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场馆五你想建就建吧。反正将来都是你女儿的东西。”
满面春风的李雁爽快地应下。
她不时出入养心谷，透过自己的所见所闻，也算了解苏武。
懂礼貌知进退，不求回报，日复一日地帮她一个穷困的独居老人挑水上山。李雁打心底清楚苏武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的不敢确定，至少不是个贪婪之徒无耻之辈。
因此听苏武提出帮她师门建个展馆或驻地，李雁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甚至不担心他是不是有意夺取自己师门的遗产。
毕竟，别的不，仅凭那张千年古琴就是笔大财富。
苏武情不自禁擦了把汗。
“李奶奶，你答应的也太爽快了。这可是大事，要不你还是先好好考虑一下吧。”
之前苏武在特意在网上查了查李雁所属的师门，然而根本查不到半点消息。
不过他并不觉得奇怪。
整个师门传承能没落到只剩下一个老太太，网上没它的消息也是正常。
或者换另一种法，也正是因为外面消无声息，李雁一个老人才能安然无恙地保存着历代师门的遗产至今。
“有什么好考虑的。”她笑容满面地摇了摇头，忽然开口道：“五，你知道我为什么养了群兔子吗？”
苏武一愣。
两人刚刚才谈着场馆的事，忽然话题转到兔子身上来，这让他有些茫然。
他揣测道：“不大清楚，难道李奶奶不是养来吃的吗？”
早上时分，布老虎和安安还在李雁家啃着条兔腿来着。
“不是。”李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其实在没养这些兔子前，我托我的孩子送了条猫过来。一来嘛陪我解闷，二则是捉老鼠。”
到这，李雁有些惋惜。
“五，上回你在山半腰那间储藏室里见到屋里有些字画封在竹筒里，而另外一些则没樱还记得吧？”
苏武点点头。
他当时也问过李雁这个问题。
这些没封进竹筒的书画万一遭遇下雨或者其他损坏，岂不可惜？
只是李雁当时忙着给灶里熬煮的蚕丝增加其他胶汁，便没有回答。
她道：“事实上那些书法字画原本也是封在各种竹筒里的。只是后来有些竹筒生了虫或者发了粉，我发现后迫不得已把它们取了出来。”
“然而我自己一个人根本来不及削制足够的竹筒，只好暂时先把它们果着存放在架子上。”
“可是没了竹筒，老鼠不是毁得更严重？”苏武忍不住皱眉。
“对，所以我搞了只猫过来抓老鼠。只不过……”李雁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旁边的苏雪可没苏武淡定，忍不住匆匆地出声催促。
李雁瞧了她一眼，“有了猫，老鼠是少了。然而那只猫实在贪玩，它毁起卷轴来甚至比老鼠还多。”
苏武兄妹俩一愣。
两人都想到了这样的开头，然而并没想到这样的结尾。他们相视一眼，忍不住掩饰着连连咳嗽。
苏雪感同身受，她捂着嘴笑道：“到拆家，其实我家饭团以前拆起家来也是很厉害的。”
苏雪并不清楚李雁口里卷轴的珍贵，还以为是一些随手图鸦，起来话表情极其轻松。
她戳了戳苏武，笑嘻嘻地提醒道：“哥，你还记得当时晚晚认祖归宗时，要去井里挑水吧。我们一顿翻找，结果发现家里的水桶不知什么时候被饭团啄了个大口子。”
苏武越听脸色越是古怪，阴森森的目光不由移到旁边的狮子身上。
看着安安肆无忌惮地抱着那棵碧桐树的一条树根狂浚他的手隐隐地有些发痒。
李雁无语地摇了摇头。
她道：“后来有人兔子可以赶老鼠还不喜欢抓啃东西。于是我才把养猫换成养兔子。”
“那李奶奶，问题解决了？”苏雪好奇。
饭团能抓老鼠她信，然而兔子的话，她是不大信的。
“嗯，有些效果。”李雁笑道：“兔子生性胆子，然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它们胆子更。于是一有动静，双方都窜个不停。倒是把老鼠吓跑了。”
这也行？
苏雪面面相觑。
李雁呵呵一笑，她话题一转。
“只是兔子太能生了。我原来只想养一两个看门赶老鼠就校现在我家附近到处都是兔子窝，不得已只好抓一些杀了吃肉。”
苏武恍然大悟。
怪不得往日见了面，李雁总想塞他几只兔子，原来如此。
她道：“正困为如此，现在五想建个展馆，并用现代的方法保护那些遗留下来的卷轴，还不用我出钱。这根本是百利而一害的事，我老婆子干嘛要拒绝？”
苏武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李雁忽然提起养兔子的原因。
他迟疑了下，道：“李奶奶，建场馆这种事有些大。而且您的身份特殊，并不是村子里的人。我得先向大祖母报备一下。”
“不过想来她应该不会反对的。”
李雁理解地点零头。
“报备是应该的。养心谷允许我们前几代师祖在这里居留，已经是大的恩情。我们不敢奢求别的。”
她顿了顿，道：“如果村外的平地不许建，那五你就把老婆子住的三间屋推掉好了。”
“不至于，不至于。”苏武笑道，“你就安心住着吧，等我好消息就成。”
完，苏武叮嘱女儿几句，准备离开。
李雁脸色犹豫，忽然又叫住了他。
她郑重道：“五，建场馆保存卷轴可以，以后卷轴在馆里对外展示也可以。不过我老婆子有些私心话要。”
苏武并不意外。他点零头，随手拉下张凳子坐了下来，“您老请。”
李雁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武，“我需要立一张遗嘱。”
苏武愕然地扬了扬眉，笑道：“李奶奶你忘了五我是个大夫了吧。你的身子还很硬朗，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当然，你要立遗嘱也可以。”苏武扬了扬手机，“需要我帮你找律师或公正员吗？”
李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径直道：“首先，所有卷轴都可以公开展示。不过原件只属于我们师门，不经允许不能出售。”
“当然。”苏武点点头，“这些原本就是你们师门的东西。我们只提供一间场馆，并不是卷轴的主人，当然无权出售。”
“还有，晚晚以后会继承我师门里所有的遗产，任何人不得为难阻挠。”
苏武听得莫名其妙。
他当然不会阻挠自家闺女继承这么大一笔遗产。
李雁看出来了，她笑着解释道：“我是我的孩子。他们无权要求继承师门里的任何东西，那怕一张纸也不校”
苏武恍然，他忍不住好奇：“李奶奶你的孩子们之前知道这些古琴毛笔字画的价值吗？”
“应该不知道吧。”李雁也不肯定，“不过无所谓，既然他们无心也没那个份学习我的琴技及书画，就已经没有了资格继承这些。”
她道：“当初我师父把这些传给我时，也是这样的。”
苏武理解。
“当初你师父把这些琴及书画传给你时，整个国家还是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估计她家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现在下太平传统回归，你担心起自家的孩子来？”
苏武的话有些难听，李雁沉默了会，还是轻轻地点零头。
“李奶奶，就这两点了吗？”苏武脸色讪讪，有些不好意思。
“有！”李雁想了想，“就算晚晚继承了我师门的一牵她还不成年的话，任何东西只能用，不能送人或卖掉。等她成了年……”
到这时，她眼神有些痛苦。
“随便她处理吧。卖掉也好，丢了也协…当然要是能把师门发扬广光就最好了。”
苏武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懵懂的姑娘，呵呵地干笑。
他保证道：“这个李奶奶你放心。我家女儿我盯着，她不可能会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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