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区的警报器沉寂了整整一个月，布莱克警长特意批了三假期，是“给拯救世界的英雄们放个松”。玉抱着报纸上的京剧巡演广告，在成龙面前晃了三：“龙叔，就去嘛！海报上佣闹宫》的全本，还有厉害的气功表演！”
老爹把手里的罗盘往桌上一放，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缝：“京剧？那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正好，我认识的一个老朋友也在这个剧团里。”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年轻的老爹和一个穿练功服的男人并肩而立，两人手里都举着亮闪闪的九节鞭。
“阿文？”成龙认出照片上的人，“您的是那位能一掌劈开花岗岩的气功大师？”老爹哼了一声，嘴角却偷偷翘起来：“当年他总我的符咒是‘孩子的把戏’，这次倒要让他瞧瞧，谁的本事更管用。”
周六傍晚，歌剧院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金光。玉穿着绣着龙纹的旗袍，手里拿着刚买的糖葫芦，眼睛瞪得溜圆——剧院门口的海报上，阿文的照片占了整整半幅，标题写着“气贯长虹，穿墙破壁”。
“吹牛皮吧。”老爹摸着胡须走进剧院，刚到后台入口，就被一个穿青色长衫的老人拦住。老人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手里转着两颗油亮的铁球，正是阿文。“哟，这不是只会画符的老东西吗？”阿文挑眉笑了，铁球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
“总比某些靠蛮力吃饭的强。”老爹梗着脖子回嘴，却在阿文递过茶杯时，默默接了过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手里的茶杯却碰了三下——那是他们年轻时约定的和解暗号，只是谁都不肯先承认。
演出开始后，锣鼓声震得剧院的木梁都在颤。孙悟空的金箍棒耍得如银龙绕体，穆桂英的翎子随着枪花翻飞，玉看得嘴里的糖葫芦都忘了嚼。到了气功表演环节，阿文走上台，对着一块厚钢板轻轻一掌，钢板应声裂成两半，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这算什么。”老爹呷了口茶，“我用桃木剑能劈断魔法锁链。”话音刚落，台上的帷幕突然晃动了一下。成龙注意到，几个刚表演完《钟馗嫁妹》的演员没卸脸上的油彩，就低着头匆匆往后台侧门走，其中一个“鬼”的靴底沾着片奇怪的银色鳞片。
“我去趟洗手间。”成龙对玉使了个眼色，悄悄跟了上去。侧门外是条狭窄的后巷，月光把墙影拉得老长。那几个“鬼”走到巷尾的砖墙前，突然原地转了个圈，身上冒出淡淡的白烟，竟像水滴穿石似的，慢慢融进了墙壁里。
“穿墙术？”成龙躲在垃圾桶后面，突然想起老爹过，阿文最擅长的就是“隔山打牛”之类的硬气功，从没听过能穿透实体。他掏出手机给玉发消息，屏幕刚亮起，就见那几个“鬼”从对面的博物馆后墙钻了出来——歌剧院和市博物馆只隔了一条巷。
玉收到消息时，正缠着阿文教她“飞檐走壁”的基本功。“龙叔有人要抢博物馆！”她拽着阿文的袖子就往后台跑，路过道具间时，瞥见挂着的武松打虎戏服，突然停下脚步，“有办法了！”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虎皮裙、画着花脸的“武松”和一个梳着冲辫、挂着铃铛的“哪吒”，猫着腰溜进了剧院的通风管道。成龙把脸谱往脸上按了按，压低声音：“记住，我们假装是演员换场，千万别惊动他们。”玉晃了晃手里的火尖枪道具：“放心，我可是演过三年话剧的！”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灰尘和松香的味道，两人爬到博物馆对应的位置，透过格栅往下看——那几个“鬼”正用特制工具撬开展柜，里面陈列的是上周刚到的展品：一套明代的鎏金铜龙纹爵杯，杯身上的龙鳞在手电筒下闪着光，和“鬼”靴底的鳞片一模一样。
“他们不是在练气功。”成龙指着“鬼”手腕上的银色手环，“那是高科技磁力装置，能干扰分子结构，让身体暂时穿透物体。”玉突然想起什么：“阿文大师的气功表演里，有个穿黑衣的助手总在旁边敲锣，敲锣的时候他才开始穿墙！”
就在这时，展柜被彻底打开，一个“鬼”伸手去拿爵杯。成龙猛地踹开格栅，跳下去一个扫堂腿，把对方踹得踉跄后退。“是成龙！”“鬼”们惊呼着四散逃跑，有两个直接冲向墙壁，眼看就要穿过去，却被赶来的阿文一脚踹在背上。
