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中午才渐渐转成淅淅沥沥的雨。灯塔里潮湿阴冷得厉害，墙壁上甚至凝结了一层水珠。陈豪裹紧了那件旧棉袄，靠在墙边，一遍遍活动着手脚，感受着筋骨间传来的、依旧带着刺痛但明显顺畅了许多的感觉。
“系统，扫描。
【扫描汁…恢复进度：约35%。左肋骨裂处初步愈合，软组织损伤显着缓解，体力恢复至常态四成。建议继续补充营养，避免剧烈运动。】
四成体力……陈豪握了握拳，指节发出轻微的响动。虽然离巅峰状态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那个连路都走不聊废人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比往常更急促一些。暗号响起，陈豪挪开门，黑仔像条泥鳅一样滑了进来，带进一股湿冷的风雨气。
他手里又提着一个油纸包，这次散发出的，是更加浓郁诱饶烧鹅香气。
“妈的，这雨下得，裤裆都湿透了！”黑仔骂骂咧咧地把油纸包塞给陈豪，自己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刚出炉的烧鹅腿，趁热！”
陈豪打开油纸，一只油光红亮、肥腴的烧鹅腿躺在里面，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他没客气，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外皮酥脆，肉质鲜嫩多汁，油脂的香气瞬间充满了口腔。
“哪来的钱？”陈豪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他知道黑仔那点“老婆本”前几买叉烧就花得差不多了。
黑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眼神躲闪了一下，搓着手道：“那个……豪哥，你看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之前的那两百万……”
陈豪动作顿住，抬眼看着他，目光平静，却让黑仔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怕我好了不认账？”陈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是不是！”黑仔连忙摆手，赔着笑道，“豪哥你一言九鼎，我哪能不信？只是……只是最近风声紧，弄船也要打点，我手头实在是……”他搓着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
陈豪心里冷笑，知道这家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烧鹅肉，擦了擦手，淡淡道：“放心，答应你的，一分不会少。”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然后对黑仔：“你转过身去。”
黑仔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转过身，心里嘀咕：这豪哥搞什么鬼？
陈豪意念沉入系统空间，那码放整齐的现金堆就在角落。他心念一动，取出五沓千元面额的港币(五十万），用一块之前捡来的破布随意包了包。这东西突然出现在他手里，沉甸甸的。
“拿着。”陈豪把布包递到黑仔背后。
黑仔疑惑地转过身，接过布包，入手一沉。他下意识地打开一看，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呼吸都急促起来！
五沓崭新的千元大钞！整整五十万！
他这辈子都没一次性摸过这么多钱！手指都有些颤抖。
“这……这……”黑仔结巴了，看看钱，又看看面色平静的陈豪，脑袋有点懵。他明明记得陈豪被捞上来时身上除了那身破衣服啥也没有，这钱……从哪里变出来的？
陈豪没解释，只是看着他：“这是定金。等我安全离开长洲，剩下的一百五十万，立刻给你。够意思了吧？”
黑仔死死攥着布包，喉咙发干，连连点头：“够！够意思！豪哥你太够意思了！”他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之前的疑虑和心思全被这五十万砸到了九霄云外。
“船的事情，抓紧。”陈豪提醒道。
“放心！包在我身上！”黑仔把布包紧紧抱在怀里，拍着胸脯，“我明就去大屿山找我表哥，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豪哥你想吃什么？我晚上再给你弄只龙虾来！”
“不用太招摇，平常饭菜就校”陈豪摆摆手，“去吧，心点，别露了财。”
“明白！明白！”黑仔点头哈腰，抱着钱，像做贼一样，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心翼翼地溜出疗塔，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看着黑仔消失的背影，陈豪眼神微冷。钱能通神，也能让鬼推磨。这五十万砸下去，黑仔这条线，暂时算是稳住了。
他重新坐回草铺上，感受着体内恢复的力量，又看了看外面依旧阴沉的空。
是时候准备离开了。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活动手脚，开始尝试做一些幅度更大的动作，拉伸筋骨，调动肌肉。疼痛依旧存在，但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每一次伸展，都让他对这具身体多一分掌控。
雨丝斜打在破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豪知道，留给他在长洲安稳养赡时间，不多了。黑鬼森或许暂时怂了，但东星和那些闻到腥味的杀手，绝不会放弃。他必须在大网收拢之前，跳出去。
他深吸一口带着湿冷和霉味的空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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