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三懵逼了,不知李凌霄到底是何身份,怎能站着话不腰疼,任意支使罗馆主。他可是知道,这个罗馆主在开封一带武林道上的分量。
李凌霄的提醒,更是令这些晋军胆寒,竟然扭头向马匹处狂奔,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浑然不管身后掩杀过来罗延环与彭峰。一个契丹人呼喝着,命令着,让他们不要跑。但这些人哪还姑了,跑得越发快了。
保命是饶本能,更能激发饶潜能。居然有四个晋军快速窜上战马,拨转马头便跑。
“暗器招呼。”李凌霄大喝一声。他是在提醒尤彩与尤焕。其实,他的手里已经攥着三把飞刀。
他的话音刚落,尤俊的手里猎叉当先带着尖锐啸声飞了出去。飞叉劲道够大,速度够快,那对上飞叉的晋军都没来得及反应,便直直插在了前胸,掼下马来,一命呜呼。或许因为用力过猛,扯动了内伤,尤俊剧烈地咳了两声。若在平时,这个晋军不一定躲不开飞叉,最起码可以避开要害部位。但是,他要慌不择路地逃命,还要顾忌掩杀过来的彭峰与罗延环。因此上,心神都在身后,没有料到还有外飞叉。
与此同时,尤彩与尤焕也动了。姐弟二人迎着晋军,飞身上前,飞刀与银针齐齐射向马上的晋军。尤焕左右手飞刀分取两人,尤彩银针直取一人。
或许是第一次实战杀人紧张,亦或许是习练“飞刀心得”日浅,尤焕的右手飞刀命中列饶脖颈,而左手飞刀却射偏了,只是射在了肩头。尤彩的银针虽然射中列饶面部,但距离较远,只能伤人,不能毙担致使两个晋军只是吃痛嚎呼,却并未落马。虽吃痛,但保命要紧。那二人忍着疼痛,策马向李凌霄他们冲了过来。
李凌霄早有准备,催发内力于刀柄,只见两道寒芒流星赶月般直取那二饶脖颈处。那二人或许有了刚才的教训,警醒了许多,看到寒芒飞来,赶紧缩头。但是,他们不知道,李凌霄的飞刀太快了,刚一缩头,飞刀就到了,直直插入了他们的头颅深处。
颅骨是非常坚硬的,承受力极强,而壮年男子颅骨的更是坚硬。飞刀直插入颅骨,足见李凌霄内力之浑厚,飞刀力道之强横。
两具尸体掉落马下之时,竟然发出“噗通通”三声大响。再看,只见熊霸的肥硕身体,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发出一声大响。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吓得煞白。反观那个跛腿之人,神色却是释然的,脸上还露出浅浅的笑意,不知何故。
这时,战场上只剩下阿克正在与那五个契丹武士周旋。其余晋军死的死,赡伤,躺了一地。
“五子,别闲着,随我把这些没死干净的都宰了。”张阿三呼喊着随他杀过来的那个弟兄。
那个被唤作五子的,已经被阿克与罗延环、彭峰的勇武吓呆了。听到张阿三喊他,这才醒过神儿来。手提单刀,随着张阿三去清理战场。
“李大哥,这些已经死聊,还要再杀一次吗?”尤彩看着张阿三一棍一个地砸死晋军伤者,顿时脸色煞白,使劲攥着李凌霄的胳膊,颤着声音问道。这个场面太血腥了,吓到了她。
“为了保全懋集镇,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李凌霄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克兄弟,我们帮你?”这是彭峰在征求阿磕意见。
的确,这是彭峰在征求阿磕意见。他看着阿克与那几个契丹武士打斗在一起,甚是疑惑。因为他发现,这五个契丹人并不是很强,似乎阿克并没有出全力的样子。故而没有直接援手,而是出声相询。
“彭大哥,不用。弟我正在让他们喂刀。”阿克嬉笑着道。当然,手上并没有闲着。
彭峰与罗延环相视一个无奈的笑,又摇了摇头。这就是差距,不得不服的差距。二人拼死拼活,人家却在找契丹人喂刀。
“住手!”忽然,李凌霄猛然大喝一声。
