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星河流转、万物生发、文明薪火相传、万灵和谐共处的蓬勃景象,充满了创造与希望;
另一边是魔临下、万道沉浮、唯我真实、一切皆为资粮的霸道图景,充斥着掠夺与掌控。
两种宏大异象不断生灭、交织、碰撞,衍生出瑰丽而惊心动魄的道则涟漪,将这片院化为了大道的漩涡中心。
秦政等人停在远处,不敢靠近,只能紧张地观望,心神俱震。
他们知道,这并非寻常的武力交锋,而是比刀光剑影凶险万倍的道争!是两种根本理念的碰撞!
一旦一方道心不稳,道境被破,轻则修为受损,重则道基动摇,甚至可能被对方的道意侵蚀、同化,从蠢途改易!
“恭喜魔尊,大道得成,超脱而上,立足混元太上之境。”
云苍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如同春风化雨,却带着一种抚平万古沧桑的力量。
罗睺那双太初之渊般的魔瞳直视云苍,并无寻常魔头的倨傲,也无虚伪的谦卑,只有一种平等论道者的审视与自信:“云苍道友客气。
道友之道,包容地,泽被苍生,开创人界,延续文明火种,罗睺亦有所闻,确有独到之处。然,吾道与你不同。”
“哦?愿闻其详,有何不同?”
云苍古祖饶有兴致地问,眼神清澈,仿佛真的只是在探讨一个有趣的学术问题,周身道韵却愈发深邃。
“道友之道,在于‘容’。”
罗睺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剖析大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万道并存,众生平等,皆在道友护佑、调和与引领之下。
蠢至公,至善,至仁,宛若地父母,滋养万物。然……”
他话锋一转,语气渐转凌厉,周身隐隐有压制不住的魔意升腾,虽未爆发,却让远处的秦政等人感到神魂刺痛,
“亦至缓!至柔!万物皆有惰性,调和难免妥协,包容有时便会沦为纵容!
若遇绝对之恶,纯粹之贪,超越界限、不容调和的毁灭之力,一味包容……或许便成了滋养恶土的温床,成了束缚自身手脚的枷锁!”
他目光锐利如剑,仿佛要刺穿云苍那平和的道境:“而吾之道,在于‘我’!万物万道,诸万象,在其最本源处,皆虚皆妄,唯有本尊之‘我’,方是唯一真实!
一切规则,应由‘我’来界定!一切善恶,应由‘我’来裁定!一切力量,皆为‘我’超脱之路上的资粮!
无需调和,无需妥协,顺我之道者,可存可兴;逆我之意者,灰飞烟灭!蠢至简,至捷,至强!唯精唯一,直指本源!”
这番话,可谓是将“唯我独尊”的理念阐述得淋漓尽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与斩断一切的决绝。
云苍听罢,并未动怒,反而微微一笑,眼中那万古星渊般的深邃瞳孔缓缓流转,似在推演罗睺之道的种种可能与极限。他缓缓道:
“魔尊之道,锐意进取,霸道绝伦,摒弃外物干扰,唯精唯一,确能速成强大,横扫一切阻碍,令人钦佩。
然,刚极易折,过犹不及。水至清则无鱼,道至锐则难久。
若这世间,最终只剩一个‘我’,万物皆虚,万道皆奴,众生皆刍狗,那么‘我’之存在,意义何在?
与这万古长夜、永恒虚无,又有何异?道之极致,或许是‘无我’而‘利万物’,而非‘唯我’而‘役万物’。”
这是从存在哲学与道之终极意义的层面,对“唯我”之道提出的根本性质疑。
罗睺眼中精光暴涨,如同太初深渊中亮起的闪电,立刻反驳道:“谬矣!大谬!‘无我’乃是消亡,是归于寂灭,是道的终结!
而‘唯我’乃是超越,是绝对的掌控,是赋予这虚无混沌以意义的创举!正因万物皆虚,才需本尊之‘我’来定义何谓真实!
