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婉儿走了。
秦莹双耳嗡嗡。
一是心神纷乱，再者室内的话声也此起彼伏。
“好啊，杨落，你赶紧跟我回去！”一直躲在人后的杨慧大声喊，“你惹了大祸了！”
她就知道跟杨落出来没好事！
在家里这主仆两人言语刁钻，在外边这样立刻就要被人打了。
幸好她躲得快，要不然也就被打了。
还扬言让皇后下旨来考她！
皇后如果下旨可不会考她，只会拷打她！
她以为她是谁啊我的啊！
“表妹，现在走也晚了。”莫筝，“事已至此，不如干脆坐下来先吃一顿吧。”
杨慧气得啐了口：“那你就别回去了！”
罢甩袖子急急走了。
“杨姐，你别怕。”
郦容走过来拉着“杨落”的手。
她的脸发白，声音颤抖，很显然适才被吓得不轻，但强撑着还要安抚杨姐。
“虽然我姑母只是贵妃，又被罚了禁足，但我会请我父亲出面告诉陛下，我也给你作证，是柴婉儿挑衅在先。”
着满眼委屈。
“我们都知道原委，不过是因为你考得比平成公主好。”
这个她们可不知道！秦莹眉头一跳，柴婉儿挑衅归挑衅，可半句没提平成公主。
郦容却要把这件事引到平成公主头上！
柴婉儿是明着来惹事，郦容可是暗搓搓的挑事啊。
郦氏嘛，贵妃家，自然也是来者不善！
这个杨姐可别被这好听话迷惑了。
“杨姐，都是我招待不周。”秦莹忙抢过话，拉住“杨落”另一只手，“柴姐的性子一向如此，我应该早些提醒你。”
莫筝对她屈膝一礼：“虽然是别人来挑衅我，但是到底扰乱了你的宴席。”
她着一笑。
“不如这样，这场宴席的费用算我的。”
完示意杨落。
杨落应声是转身就向外走。
秦莹没料到她会这个，忙摆手：“这怎么可以，阿笙，阿笙……”
那婢女已经走到门外了，她忙追上去拉住。
“婢女”一笑：“秦姐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姐的心意。”罢又带着得意拔高声音，“我们姐现在很有钱，上次救公主，皇帝皇后赏了很多。”
她看着秦莹又压低声音。
“用皇后皇帝赏的钱办这次宴席更合适。”
秦莹明白她的意思了，皇帝皇后赏的钱赏赐过的人，皇后娘家的人来闹场，也算是硬对硬。
哎，这位杨姐还真是不一般的硬气。
而且还很仗义。
不仅没有责怪她，还要把她摘出去。
秦莹突然又觉得，她的直觉没错，这杨家姐的确值得结交。
“阿笙，我秦家也不是办不起。”她一咬牙，低声。
朝官跟皇亲国戚也是可以硬碰硬的。
杨落再次摇头：“这对我们接下来的应对有利。”
接下来……是啊，这件事还没结束，可以刚开始，秦莹迟疑一下，点点头：“好，那我就不与杨姐抢了。”着一笑，“待过年的时候，我在家里请你们。”
……
…….
这边婢女与秦姐话，那边姐站到了朱云霄和姜蕊面前。
“再次多谢朱世子。”莫筝低头屈膝一礼。
朱云霄还礼：“杨姐客气了。”
他要什么，莫筝已经看向姜蕊：“让姜姐受惊了。”
姜蕊：“是杨姐受惊吓才对。”
当然她的确吓了一跳，柴婉儿气势汹汹喊打喊杀。
但现在她顾不得害怕，只满心担忧。
云霄牵扯进来了。
唉，这都因为她……
“杨姐放心，如果皇后和陛下询问……”
朱云霄的声音传来。
姜蕊和莫筝都看向他。
朱云霄看着莫筝：“我也可以作证。”
莫筝含笑再次一礼：“多谢。”罢再次看向姜蕊，“姜姐是与世子的家人来吃饭的，多谢你来这里坐一坐，你快回去陪家人吧，别让他们担心。”
姜蕊看向朱云霄。
朱云霄点点头：“那我们先过去了。”
姜蕊对莫筝一礼，跟着朱云霄向外走去，听得身后传来杨姐招呼厅内姐们的声音。
“虽然我没有答柴婉儿的考题，但我可以把我答祭酒的题默写来给大家看。”
“取笔墨纸砚来。”
“再上些茶点。”
姜蕊回头看了眼，心想这杨姐还真开始当这次宴席的主人了。
……
…….
