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自己这个徒弟，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他带来惊喜。
不，是惊吓才对！
此时，玄通道长看向九叔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以往从未有过的赞许：“林凤娇，你收了个好徒弟啊！当真是为我茅山立了大功！”
九叔闻言，腰杆都挺直了几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掌门谬赞，都是这子自己瞎琢磨，弟子愧不敢当。”
此时他也一扫之前担心，心里已乐开了花。暗道何杨这子，真是给他长脸！
玄通道长摆了摆手，示意九叔不必过谦。
他沉吟片刻，对二壤：“石坚之事，兹事体大。今日色已晚，你们师徒二人且先去客房歇息，待我与几位长老商议之后，明日再做定夺。”
“是，掌门。”
九叔躬身应道，心中却是一紧。
虽然掌门对何杨赞赏有加，但石坚毕竟是茅山大师兄，死在何杨手上，这事儿可大可。万一长老们揪着不放，怕是会发生变故……
他刚想开口为何杨分辩几句，却感觉衣袖被人轻轻一扯。
扭头一看，正是何杨对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何杨神色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九叔见状，也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暗道：也罢，这子向来有主意，且先看掌门如何定夺。
师徒二人退下后，大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玄通道长环视众长老，缓缓开口：“诸位同门，石坚之死以及何杨此子，你们如何看？”
一位脾气较为火爆的长老当即拍案而起：“掌门师兄！石坚再不是，也是我茅山派的大师兄，如今惨死在一个晚辈弟子手中，若不严惩，我茅山门规何在？林凤娇管教不严，亦难辞其咎！”
他与石坚私交尚可，此刻自然是义愤填膺。
另一位素来与石坚不睦的长老则冷哼一声：“刘师兄此言差矣！石坚倒行逆施，炼子为尸妖，残害同门，无论哪一件都是滔大罪！何杨出手，乃是自卫反击，更是为我茅山清理门户，他何罪之有？依我看，何杨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功过岂能相抵？石坚有罪，自有门规处置，何须一个晚辈弟子越俎代庖，将其格杀？！这分明是目无尊长，藐视门规！”
刘长老不依不饶。
“那依刘师兄之见，他们就该束手就擒，任由石坚屠戮不成？石坚当时已然疯狂，若不将其制服，后果不堪设想！”
“哼，我看林凤娇就是故意杀人！他与石坚素有嫌隙，如今更与弟子一起行凶，其心可诛！”
“你……血口喷人！”
殿内顿时吵作一团。
有的长老认为石坚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何杨乃是替行道；
有的则认为何杨下手过重，不敬师长，应予惩戒；
还有的则和稀泥，表示此事复杂，需从长计议。
玄通道长端坐上方，默然不语，任由他们争论。
他心中自有计较，石坚的所作所为，早已触及了他的底线。
茅山派的声誉，绝不能因此蒙污。而何杨所展现出的赋与实力，更是让他看到了茅山派未来的希望。
良久，待众人争论得口干舌燥，声音渐歇。
玄通道长才重重一拍扶手，沉声道：“够了！”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石坚心术不正，倒行逆施，残害同道，其罪当诛！此事，怨不得何杨。”
玄通道长一锤定音。
“至于林凤娇，阻止石坚行凶，护持茅山未来有功，理应奖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与自责：“石坚走到今日这一步，我身为掌门，也有一些责任。若我早日定下掌门继任之人，或许……。”
茅山下任掌门之位悬而未决多年。
石坚作为大师兄呼声最高，却也因此滋生了骄纵与偏执，在门派里得罪了不少人。
当玄通道长自责点破此事，众长老皆是默然。
第二日，晨钟响起。
九叔与何杨再次被传唤至大殿。
九叔一夜未眠，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对今日的结果颇为忐忑。
玄通道长看着下方神色各异的师徒二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关于石坚一事，我与诸位长老已有定论。”
九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石坚心术不正，残害同门，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玄通道长先给石坚的问题定了性。
随即看向九叔缓缓道：“林凤娇清理门户，何杨自卫反击，皆属情理之中，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听到这里，九叔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玄通道长欣慰地看着九叔：“林凤娇，你教徒有方，为我茅山培养出如此麒麟子，当记首功。自今日起，你便是我茅山派长老，代替本座在外监察众弟子，避免石坚之事再次发生。”
“弟子……弟子领命！”九叔激动得浑身发抖，连连叩首。
九叔行礼起身。
玄通道长的目光又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何杨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期盼：“经我与诸位长老商议，茅山不可一日无储君。我意，立何杨为我茅山派下一任掌门继承人选！待其修为稳固，品性历练成熟，便可接任掌门大位！”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就连何杨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剧本……是不是有点太跳跃了？
九叔更是如遭雷击，不是，是如闻仙音！
他张了张嘴，激动得不出话来，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弟子林凤娇，代劣徒何杨，叩谢掌门厚爱！”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光耀门楣。
如今徒弟不仅没事，还成了掌门继承人，自己也当上了长老，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何杨倒是平静，跟着九叔行了一礼：“弟子何杨，谢掌门师祖，各位师叔祖。”
他对于当什么掌门，其实兴趣不大，不过看九叔高兴成这样，也就顺水推舟了。
玄通道长微微一笑，虚扶一把：“起来吧，这是你们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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