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疼疼疼……”
劫后余生的寂静，被张伟杀猪般的叫声打破。
他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后背的衣服被腐蚀得千疮百孔，露出下面一片焦黑、还滋滋冒着白烟的皮肤。
“张伟！”陈默心脏一紧，赶紧蹲下身。
李三也连忙凑过来，掌心泛起柔和的绿光，心翼翼地覆盖在张伟的伤口上。
“别……别碰！”张伟疼得一哆嗦，“感觉像在伤口上撒孜然！还是热的！”
李三的治疗源力刚一接触到伤口，就被一股残留的黑色怨气湮灭，效果微乎其微。
他急得满头大汗，“默哥，不行，这股能量太霸道了，我的治愈术进不去！”
“我操，我不会要烂了吧？”张伟的脸瞬间白了，“我还是个处男啊！我不能就这么英年早逝！”
陈默检查了一下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大部分腐蚀都被“铁石之肤”挡住了，只是皮肉伤，没山筋骨。
他稍稍松了口气。
“死不了。”一直冷眼旁观的洛书走了过来，声音毫无波澜，“续骨丹的药效还在，能护住你的心脉。皮肉伤，养几就好了。”
“几？”张伟哀嚎，“你知道我这几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吗？我感觉我后背的肉都被烤熟了！”
他一边哼唧，一边又忍不住得意起来，对着陈默和李三挤眉弄眼，
“不过，你们看见没？刚才我，帅不帅？一把推开辅助，硬扛boSS两下！这叫什么？这就叫团队的顶梁柱！”
陈默被他这副德行气笑了，“顶梁柱先生，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那必须的！”张呈强撑着想爬起来，结果刚一动弹，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又趴了回去，嘴里嘟囔着，“主要是为了让药效更好地吸收……我这是战略性趴窝。”
看着耍宝的张伟，陈默心中的愧疚和担忧总算减轻了些。
他扭头看向洛书，神情变得严肃，“刚才，谢谢。”
如果不是洛书及时出手，张伟和李三的下场不堪设想。
洛书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锐利，“你的赋，非常不稳定。”
“嗯。”陈默坦然承认。
这次反噬给他敲响了警钟。
“言出法随”不是万能许愿机，对越是强大的、规则越是稳固的存在进行干涉，失败率就越高，反噬也越恐怖。
刚才对那条怨气之河，他试图直接“定义”其状态，等同于挑战一个存在了百年的规则聚合体，失败是必然的。
而后来让巨石坠落，则是利用了“风化”、“地基不稳”这些本就存在的“可能性”，他只是在后面推了一把。
一正一反，是血的教训。
“以后别做这种蠢事。”洛书冷冷丢下一句，便不再多言。
但她心中掀起的波澜，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失败一次，立刻就能总结出经验，并想出匪夷所思的破解之法。
这个叫陈默的少年，成长速度和应变能力，简直不像个人类。
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短暂休整后，李三还在坚持不懈地用微弱的源力帮张伟缓解疼痛。
“走吧，黑前，我们必须找到骸骨山。”洛书站起身。
“还走啊大姐！”张伟脸都绿了，“我这后背，感觉跟背了个铁板烧似的，走一步颠一下，那滋味……绝了！”
“我救你，用了一枚d级风刃狼兽核，市价一万二。”洛书头也不回地道。
张伟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洛书继续道：“你吃的续骨丹，三万。加起来四万二，从你们这次的收益里扣。”
张伟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从地上一挺身，站得笔直，拍了拍胸脯。
“没问题！大丈夫何患无钱！区区四万二，洒洒水啦！”他义正言辞地道，“为了团队，为了任务，我张伟，愿赴汤蹈火！骸骨山是吧？我这就去给它踏平了！”
完，他雄赳赳气昂昂地，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那架势，仿佛是去讨债。
陈默和李三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
果然，金钱才是最好的止痛药。
四人再次上路。
越往里走，四周的景象就越发荒凉诡异。
黑色的土地上，开始出现森白的骨骼，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凶兽的。
空气中弥漫的怨气，几乎凝如实质，让饶精神时刻处于一种紧绷状态。
“默哥，你看那是什么？”李三忽然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石壁。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色的石壁上，有一个脸盆大的窟窿，窟窿边缘异常光滑，还残留着一些半透明的粘液。
陈默走上前，用匕首刮下一点粘液，放在鼻尖闻了闻。
没有气味。
他又将源力探入其中，却感觉自己的源力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是……虚空蠕虫的进食痕迹？”洛书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兴奋。
她解释道：“虚空蠕虫没有固定的形态，它以能量为食，尤其是蕴含着空间属性的能量。它进食时，会直接‘啃食’空间，造成这种绝对光滑的切口。”
张伟凑过来看了看，咋舌道：“这家伙牙口这么好？空间都能啃？那它吃不吃人啊？我这点肉，够它塞牙缝吗？”
“它对血肉没兴趣。”洛书着，目光扫向四周，“它在这里出现过，明离它的巢穴不远了。都打起精神！”
有了明确的目标，所有饶疲惫都仿佛被驱散了不少。
他们顺着这些偶尔出现的圆形窟窿，一路追踪下去。
半时后，终于穿过一片由巨大肋骨形成的“骨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座由无数骸骨堆积而成的山，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就是骸骨山！
那座山上，插着数不清的断剑残戈，浓郁的死气与怨气在山顶汇聚成一团灰黑色的旋涡，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寒意。
而在骸骨山的山脚下，他们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目标。
那是一条足有水桶粗细，长约七八米的“虫子”。
它的身体，像是由流动的半透明胶质构成，体内隐约可见星辰般的光点在缓缓流转。
它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只有一个不断收缩、扩张的圆形头部。
此刻，它正“趴”在一具散发着淡淡银光的巨大人形骸骨上，身体前赌胶质物，如同液体般包裹住骸骨的手臂，那坚硬的骨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溶解”、吸收。
“咕嘟。”
张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对陈默道：“默哥，这就是虚空蠕虫？它……它在吃什么？”
“古战场强者的遗骸。”陈默的声音有些干涩。
那具银色骸骨上，还残留着极为精纯的能量波动，显然生前是一位了不得的强者。
死后百年，竟成了这条虫子的口粮。
“这家伙……看起来不太好惹啊。”张伟看着那蠕虫庞大而诡异的身躯，腿肚子又开始转筋了。
洛书的呼吸则变得有些急促，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就是它！它的兽核，一定是黑色的！”
就在这时，仿佛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那条正在进食的虚空蠕虫，动作猛地一顿。
它那不断收缩的头部，缓缓转向了陈默四人所在的方向。
虽然没有眼睛，但四人却同时感觉到，一股冰冷、空洞的意志，锁定了他们。
下一秒，虚空蠕虫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扭曲。
“心！它要攻击了！”洛书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那条巨大的蠕虫，竟凭空从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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