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议会大厅内,气氛凝重如铁。
十三张高背椅围成环形,烛火映照下,每位纯血族代表的面容都显得格外冷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福
“最后一次表决。”
艾伦站在中央,金发垂落肩侧,红眸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有力,“是否撤离R国。”
季凛靠在椅背上,指尖轻敲扶手,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对面的俞靳——那人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
“反对。”季凛懒洋洋地举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计票结束,六比七,反对票险胜。
艾伦微微皱眉,补充道:“前几日的袭击已经惹怒了血猎,我的建议是撤离。”
他环视众人,叹了口气:“再投一次。”
这一次,赞成票反超。
“议会宣布,即刻起血族可以逐步撤离。”
艾伦的声音回荡在大厅内,仿佛为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
季凛起身离开,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停车场
夜色深沉,停车场的灯光显得格外昏暗。
俞靳刚拉开车门,一道身影便敏捷地钻进了副驾驶。
“下车。”他冷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季凛系好安全带,无辜地眨眨眼:“送我一程啊,我没开车。”
“你可以飞回去。”
“我还很虚弱,不能飞……”季凛故意咳嗽两声,脸色苍白得恰到好处。
俞靳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上了车。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选择了妥协。
“去哪?”他启动引擎,语气冷淡。
季凛歪头想了想:“我有点渴,你车上有水吗?”
俞靳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他。
季凛喝了一口,皱眉:“这水怎么有股怪味?你尝尝。”
他将水瓶递到俞靳唇边,眼神纯良。
俞靳低头抿了一口,喉结滚动:“没有怪味。”
“是吗?”季凛又喝了一口,若有所思,“那应该是我的问题。”
顿了顿,他突然问:“你这车从外面能看见里面吗?”
俞靳目视前方,语气平静:“看不见。”
车子驶入山间路,夜色深沉,树影婆娑。
没过多久,俞靳的呼吸渐渐粗重,手指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
俞靳在路边急停。
“你在水里放了什么?”他嗓音低哑,带着压抑的怒意。
季凛轻笑,指尖抚上他的侧脸:“你呢?”
下一秒,他倾身吻了上去,另一只手一颗颗解开俞靳的衬衫纽扣。
俞靳猛地推开季凛,伸手去够储物柜里的注射剂,却被季凛一把抢过,直接扔出窗外。
“我就在这儿,你打什么缓解剂?”
季凛扣住他的手腕,再次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之前更凶狠,带着血腥味的纠缠让俞靳的理智几乎崩断。
季凛的手顺着他的腰腹往下探,却在触到一片黏湿时骤然僵住。
“你——”
他低头,看见俞靳手里握着一把银质短刀,刀身已经完全没入腹间,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
“你疯了?!”季凛的声音几乎变流。
俞靳的呼吸急促,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却仍死死握着刀柄:“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季凛的瞳孔剧烈收缩。
——“错误”。
他缓缓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燃一支,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间,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那次不是错误。”
俞靳抬眸看他。
“是我自愿的。”季凛扯了扯嘴角,
“我确实恨你前世那样对我……连一句解释都不听。”
烟灰簌簌落下,他盯着俞靳苍白的脸,忽然笑了:
“但比起恨,更多的是爱。”
夜风灌进车窗,吹散了烟味和血腥气。
俞靳的手指微微颤抖,腹间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血族的自愈能力让这种程度的伤不足以致命,但疼痛依旧清晰。
他哑声问:“为什么?”
