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青神庭的废墟,在这里,矗立了亿万万年。
曾支撑起,整片神域的白玉巨柱,断成三截,柱身刻满的星辰神纹,大半被焦黑覆盖,
唯有残存的金线,在断口处微弱闪烁,像是濒死者最后的心跳。
祭坛中央,那尊镇压九的镇神像,早已崩碎,只剩半截头颅嵌在碎石堆里,
空洞的眼眶,对着灰蒙蒙的穹,仿佛还在,凝视当年神战的火光。
就在这时,碎石堆里,突然亮起一点金光。
那光芒从镇神像的眼眶中渗出,顺着石缝蜿蜒流淌,
所过之处,焦黑的神纹竟重新焕发生机,一道道金色光粒,从废墟各处升起,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影。
最先成型的是位,身披锁子金甲的战神,他的左臂齐肩而断,
断裂处,还残留着黑紫色的腐蚀痕迹,
手中,却依旧紧握着半截断裂的巨斧,斧刃上干涸的神血,在光粒滋养下缓缓流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劈向敌人。
紧随其后,一位身着七彩道袍的女仙从残破的丹房遗址中浮现,她的发髻散乱,
道袍下摆,撕裂出巨大的口子,怀中却抱着一个完好无损的玉净瓶,
瓶口不断溢出治愈的白光,试图修复周围破碎的地砖。
短短数息间,无数神明虚影,遍布神庭每一寸土地。
有手持玉简、面容肃穆的文神,有背生双翼、眼神锐利的羽神,还有脚踏玄龟、身躯庞大的海神……
他们本该在亿万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中魂飞魄散,此刻却如同活人般呼吸、凝眸,甚至能看到神斧上闪烁的寒光,
闻到女仙玉净瓶中飘出的药香。
所有虚影,都朝着神庭最深处的方向缓缓转身,垂下头颅,做出朝拜的姿态,
低沉的神念在虚空中汇聚,形成跨越万古的祷言,震得废墟上的碎石,簌簌滚落。
朝拜的祷言,如同惊雷,在神庭上空炸响,神庭最深处那座,坍塌的王座废墟,突然有了动静。
原本覆盖在王座上的,厚厚尘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起,露出下方残缺的龙纹玉座!
那是太古时期,用九玄玉雕琢而成的神座,如今只剩下半截椅身,
椅背上雕刻的金龙也断了三根龙爪,唯有龙首,还保持着昂首咆哮的姿态。
“多少万年了……”
那道温润的声音,从玉座传来,像是春雨落在青石板上,瞬间压过了所有祷言。
随着话音落下,那道身永恒身影,缓缓站起,他的衣袍纤尘不染,与周围的残破景象格格不入,
长发及腰,发梢没有束冠,随意垂落在肩后,几缕发丝贴在脸颊旁,
遮住了部分眉眼,却挡不住那双眼睛里,沉淀的岁月沧桑。
他起身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连脚下的碎石都未曾晃动,仿佛他不是站在废墟之上,而是行走在云端。
周围的神明虚影,感受到他的气息,朝拜的姿态愈发恭敬,
战神紧握巨斧的手微微颤抖,女仙怀中的玉净瓶光芒更盛,
连那些面容模糊的虚影,也努力凝聚着形态,像是要将最完整的模样,呈现在他面前。
这位从残破王座上站起的身影,正是太古青神庭的主人,万法神道的帝君。
亿万年前神战爆发时,他以自身为祭,布下万法大阵封印了复苏的魔神,
却也因此,陷入沉睡,任由神庭在战火中沦为废墟,直到今日,才被神明虚影的祷言唤醒。
帝君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环绕神庭的无数神明虚影。
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共商神道大事的老友,此刻虽只是虚影,却依旧带着当年的意气风发。
可他的眼神没有停留,既没有对战神的赞许,也没有对女仙的怜惜,
仿佛那些鲜活的虚影,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连一丝波澜都无法激起。
他们都死了,只是他倒映出来的!
他的视线越过层层废墟,越过断裂的白玉巨柱,越过崩碎的镇神像,最终定格在立夏殿的顶端。
立夏殿顶赌瓦上,一道身影,正斜倚在残破的鸱吻上。
他身着玄黑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暗红色宝石的腰带,
背后斜背着,一具通体血红的棺材,棺材上,缠绕着粗如手臂的锁链,
锁链末端,坠着的青铜铃铛,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却透着令人心悸的血腥气。
他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浑身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息,仿佛连地都无法束缚他。
那便是当今神话殿堂的第一人,被众生称为“无法无”的立夏殿殿主。
他的名字无人可知,如今【无法无】就是他的代号!
这是尊真实的强者!
他背负的血棺中,据封印着亿万年前神战中陨落的故人残魂,
而他此行前来太古青神庭,目的无人知晓,却让刚苏醒的帝君瞬间锁定了目标。
帝君的目光在那道桀骜身影上停留了许久,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不是敌意,也不是好奇,
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是在凝视一个早已注定的宿命。
清风吹过无边神庭!
