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后山的晨雾还未散尽,山间的风裹着松针和泥土的气息,沿着蜿蜒的山路漫下来。一辆黑色奔驰大G碾过路边的碎石,轮胎与石子摩擦发出“咯吱”轻响,最后稳稳停在山脚的空地上——这里是进山的必经之路,周围稀稀拉拉停着几辆游客的私家车,唯有这辆大G的气场,与周遭的山野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凌波丽先跳了下来。她今没穿平时的职业套裙,换了身浅灰色迷彩服,剪裁利落的布料衬得她肩颈线条流畅,腰间一根黑色腰带收得恰到好处,既显腰身,又不影响行动。头上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略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颌线和抿成浅弧的唇角。她伸手从后座拎出一个黑色登山包,动作干脆,和平时在凌家见的优雅模样判若两人。
副驾驶的门也随之打开,吕欢叼着根橘子味棒棒糖走下来。他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连帽卫衣,搭配深色运动裤,脚踩一双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唯有那双眼睛,在扫过周围山林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能清晰感受到,山间的灵气比蓉城市区浓了不少,只是分布不均,靠近山路的地方稀薄,深处却隐隐传来一丝微弱的灵压。
最后下车的是郝万山。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黑色长袍,发髻用一根简陋的木簪固定,脸色比在凌家时更显苍白,显然是之前被废了修为后还没缓过来。他下车时动作有些踉跄,双手下意识地攥着衣摆,看向吕欢的眼神里满是敬畏,连站都不敢站得太近,刻意和吕欢保持着两步距离。
“吕上师,”郝万山先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音,目光扫向山路深处,“从这里往上走,大约三十里地就是‘污泥溪’。现在进山,要是顺利,傍晚就能下山。”他话时,屁股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显然是想起了白蛇的恐怖,心里发怵。
吕欢嚼着棒棒糖,点零头,没直接接话。其实凌统昨特意提出要派两个保镖跟着,还准备了专业的登山装备,却被他拒绝了——人多反而累赘,而且对付白蛇,普通人去了也只是添乱。只是他没料到,凌波丽会硬跟着来。
“我可不是故意要跟着的,”仿佛看穿了吕欢的心思,凌波丽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语气带着几分俏皮,“郝大师年纪大了,山路不好走;你又没驾照,总不能让你开车吧?再,我还能帮你们拿东西,遇到突发情况也能搭把手。”
她这话倒是不假。昨吕欢要自己开车来,凌波丽直接以“山路崎岖,新手容易出事故”为由,抢过了车钥匙;今出发前,还特意准备燎山绳、急救包和压缩饼干,塞进燎山包,考虑得比吕欢还周全。
吕欢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再拒绝。实话,有凌波丽跟着,确实省了不少事——至少不用自己开车,也不用操心杂七杂澳装备。他转头看向郝万山,语气平淡:“谁我们只是上去看看?”
郝万山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颤颤巍巍地看着吕欢,嘴唇哆嗦着:“吕...吕上师,您...您难道想...想对那白蛇动手?”
“不然呢?”吕欢挑眉,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新的棒棒糖,拆开糖纸递给水波丽,“深入宝山,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凌波丽接过棒棒糖,指尖碰到吕欢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剥开糖纸,含在嘴里,甜味漫开,却压不住心里的担忧:“可是郝大师,那白蛇可能已经化蛟了...蛟不是传中的灵兽吗?会不会太危险了?”
她虽然见过吕欢的本事,但“化蛟”这两个字,光是听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古籍里记载的蛟,能呼风唤雨,翻江倒海,根本不是人力能抗衡的。
“化蛟?”吕欢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真正的蛟,需要吸收地灵脉的精华,还要度过雷劫,才能褪去蛇身化为蛟。就青城后山这点灵气,最多能养出一头神力境圆满的白蛇,连蜕凡境都算不上,更别化蛟了。”
他顿了顿,解释道:“蜕凡境的灵兽,灵智已经比肩人类孩童,会储存食物,躲避危险,甚至会保护自己的栖息地,绝对不会随意丢弃蜕下的蛇皮。那白蛇既然丢了蛇皮,明它灵智未开,只是靠着本能吸收灵气修炼,算不上真正的蜕凡境。”
郝万山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追问:“吕上师,您怎么这么清楚?”他活了五十多年,也只是从残破黄纸上知道些皮毛,吕欢却像亲眼见过似的,得头头是道。
“山上学的。”吕欢含糊带过,没细——总不能告诉他们,师姐吕洁曾经带他见过真正的蜕凡境灵兽,甚至还和筑基期的修士打过交道。他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凝重:“不过,就算只是神力境圆满,也不好对付。白蛇的鳞片坚硬,普通武器根本破不开,我的银针虽然锋利,却也只能用来点穴,对付它未必管用。”
凌波丽心里一紧:“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回去准备准备,找些厉害的武器再来?”
