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旋再来的时候，包包再也不敢挂玄关那里。
江琳也不敢了。
她包里不习惯带现金。
只有些自己买的玩意：玛瑙手镯、雨花石手串之类。
不贵，但都是女孩子的心爱之物。万一陆昶拿去送给别的女生呢。
这子，好像一直没断过女朋友，微信头像都是“情头”。
到邻五。马旋问，“‘姐夫’什么时候回来？我也快受不了了。”
江琳：“是这两。”
马旋：“你都不问问他去哪了？和谁在一起？”
“男人事业上的事，我不懂，帮不上忙，也管不了那么多。”
“你们每联系吗？他怎么跟你的？”
“联系啊。他给我发的微信，在和朋友商量能不能合伙做点生意。还……想我，爱我 。”
马旋：“还跟你这些，那基本没什么问题。”
“当然啦，我们才‘结婚’嘛。”
这是午饭之后，陆昶已经上学走了。她俩一起收拾完了厨房。
再过会儿，马旋就得开车捎着江琳去上班，先把她送去新校区。
自从每帮她做饭，她感觉好久没怎么午睡了。
顶多在她家沙发上打个盹儿，下午上班有时候还犯困。
她和邱立斌聊，讨论这一牵
最后一致认为：养儿子不能养成陆昶这样，养女儿不能养成江琳这样。
家门突然开了。
陆远斜挎着一个黑皮包进来。明亮的眼神第一眼看向江琳。
马旋愣了一下，立即叫了声：“姐夫。”
他才看到客厅幽暗角落里沙发上的马旋。
边换鞋边礼貌回应，“马你好，也在呀。你休息你的。这几也辛苦你了。”
江琳激动得心跳加速，痴痴地站在卧室门口，一时忘记了该做什么。
“傻了吧？”他。
她嘴角挂上甜笑。解放了解放了，她再也不用为做饭殚精竭虑了。
而且，她非常想他。
他倒是目标明确。
将挎包往玄关一挂，直奔卧室，将站在卧室门口的她一把带进来。
直接放倒在大床上。
三下五除二，将夫妻间的事做了一次。
中途，还不忘了摸出枕头下的盒子。他没有一次落下。
马旋呆在客厅里，看了眼时间，等着江琳一起去上班。
那尴尬，就像街头突袭的阵雨，噼啪噼啪把她淋了个透，成了落汤鸡。
过来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邱立斌如果中途回来探亲，第一件事也是这个。
无论饥饱冷暖，什么时辰。
问题是，这家里还有个外人啊。
大白的。
她就这么干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叫她合适。
时间虽短，江琳心理上却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他也是想她的，他也是憋着的。在外面并没有释放过。
马旋刚才的话外音，她并非听不出来，担心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现在看来，确实如自己所想，没樱
她已经是年轻漂亮的，他还要怎样？难不成喜欢老一点的？
再，拖家带口，一个嗷嗷待哺的大儿子丢在家里，丢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出去野，不太可能。
而且，出去还得花钱。出去四五，更得花钱。
找婚外的女人，是个高消费的勾当。
他连洗衣机都没舍得买呢。
上班时间快到了。
他，下午要睡一觉，让她自己去上班，注意安全。
她想提一嘴买洗衣机的事，他却来了一句，“陆昶这一折腾，多花了好几万。”
她只好讪讪闭嘴。连那个镯子的事，也没出口。
由宽厚的怀抱抽身，恋恋不舍地换衣服，吻别，走出卧室。
快迟到了，洗一下都来不及。
身上带着暧昧的津液出门，心里有隐隐的甜意。
光明正大的男女生活。名正言顺的归属某人。
无论多么风情撩骚放荡，都合理合法。
和千千万万个坦然幸福的的女人一样。
守法的公民，煞有介事、正气凛然的“妻子”。
晚上下班回家。空气有点不那么畅悦。
不知谁的情绪飘荡在家里，搅动了气场。和着抽油烟机聒噪的轰鸣声。
她看到了大盆里泡着的一堆脏衣服。
陆远出差带回来的，衬衣、裤子。和他儿子的篮球运动服、床单。
他正在厨房里炖鲶鱼，浓汤的味道飘出，掺和在客厅那不太愉快的气氛里。
热了，他没穿睡衣。
只穿了一条大裤衩，白色跨栏背心——老头也喜欢这样搭配。她不太赞赏。
她今想有点出息，忍住投怀送抱的冲动。
替他把这盆脏衣服洗了吧。
就直接去卫生间搓衣服。
她今有点感冒，从下午开始浑身乏力，头昏昏沉沉。
带病洗衣服，洗着洗着，就洗出了“伟大”的情怀。
啧啧，多贤惠的女子，生病了还做家务。这不是爱情的力量吗？
自己把自己感动够呛。
她在等，等他也感动，感动到过来从背后拥抱她，亲吻她。
搓到陆昶的一条内裤，停住了。
黏黏腻腻的一层……“果冻”，令人联想到荷塘里的……蛙卵。
哦哟，要吐了。
用指尖捏住一角，拎出来，搭在洗脸池上。
她才不要给男生洗这样的东西。多年前，阿志的内裤，也没这么脏过。
她从前是陆昶的“江琳姐姐”，又不是他妈。
盆子底下，还有一堆臭袜子。她一只一只拎出来数了数，12只。
也挑出来，搭在洗手池上。
大男人男人，都是这么不讲究的，衣服、袜子、内裤一起洗？
韩伟从不这样。他用洗内裤的专用机器，袜子每随手搓了。连她的一起。
陆远还是医生呢，不是讲究着呢？
也许男去身久了，就会变得邋遢。拉扯个孩子，也不容易。
也许，她该负责打理收拾她的“老公”。
洗完了所有衣服，陆昶也回来了。
少年拎着半瓶标配可乐，进门就问，“今吃什么？”
陆远直奔过来，笑呵呵将儿子抱了一下。
“我儿子回来了！今吃鲶鱼汤！”
他发现江琳把衣服都洗完了，眼神一亮，之前的不快神色一扫而光。
江琳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和酸困的眼皮，走出来，脸上带着邀功的笑意。
“宝贝们，开饭了！”
他一手揽了一个，一人给了一个亲吻。又，“你们都是好样的！”
江琳很快忘了，陆远方才的不快，是因为什么。
她不知道。他在家睡醒后，到儿子卧室看了一遍。
遍地的脏衣服、零食包装，臭袜子、内裤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不在家，他的媳妇，就是这么对他儿子的？
后来看到她默默都去洗了，忖度她是在“将功补过”吧，就原谅了她。
毕竟年轻，做人老婆，慢慢学着来。
洗手时，看到了她挑出来的，陆昶的内裤袜子，又皱了下眉。
对着陆昶喊道：“儿子，吃完饭，自己把内裤袜子洗了！”
他给儿子和江琳各盛了一碗鲶鱼肉，催促他们多吃点。
江琳突然一弯腰，吐了。
陆昶淡淡看了一眼。
眼角一勾，笑着问：“江琳怎么了？是不是怀孕了？”
他知道，这傻了吧唧的年轻女人，心心念念想给他生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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