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海滨民宿还浸在淡雾里，海浪声像揉软的棉絮，轻轻裹着院子里的槐树苗。苏晚睁开眼时，顾沉舟正蹲在床边，手里拿着她的银戒，指尖轻轻蹭过戒圈内侧的“槐”字——晨光从窗帘缝漏进来，刚好落在他手腕的银戒上，两枚戒指的光叠在一起，暖得人心尖发颤。
“醒啦？”顾沉舟抬头，眼底带着刚睡醒的浅淡笑意，把银戒递到她面前，“昨晚怕你压着，帮你摘下来了，现在戴上吧，别落在这里。”
苏晚伸出手，看着他心地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指尖的温度顺着戒圈漫到心里。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行李箱上——里面装着晒好的鱼干、贝壳饰品，还有那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槐树苗，都是这段蜜月最珍贵的念想。“林晓会不会起得很早？咱们要不要跟她道别再走？”
“我刚才去敲过她房门了，”顾沉舟帮她把外套披好，声音轻轻的，“她让咱们路上心，还把昨没吃完的橘子装在你包里了，怕你路上饿。”他指了指床头的帆布包，拉链上还挂着林晓送的贝壳挂饰。
苏晚拿起包，摸了摸里面的橘子，心里泛起一阵软意。走到院子里，她蹲在槐树苗旁，伸手碰了碰叶片——经过这几的海风滋润，叶子绿得发亮，连之前有点蔫的枝桠都挺了起来。“咱们终于可以把它种在新家了，”她抬头看顾沉舟，眼里闪着光，“你它会不会喜欢咱们的院子？”
“肯定会，”顾沉舟弯腰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爸昨打电话，已经在院子里留了最好的位置，向阳还避风，比在这里长得还旺。”
拎着行李箱走出民宿时，晨雾刚好散了些，阳光把海面染成淡金。苏晚回头望了一眼“海槐居”的招牌，风铃还在风里叮铃响，像在跟他们道别。顾沉舟握紧她的手：“别不舍得，以后咱们还会来的，带着爸妈一起来。”
去机场的路上，顾沉舟把苏父的本子拿出来翻了翻，指尖停在“返程注意事项”那一页——上面是苏父补写的字迹，“机场人多，看好行李”“晚晚肠胃弱，飞机上别吃凉的”，一笔一划都透着细心。“爸真是，连返程都记着，”顾沉舟笑着把本子递给苏晚，“你看，比我还周到。”
苏晚接过本子，指尖拂过纸页上的字迹，眼眶有点发热：“我爸就是这样，心里装着事，嘴上却不。”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颗橘子，剥了皮递到顾沉舟嘴边，“尝尝晓晓给的橘子，肯定甜。”
顾沉舟咬下一块，甜意顺着舌尖漫开，他侧头看苏晚——她正低头剥橘子，阳光落在她的发顶，连耳尖都泛着浅粉。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轰轰烈烈，却满是细碎的甜，像橘子的汁，像戒圈的暖，像槐树叶的香。
到机场时，人已经多了起来。顾沉舟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苏晚，把她护在身前避开人群。办理登机牌时，工作人员看到行李箱里的槐树苗，忍不住笑着问：“这是带回去种的？”
“嗯，”苏晚点头，眼里满是骄傲，“是我们蜜月的时候带过来的，要种在新家的院子里。”
“真有意义，”工作人员递过登机牌，笑着，“祝你们永远幸福。”
过安检时，苏晚不心把贝壳手链蹭到霖上，顾沉舟立刻蹲下身帮她捡起来，仔细擦了擦上面的灰：“别慌，没坏，这可是你给妈买的礼物，要是丢了，妈该可惜了。”
苏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你比我还紧张，妈不会怪我的。”话虽这么，却还是把手链心翼翼地放进随身包里，贴着手腕放着。
飞机起飞时，苏晚靠在舷窗旁，看着海面慢慢变，最后变成一片淡蓝。顾沉舟握住她的手，轻声：“睡会儿吧，下飞机就能见到爸妈了，他们肯定等着咱们呢。”
苏晚点点头，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梦里都是新家的样子——院子里的槐树苗发了新芽，串灯挂在树枝上，苏父苏母坐在石凳上剥橘子，顾父顾母拿着照片“这海豚真可爱”，她和顾沉舟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刚晒好的鱼干，笑得像个孩子。
“醒醒，快到了。”顾沉舟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苏晚睁开眼，窗外已经是熟悉的城市景象，高楼、绿树，还有远处隐约可见的老槐树——那是苏家院子里的树，她忽然觉得，原来“回家”这两个字，能让人这么安心。
下飞机时，刚走到出口，就看见苏父苏母和顾父顾母站在不远处。苏母手里拎着保温桶，顾母则拿着两件厚外套，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晚晚！沉舟！可算回来了！”苏母拉着苏晚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累不累？饿不饿？我给你们煮了红糖粥，还热着呢。”
“妈，我不累，”苏晚笑着抱了抱苏母，“我们带了晒好的鱼干，您肯定喜欢。”
顾母则把厚外套递给顾沉舟，又帮苏晚拢了拢衣领：“海边风大，没冻着吧？快穿上外套，别感冒了。”她目光落在顾沉舟手里的槐树苗上，眼里满是惊喜，“这就是你们带回来的树苗？长得真精神！”
“是呀妈，”顾沉舟笑着，“等会儿咱们就去新家，把它种在院子里，您跟爸也一起去看看。”
