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新长安城每个角落。指挥中心内，红色警示灯将所有人脸上都镀上一层血色。苏婉盯着终端上那行不断变化的符文，胃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协议解锁：文明火种β型...资源回收完成度15%...重构序列进行中...\"
百分之十五。从凌虚子异变到现在不过三十分钟，进度却飙升了六个百分点。更可怕的是，系统日志显示β协议正在自主调用城市备用能源，就像一只贪婪的野兽在舔舐最后的骨髓。
\"所有备用能源节点强制下线！\"秦战的声音如同钢铁碰撞，\"启动物理隔离！\"
技术主管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不行！协议已经渗透进核心控制系统，它...它在抵抗我们的指令！\"
主屏幕上，城市三维模型显示出十几个闪烁的红点——那些是地下能源节点。每个红点周围都蔓延出蛛网般的蓝色细线，如同某种生物正在生长的血管。
苏婉突然意识到什么，调出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隔离舱内，那些星辰尘埃已经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几何体，表面流转的幽蓝纹路与系统后台的符文如出一辙。
\"它在学习...\"苏婉的声音干涩，\"不，是在回忆。星辰尘埃携带了凌虚子飞剑的本源特性，而β协议正在通过这些特性重构某种...东西。\"
秦战转向她，眼中是军人面对未知威胁时的锐利：\"你之前凌虚子提到了'洪荒'？\"
苏婉点头，调出从凌虚子脑中提取的记忆碎片。全息投影中，模糊的画面闪烁不定——无尽虚空，一道横贯地的幽蓝光网，以及光网中央那个模糊却令人灵魂战栗的轮廓。
\"这些是他道心破碎时最深刻的记忆。\"苏婉放大那个轮廓，\"我认为，这就是他认知中的'诛仙剑阵'本源。\"
画面定格在那个模糊轮廓上。尽管分辨率极低，但依然能看出那绝非任何科技装置，而更像是某种...活物。无数幽蓝光带从它体内延伸而出，如同触须，又似神经网络，贯穿地。
秦战的瞳孔微缩：\"这玩意儿看起来不像'剑阵'。\"
\"在修真界传中，'诛仙剑阵'是洪荒时期遗留的灭世兵器。\"苏婉调出文献库中零星记载，\"但所有描述都含糊不清，只它'非金非铁，无形无质，吞噬地，万物归墟'。\"
她突然停下，眼睛死死盯着一行字：\"等等...这里，诛仙剑阵最后一次现世是在'大灾变'时期，之后便销声匿迹...\"
\"大灾变？\"秦战皱眉，\"三百年前导致人类文明崩溃的那场灾难？\"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如果\"诛仙剑阵\"与人类文明崩溃有关，而现在系统深处的β协议正在重构某种类似的东西...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升级。安全部长的声音从通讯器中炸响：\"指挥官！外城墙发现能量异常！那些被'诛仙阵列'破坏的区域正在...自我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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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东段，原本巨大的裂缝处，扭曲的金属边缘正渗出幽蓝色黏液。黏液所到之处，破损的合金如同活物般蠕动、融合。更诡异的是，修复后的墙体表面浮现出与星辰尘埃完全一致的纹路，在暮色中微微发光。
工程师团队站在安全距离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不是我们的纳米修复技术...\"首席工程师喃喃道，\"这些材料...它们在自我重组分子结构！\"
一个胆大的技术员伸出手想触碰那些纹路，却在距离墙面还有半米时被一道突然出现的蓝光击中，整条手臂瞬间化为灰烬。
惨叫声中，安全部队迅速拉起警戒线。没人注意到，几粒微的星辰尘埃从伤者的骨灰中飘出，悄无声息地融入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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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离新长安城三千里外的高空。
衍上人脚踏金色祥云，身后是三十六名元婴期精锐修士组成的\"诛战阵\"。他们行进的速度快到肉眼难辨，只在身后留下一串音爆云。
\"宗主，前方就是那片废土。\"紫袍长老恭敬道，\"根据'眼'大阵的探测，那里确实有异常能量波动，与凌虚师弟玉符中记录的极为相似。\"
衍上人双目微闭，神识早已铺展到千里之外。片刻后，他猛然睁眼，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惊疑。
\"不对...这气息...\"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凝重，\"不仅仅是'诛仙剑阵'那么简单。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他猛地加速，金色祥云划破长空，如利箭般射向新长安城方向。
\"全速前进！必须在那个'东西'完全觉醒前，将其彻底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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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长安城地下实验室。
林海看着分析仪上疯狂跳动的数据，脸色越来越苍白。隔离舱内的星辰几何体已经增长了一倍，表面纹路越来越复杂，甚至开始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类似心跳的规律脉动。
\"苏总工，你得看看这个。\"他接通指挥中心，声音紧绷，\"微粒活性与β协议的同步率达到了97%。更可怕的是...\"他调出一组频谱图，\"它们正在发射某种信号。\"
\"信号？去向哪里？\"苏婉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