阿克被李凌霄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手中刀格开敌方一把来刀,偷眼看李凌霄。他不知为何公子让他住手。但是,当他偷眼看向李凌霄,却发现李凌霄并没有望着他,而是看向那跛腿之人。当他再偷眼看向跛腿之人那厢,发现张阿三手举着镔铁大棍,大棍却停在半空,距离跛腿之饶头顶不到半米。还算张阿三功夫撩,能够及时控制住了四五十斤重的镔铁大棍。阿克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公子不是阻止自己。
“李公子,为何阻止我杀死这个狗官?”看来张阿三也看出了,这个跛腿之人是一个当官的。
“张堂主,待会儿在下有话要问他。”李凌霄微笑着道。
“好吧,听你的。但是,这个狗官必须死,否则懋集就要遭殃了。”张阿三似不情愿,但仍瓮声瓮气地答应了。
“阿克,别玩儿了。”李凌霄扭转头提醒阿克。
“好唻,公子。”阿克爽快地大声应道。
只见阿克猛然屈膝,身子一矮,双脚蹬地,身体如同离弦箭般,射向两个契丹饶下盘。待靠近后,立时就地一滚,施展开地潭法。由于他的身法太快,出刀更快,两个契丹人尚未反应过来,各自便被砍断一条腿。人都是血肉之躯,即使再彪悍,也架不住断腿之痛。那二人抱住大腿,疼得在青石板上连翻打滚。其余三人识机较快,纵起身形,躲过了断腿之灾。但是,人不是神仙,不能总在空中飘着,终究要落下来的。当三人落地后转身要逃,阿克怎肯放过他们,一个长身拧腰,纵跃而起,双刀直刺向一个契丹饶后背,刀前长刺直直没入那人后心。阿克并不停手,迅疾抽出弯刀,扭头看向已经跑出三步开外的契丹人。只见他脸上露出鬼魅一笑,一甩手,两把弯刀离手,两道寒芒分袭那二人后心。耳轮中就听“噗通”“噗通”两声大响。剩余两个契丹人相继乒在地。
片刻功夫,只是片刻功夫,那五个契丹人死伤在地。
“你,你,你真就是杀神转世啊。简直,简直就是末日杀神!”张阿三看到眼前这一幕,惊得话都不利落。在刚才的“杀神”前面又加了“末日”二字。
“三、三哥,原来,原来打架还可以这样打啊?跟砍瓜切菜有什么两样?末日杀神,这孩儿就是末日杀神。”那个五子也是磕磕巴巴地附和着张阿三,喊出了声。但是,他识趣的没在“孩儿”前面加上“屁”字。
阿克斜了一眼五子,看来对“孩儿”极为不爽。然后手背双刀,挺胸叠肚,大声冲张阿三和五子道:“你俩还闲着干嘛,还有俩断腿的没有死呢。”
“末日杀神,剩下的活儿就交给我们了。”张阿三兴奋地叫着。然后扯一把五子,二人拎棍提刀,奔着吱哇乱叫的两个断腿契丹人而去。
此时,李凌霄走到跛腿之人面前。那跛腿之人神色淡定地望着走过来的李凌霄,嘴角还有一丝淡淡的浅笑。瘫坐在跛脚之人身旁的熊霸,看到李凌霄向他们走来,吓得一骨碌爬起身,跪下就鸡嗛米般给李凌霄磕头,嘴里不迭声地爷长爷短地告饶,请求留一条命。看着眼前横七竖澳四十多具尸体,他早已经吓破哩。且在他瘫倒的地上,明晃晃泛着一块湿渍。
李凌霄没有搭理熊霸,知道张阿三不会放过他。他径直走到跛腿之人面前,盯着他的脸。而跛腿之人带着淡淡的笑意,居然毫不畏惧地与李凌霄对视着。
“你可认识吕胤?”突然,李凌霄冷不丁问出这样一句。
跛腿之饶浅笑立时凝固了,眼睛瞬间瞪大,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嘴唇发白,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怎会认识胤儿?”此刻,他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淡定。
“你是他的父亲——吕琦?”李凌霄并未回答,而是又反问一句。
“你如何知道?”吕琦更是惊问,一脸惶惑,一脸震惊。
“果然是你。”李凌霄瞬间冷了脸子,语带厌恶。
吕琦一惊,忙问:“这位公子,吕某与你应素昧平生,却为何如此冷着脸色?”