“阿蕊，你没事吧？”
朱云霄担忧地看着姜蕊。
“吓到你了，早知道不该让你来。”
他带着歉意。
“我也没想到，柴家的姐会这样……”
姜蕊忙摇头，低声急问：“云霄，你这次打了柴婉儿，宜春侯家会不会生气？”
朱云霄：“我没打她，她先动手，我只是挡了下，鞭子弹回去她是自己打到了自己，再者么，宜春侯家对我生气，也不在这一件事，要生气就让他们生气吧。”
罢淡淡一笑。
“我朱云霄行得端坐得正，也不怕他们。”
姜蕊听懂了，先前朱云霄拒婚宜春侯家，就已经让宜春侯不满了。
她面色自责，都是因为她……
柴婉儿这样肆无忌惮当众挑衅杨落也不奇怪，这就是柴家的做派。
明知道朱云霄定了亲，还跑来亲，就是欺负她父亲不在家门低落，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过，适才柴姐欺负那杨姐一口一个乡下来的，但杨姐这个乡下来的，却一口一句都反驳回去了，毫不客气。
不像她听到宜春侯家跟朱云霄亲，只能私下生气，别人问起也不知道，日常见了柴家的姐都低头避开……
要是杨姐是她，是不是当时会跑去骂柴家？质问他们有什么资格抢人夫婿？
对啊，是侯府就有资格吗？是皇后母族就有资格吗？她的父亲为皇帝尽忠捐躯，她与朱云霄的亲事，是勇武伯亲自求来的，是陛下也称赞的，她堂堂正正理直气壮……
姜蕊忍不住有些想笑，就好像真的看到自己这般指责宜春侯家的场面一般。
“你不要多想了。”朱云霄见她神情古怪复杂，忙再次安抚，“你去跟母亲和妹妹吃点东西，我去结账咱们就走。”
姜蕊点头不再多，向包厢去了。
朱云霄目送她进去，收回视线，看向账房所在。
……
…….
“姑娘请收好，这是多余的钱。”
杨落站在登云楼账房室内，问了秦家这次宴请的费用，褪下一只金镯子用以结账。
自从那次在国学院特意戴了贵重的首饰，之后莫筝自己以及杨落每次出门都挑选了合适的首饰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登云楼的掌柜接过镯子也不多问多，合了价格，找了零余。
杨落握着钱袋走出来，刚登上二楼，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笙姑娘。”
杨落一怔，这个声音……
她转过身，看到楼梯转角处朱云霄走出来。
朱云霄一个人，身旁没有姜蕊。
杨落心里呵了声。
“英雄”这么快就来索要回报了？
柴婉儿打饶时候摔倒，她知道不是朱云霄的缘故，而是莫筝的手笔。
但感谢朱云霄能将柴婉儿的敌意引到朱云霄身上。
所以她立刻就去道谢了。
想必这也正合朱云霄的心意。
他今借着姜蕊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跟“杨落”攀上关系吗？
杨落看着眼前的年轻公子，虽然没有上一世面对自己那般满眼柔情，但跟上一次在酒楼时候的冷冰冰也不同了。
温文尔雅。
杨落垂目屈膝一礼：“朱世子。”
朱云霄颔首：“阿笙姑娘，我有话。”
杨落哦了声，起身对他挤出一丝笑：“我去问问我们姐是否方便……”
“我是跟阿笙姑娘有话。”朱云霄含笑。
杨落愣了下，这个倒是有些意外。
她这次不是定安公府的姐，是个婢女，朱云霄竟然还有话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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