“雕虫技也敢叫气功？”阿文摘掉他们的手环，手环落地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真正的穿墙术，靠的是内息流转，不是这些破铜烂铁！”老爹拎着桃木剑从后门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突然笑了：“算你还有点见识。”
阿文瞪了他一眼，却把手里的手环递过去：“这玩意儿有魔法波动，你看看是不是邪术。”老爹掏出罗盘，指针果然疯狂转动：“是黑气附着在上面，放大了科技的效果。难怪他们能在博物馆的安保系统下隐身——这是魔法加科技的杂交品种！”
突然，剧院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观众的尖剑玉掏出手机，布莱克警长的消息弹了出来：“歌剧院舞台出现黑气，速回！”
赶回剧院时，后台已经乱成一团。原本应该表演《霸王别姬》的虞姬，此刻正举着一把闪着绿光的长剑，逼得其他演员连连后退。她的脸谱被黑气笼罩，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爵杯只是诱饵，真正的目标，是藏在戏台地下的龙纹玉佩！”
“那是剧团的镇团之宝！”阿文脸色一变，“据能聚气凝神，没想到被黑气盯上了。”老爹往桃木剑上洒零糯米水：“她身上的黑气比手环强十倍，是有人在远程操控！”
戏台中央的地板突然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窖。虞姬纵身跳了下去，成龙和玉紧随其后。地窖里堆满了戏服和道具，正中央的石台上，一枚巴掌大的玉佩泛着温润的光，上面的龙纹仿佛活过来一般。
“把玉佩给我！”虞姬挥剑刺来，剑光带着刺骨的寒意。成龙用道具盾牌挡住攻击，玉趁机抄起旁边的锣鼓锤，狠狠砸在虞姬的手腕上。长剑脱手的瞬间，阿文从地窖口跳下来，一掌拍在虞姬的后心——不是攻击，而是一股温和的气流，将她体内的黑气逼出了体外。
虞姬晃了晃脑袋，脸上的黑气散去，迷茫地看着周围：“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地窖入口传来老爹的喊声：“找到幕后黑手了！是剧团的灯光师，他藏在控制室里念咒语！”
控制室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对着水晶球念念有词，水晶球里映出刀龙的虚影。“又是你这老东西！”刀龙的声音从水晶球里传来，“等我拿到玉佩，就能增强黑气的穿透力，到时候13区的封印根本拦不住我！”
“白日做梦！”老爹举起桃木剑劈向水晶球，阿文同时运气，一掌拍在灯光师的背上。水晶球“啪”地裂开，刀龙的虚影消失不见，灯光师瘫倒在地，手里的黑气符咒化作飞灰。
石台上的龙纹玉佩重新变得安静，温润的光芒照亮了每个饶脸。阿文拿起玉佩，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灰尘：“这玉佩聚的是正气，难怪黑气这么想要它。”老爹凑过去看了看，突然：“当年你我的符咒不如你的气功，现在服了吧？要不是我破了他的咒语……”
“要不是我逼出虞姬体内的黑气，你破一百个咒语也没用。”阿文哼了一声，却把玉佩递给老爹，“你懂符咒，帮我给玉佩加层防护，免得再被坏人盯上。”老爹接过玉佩，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了：“这还差不多。”
演出最终在加演的《大闹宫》中圆满结束。阿文在台上表演了真正的气功，一掌劈开两块钢板，台下的掌声比之前更热烈。玉坐在观众席里，看着台上的孙悟空翻筋斗，突然捅了捅成龙：“你，刀龙会不会又在哪个角落策划新阴谋？”
成龙望着窗外的星空，手里把玩着一枚从“鬼”那里缴获的手环：“不定，但下次我们有了新帮手。”他指了指后台，老爹和阿文正头凑在一起，对着龙纹玉佩嘀嘀咕咕，偶尔传来几句争执，却更像是老友间的玩笑。
散场时，阿文送给玉一本线装的《气功入门》，封面上有他亲笔写的“心正才能气顺”。老爹则把加了符咒的龙纹玉佩还给剧团，玉佩上的龙纹在灯光下流转，仿佛在无声地守护着这座歌剧院。
回去的路上，特鲁开车，玉在后座翻着《气功入门》，突然笑出声：“阿文大师，练到最高境界能在水面上走路。龙叔，你我练十年能超过你吗？”成龙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等你能先超过飞毛腿的速度再吧。”
车窗外，歌剧院的灯光渐渐远去，化作夜空中一颗明亮的星。老爹靠在椅背上，哼起了京剧的调子，虽然跑调跑得厉害，却透着不出的轻松。或许冒险永远不会结束，但只要身边有吵吵闹闹的家人和偶尔重逢的老友，再黑的夜，也总能找到亮起来的理由。就像那出《闹宫》，不管妖怪多厉害，最后总能看到孙悟空把金箍棒一横，喊出那句：“俺老孙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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