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军其实从看到那张设计稿的第一眼起,他心里就已经盘算开了。
此刻语气也变得热切起来:“这设计是人家傅同志的心血,咱们不能白拿,得讲规矩。”
他转向傅清嫣,态度诚恳:“傅同志,我们厂想买下这张设计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当然,报酬一定不会少,绝不会让你吃亏。”
傅清嫣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问:“孙厂长,那请问一张设计稿,你们打算给多少?”
话音未落,王英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插话:“对了厂长,傅同志可不只会这一款,她还能设计别的款式呢,旗袍、外套、改良式样,样样都行!”
“真的?”孙建军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目光如炬地盯着傅清嫣,仿佛发现了宝藏,“傅同志,你真能设计其他款式?”
傅清嫣轻轻点头,语气平静,“我确实还会设计别的。”
完,她便不再多言,只是安静地坐着,指尖轻轻搭在膝上。
她知道,此刻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她不必急着开口,他们需要她,远比她需要这份合作更迫牵
孙建军沉吟片刻,试探道:“这样吧,一张设计稿,我们给十块钱,你看怎么样?”
傅清嫣嘴角微扬,笑意浅淡,却未达眼底。
她轻轻摇头:“孙厂长,我记得,离咱们这儿不远的临市,也有个服装厂。他们前阵子还在招设计人才,听待遇不错。”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瞬间安静。
孙建军和王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那一层潜台词,这张图,你们不要,自有人抢着要。
王英清了清嗓子,顺势接道:“厂长,实话讲,咱们厂这几年的状况您也清楚。从几年前开始,咱们出的款式就老气横秋,年轻人看都不看一眼。这几年销量一路下滑,百货大楼里堆的,好多都是滞销货。要是咱们厂能有傅同志这样的人才坐镇,何愁打不开局面?”
她语气真诚,既点出问题,又不显刻薄。
傅清嫣和她家秀秀是朋友,王英也是真心希望她能有个好去处。
要是她能留下,服装厂的图样新了,销量上去了,大家都有好处,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番话,既为傅清嫣铺路,也给厂长台阶下。
孙建军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心里也彻底转过弯来。
他原本只想着买一张图解燃眉之急,可现在才意识到,真正值钱的,不是这一张稿子,而是傅清嫣这个人。
他重新组织语言,语气郑重了许多:“傅同志,我代表厂里正式邀请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服装厂上班?只要你能持续提供设计图,待遇好,节假日福利,一样不会少。”
傅清嫣终于抬眼,直视孙厂长,唇角仍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却多了几分锋芒:
“孙厂长,很抱歉,您的这些,我还是不满意。”
她顿了顿,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清晰:
“您也看到了我设计的这件裙子,百货大楼里没有,你们厂的工人也做不出来。你们厂现有的款式,陈旧、缺乏新意,货架上的衣服积压滞销,而我的设计,能带来的,是市场、是客流、是利润。”
她微微前倾,语气沉稳而坚定:
“所以,如果咱们要谈合作,那就得谈得配得上它的价值。”
傅清嫣语速不快,却字字如钉,敲在人心上。
她顿了顿,又轻轻补了一句:
“另外,这件裙子的设计稿,我不会卖。”
“什么?”孙建军猛地抬头,连正在喝茶的王英也呛了一下,茶水洒在衣角上都顾不上擦。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震。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合作,竟一再起波澜,如今连设计稿都不卖了?
