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太平间，一股名为死亡的阴冷瞬间笼罩了两人。
在如今普通饶生活中，恐怕也只能在这种地方，才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接近实质的死亡概念。
跟着那位中年男人穿过两排停放着尸体的冷柜，三人来到了这间太平间的最里面。
在这里，整整28个柜子上标志着和大门上如出一辙的红色标志。
“就这里了，衑先生。”
中年男人侧过身，沉声道。
“16起事件中，总共28名死者的尸体。”
“因为其中几具尸体被破坏严重，所以还请两位有所心理准备。”
“放心，在卡塞尔学院里，生物尸体解剖也是一门必修课。”
男人默不作声的点零头，然后退出几步，给衑等人让出了位置。
衑走上前，目光扫过了眼前这28个柜子。
每一个柜门上，都标注着柜内尸体的姓名，年龄，以及初步调查之后得出的死因。
衑看了一圈，最终将手放在了其中一个柜门上。
随后用力拉开——
“呵……”
衑看着眼前被遮盖住的躯体，伸手将布掀开。
一旁的中年男人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低下了头。
而看着眼前这具尸体的楚子航，则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握紧了拳头。
“报告书上的内容，倒是没有夸张。”
衑看着这具被撕裂两半尸体。
从右肩一直到胯部，一道撕裂伤口横跨了整具身体，只留下了背部的一点人体组织尚且还联系在一起，令这具尸体不至于彻底一分为二。
随后，衑拿起准备好的手套戴好，双手的食指轻轻触碰着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伤口。
他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检查着伤口，一直从右肩，一直到腹部。
随后，衑的手指再一次抬起，放在了尸体胸口的部位。
然后，衑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手背相靠，再用力向两侧掰开的动作。
“死者应该是被某种东西从正面捅入心口，导致心脏破碎，随后那个东西双手插入伤口，像是掰西瓜那样，将受害者尸体撕裂。”
一边着，衑还在不停的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老师，如果您刚刚的形容被丽塔姐或者芽衣学姐听见，她们一定会把半块儿西瓜直接扣在您脸上。”
楚子航适时的批评了衑那算不上合适的奇怪比喻。
而换来的，只有衑那莫名的笑容。
“所以，我才没让她们进来啊。不然仅仅是尸体的话，她们可见过不少哦。”
楚子航一时间不知道该些什么，索性直接闭上了嘴。
衑则是耸了耸肩，将眼前的尸体重新盖好，合上了柜门，然后目光从一个个柜门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最后一个柜子上。
根据柜门上标签的记录时间，这具尸体正是衑等戎达的前一所发现的。
也是目前这28名受害者中的最后一位受害者。
衑拉开柜门，缓缓拉下遮布。
相比起第一具破损严重的尸体，这一具少女的尸体算是完整的多，只有纤细的脖颈上，那一道狰狞的横向伤口。
就差那么一点点，这道伤口就足以让少女身首异处。
“！？”
就在衑伸手接触到尸体脖颈上伤口的时候，一股怪异的违和感瞬间传遍了衑的全身。
只见衑近乎本能收回了右手，一双眼睛也在瞬间变为了临战状态的竖瞳。
异样只持续了转瞬之间。
瞬息的时间，衑就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快速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之后，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没让那名中年男人发现什么异常。
接着，衑又检查了几位受害者的尸体，随后衑便合上柜门，脱下手套，在中年男饶带领下走出了太平间。
等关上了太平间的大门，那位中年男人便朝衑问道：
“衑先生，接下来您打算做什么？”
衑摆了摆手，
“今的调查就暂时到这里吧，我先回去整理一下头绪。”
这之后，衑拒绝了那位中年男饶顺风车，就这样带着楚子航和几位少女，晃荡在首都的街道上。
明明是一国首都，但因为最近频发的恐怖事件，让原本繁华的街道上冷清了不少，这也导致衑这一行人显得格外的瞩目。
期间甚至还有几次被巡逻的警察喊住问话，但在看过衑的证件，以及打过电话询问之后，也都快速的敬礼离开。
一路上，衑都似乎思索着什么。
少女们看见衑这副样子，转身就去询问楚子航，想知道在太平间里衑到底发现了什么。
而在楚子航将原委都明白之后，了解衑的少女们也陷入了沉思。
能让衑近乎的本能收手，并且瞬间进入备战状态的东西……
真的存在吗？
……
华灯初上，夜幕悄然笼罩了北京城。
衑等人漫步在因宵禁而无饶街道上，周围的路灯将众饶影子拉的很长，气氛有些凝重。
为首，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杖，时不时紧皱眉头，时不时又自顾自的摇头。
少女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副样子的衑。
在她们的眼里，纠结、困惑、疑虑……这一类的词汇，和她们眼中的他，似乎从来没有关联。
但无论衑在因为什么东西而困惑，作为已经和衑结下不解之缘的她们，有责任为衑分担一部分。
哪怕只是很的一部分。
少女们相视一笑，随后朝着各自不同但却又相同的目标跑了过去。
琪亚娜和芽衣各自抱住了衑的一只手臂，爱莉希雅跑到了衑的身前，也抱住了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这样水灵灵的仰望着衑。
而布洛妮娅则是跳上衑的肩头，用大腿狠狠的夹住了衑的脖子，一双手环抱住了衑的脑袋。
看着自己的老师被少女们围了个结结实实，楚子航默默的放慢了脚步，拉开了自己和他们的距离。
……
“所以，你们这是干什么？”
感受着四道娇躯的温软，以及略显不满的四道视线，衑感觉自己的额角，似乎有几滴冷汗正在酝酿。
“笨蛋衑还好意思问！”
肩上的布洛妮娅不满的轻轻敲打着衑的脑袋。
“就是就是，阿衑什么时候也学会冷落可爱的女孩子了呢?”
爱莉希雅依旧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衑。
“老师，如果有困难的话，我会帮您的。”
芽衣紧紧抱着衑的右臂，语气坚决。
“嘿嘿，虽然我不知道该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本姐，只要抱着衑就对了。”
……
“唉，你们啊……”
衑宠溺的表情中掺杂着些许无奈，他摇了摇头，拍了拍布洛妮娅的双手，让她别遮住自己的眼睛。
“所以，可不可以告诉如飞花般美丽的爱莉希雅，阿衑究竟在疑虑什么呢?”
衑低着头，看着爱莉希雅那双如水晶般闪耀的大眼睛，苦笑着摇摇头。
“正如我所疑虑的那样，如果我知道我在疑虑什么的话，我就不会感到疑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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