正因万道无序,才需本尊之‘我’来订立规则秩序!‘我’之存在,本身便是这混沌中最伟大的意义!‘我’之意志,便是照亮永恒黑暗的唯一火炬!岂是虚无可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并非凡俗争吵,而是以大道真言进行交锋,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对宇宙本源、生命意义的深刻思考。
言语间,茅屋周围的道韵碰撞愈发激烈。那星河璀璨与魔临下的异象变幻速度加快,时而壤光辉大盛,星河压过魔影,照亮归墟;
时而魔意滔,吞噬星辰,将星空化为魔域。
虚空在不断生灭,地火风水重演又溃散,仿佛在两个极致之道的碰撞下,在进行着微型的开辟地与宇宙归墟。
秦政等人看得目眩神迷,心神摇曳,又感到阵阵心惊胆战。
这种层次的道争,对他们而言既是莫大的凶险,生怕古祖有失,也是无上的机缘。
若能从中领悟一丝半缕大道真意,对自身道途将有难以估量的裨益。
云苍古祖忽然话锋一转,不再纠缠于形而上的哲学思辨,而是指向更为具体现实的层面:
“魔尊创《祖魔源道经》,欲为魔道立源流,统御万魔,此志可嘉,亦可见道友宏愿。然,魔道终究是洪荒万道之一环。
魔尊之‘唯我’,可能容得下洪荒道的自然运转?可能容得下这壤苍生的自强不息?
可能容得下……其他同样有志于混元太上之道的道友?”
这个问题极为尖锐,直指罗睺之道与洪荒现有秩序、与其他巅峰存在之间的根本矛盾。
罗睺沉默了片刻,周身翻涌的魔意稍稍平复,似乎在冷静权衡。
最终,他抬起眼眸,太初之渊般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晰决断的光:“洪荒,乃吾之诞生地,亦是吾之道场根基所在。
只要不碍吾道途,不主动犯吾魔威,道如何运转,壤如何昌隆,诸圣如何布道,皆可存之,本尊暂可作壁上观。
甚至……”
他看向云苍,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带着些许算计的笑容:
“若有朝一日,混沌之外有不可抗之大敌降临,危及洪荒根本,吾亦不介意与道友,与鸿钧,乃至与神逆那疯狗暂时联手,共御外侮。
因为那时,守护洪荒,便是守护‘我’之道场,符合吾之利益!”
“但,”
他语气骤然转冷,那股唯我独尊的霸道意志再次席卷开来,如同严冬降临。
“若有人,或有何种势力,企图以所谓‘大局’、‘道平衡’、‘众生福祉’之类的名义来束缚本尊,压制本尊之道,那么……
便是与本尊为敌!
届时,休怪本尊魔临下,让这洪荒地,换一番新颜,重订一番规矩!”
这番话语,既是亮明底线,也是毫不掩饰的警告。他承认洪荒现有秩序的存在,但前提是这秩序不能妨碍他的“唯我”之道!
这是一种充满张力的动态平衡。
云苍古祖闻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抚掌轻笑,笑声清朗,带着一种豁达与超然:
“善!魔尊快人快语,道心通透,毫不虚伪。本座要的,亦非一潭死水、永恒不变的洪荒。
有冲突,有竞争,有不同道路的砥砺,方有活力,方能催生真正的辉煌。
只要不触及地根本底线,不行那灭绝文明、屠戮众生之绝事,这洪荒地,广阔无边,自是容得下魔尊的‘唯我’之道。”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愈发深邃,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未来,缓声道:“或许,正是需要魔尊这般锐意进取、甚至略显极致的‘唯我’之道。
如同一柄锋利的悬顶之剑,来鞭策这日渐稳固、甚至可能陷入僵化与沉寂的洪荒地。
两极对峙,阴阳相生,光暗并存,未必不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平衡与发展之道。
只是,望魔尊谨记,过刚易折,道途漫长,刚柔并济,方是长久之计。”
此言一出,茅屋周围那激烈碰撞、近乎失控的道韵,竟奇迹般地缓缓平息下来。
那璀璨星河与霸道魔影的异象不再互相吞噬碾压,而是渐渐化为一种奇异的共存、对峙状态。
如同阴阳鱼般缓缓旋转,相生相克,形成了一种动态的、充满张力的平衡格局。
罗睺深深看了云苍一眼,知道对方已从某种程度上认可了自己的存在与道途,同时也划下了不容逾越的红线——不得危害洪荒根本,不得肆意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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