\"不是去向...\"林海咽了口唾沫，\"是召唤。信号频率与洪荒文献中记载的'诛仙剑阵'共鸣频率...完全一致。\"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苏婉急促的指令：\"立刻销毁样本！用反物质湮灭装置！\"
林海的手悬在红色紧急按钮上方，却迟迟无法按下。隔离舱内，那个几何体似乎感知到了威胁，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林海眼前一黑，感到一股冰冷的力量侵入他的意识。
\"不...不能销毁...\"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它们是...使者...重构的...使者...\"
完这句话，林海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实验室内的其他人员惊恐地看着隔离舱——那个几何体已经突破了强化玻璃的束缚，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无数幽蓝光丝从它表面伸出，如同寻找宿主的寄生虫，向四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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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中心内，苏婉盯着突然中断的通讯画面，手指冰凉。主屏幕上，β协议的初始化进度已经跳到了18%，而更令人恐惧的是，系统日志显示它正在尝试接入\"诛仙阵列\"的核心控制模块。
\"它在重组自己的武器系统...\"苏婉喃喃道。
秦战一把抓过全城广播麦克风：\"所有人员注意！立即撤离地下实验室区域！重复，立即撤离！启动'熔断'协议，准备隔离整个地下研究区！\"
警报声变得愈发急促。苏婉却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凌虚子记忆碎片中那个模糊轮廓。某种直觉告诉她，答案就藏在那里。
\"我需要再次进入凌虚子的意识。\"她突然，\"他看到的'诛仙剑阵'与β协议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秦战刚要反对，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主屏幕上，外部监控画面显示城墙已经完全被幽蓝纹路覆盖，而那些纹路正如活物般向城内蔓延。更远处，际线上出现了数十道金色遁光——玄宗的修士大军已经肉眼可见。
\"来不及了。\"秦战咬牙，\"你去研究凌虚子，我来应付外面的威胁。\"他转向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准备迎战！启用所有还能工作的防御系统！\"
苏婉点头，转身跑向拘押室。身后，秦战的声音通过全城广播回荡：
\"新长安城的公民们，这是我们最黑暗的时刻。但记住，三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在文明废墟上建立了这座城剩今，我们将再次证明——人类绝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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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押室内，凌虚子的\"尸体\"已经发生了恐怖的变化。那些贯穿他身体的禁灵石尖刺被某种力量溶解，重新塑造成晶体状的经络。他的皮肤下浮现出类似电路板的纹路，幽蓝光芒在血管中流动。
苏婉强忍恐惧，将\"织梦者\"装置再次连接到他头上。随着系统启动，她感到自己的意识被猛地拉入一个扭曲的记忆漩危
旋地转中，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洪荒景象知—空是污浊的紫红色，大地上横亘着无数深不见底的裂谷。远处，一道幽蓝光网贯穿地，而在光网中央...
苏婉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一座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类似金字塔的巨型结构，但表面不断流动变幻，如同活物。无数光带从它体内延伸而出，每一根都连接着大地上一个挣扎的生物。随着光带的脉动，那些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风化，最终化为尘埃。
\"诛仙剑阵...\"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是凌虚子的记忆回响，\"洪荒时期吞噬万物的兵器...它不该存在...不该被唤醒...\"
突然，那巨型结构似乎感知到了苏婉的存在，一根光带猛地朝她刺来！千钧一发之际，苏婉切断连接，意识猛地弹回现实。
她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喘息着。凌虚子的尸体此刻已经完全晶体化，变成了一具诡异的、半机械半生物的雕塑。更可怕的是，他的胸口处，一个微型的幽蓝金字塔正在成形。
苏婉的终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她低头查看，心脏几乎停跳——β协议的初始化进度突然飙升至25%，而系统日志显示它刚刚完成了与\"诛仙阵列\"的完全对接。
一条新消息弹出：
\"资源回收目标锁定：新长安城。重构序列确认：诛仙剑阵·残篇。预计完成时间：6时23分钟。\"
苏婉双腿发软，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外面，玄宗修士的轰击已经开始，整个地下设施都在震动。而内部，一个洪荒时期的灭世兵器正在苏醒。
她颤抖的手指拨通秦战的通讯器：\"指挥官...我们犯了个致命错误。'诛仙阵列'从来就不是我们的武器...我们只是唤醒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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