今早上来过，所有的维修费用，他全出了。否则，今日来接你的应该是巡捕房的人。毕竟，您打架痛快了，这地面，街铺也得修缮啊。按照律法，修士无刑事责任，可赔偿金也不少嘞。”
“那我还得谢谢他？”
吏也不接这话茬。
进了城主府，丞明显感觉到一种阵法的力量，它隐而不发，又暗流涌动。
“城主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这哪里是我能知道的？您请。”
“今日召见我，有什么事儿吗？”丞走到吏身边，从袖口滑出一个钱袋，指着它道：“先生，你的钱掉了。”
吏不动声色的捡起来，温声道：“城主想招揽你。”
“里面是金币。”
吏看了看四周，声音非常轻，甚至看不到嘴唇动：“城主召集了卫士。”
又过了几个院子。
他突然提高声音：“商公子，前面就是内院，您自己进去就行了。”
丞朗声道：“多谢先生领路。”
“应该的，我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
……
内院的朱红色大门是敞开的，丞跨步进去。当真是别有洞，假山怪石，奇珍灵草，木桥流水，卵石径。径直通一湖心凉亭。湖中盛开了夏日才有的荷花，在深秋的季节里看起来颇为壮美。
亭中仅有一中年儒生，一大一两个矮桌，桌子上摆着两种规格不同的早点香茶。丞来到亭外，他也并未起身。
何楷儒看着这个穿着长裤，套衫的短发少年。这一身来自乡间奴隶打扮的模样，还留着底层民才有的发型，腰间别着一根短棍，看起来平平无奇。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值钱的家当。
丞看着一身锦绣儒袍的何楷儒，他眉毛胡子整整齐齐，高冠上镶嵌了紫色的珍珠，腰带上点缀着羊脂白玉，跪坐在矮桌前，似乎在等他拜见。
丞施了一礼，何楷儒眼神里又闪过一丝不满。这一礼，竟为平礼！区区草民，果然是化外野人！
“坐，尝尝城主府的早餐。”
丞心眼打开，整座城主府的灵气都往庭院里汇聚，暗流最凶处，就是这个凉亭。
“乡野草民，怎么敢跟城主大人同席。”
“长者赐，安能辞？”
“无功不受禄。请城主勿怪。”
“商公子家住何方，师从何处？”
“河村，家师是一苦修儒生。”
“既然是我儒教弟子，长者赐，何敢辞？进来坐吧。”
丞虽不惧，却也不想置身险地，更不想现在就撕破脸，于是道：“城主是儒生，周夫子亦是。”
“那个法儒，了什么？”
“周夫子他已经伤愈，请城主召回书院副院长。”
何楷儒语气冷了下来：“跟着他没有前途的。来官府做事吧，我可以封你为八品县尉。”
“草民无意官场。”
“八品可是一个门槛，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丞又了一句：“无功不受禄，请城主勿怪。”
“那我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呢？”
“我要做什么？我能得到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万亩粮田需要的一阶灵种。而你，只需要帮我吸引大刀帮的目光。我会安排舆论导向，将你打造成商阳的明星，你要利用和他们的冲突，在赛场内外将诸公子的力量消耗掉。刘大刀在闭关，我要趁机收回两座卫星城！”
“为什么是我？”
“你够强。”
“我不杀人。”
“迂腐！那就打成重伤。”
“如果刘大刀破关而出？”
“那我这个城主就彻底成了傀儡，而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城主为什么不去向齐国官府求援？”
何楷儒拿起糕点吃了下去，“文官”。又拿起另一个“皇室”“军方”“门派”一个，吃一个。
何楷儒摆摆手“我一个不得志的流放儒生，又能如何？四级县里出了个归一境巅峰，呵呵，你退下吧。”
丞仍旧面无表情，无喜无悲，无惊无惧。
城主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站住！”
丞慢慢停下，又慢慢回头。
“无事，走吧。”
丞走后，城主仍旧怔怔出神，这少年的气息为何这么熟悉？
丞走出院，远离了何楷儒，一种疑惑再次涌上心头。如果见到周夫子的感觉是真实的，那么道心中的深渊就有的考究了。十年育人，道心神符。若自己不曾修成心眼，应该还蒙在鼓里！
我为什么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所有的人呢？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不知道，我看着自己既定的目的，对敌人从此毫无底线，不择手段。我知道我的朋友看我越来越怪异，我的师父对我越来越担心。他们担心我用商律杀了他们容易犯错的亲朋好友，他们担心我走火入魔危害人间。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怀疑我呢？以律治人，何惧之有？如果我的努力是为了制造出新的特权阶级，那么，我又为什么而活着？
丞坐着官府的车又回到了驿馆。驿馆门口仍旧等候着许多记者，“商公子，城主与您谈了什么，您是否要加入官府？”
“我目前是周府客卿。我还有事，诸位回见。”
只留下一群一头雾水的记者。
“哼，这就开始耍大牌了？！”
“嘘，声点，人家一棍王呢。”
……
房间里，甲乙丙丁在门外警戒。
丞拨通了二狗的通讯器：“试了没？”
“距离城池三十里就会被发现，距城二十里外有一特定空中检查站，所有的飞舟都要从这里登记检查发放印记，才能靠近城池二十里范围。这个印记很奇特，进入城池十五里范围再出来就会消失，要重新登记。”
“如果硬闯呢？”
“没戏，我用没有登记的飞舟进入三十里范围，被商阳的飞舟驱逐，让我以灵车运送飞舟进城安装阵法。我偷偷进入二十里范围，被破空弩箭覆盖攻击。”
“你的闪电战破灭了？”
“闪电战分陆战和空战。制空权一定要拿下，三十里那就三十里打过去！”
“别急，我再从城中想想办法。对了，最近可有逃民？”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下，“这你都知道？”
“城市繁华，二阶修为在身，到哪里不是荣华富贵？留在瓜镇和新城算什么。怎么处理的？”
“还没处理……”
“我们之前定制的规章很清楚。药师怎么不照做？”
“是……”
“是什么？让他们处理了，连同亲人都送去地下城挖矿，本人挖三年，亲属一年。再犯，他们懂的。”
“太严苛了吧。大家都在求情。”
“慈不掌兵，你比我更清楚。”完丞就挂断了。
新城，二狗愁眉苦脸的蹲在椅子上……
驿馆，“老大，木主来了。”
丞打开房门，“怎么了？”
“你去了官府，我去了刘治府上。”
“官府让我吸引大刀帮目光，消灭大刀帮有生力量，擂台结怨，私下再打。”
“大刀帮让我吸引官府目光，给我提供官府参赛名单，让我也杀官府的力量。”
丞笑了笑：“有意思。都惦记着对方治下的两个卫星城啊。”
“预选赛后就开始了。”
“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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