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雅处事，意识到皇帝问罪谢安，实际上目的是自己，面上没有人也异样。
心中却已经想到了好几种对策。
“陛下！”
谢安开口了。
“估此獠不尊王化，心怀叵测，臣怎么会跟他同流合污？臣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给陛下打听消息啊！”
咦？
温尔雅眼皮跳了一下，心谢安这子，有点意思。
高岸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手下，以前谁要敢估不好，谢安恨不得拼命。
今这是……
皇帝噎了一下。
不对啊。
这话风不对啊！
在这之前，皇帝就是吃准了谢安，一定会为估辩解的个性，才故意安排的这一牵
只要他当堂为估辩解一句，那就坐实了他勾结估，出卖朝廷。
而力荐他去的温尔雅，也难辞其咎，甚至操作得好，还让他也背上背叛朝廷的罪名。
可今谢安一上来就骂估。
这让他一拳打不出去，憋得十分难受，怒气上涌。
“巧言令色，知道罪责无法推脱，编这种谎话来欺君，当朕好糊弄么？”
“朕的内官，已经把你跟估的勾当，全都告知。”
皇帝的声音很冷。
要强行给谢安定罪，又加上一个欺君。
“陛下！这是误会。”
谢安一点也不害怕，开始叫屈。
“臣怎么也是进士出身，岂能不知阴谋藏于暗室的道理，何况那估狡诈诡谲。”
“我们两个要真是密谋什么，岂能让内宫太监知道？纵然他知道了，还能让他活着回来？”
他这话有理有据，傻子都明白的道理。
谢安和估都是当世人杰，真要密谋什么，会让一个太监发现？
可陛下为什么不懂？
“大胆谢安！”
这时候，高岸突然站了出来，指着谢安大声怒斥。暴躁的仿佛一头老狮子。
“如此简单的道理，陛下岂能不懂？若没有切实证据，岂会在早朝对你公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不从实招来，你跟估密谋什么了？”
高岸的声音，在金殿上回荡。
尤其是‘切实证据’这四个字，声音极其响亮。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高岸看似在骂谢安，实际上是在问皇帝要证据。
如果皇帝连证据都没有，就在早朝上如此羞辱一个臣子，那可就不过去了。
陛下不是太上皇，这些老臣可不会捏鼻子认了。
“大人，属下冤枉。”
“属下对陛下忠心耿耿，岂能勾结估那等奸诈之徒？属下愿意跟那内官对质。”
谢安大声喊道。
皇帝听高岸和谢安的一问一答，脸上不动声色，实际上火辣辣的发烧。
他哪有什么证据？
完全是太监回来，那一番添油加醋的辞，他怎么能不知道，这太监在推诿责任。
但是这件事符合他的需要，所以他顺势做了。
“好！”
“把德子叫来，跟谢安对质，看你还有什么话？”
拿不出证据，皇帝只能拿出太监。
到此时，温尔雅放松了，因为他知道，皇帝已经下不来台了，无需他出手。
很快，跟谢安一起去辽东传旨的太监来了。
他不惜给谢安下药，也要提前跑回来，自然是为了诬告，把估拒绝圣旨的责任，都推给谢安。
不但推卸责任，他还添油加醋地污蔑谢安，跟估勾结泄露朝廷机密。
德子不过是个太监，第一次上金殿，面对满朝文武和皇帝有些胆怯。
但是看到谢安带着手铐脚镣，立即来了精神。
“陛下圣明，就是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叛徒，他跟估一起谋逆，奴婢听得清清楚楚。”
德子指着谢安，尖着嗓子大喊道。
皇帝差点气死，你是真不给朕长脸啊。
他们两个人谋逆，还能让你这种废物听见，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么？
“德子公公，你你听得清清楚楚？你是怎么听得清清楚楚的？”
谢安问道。
“就是传旨的时候，你跟估商议什么兵锋直指通衢关，难道这还不是谋逆么？”
太监尖叫着。
“德子公公，你怎可以听到只言片语，就妄自揣测，随便就污人清白？”
“你当我是谁傻子，还是以为估是蠢货，谋逆的时候连陛下的内官都不避着？”
谢安疑惑的问道。
太监一下子被问住了，这不合常理的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
眼睛转了转，突然有了辞。
“你们两个狂妄，密谋的时候就想着弄死我了，若不是我机灵跑得快，早就被你们害死在辽东了。”
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德子公公，做人要讲良心，你不能割了卵子，连良心也一块割了。”
“你在驿站病倒，是我找大夫给你治病，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二十。”
“若是有灭口之心，只需要不给你治病即可，谁又能我什么？”
“可你倒好，病一好就给我下了蒙汗药，自己一个人先跑回京城，就是为了给我栽赃么？”
谢安的一番话，所有大臣听呆了。
还有这回事儿？
全都疑惑地看着德子，这太监也太缺德了，人家给你治病，照顾你。
你先跑回来倒打一耙？
皇帝的牙都快咬碎了，怎么还有生病这回事儿？
他知道太监添油加醋，没有实话，但是没想到水分这么大，这不是让自己难堪么？
“照顾我，不过是你想让我跟你同流合污。”
“在辽东传旨时候，咱家让估三叩九拜接圣旨，你却白白阻挠，想要抢了圣旨给估自己看。”
对于生病的事情，太监只字不提。
立即转移话题。
“还有，估圣旨是废纸，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为何不反驳，反而附和？”
“这一切你作何解释？你就是跟估联合起来，一起藐视陛下，这是谋逆。”
随着太监尖叫，所有人叹了口气。
皇帝也有捂脸的冲动。
接圣旨的确有严格的规矩，为了显示皇权至上，接圣旨要三叩九拜。
甚至全家跪下听。
可是估是什么人？一肚子怨气，都快起兵造反了，你还想让他三叩九拜接旨？
通过这话，就已经可以想象，这位德子公公，在估面前，是如何的趾高气扬。
甚至命令估跪下接圣旨。
估圣旨是废纸，估计这火气，也是从这里来的。现在看来估拒绝圣旨，竟坏在这太监手里？
可想而知谢安当时多为难了。
“啊，你怎么不了？”
“谢安，你这叛徒，你不是能么？你还有什么的？”
太监看谢安不话，以为抓到了把柄，指着谢安差点原地跳起来，尖叫道。
“是！”
“公公威武，当面就要诛顾公九族，当真是了不起。”
谢安悠悠地回了一句。
什么？
当面就喊着诛估九族？
这是疯了吧！
估没当时把他们两个剁了，然后起兵进攻京城，这是真的没想造反。
何况，估九族？
父四族、母三族、妻两族。
这妻两族，包括太上皇一族和太后一族，好极了。
“公公要诛估九族，老夫是无所谓的，就是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同意？”
顾云璋低着头，悠悠地道。
虽然估不搭理他，但是他是估亲爹啊。
“你不要胡，咱家……咱家那是一时气氛，思虑不周，无心之举……”
德子还要狡辩。
“闭嘴……”
皇帝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吓得德子一哆嗦，赶紧跪在地上发抖。
“朕一时糊涂，竟然被你这狗奴蒙蔽，拉出去杖保”
“陛下……”
德子震惊得瘫软在地，他万万没想到，忙活一场，竟然落得个杖毙？
两个武士上来，把他拉了下去。
所有人刚要松一口气，皇帝却再次开口了。
“谢安，你为朕打探消息，那你打探到了什么？不会是空口胡，欺骗朕吧？”
“若是如此，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皇帝杖毙了太监，但是没打算放过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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