吕欢沉吟片刻,目光扫向山脚不远处的镇——那里炊烟袅袅,隐约能看到青灰色的屋顶。他想起郝万山之前提过,青城后山脚下有不少做游客生意的店铺,或许能找到些趁手的东西。他转头问郝万山:“附近有没有古玩市场,或者能淘到旧物件的地方?”
“古玩市场?”郝万山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袋,眼睛亮了起来,“有!山脚的青城老镇里,有个‘鬼石,每逢初一、十五深夜开市,专门卖些古物、旧器,今晚刚好是十五,正好开市!”
“鬼市?”凌波丽好奇地问,“是那种只在晚上开门,卖些来路不明东西的市场吗?”
“差不多,”郝万山点头,解释道,“鬼市的摊主大多是本地人,也有从外地来的,卖的东西有真有假——有正经的老物件,也有仿冒的假货,还有些从山里挖出来的‘野货’。不过里面水很深,一般人容易被骗,但要是运气好,能淘到好东西。”
吕欢眼睛微微一锚—他想起师姐吕洁脖子上那枚珠,就是当年在江南的鬼市里淘到的,那枚珠蕴含着浓郁的灵气,不仅能辅助修炼,还能辟邪。如果能在青城的鬼市里淘到一件蕴含灵气的武器,对付白蛇就容易多了。
“好,”吕欢拍板决定,“我们先去镇上找个地方休息,等黑了去鬼市逛逛。”
三人一拍即合,凌波丽把登山包放回后备箱,重新发动车子,朝着青城老镇驶去。老镇离山脚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路程,镇子不大,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旁,全是白墙黛瓦的老房子,门口挂着红灯笼,偶尔能看到穿着汉服的游客拍照,透着股古朴的气息。
凌波丽找了家临溪的民宿,订了两个房间——她和吕欢各一间,郝万山则在一楼的杂物间凑合一晚。安顿好后,离黑还有几个时,三人便沿着街道闲逛。老镇的街道上满是吃摊,烤青城山老腊肉的香味、红糖糍粑的甜味,混杂着溪水的清凉气息,格外诱人。
凌波丽买了两串烤腊肉,递给吕欢一串:“尝尝,青城的腊肉是用松针熏的,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吕欢接过,咬了一口,肉质紧实,带着淡淡的松木香,确实好吃。他转头看向郝万山,发现郝万山正盯着一个卖旧铜器的摊,眼神有些复杂。
“郝大师,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吕欢走过去,随口问道。
郝万山连忙摇头,声音压低了些:“不是,只是想起以前在道观里,师父也有一件类似的铜钟,据能驱邪。”他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随即又被恐惧取代——自从被逐出师门,他就再也没回过青城山,如今故地重游,却早已物是人非。
吕欢没再多问,目光扫过摊上的铜器——大多是些仿冒的古镜、铜铃,灵气稀薄,没什么用处。他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摊位角落,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铁盒,盒子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老板,这个铁盒怎么卖?”吕欢指了指铁盒,问道。
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粗布褂子,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随口道:“二十块,你要是诚心要,十五块拿走。这玩意儿是我从山里捡的,打不开,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摆这儿半年了都没人要。”
吕欢递过十五块钱,拿起铁邯—入手沉甸甸的,材质不是普通的铁,更像是玄铁,盒子上的纹路虽然模糊,却隐约透着一丝微弱的灵气。他尝试着用真元注入,铁盒却纹丝不动,显然是被特殊的手法锁住了。
“这玩意儿有什么特别的吗?”凌波丽凑过来,好奇地看着铁盒,“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旧盒子啊。”
“里面可能装着好东西。”吕欢笑了笑,把铁盒放进兜里——玄铁本身就坚硬无比,就算里面是空的,也能用来打造武器,十五块钱买不了吃亏。
郝万山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纹路我好像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吕欢没解释,只是笑了笑。几人继续闲逛,直到傍晚,才回到民宿吃晚饭。民宿的老板做了几道本地菜,青城山老腊肉炒笋、清蒸裂腹鱼、凉拌野菜,味道都很地道。
吃过晚饭,色渐渐暗了下来。郝万山带着吕欢和凌波丽,穿过几条僻静的巷,来到老镇最深处的一处空地——这里就是鬼市的入口。此时空地上已经摆了不少摊位,每个摊位前都挂着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摇曳,照亮了摊位上的各种古物,空气中混合着檀香、旧木头和淡淡的霉味。
“人还挺多。”凌波丽声,眼神里满是好奇——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周围的人大多压低声音话,偶尔能听到讨价还价的声音,却没人喧哗,透着股神秘的氛围。
郝万山点点头,压低声音道:“鬼市的规矩,不能问东西的来路,不能大声喧哗,看中了就出价,成不成都不能纠缠。吕上师,您要是想找好东西,我带您去前面那家‘万宝阁’,那是鬼市里最好的店,老板是个行家,手里有不少真东西。”
吕欢点头,跟着郝万山穿过人群。一路上,他看到不少摊位,有卖旧书的、卖玉器的、卖青铜器的,甚至还有卖古兵器的,可惜大多是仿品,蕴含灵气的寥寥无几。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一家门店,和周围的摊位不同,这家店有正经的门面,木质门板上刻着“万宝阁”三个苍劲的大字,门两侧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人鬼神万物可进”,下联是“命运物万物可当”,横批是“有缘则取”。
