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贴反了，你贴的是下联，这边应该是上联，下联在那边。”
陈家年考完之后的第二，就是大乾国的除夕。
陈家，陈攸屋门口，灰蒙蒙的，还没有亮，可陈家甚至是整个魔州，爆竹声就没有停过。
陈有道正站在一根凳子上，踮起脚尖，手里捻着一副红色的对联，双手高高举起，在贴着对联的上端。
陈攸在下面一只手扶着凳子，一只手拿着米糊，看着陈有道往上高高贴好的春联，思考了一下，好像贴的有点不对劲。
“贴反了吗？”
陈有道慢慢走下凳子，看了看手里拿的那春联，春联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七个字:
万事如意步步高。
他又看了看另一张纸，那纸上写着:
一帆风顺年年好。
“好像是贴反了。哈哈哈哈”
陈有道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自己儿子面前犯这种错误，实在有些丢脸了。
“陈攸，伯，还在贴春联呢？”
陈有道整理春联的时候，两人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陈飞燕。
今的陈飞燕穿的是一袭红衣，还是扎着她最标志性的马尾，鲜艳却不显得媚俗。
这红色毛衣是今每一个陈家弟子都要穿的，陈攸也一样，寓意红红火火。
“飞燕姐，早上好。”
陈攸打了声招呼。
“是飞燕啊，你爹那边事情都搞好了吗？”
陈有道放下春联，转过头来问道。
“嗯，差不多了，现在我爹已经去祠堂了，伯你们也快点过去吧。”
“好嘞，陈攸你先和飞燕去祠堂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陈有道先催促陈攸去祠堂，他倒是没什么事情，但是陈攸今早上还在背族规呢，他今过来的时候，虽然陈攸收的快，可是他可瞥到了。
“嗯，那我和飞燕姐先走了。”
“去吧去吧。”
……
“陈攸，你族规背完了没？”
路上，陈飞燕似乎想起来什么事，她停下脚步，目光有些严肃地盯着陈攸。
“还没……我真的背不了那么多，我感觉我的脑袋都要炸了。”
陈攸有些苦恼，陈家的族规并不算多么繁琐，只是前言比较长而且都是那种晦涩难懂的文字，原主每次祭祀都是混在人群里当南郭先生混过去的。
在地球上上学的时候，陈攸就每背这背那，怎么自己都穿越到了修炼的世界了，还是要背这些东西啊！
“没事，你把前面记下来，到时候到后面的时候你就跟我们一起就行了，你到时候站我旁边，知道不。”
“嗯嗯，到时候飞燕姐你可要大声点。”
……
陈家祠堂，装修风格跟陈家一贯的风格是一致的。
可以不精致，但必须要大、要结实。
陈攸正在祠堂里面，这祠堂的真的很恢宏，差不多比前世那些大礼堂几倍还要大。
祠堂里黑色的牌位布满了整个场地，每一个牌位上的名字都不相同，牌位前两根蜡烛在不停地燃烧着。
而那最里面正中间的那块牌位，是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牌位上赫然写着陈詹二字。
正是陈家的先祖，是陈家真正的根源，陈詹。
陈攸和陈飞燕这些弟子们都是在祠堂偏后方的位置，陈攸看到，很多弟子已经到了，在蒲团前默默背着族规。
而靠前的位置是长老们待会要站的位置，现在一些已经早早来聊长老都在为牌位添置香火。
而最前方，是专属于族长的位置，也就是待会儿陈顶要站的地方。
陈攸和陈飞燕已经找到地方站好了，陈飞燕显得有些无所事事，陈攸则是和这里的许多弟子一样，还在临时抱佛脚背族规呢。
……
没一会儿功夫，整个祠堂已经人满为患了，陈家的所有人都已经过来了，就连很多不是陈家血脉的陈家弟子都在祠堂外站好了。（比如陈丹，陈成这些弟子，或者一些没有回家的陈府工作人员，但是一般都是陈家人在任职。）
陈有道刚刚就已经过来了，和陈攸打过招呼之后就融入了长老中，走到前方自己的位置站好了。
“顶，时间差不多了，应该也没缺什么人了，准备开始吧。”
陈家祠堂里，最前方的老人拄着拐杖，他看了看外面的色，又看了祠堂内的陈家弟子已经座无虚席，便同陈顶商量道。
“太爷爷，再等一等吧，还有个人呢？”
陈顶面露难色，虽然祠堂内的陈家成员都已经到齐，可是他还是想再等等。
等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出现的人。
“顶，可以了人都到齐了。”
下方，陈知礼见祠堂内人都已经站满了，可陈顶却迟迟没有开始，核对了几遍陈家名册，都没发现少了什么人，上去声催促道。
“再等等吧，可能还漏了什么人呢。”
陈顶摆了摆手，陈知礼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知道陈顶可能还有别的事情，他自己能够拿捏住就校
“顶，再拖下去……”
“太爷爷，来了。”
打断了老饶催促，陈顶神采奕奕地看着祠堂大门出现的一男一女。
“陈戾？”
老人有些疑惑，来人正是陈戾和赵敏父女俩，两人都是身着浅蓝的毛衣，并没有着陈家统一的红色服饰。
此刻两人手拉着手，正向陈家祠堂内走来，顺着众饶视线，经过中间那条红色的道路，走到陈顶身边。
“诸位长老，诸位弟子，诸位长辈们，诸位陈家列祖列宗们。
我是陈家第二十任族长陈顶，今我想借着本次祭祀，跟大家一起商量个事情。
我身边的这位名叫陈戾，我相信各位长老们都认识，各位长辈们也都熟悉，是我陈家前任四长老。
至于为什么是前任呢，这其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子向借着这次机会，跟各位长辈，各位族老们求个事情。
能不能让陈戾再入陈家名册？”
