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好意思，我干不了这份活，你找别人吧。”
“我好不容易才从玄宗那个狼窝里爬出来，现在转眼你又要我入虎穴，我可折腾不动了。”
“还有，我不做杀生之事，得好听些就是正邪势不两立，得含糊些，就是我这人怕死。”
姜秋澄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率真坦诚的言语倒是博得了赤骷的欣赏。
“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想得倒是还蛮通透的。”
“可是你看看眼下的形势，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的吗？若我告诉你，不替我做事便只有死路一条呢？”
“做人要懂得变通，何必搞得如此难堪的局面呢？”
“如今林绍光已死，只要你愿意，我便可助你接手玄宗，届时你便是历年来最为年轻的掌门了，手底下管控着众多弟子，呼啸四方。”
“到时候不止是玄宗，其余的门派也都要向你俯首称臣，站在顶峰，独享风光，你当真一点都不心动吗？”
姜秋澄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推拒道。
“我对这些是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你就算得再多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不过我有些好奇，林绍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魔气入体的？你们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
提起林绍光，赤骷的眉目间闪过一抹对于失败者的厌恶。
“他可不是我找来的，而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具体的时间我可记不清了，我在这不见日的深渊内不知道待了多久，对时间这东西，早就没概念了。”
“只记得是有一日，我还在休眠的时候，林绍光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一本残缺的魔族功法，利用里面的召唤术唤醒了我。他向我祈求迅速增长灵力的方法，代价便是奉我为主，听我号令。”
“那时候的他可还不是什么玄宗的宗主，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我的奴仆遍布整个魔界，对他这所谓的交易条件不屑一顾，只不过是出于对蝼蚁的兴趣，才帮了他一把。”
姜秋澄面色凝重，她没有想到林绍光接触魔族的时间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早上那么多。
原来林绍光从一开始便是贪婪的，这份贪婪和虚荣驱使着他不断算计，为自己谋划更多的利益。
“有了我的助力，他的修炼速度开始疯涨，没多久就崭露头角，最后甚至坐上了玄宗宗主的宝座。他成功之后，我想起当年之事，便找他兑换当初的承诺。”
“他本性恶劣，一开始还想装聋作哑，后来碍于我的实力，他便安分下来替我做事。这些年也多亏了他在暗中运作，源源不断地向我输送玄宗众弟子的恶念，这才能令我迅速恢复，重见日。”
“现在他死了，沟通外界的恶念阵法就没有人定期维护了，那我就不能吃到美味的恶念了。”
“虽然失去这些恶念对现在的我并不会产生什么过大的影响，但是少了个开胃点，多少还是有些寂寞的。”
赤骷脸上略带几分遗憾，有些头痛地撑扶着自己的额头。
在他惋惜的间隙中，姜秋澄站在下方迅速地头脑风暴着。
她现在算是大概明白了，这林绍光在年轻之时无意中获取到了一本残缺的魔族秘籍，并从中发现了唤醒魔主的阵法。
通过这个阵法，他置换到了自己一直渴望的强悍实力，并在短时间内迅速地向上爬，一路做到了玄宗宗主的位置。
因为自己得来的一切都是走了捷径，所有他深知这捷径背后的便利。
寻常人修炼百年才能获得的东西，他短短几年便得到了，这般神力怎能不叫人眼红垂涎。
所以他才会在暗中帮助林茹萱，让她也同自己一样，再次依靠捷径傲视群雄。
只不过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有暴露的一日。
林茹萱在宗门大会上被撕碎曾经的骄傲，林绍光也在紊乱的魔气中走向了灭亡。
身为幕后推手的赤骷并不在乎这些弯弯绕绕，他只需要一个工具人，能够继续帮他维持阵法，把控底下的弟子。
姜秋澄回忆起玄宗内日渐冷漠刻薄的风气，很难不把这种情况同那个恶念阵法联系起来。
原来这些年来玄宗种种不对劲的迹象，竟然都源自此处。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算是修炼者也不能完全免俗。
玄宗在林绍光的可以推动下，阶层分明，等级严格，不公平的地方，相应的恶念就会更多。
啧，还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姜秋澄现在想起那可恶的林绍光，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给了他一拳。
因为他一个人，导致整个玄宗在不知不觉间走向了覆灭的极端。
面对赤骷的要求，姜秋澄定然是不可能答应的，她做不到冷眼旁观、助纣为虐。
在她所能掌控的范围里，一定要阻止对生灵有害事件的发生。
既然已经知道了玄宗内有这么一些古怪阵法的存在，在离开后肯定要想办法，全部捣毁！
很快的，姜秋澄又发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不能离开这里吗？”
面对这个问题，赤骷显然也没什么想要避讳的想法，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指骨上的戒子回答道。
“如你所见，我的肉体暂时被禁锢在了魔渊之内。”
“到这个就不得不提起你们玄宗的开宗老祖了，当年他为了镇压我，可耗费了不少心血呢。”
“要是他知道，现在的玄宗早就成了废物一个，不仅压制不住魔族复苏，就连自身的恶念都控制不住，他会不会气得跳脚，哈哈哈哈。”
想起昔日的景象，在对比如今的面貌，赤骷不由得发出撩意的嘲笑声。
破坏开宗老祖辛辛苦苦留下来的玄宗根基，林绍光的罪行再度加一。
留下一堆烂摊子就消失了，死的还是有些太轻巧了。
“我只是肉身被束缚，可不代表我无法操控魔力。”
“你若是想耍什么心思，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你若不肯听令于我，那便也没什么活命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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