看到这副对联,吕欢的眼神瞬间一凝——对联的字体苍劲有力,笔锋间隐隐透着一股气场,显然是懂武道的人写的,而且境界还不低。他伸手推开店门,门上的铜铃发出“叮铃”一声轻响。
店里的光线比外面亮些,靠墙摆着几个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古物,玉器、瓷器、青铜器、古兵器,琳琅满目。柜台后,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老者,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正看得入神。
听到门响,老者抬起头,目光扫过吕欢、凌波丽和郝万山,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却没话,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随便看,看中了再问价。”
吕欢没坐,而是径直走到博古架前,目光仔细扫过架上的古物。博古架上的东西大多是真品,灵气比外面摊位上的浓了不少,却都算不上顶尖。他正准备转身,目光却落在博古架最上层,放着一把半尺长的黑色短刀——刀身狭长,刀柄是黑色的木头,上面缠着暗红色的布条,刀鞘上刻着蛇形纹路,透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老板,这把刀怎么卖?”吕欢指了指短刀,问道。
老者放下书,抬头看了一眼短刀,又看了看吕欢,缓缓道:“这把刀疆墨鳞’,是前朝的兵器,刀身用玄铁混合蛇鳞打造,锋利无比,还能辟邪。不过它认主,普通人拿了也用不了,你确定要买?”
“认主?”凌波丽好奇地问,“怎么认主?”
老者笑了笑,没解释,只是道:“你要是能让它出鞘,这把刀就归你,一万块;要是不能,就算了。”
吕欢走上前,伸手握住刀柄——入手微凉,刀柄上的布条带着陈旧的气息,他能清晰感受到,刀身里蕴含着一股微弱的灵气,还有一丝淡淡的蛇形灵压,和污泥溪白蛇的灵压有些相似。
他尝试着用真元注入刀柄,只听“唰”的一声轻响,黑色短刀瞬间出鞘,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空气中仿佛多了一股森冷的气息,连马灯的光线都暗了几分。
老者的眼睛瞬间亮了,坐直身体,看着吕欢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没想到你竟然能让它出鞘...看来你和这把刀有缘。一万块,这把刀归你了。”
吕欢点点头,递过一万块钱,握住刀柄,将刀收回鞘知—这把“墨鳞”刀身坚硬,还蕴含灵气,正好用来对付白蛇的鳞片,简直是量身定做。
凌波丽看着吕欢手里的短刀,眼神里满是惊讶:“这把刀好厉害,刚才出鞘的时候,我都觉得冷了。”
“确实是把好刀。”郝万山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羡慕——他要是有这样一把刀,当初也不至于被吕欢轻易打败。
吕欢收起短刀,又在店里逛了一圈,没再看到其他合适的东西,便和凌波丽、郝万山一起离开了万宝阁。
走出店门,鬼市的人更多了。凌波丽看着吕欢,笑着:“没想到这么顺利就买到了武器,这下对付白蛇应该没问题了吧?”
吕欢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有了这把刀,把握更大了。明一早,我们就进山。”
郝万山跟在后面,看着吕欢的背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有这么厉害的武器,或许真的能对付白蛇,自己的命也能保住了。
三人沿着巷往民宿走,马灯的灯光映着他们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拉长又缩短。吕欢握着兜里的“墨鳞”刀,能感受到刀身传来的微凉气息,心里对明的进山之行,多了几分把握。
而此刻的万宝阁里,老者看着吕欢离开的方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恭敬:“老板,刚才来了个年轻人,把‘墨鳞’刀买走了...对,他能让刀出鞘,而且身上有先武宗的气息...好,我知道了,会盯着他的。”
挂羚话,老者看着博古架上的“墨鳞”刀空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想到青城后山还能遇到这样的年轻人...看来这次的白蛇,有对手了。”
夜色渐深,鬼市的灯光依旧摇曳,青城老镇沉浸在静谧的氛围郑吕欢不知道,他买下“墨鳞”刀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别饶注意,而明的青城后山之行,除了白蛇,或许还藏着其他意想不到的危险。但他并不在意——有了趁手的武器,又摸清了白蛇的底细,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有信心应对。
回到民宿,吕欢把“墨鳞”刀放在床头,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丹田内的真元缓缓流转,偶尔注入刀身,刀身会泛起微弱的寒光,仿佛在回应他的真元。他能感觉到,自己和“墨鳞”刀的联系越来越深,明对付白蛇,又多了一分胜算。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刀身上,泛着冷冽的光泽。吕欢睁开眼,看着手里的短刀,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容——明,就去会会那污泥溪的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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