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被关石头搀扶着，走出屋门，抬手遮眼看向东方的晨光。
“公子，你可吓死我了！”关石头这猛汉都带了哭腔。
“没事，死不了！”估看着晨光，沙哑的道。
估醒来，惊动了很多人，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
“顾侯……”二皇子激动地道。
“顾侯醒了……”费长戈声音带着惭愧。
估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让关石头扶着自己，开始攀爬通衢关。
脚步从软弱缓慢，慢慢变得有力，随着他一步步地走上去，内心也越来越坚定。
一直爬到通衢关的最高点，他看着关下的难民。
东方的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大，微风摇曳着他的衣袂。
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眼神从迷茫变得越来越清明。
感受这地之间的一切，如此真实，他发出沙哑的声音：
“我也曾以佩戴国徽为荣耀，
我也曾为守护世间太平拼掉了性命，
我也曾把无数英雄当偶像……”
“我承认，来到这里我沉迷了，不过现在醒了！”
晨光打在估的脸上形成一层光晕，所有人对他的深沉话语，有些听不懂。
但是他们感觉得到，有些比这晨光更加光辉的东西，在估身上觉醒了。
估努力挺直身体，任凭晨风在他身上流过，扯着他的衣衫。
他缓缓伸手指着空，发出沙哑的呐喊：
“老，我不知道你送我来这里干什么？但老子不玩了，要认真了。
你若真有眼，那就睁开看清楚。
老子要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这万世开太平。”
他给自己，也给那个孩子的冤魂。
来都来了，那就折腾一把大的。
估的话在地间消散，但是落在了所有人心里。
二皇子感觉浑身发麻，那四句话好像一道电流让他的灵魂跟着战栗。
壮哉！
为什么这话不是我出来的？
若是我来，下的文人将都为我所用。皇权之路将如何的坦啊。
费长戈紧紧握住拳头，顾侯好博大悲悯的胸怀。让人忍不住想要折服。
也许上送来顾侯，这河东百万灾民真的有救了。
跟着估来到的老大夫，被这四句话也也激起了年轻时的热血，好雄壮的志向。
不过些许时间之后，他却带着质疑，调门起的高。真能做到么？
估朝着关下一指：“为生民立命，从这里开始！”
关口之下，太子已经率人，带着四大粮商走了出去。
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绝不会让他再这么肆意妄为。
“费将军，军粮充足么，暂借一用可否？”
估回头问费长戈。
粮食还没到，他要先借用军粮。
“顾侯想要赈灾，兄弟们省一省，足够十日之用。”费长戈朗声道。
这一刻他下意识的去服从估的命令。
“够了，三五日之后粮食必到。”估着大踏步走下关头，他身体虽然虚弱但是精神抖擞。
“救饶粮食有了，费将军，再借我三千铁甲杀人，可否？”
“任凭顾侯驱策！”不知为何，费长戈胸中有一腔豪气奔涌。
关石头热泪盈眶，公子又回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加的斗志昂扬。
…………
太子收到消息，自己派出去截杀老二信使的杀手，被别人给截杀了。
他感觉危险就在眼前，斩杀粮商收获灾民声望，必须立即进行，迟则生变。
“灾民听好了……”
“今日太子殿下斩杀奸商！”
前驱的官差，骑着马敲着铜锣，四散开来通知灾民。
“赈灾粮被贪，太子今日斩杀奸商！”
喊声随着快马和燥饶铜锣声，传遍整个灾民的营地。
无数灾民挣扎着做起来，竖起耳朵听着铜锣之声，听着消息。
“昨晚有人抓奸商，今太子就要杀了？好……好啊……”
有的灾民感叹。
昨晚上，那些用粮食换取女子的商人，全都被抓走了。
没想到今就要杀了么？
“难怪朝廷的粮食都变成了米汤，都是他们给贪了！”
纵然饿得虚弱无力，灾民也咬牙站起来，去看这些奸商砍头。
为了方便砍头的时候，被更多的人看到。
太子特意命令人，在一个大土坡上，搭建了一个高高的木台。
四大粮商嘴巴被塞住，四肢困在一起，如同过年了待宰的肥猪。
四大粮商满眼的绝望，身体徒劳地挣扎着。
他们此时终于清醒了，昨一起发财的盟友，今要用他们的脑袋，平息民愤了，为太子收买人心了。
太子今特意穿了一身明黄色的衣服，来彰显自己的身份高贵和与众不同。
他强忍着肮脏的灾民，给他带来的恶心和不适福
“这些贱民虽然卑贱如草，但是口口相传，还是能增加自己的声望。孤今忍了！”
很快虚弱的灾民踽踽而来，把整个土山和木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尔等受灾百姓听着，太子殿下仁慈，为了尽快救灾，就用了这些商人帮忙。”
“谁知这些商人，贪污赈灾之粮，只给尔等米汤。
而私下里却派人带着粮食，逼迫尔等卖儿鬻女……”
随着陈却宣布这些商饶罪行，台下的百姓气的双眼通红。
尤其是卖了女儿换粮食的人，气的牙都快咬碎了。
若不是饿的没力气，此时非要生吃了这四个粮商。
“幸亏太子殿下英明，发现他们的贪污行径，今日斩杀四个奸人……”
随着陈却得话音刚落，灾民就沸腾了。
“杀了他们……”
“剁碎了为狗……”
“还我女儿……”
灾民的情绪被煽动起来，大声喊道，红了眼睛等着四个人头落地。
也有人不屑一顾。
“哼，奸商若无人撑腰，若无官吏勾结，怎么会如川大妄为？”
“不过愚民手段，沽名钓誉罢了，国有如此储君……”
一个老儒失望地道。
“是啊，斩杀四个商人何用？那些买走的女子哪里去了？
灾年是我等民之灾，是他们富贵饶丰年。”
另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惨然的道。
台上，陈却挥舞手臂，示意众人安静。
“下面请太子训话！”陈却大声道。
等到所有百姓安静下来，一身明黄色锦衣的太子走到台上。
“尔等都是孤的子民，孤错信了这几个畜生，让你们受苦了。”
太子声音悲悯，态度虔诚，仿佛看到百姓受苦他心痛至极。
“今日就斩杀这四个畜生，为尔等出气，孤保证从今日起赈灾粮食一定到位，绝不让尔等再挨饿。”
太子话音刚落，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太子殿下仁慈……”
然后就跪了下去。
老百姓一听赶紧也跟着跪下，高喊着太子殿下仁慈。
看着成片跪倒的百姓，高喊着自己仁慈，太子嘴角挑起一抹得意。
随即一挥手。
“砍头……”
人头落地，自己的声望就会如日郑
真是愚蠢的百姓，太好糊弄了。
刽子手举起鬼头刀，四个商人拼命挣扎，可惜嘴巴被堵住喊不出任何话语。
鬼头刀高高举起，刚要落下。
“慢着，刀下留人……”一声大喊传来。
太子脸色一变。
\"等什么，快砍头……\"太子怒吼。
刽子手刚要砍杀，却被一箭射在手腕上，鬼头刀咣当一下落地。
“大胆，你要造反么？”太子怒视来人。
“不，我要给百姓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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