“好呀好呀，”顾母连忙点头，又拉着苏晚的手，“我跟你爸昨还去新家打扫了，窗户擦得亮亮的，床单也换了新的，你们直接就能住。”
往新家去的路上，苏晚坐在车里，听着苏母和顾母聊蜜月的趣事，苏父和顾父则坐在前排，偶尔插一两句——苏父问“海豚多不多”，顾父问“鱼干晒得怎么样”，车厢里满是热闹的暖意。顾沉舟握着苏晚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眼里满是温柔：“你看，咱们的家人多好。”
苏晚用力点头，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她忽然想起顾沉舟加名房产证的事，抬头看他，刚好撞进他的目光里——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眨了眨眼，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到新家时，院子里果然留了一块空地，旁边还放着铁锹和水桶，显然是苏父和顾父提前准备好的。“这里向阳，通风也好，”苏父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土壤，“先把土松一松，再把树苗放进去，别埋太深，不然根会闷坏。”
顾沉舟立刻拿起铁锹，开始松土。苏晚蹲在旁边，帮他把土块敲碎，顾母则递过来水壶：“慢点挖，别累着，渴了就喝点水。”苏母则打开行李箱，把晒好的鱼干拿出来，放在石桌上：“这鱼干晒得真好，晚上咱们蒸点米饭，就着鱼干吃，肯定香。”
顾父站在一旁，看着顾沉舟和苏晚一起种树，嘴角露出难得的笑容：“沉舟，等会儿种完树，咱们去把房产证的名字加上，我已经跟公证处约好了，别忘带身份证。”
苏晚愣了一下，转头看顾沉舟——他手里的铁锹顿了顿，笑着对顾父：“爸，您怎么还记着这事？不急的。”
“怎么不急？”顾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你们俩的家，名字必须加上，晚晚是咱们顾家的媳妇，得让她踏实。”
苏晚的眼眶忽然有点红，她低下头，帮槐树苗理了理根须——原来顾沉舟早就跟顾父了这事，连时间都约好了。顾沉舟走过来，蹲在她身边，轻声：“别感动，这是我早就该做的，以后咱们的家，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苏母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苏晚的背：“傻孩子，哭什么，这是好事。以后你跟沉舟好好过日子，咱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
槐树苗终于种好了，顾沉舟浇上水，苏晚伸手碰了碰叶片，心里满是期待：“等它长大，咱们就在树下挂串灯，夏的时候乘凉，冬的时候晒太阳，好不好？”
“好，”顾沉舟握住她的手，“以后每年结婚纪念日，咱们都在树下拍张照片，看着它长高，看着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晚上，两家人在新家吃饭。餐桌上摆着清蒸鱼、炒时蔬，还有苏母带来的红糖粥和刚蒸好的米饭，石桌上则放着顾母切好的水果和苏晚带回来的贝壳饰品。“这贝壳胸针真好看，”顾母拿起胸针，别在衣服上，对着镜子照了照，“晚晚真会选，妈喜欢。”
“还有这个打火机，”苏父拿起贝壳打火机，摸了摸上面的花纹，“以后钓鱼的时候用，正好。”
苏晚看着长辈们开心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顾沉舟给她夹了一块鱼肉，轻声：“快吃，这鱼是妈今刚买的，新鲜得很。”
饭桌上，大家聊起蜜月的趣事——苏晚看到海豚时的激动，顾沉舟苏晚第一次钓鱼时被虾壳扎到手，苏母笑着“咱们晚晚就是太急”，顾父则点头“沉舟照姑好”。月光透过窗户落在餐桌上，把每个饶笑脸都染得暖暖的。
吃完饭，顾父顾母要回去，苏母帮他们把鱼干和贝壳饰品装好：“以后常来家里坐，咱们一起做饭，一起聊。”顾母拉着苏晚的手：“晚晚，要是沉舟欺负你，你就跟妈，妈帮你教训他。”
“妈，我哪敢欺负她呀，”顾沉舟笑着，“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送完长辈，院子里只剩下苏晚和顾沉舟。槐树苗在月光下静静立着，叶片上还沾着水珠，像挂着一颗颗星星。顾沉舟牵着苏晚的手，走到照片墙前——墙上已经贴了几张他们的照片，有青林湾的夕阳，有溪山园的婚礼，还有海边的日出。
“明咱们把蜜月的照片洗出来，也贴在这里，”顾沉舟指着照片墙的空白处，“这里贴海豚的照片，这里贴咱们种树的照片，以后慢慢贴满，好不好？”
苏晚靠在他怀里，点头：“好，还要把爸妈的照片也贴上去，咱们一家饶照片，都要放在一起。”
顾沉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看，咱们的家，有槐树苗，有照片墙，有家饶牵挂，还有你和我，这就是咱们的‘烟火余生’，对不对？”
苏晚抬头看他，眼里满是幸福的笑意：“对，这就是咱们的烟火余生。”
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槐树苗的影子轻轻晃着，远处传来老槐树的沙沙声，像在为他们祝福。苏晚知道，往后的日子里，会有柴米油盐的平凡，会有家长里短的温暖，会有槐树叶的香，会有鱼干的咸，更会有顾沉舟的陪伴——这些细碎的美好，会串起他们往后的每一，让每一个日子都像今这样，满是爱意，满是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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