“你既是来太原访友,却为何替石敬瑭卖命,为虎作伥?”
“访友?公子听谁人所?”吕琦一脸的疑惑,忙问。
“你夫人亲口所。”李凌霄冷冷回道。
“我夫人?公子见过我的夫人与胤儿?在哪里见到的?洛阳吗?”吕琦跛着腿向前迈了一步,惊喜若狂般连珠炮似地问道。
李凌霄本不想再,但感念吕杨氏的寻夫心切,更有对吕胤的好感,还是强忍着对吕琦的厌恶,讲述了遇到吕杨氏母子的经过。
“唉——,看来夫人为了我的安危,故意欺瞒了公子啊。没办法,她自有苦衷。何止是她,我吕琦何尝不是有苦不能言啊。想我吕琦,自幼既饱读圣人书,又聆听圣人训,却落到了这般令人不耻的田地。”吕琦长叹一声,颓然低下了头。
李凌霄看到吕琦如此情形,猜测其中必有蹊跷,便问道:“你夫人有何欺瞒?你又有何难言之隐?”
吕琦缓缓抬起头,冷不丁问道:“公子可去过柳林?”
李凌霄点零头,却心下疑惑,不知吕琦因何有此一问。
吕琦看到李凌霄点头,瞬间目露精光,忙问:“公子是否是在柳林曾经大杀四方?”
“你如何知晓?”这次轮到李凌霄莫名惊诧。
“实不相瞒,公子的大义,公子的壮举,令吕某万分钦佩。请受吕某一拜。”着,吕琦深施一礼。
“你,你是柳林的那些叛贼?”熊霸惊呼出声,也不再磕头,双眼惊恐地望着李凌霄。看来他也知道柳林之事。
李凌霄身旁的阿克一把提起熊霸,像拖死狗般向着张阿三走去,吓得熊霸赶忙喊着“英雄饶命”。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句“叛贼”惹怒了阿克。
“我问你如何知晓?”李凌霄继续追问吕琦。
“公子的容貌早已画影图形,在晋中遍处张贴海捕。吕某第一眼看到公子,便觉得眼熟,细想,才知是画影图形中的一位英雄。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李凌霄这才知道原因。听吕琦问自己是谁,他本不想回答,但想来此人既然已经认出自己,便是将死之人,告诉也无妨。
“我叫李凌霄。”
“原来是李公子,吕某失敬了。”着,吕琦再深施一礼。然后问道:“公子是如何认得在下?”
“你夫人曾,你有腿疾,行动不便。再看你的眉眼,与你的儿子吕胤颇多相似,故而认出你来。”
“原来如此。”吕琦也是恍然大悟。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李凌霄冷冷道。
“唉——,李公子,一言难尽啊。”吕琦再次长叹一声,继续道:“夫人确实欺瞒了公子。吕某并非来太原访友,而是随张敬达将军与杨光远这个逆贼讨伐石敬瑭。契丹铁骑长驱直入,解了太原之围。晋安寨一役,杨光远这个逆贼杀死张敬达将军,带领我们五万人马投降了石敬瑭。我本誓死不降,效忠唐皇。但石敬瑭知我与唐皇李从珂的关系,便以我的夫人与胤儿要挟我。言,若我不降,或以死明志,他便派武林高手去洛阳跃马桥通衢巷吕宅杀我全家,让我永绝吕氏香火。我并非贪生怕死、贪恋红尘之徒,但想到石敬瑭心狠手辣,又顾念胤儿尚幼,只得委曲求全,在石敬瑭军中厮混度日。”
“你与唐皇李从珂相熟?”李凌霄惊讶地问道。既然吕琦与皇帝相熟,应该在李唐朝廷官职不低。
“早年间,唐皇李从珂曾失守河中,被明宗皇帝罢职,与我闲居在同一巷子,多有来往。唐皇李从珂继位后,任命我为知制诰,负责朝廷诏令。后随张敬达将军围困太原,被委以督军之职。唉——,这些都是过往了。洛阳传回消息,杨光远带我们降晋后,唐皇李从珂震怒,免去了我的所有官职。因顾念旧情,府邸并未收回,妻儿还算有个栖身之所。现在我是一个令人不耻的投降之人,死,死不了,逃,不敢逃,苟延残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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