季凛将烟头摁灭,伸手抚上他的伤口,掌心沾满温热的血:“因为哪怕重来一百次……”
“我还是会选你。”
俞靳握住季凛的手腕,力道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放轻。
那双常年冷峻的眼眸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俞靳的吻落下来,起初如羽毛拂过,却在触到季凛唇瓣的瞬间变得炽热。
季凛尝到了血腥味,不是来自撕咬,而是俞靳自己咬破舌尖的克制。
“你的伤——”季凛在换气的间隙轻喘,掌心贴上俞靳的腹部,那里的伤口仍在渗血。
俞靳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压在座椅上:“别动。”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季凛脸上,俞靳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过他的眉眼,仿佛要将这张脸刻进灵魂深处。
季凛从未被这样注视过,那目光烫得他心尖发颤。
“俞靳……”季凛刚开口,就被修长的手指抵住嘴唇。
“嘘。”俞靳解开他的领口,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当尖锐的犬齿贴上颈动脉时,季凛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我输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俞靳的唇贴着皮肤低语。
刺痛感来得突然却短暂,季凛只觉一阵酥麻从颈侧窜遍全身。
俞靳的吮吸极有分寸,每次吞咽都伴随着安抚的轻吻。
季凛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分不清是想推开还是拉近。
当俞靳终于抬起头时,唇上沾着的血珠在月光下如红宝石般夺目。
他心地舔去季凛颈间残留的血迹,伤口已经愈合得只剩淡粉色的痕迹。
“疼吗?”俞靳轻声问,指腹抚过那处肌肤。
季凛摇头,却突然眼前发黑。
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向前栽去,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贪心……”他含糊地抱怨,意识开始模糊。
俞靳将他心放平,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
指尖拂过季凛苍白的脸颊,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最后一次,我们一定能改变结局……”
车子重新启动,俞靳不时通过后视镜查看后座的情况。
每当季凛无意识地皱眉,他的指节就会因握方向盘过紧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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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壁炉燃着橙红的火光。
俞靳将沉睡的季凛安置在长沙发上,单膝跪地为他脱去沾血的外套。
当发现季凛手腕上被自己捏出的淤青时,他懊悔地闭了闭眼。
冰袋、毛毯、补充剂……俞靳忙碌的身影在房间里来回穿梭。
他扶起季凛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心地喂他喝下特制的补血药剂。
“咽下去,乖。”俞靳轻拍他的后背,像哄孩子般耐心。
药水从嘴角溢出时,他会立即用拇指拭去,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夜深时分,季凛在温暖的怀抱中恢复意识。
他发现自己枕在俞靳腿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羊毛毯,壁炉的火光在那人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
“醒了?”俞靳立即察觉,温热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凛抓住他的手腕,发现上面缠着绷带:“这是……”
“没什么。”俞靳试图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在季凛执着的目光下,他无奈坦白:“转化了一点血液给你。纯血族的恢复效果更好。”
季凛猛地坐起身,眩晕感让他不得不扶住俞靳的肩膀:“你疯了吗?转化血液会削弱你的——”
“值得。”俞靳打断他,将人重新按回怀里,“比起前世对你做的,这点补偿微不足道。”
壁炉的火光突然噼啪作响。
俞靳轻描淡写地自己订了明的机票,准备出国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季凛的指尖微微一顿,他仰头看向俞靳,火光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跳跃,仿佛能映照出两人未来的模样。
“出国?”他轻声重复,像是确认自己没听错。
俞靳垂眸,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季凛的发尾:“嗯。那里没有血猎的势力,也没有议会那些老古董。”
季凛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这是在跟我私奔?”
俞靳的耳尖微不可察地泛红,他别过脸,声音却依旧冷静:“只是换个地方生活。”
壁炉的火光映在两人之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季凛忽然伸手拽住俞靳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未尽的情绪,激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俞靳扣住他的后脑,反客为主,唇齿交缠间,仿佛要将两世的遗憾都补回来。
季凛仰头看他:“我要是不去呢?”
俞靳眯起眼,指尖滑到他腰侧,不轻不重地一掐:“绑走。”
季凛痒得缩了缩,却笑得更加放肆:“好啊,那我等着看你怎么绑——”
话音未落,俞靳忽然将他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季凛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喂!我伤还没好!”
俞靳低头瞥他一眼:“所以别乱动。”
卧室的门被踢上,壁炉的火光渐弱,窗外飘起细雪。
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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