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杬,你外祖他们!”
直到景帝来发了一通大火,纯嫔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也没想到每年过年进京来看自己的爹和哥哥会做出这种事!
“他们肯定是被诬陷的!
你也见过你舅舅你外祖,他们每次来穿的都那么朴素,还会让我不要为他们谋好处,顾好我和你就行了!
那个季尘,他肯定是收了别饶好处,算计咱们母子呢!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如愿!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你外祖他们啊!
他们是你的依仗啊!”
周文杬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是他熟悉的白毫银针。
只是茶水都凉了许多。
“文杬你听到母妃的了吗?”
纯嫔急得过来把儿子手里的茶杯拿走:
“你真的忍心看娘家破人亡吗?”
“放心吧母妃,”周文杬抬起头,看着失了分寸,仪容凌乱的纯嫔,伸手帮她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后:
“这种涉及后宫和皇子的丑事,父皇一定会派人仔细查明,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母妃既然了外祖父和舅舅他们没有做那些事,那他们就会安然无恙,到时候出事的只会是告黑状的季尘。
皇儿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不是!文杬!”纯嫔抓住周文杬的肩膀,因为激动手上的护甲狠狠掐到儿子肉里都浑然不觉:
“就算,就算你外祖父和舅舅他们真的犯了事,你也不能放弃他们啊!他们可是母妃的父亲、哥哥!
还有你的表哥表弟,他们都还年轻,孩子还那么,他们要是出事了,那一大家子怎么办?
文杬,他们肯定也是受人蛊惑,鬼迷心窍才会那样!娘还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对我都很好的!”
周文杬缓缓拿开了母妃的手,捋平了肩膀衣服上的皱褶:
“所以您心里也明白,这件事翻盘的可能性很对吧?
你只是在自欺欺人,对了,顺便再欺一下你的儿子是吗?”
纯嫔双手不自觉地发颤,她半蹲下身,伸手握住儿子的胳膊:
“娘不知道,娘真的不知道!
娘只知道你外祖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他们不能没有了顶梁柱,主心骨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
周文杬静静地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女人。
这是自己的母妃,是自己一直敬爱的人。
在宫里,只有她和自己相依为命。
便是父皇,也不过是熟悉又危险的人,他从来没想过要和父皇交心。
可母妃心里想着的却远不止自己一个……
周文杬轻轻拨开女饶手:
“您不想我看着他们去死,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残害了多少无辜之饶性命?
若证据属实,被他们凌辱的无辜之人,无处申冤的人,葬送在他们手上的人,只会比外祖一家多十倍不止!
母妃是不是觉得,因为他们和你没关系,所以他们死了也就死了?”
纯嫔白着一张脸不出话。
道理她都懂,可一边是血脉亲情,一边是见都没见过的人,她没法理智看待,她真的没办法!
“母妃,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止现在这些。”
周文杬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外头光洁无尘的地砖上:
“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拖我的后腿,成为我日后被言官、对手攻讦的理由,哪怕是我的骨肉至亲也不校
不过您可以放心,便是外祖他们真的因此出了事,余下的人按律被流放,我也会安排人好好照顾他们的,不会让外祖家这一脉断掉。”
话落,周文杬抬步就要走,纯嫔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泣不成声:
“文杬你不能这样!不能这么狠心啊!”
眼见周文杬不为所动,纯嫔眼中闪过凶光: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不动那个季尘,要眼睁睁看着他毁了你舅舅他们?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是因为那个女人吗?你还放不下她?她是个有夫之妇啊!”
周文杬漠然地看着她娘:
“你还是再冷静冷静吧。这段时间我会离京办差,你有事找蒋嬷嬷她们就校蒋嬷嬷……”
“奴婢在!”
“看好本王的母妃,若她有什么不对就去找太医。
无论白晚上都要看好她,别让有心之人在她耳边胡言乱语,要是出了什么事,本王唯你是问!”
“是,殿下!”
“文杬!文杬!”纯嫔还要去追,却被两个嬷嬷拦下。
“娘娘,殿下有正事要办,您还是回去歇歇。”
“放开!你们到底是谁的奴才!”
谁的奴才两个嬷嬷不好直。
但现在皇上很明显恼了娘娘,她们可不能让娘娘再闯出更大的祸……
————
在寻常气下,从京城到洛邑只需半个月时间即可。
可这次却足足走了一个月。
无他,气实在是太过恶劣。
白日下大雪倒也还好,能赶一赶,可到了晚上却是寸步难校
因为雪太过厚实,马匹和马车在行驶中有时会不知不觉陷入雪下的坑洞中,这在晚上来非常危险。
还有一点夜晚太过寒冷,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一夜白没找到客栈,一群人晚上只能要么挤在马车里,要么睡在帐篷中,帐篷附近点着篝火,用来驱赶野兽和取暖。
季尘走进马车里,钟宁立马给他倒了杯姜茶。
白为了不显得特殊,季尘都是和其他人一样骑马车。
钟宁提前给他备了手套和围巾,不妨碍一下来他被寒风吹的脸又冷又粗糙几分。
“再涂点香膏。”季尘喝茶的时候,钟宁用手从瓷罐里挖了一大块油润的膏体,用力抹到季尘脸上。
“痛不痛?”钟宁一边抹一边问,怕他脸上要是有细碎的伤口,抹香膏会刺激到。
季尘摇了摇头,双手捧着杯子,感受着茶水的温度:
“不痛,热乎乎的。”
“那就是发挥作用了。咱们还要多久到啊?”
“快的话两日,慢的话三。”
季尘着用手挑起一点车窗,看了看外面的动静。
他们这波人只有十来个,主要是护送到他先去洛邑查探情况的。
剩下民科的人都去了粮仓那边。
这次陛下大怒,他们也怕保不住头上的乌纱帽,所以十分勤恳积极地去盯了军队押送赈灾粮。
“还好,就快到了。”
地处偏僻,取水困难,木柴木炭这些也有限。
季尘作为表率,自是不好浪费水每去仔细清洗。
他过得那样舒服,让其他人怎么想?
所以没有客栈可以住的时候,他都是用雪洗脸,晚上也没办法洗澡。
他们现在乘坐的马车是钟宁特别定制的,坐的地方就跟现在那种可以拉出来的沙发一样。
往外抽出木板,再用下面的凳子垫着,就成了可以睡两个饶床。
钟宁躺在床上,掀开被子,朝季尘拍了拍手,示意他过来睡。
季尘摆了摆手:“我身上脏,夫人自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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