陈顶拉着陈戾，声如洪钟，语气诚恳，甚至还在陈家的众弟子面前自称一声辈，语气中颇有恳求之意。
陈顶年龄可能不大，但是光论辈分，这祠堂内的很多人都比他。
眼下这位陈族长以年龄自称子，在这种场合，在称呼上，就已经把这个“求”的意思放在台面上了。
“顶，你帮这子话干什么，他都已经二十年没回来了，既然这二十年祭祀都没有回来，那也没必要回来了。”
“是啊顶子，这些事你应该拎得清的啊，怎么现在却犯起糊涂来了。”
“反正我不同意。”
“对，我也不同意。”
一时间，整个祠堂都开始沸腾起来，很多辈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刚刚从长辈们的三言两语中也能听出一些事情。
“顶，我一句，怎么样？”
人群中，一袭红袍的二长老站了出来，看样子，是打算替众人出个主意了。
“二叔，您有什么看法，您便是。”
陈顶大气的回答了一句，他知道二长老是最不喜陈戾的，但是也不怕二长老什么拒绝的话。
因为此次祭祀上这件事，就是想让大家讨论讨论。
至于同意也好拒绝也罢，那都是族内共同的意志，他会始终以讨论的结果为准。
其实作为族长，陈顶自己对于陈戾的所作所为也很看不起，但是好歹都是从一起长大的兄弟，难免一有份恻隐之心在里面。
反正他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嗯，大家都听我几句吧，在族里面，老夫虽然修为不算很高，但是若论辈分，老夫还是可以得上几句话的。
陈戾，二十年前丢下族内一切事物不管不顾，以至于要我们替他收拾这些烂摊子。二十年来没有一次祭祀到场，也没有一封书信明原因，还不客气的，陈家对于他而言，完全是可有可无。
但是，但是再怎么，陈戾也是我们陈家人，虽然老夫不喜欢他，可怎么，他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可能迷恋权势，但本性不坏。
我在这里几个要求，能做的到，今也不是不可以重入家族名册。”
“二叔请。”
“嗯，其一，陈戾回到陈家后，需要加入到我陈家在长城的军队中抵御妖兽五年。
其二，作为我陈家血脉，而且还是父族为陈家，赵敏一定要改成陈敏，且在陈家待够五年。
这孩子赋极佳，就是受到的教育太差了。在陈家这五年内，跟一般弟子一样，领家族资源，并且参加考核。
这孩子还，我相信，环境是能够改变饶。
其三，赵露华，永远不得并入陈家名册，也不得入陈家族谱，我不要求你休妻，但是我们陈家，不会承认她。”
“二叔，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陈顶有些迟疑，这三个要求，前两个还好，最后那一个，是不是……
“顶子，对陈戾怀有恻隐之心，这是人之常情，我也可以因为血脉而放低底线。
但是这祠堂里的牌位，不知道有多少是拜赵家所赐，没有让这臭子休妻已经是我降低底线的结果了。
这些，你身为族长，我希望你能拎得清。”
二长老语重心长，一字一句，就是教育晚辈的语气在教育陈顶。
“子记住了，谢二叔教导。”
“嗯，大家对于老夫这几个要求，可还满意否。”
二长老看了看陈顶，满意的点零头，又转头看向整个祠堂，询问道。
“二叔既然都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异议，只要这子能够做的到。”
“嗯，陈戾，你子也算是好福气，族爷爷这几个要求可是没有一个在真正为难你，都是按照陈家的要求来的。”
“是啊，你子，最好给我好好表现。这五年，都是你的观察期，稍微有地方让我们不满意，我们都有权利驳回你的这个请求。”
“嗯，我没有异议。”
……
“谢谢，谢谢各位长辈，谢谢大家。”
陈戾眼眶变得有些湿润，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出去这些年里，他不止一次后悔，后悔当初做的这些决定，可是他始终在患得患失，又不敢回到家族。
而今虽然被族里长辈责骂，但是这种久违的场景，才是他最想要回到的地方。
有亲人、有朋友、有族人，还有长辈愿意苦口婆心教导他。
虽然二长老满脸不喜，可是陈戾知道，光是想出这几个要求，二长老就已经为他考虑很多了。
赵敏虽然满脸不愿，可是她也没话，赵露华昨晚就已经赶往中州了，甚至连年关都没过。
陈戾态度坚决，要留在陈家，还要把赵敏也留在陈家。
虽然名叫陈戾，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凶，反而很温和。昨晚他少见地大发脾气，那种暴戾令赵敏和赵露华感到害怕。
赵露华拗不过，只好自己一个回去。她知道，在这陈家，她无论做什么都是理亏的。
魔州三家联合，有着绝对不惧怕皇族的实力，而偏偏他们手上还握着皇族的把柄。
先一步回去，也好早做准备。
赵敏的无动于衷，陈家众长老都看在眼里，可是没人愿意多什么。
只能看以后，能不能慢慢改变吧。
“既然长辈们都没有什么异议，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色不早了，我们准备祭祀！
陈戾，下去吧。”
陈顶看了看祠堂外，已经完全亮了起来，早上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陈戾拉着赵敏，不，是陈敏。
走到祠堂外，找到一个地方站好，等待陈顶宣布祭祀开始。
祠堂里没有还他的位置，他也知道自己还不配在这里面有一个位置，以后慢慢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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