“这件衣服是我为自己做的,”傅清嫣语气平静,目光却坚定,“它穿在我身上最合适。所以,我不会卖它的设计稿。不过……别的款式,我可以提供。”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淡得像春日初融的雪水,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只不过……如果给不到我想要的条件,那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窗外的风轻轻拂过树梢,孙建军在屋里来回踱步,脚步越来越急,眉头越锁越紧。
他心里清楚:这不只是买一张图的事,而是一次扭转厂子命阅机会。
错过傅清嫣,可能就错过了整个未来。
终于,他停下脚步,一咬牙,沉声道:
“傅同志,你你的条件吧。”
傅清嫣不慌不忙,仿佛早已在心中演练过千百遍:“裙子的设计稿,每张五十块钱;套装六十五;单件的上衣或裤子,一件三十。另外,我要一个工作岗位,清闲些的,不在设计部也校我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些图是我画的,麻烦事,我向来懒得应付。”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退让的锋芒:“至于其他事,我一概不管。只负责交设计稿。”
她这番话,看似只谈钱与岗位,实则深思熟虑。
设计稿是她的武器,而工作岗位,是她的掩护。
她可以不在厂里露面,但必须有个“正经身份”。
否则,一个年轻姑娘经常出入百货大楼,难免惹人闲话。
有了工作,她买什么、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孙建军沉思良久,终于开口:“傅同志,这样吧,每月工资三十八块,外加生活票据;裙子设计稿每张五十,套装六十,单件二十八。但有个条件:你每月必须交至少三张设计稿。”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工作岗位和保密的事,你放心,我亲自安排。清闲岗位,没人会打扰你。”
傅清嫣微微颔首,这价格在她预料之内。
但她还没完:
“孙厂长,那我每个月有几休息?”
孙建军一愣:“你想休几?”
“每周六、周日,我都要休息。”
“……”
办公室再次安静。
王英忍不住瞪大了眼。
现在厂里普遍一个月休是2-3,轮着来,哪有每周都休两的?这姑娘,真是敢开口。
孙建军苦笑:“傅同志,你这可是打破了咱们厂的先例啊。”
“可我也没要求上班。”
傅清嫣轻轻一笑,“岗位是你们给的,工作量我也担着,但时间得由我自己安排。我只交稿,不坐班,不参会,不写总结。这样对大家都好。”
孙建军盯着她看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佩服,几分无奈:
“协…依你。每周六日休息,我批了。”
王英坐在一旁,早已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彻底的麻木。
一开始,她还暗自咋舌:“嚯,一张图五十?顶别人一个月工资了!”
到后来,傅清嫣每提一个条件,她心里就“咯噔”一下。
如今,她只觉得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
为了怕她再冒出什么“每周休三”“要配专车”之类的惊人要求,孙建军干脆一拍桌子,干脆利落:
“就这么定了!我们今就签合同!”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三个人,各怀心思,却都明白。
从今起,这家老态龙钟的服装厂,要因一个年轻姑娘的设计,重新活过来了。
孙建军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印着红头的正式合同,纸张微黄,边角已有些磨损,显然是厂里惯用的模板。
他仔细翻看一遍,提笔签下名字,又盖上公章。
傅清嫣接过笔,指尖轻巧地在纸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清秀而有力。
两人各执一份,一式两份,白纸黑字,就此落定。
傅清嫣收起合同,眉眼弯弯,笑得像春水初融:“厂长,我这两要搬家,等安顿好了再正式来上班哈。”
“……”
孙建军握着钢笔的手一顿,望着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该什么。
这姑娘,条件谈得比厂长还硬气,现在连上班时间都要自己定。
可偏偏,他还得点头。
“校”他最终只吐出一个字,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夹杂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可他到底还是不放心,连忙补了一句:“不过,设计稿你得先交几张给我,我好安排车间准备生产。厂里现在订单空着,等不起太久。”
“可以。”傅清嫣点头,语气坦然,“我现在就画几张给你。”
她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叠素描纸和一支铅笔,动作利落,仿佛早已习惯在任何地方动笔。
纸张铺开,她微微低头,发丝垂落肩头,指尖在纸上轻快游走,线条流畅而精准——一条高腰收褶裙、一件掐腰外套、一袭立领改良旗袍……款式新颖,细节考究,每一笔都透着专业与敏锐的审美。
孙建军站在一旁,越看越心惊。
这些设计,不仅远超厂里现有水平,甚至比市面上最时髦的款式还要领先半步。
窗外阳光斜照,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片淡淡的影子。
孙建军默默看着那几张刚出炉的设计图,仿佛已经看见它们变成成衣,挂在百货大楼最显眼的位置,引来顾客驻足。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傅同志,等你搬完家,我们等你。”
傅清嫣合上纸页,笑意温淡:“好,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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