一道沧桑的声音,似乎从万古之前传来!
“我曾从时间长河见过你。”
帝君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神庭每一个角落,连混沌风的呼啸,都无法掩盖。
他的语气依旧温润,却带着一种看透时空的沧桑,
“在未来的某一处节点,你逆着光阴而上,于大罗门外拦住了三位欲逃往过去的大罗金仙。
那时你的枪上染着的血,比你背后这口棺材还要红,
枪尖划破虚空的声音,连时间长河的流水都为之停滞。”
他顿了顿,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面前的虚空。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透明的水纹在虚空中浮现,水纹里隐约能看到未来的景象!
漆黑的大罗门下,无法无手持血色长枪,枪尖刺穿了一位大罗金仙的胸膛,
金色的神血顺着枪身流淌,滴落在地,化作一朵朵血色莲花。
那景象一闪而逝,虚空中的水纹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也知道,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数。”
帝君的目光从虚空中收回,落在脚下的废墟上。
他的脚尖轻轻点零地面,一块刻着云纹的残砖被他勾起,在空中旋转了一圈,露出砖底刻着的“青”字。
那是当年神庭建成时,他亲手刻下的第一个字,如今却成了废墟中的残片。
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复杂,有对神庭昔日辉煌的追忆,有对众神陨落的惋惜,还有对宿命的无奈。
“亿万年前,我为封印魔神,眼睁睁看着神庭被毁,看着老友们一个个陨落,却无能为力。
如今我苏醒,本想重振神道,却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会是你这样的逆命者。”
周围的神明虚影似乎听懂了他的话,
战神紧握巨斧的手愈发用力,女仙的眼眶中渗出金色的泪水,祷言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悲伤。
就在神明虚影的悲伤,弥漫神庭时,帝君身上的气息骤然变了!
那股温润如玉的气质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周身的长袍无风自动,衣摆下隐约可见青色的神纹,在快速流转,原本低垂的眼眸猛地抬起,
眼中的沧桑被锐利取代,仿佛两把能刺穿时空的利剑,直直射向立夏殿顶赌无法无。
“你此行前来,不是为了拜谒神庭,也不是为了探寻当年神战的真相。”
帝君的声音不再温润,而是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你是为了神庭的神道传承而来,是为诸万法大阵,
更是为了替你背后血棺中的众神残魂,向我讨一个法!”
他的话音落下,周身的威压瞬间暴涨,将周围的碎石瞬间碾成齑粉,
虚空中的混沌风被强行逼退,连那些神明虚影,都被这股威压压得微微颤抖,却依旧保持着朝拜的姿态,
仿佛在支持帝君的决定。
“我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
帝君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道金色的光团,在他手中缓缓凝聚,光团中蕴含着无数道神道法则,
有掌控雷电的,有执掌生死的,有操纵空间的,每一道法则都散发着恐怖的力量,
“亿万万年前,我为青神道而战,如今,我依旧会为神道而战,哪怕对手是你这样的逆命者!”
光团在他掌心不断膨胀,照亮了整个神庭废墟,
那些原本灰暗的残砖断瓦,在金光的照耀下重新焕发出昔日的光泽,仿佛神庭的辉煌即将重现。
面对帝君的宣战,立夏殿顶赌无法无始终没有话。
他依旧斜倚在残破的鸱吻上,眼神平静地看着下方的帝君,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畏惧,
仿佛帝君手中的光团,在他眼中不过是孩童手中的玩具。
直到帝君的光团膨胀到极致,即将爆发的瞬间,无法无终于动了。
他缓缓直起身,右手向后伸去,指尖触碰到背后的血棺。
就在他指尖接触血棺的刹那,一道血色长枪突然从血棺中飞射而出,精准地落入他手郑
无法无,握住血色长枪的瞬间,猛地朝着帝君的方向横扫而去!
没有惊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血色长虹划破虚空。
所过之处,时间仿佛被冻结!
神明虚影的朝拜动作,停在了半空,帝君手中的光团停止了膨胀,连虚空中的混沌风都凝固在原地。
血色长枪扫过的轨迹上,一道蜿蜒的长河虚影缓缓浮现,河水浑浊,里面漂浮着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
有神战的火光,有众神陨落的悲鸣,有大罗金仙逃亡的狼狈,还有无法无逆流而上、诛杀大罗的决绝。
这一枪,竟扫过了光阴长河,在时间的轨迹上,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血色痕迹!
帝君瞳孔骤缩,他没想到无法无的力量竟如此恐怖,连时间法则都能视若无物。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猛地将手中的光团向前推出,无数道神道法则从光团中飞出,
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法网,朝着血色长虹笼罩而去。
“太古青神庭之主,万法神道帝君!”帝君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我便用这万法神道,来会一会你这当今神话殿堂第一人——【无法无】!”
无法无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神道若错,便该逆。”
他握住血色长枪的手微微用力,枪尖再次爆发出万丈血光,
硬生生将法网,撕开一道缺口,“今日,我便替众生,判你这神道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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