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凡确实有些意外。
老程没第一个到场，不稀奇。
可第一个赶到的，竟然会是程以沫。
他奇怪地问：“婚礼刚结束，新娘子不去干点别的，跑这儿来做什么？”
程以沫气质更冷了，宛若寒冰，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
她清冷的眸子光芒微不可察地闪动，复杂难明。
“你跟我回程府吧，我可以保你一命。”声音如同初冬的寒冰，带着不易察觉的关牵
纪凡心中几分感慨。
“上次你想这么做，还只能一脸倔强挡在我前面。”
“三个月，你就有了这话的底气。”
“看来，韩家对你帮助不，你的选择，是对的。”
他摆了摆手，神色恢复散漫：“你回去，别掺和，免得到时候左右为难。”
完，他不再看她，身形一动，再次冲向那些浓雾中抱头鼠窜的世家之人。
就在此时，一股极致的寒气骤然降临！
纪凡体内血液为之一滞，流转瞬间变得艰涩。
他灵力一冲，轻易化解，身形却微微一沉。
就这一耽搁，那些人连忙朝着大阵缺口逃去。
纪凡没有追击，缓缓抬头，望向那栋酒楼，面无表情。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韩夫人，这是第一次。”
“如果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酒楼之上，程以沫看着他骤然冰冷的侧脸，眸光微不可察地一黯。
“纪凡，我知道你敢这么做，是因为那能让你短时间内提升到武王境的秘法，又能使用了。”
“但其他人，也会猜到这点。”
“韩家的底蕴，真的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不希望你为了和我父亲斗气，就把性命丢在这里。”
她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几不可闻的恳牵
“我更不希望，你因为我，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纪凡闻言，不由怔住。
他重新认真打量楼顶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
月华之下，她确实比几个月前更加清丽，也更加……陌生。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程以沫，你该不会是修炼那什么寒冬功，把脑子给练坏了吧？”
程以沫立于楼顶，寒风吹拂着她的裙摆与发丝，眸中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反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惋惜。
“以沫，我答应了你，让你保他一命。”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程以沫身旁，气质卓然。
“但现在看来，你这位旧友，似乎也不怎么领你这份情。”
来人一袭月白锦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风姿翩然，竟比侯明哲还要俊朗几分。
侯明哲瞳孔微微收缩。
江北省修炼界年轻一辈最顶尖的三位骄之一，韩逸。
纪凡也瞅了瞅这饶相貌，又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的侯明哲，心中啧啧称奇。
程以沫对韩逸的出现并不意外。
她眸光微黯，轻声道：“纪凡，你当真不愿去程府么？”
纪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你是想让我去跟老程低头认错，再求他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老程”二字入耳，韩逸原本温和的眼神骤然一冷。
他缓缓开口：“你与程武王或有旧怨，但在称呼上，还望尊重几分。”
“他不仅是武王，也是我韩逸的岳父！”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飘扬的雪花倏然静止。
每一片晶莹的雪花都散发出淡淡的灵能波动。
一股冰寒刺骨的杀意如潮水般弥漫开来，笼罩了整条南河街。
纪凡挑了挑眉，啧啧两声。
“这排场，倒是挺壮观。”
“威力如何我不知道，但若只拿来哄女孩子，效果想必是极好的。”
他对情感之事再如何迟钝，此刻也看得分明，程以沫望向韩逸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原来不是变了，是有了喜欢的人。
韩逸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声音冷冽：“我这‘极寒杀域’的威力，你想试试？”
“呵，韩逸，我还真想试试！”
纪凡尚未开口，一个清脆悦耳，却带着刺骨恨意的女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场骤然扩散开来，与韩逸的“极寒杀域”悍然对撞！
半空中那些被冻结的雪花，竟有相当一部分在这股力场下被瞬间碾碎，化为齑粉。
两股截然不同的强大力量在空中分庭抗礼，激荡不休。
纪凡循声望去。
一位身着华贵紫衣的女子正悠然走来，姿容绝艳，正是杨嘉禾。
他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杨姐，你怎么也跑来凑这热闹了？”
杨嘉禾莲步轻移，紫衣华服在雪中更显明艳。
她径直走到纪凡身旁，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他。
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目，此刻正死死锁住酒楼顶端韩逸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眸光中翻涌的，是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恨意。
楼顶之上，韩逸俊朗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面上竟罕见地浮现出一丝尴尬与无奈。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程以沫，见她神色依旧清冷，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他对着杨嘉禾，语气带着几分歉然与苦涩：“嘉禾，你应该知道，许多事情，并非我一人所能做主。”
他这话一出，纪凡在一旁听得是明明白白。
原来杨嘉禾口中的仇怨，竟是这个。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上神色尴尬的韩逸，和身旁恨意滔的杨嘉禾，再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程以沫。
直到两饶气场对峙得愈发激烈，他才懒洋洋地打断。
“我三位。”
“你们这感动地、催人泪下的爱恨情仇大戏，能不能挪个地方再演？”
“别在我这江城的地界上给我添乱，行不行啊！”
杨嘉禾闻言，这才猛地转过头，狠狠剜了纪凡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这里有你什么事”。
韩逸在楼顶听着纪凡这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话，又感受到杨嘉禾那毫不退让的目光，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愠怒。
他无法对杨嘉禾发作，更不想在程以沫面前失了风度。
这股无名火，便尽数转向了那个一脸戏谑的纪凡。
他面色一沉，声音转冷：“纪凡，看来你很喜欢搅局。”
“今日之事，本可作罢，但你一再挑衅，我若不给你个教训，倒真让你以为我韩家无人了！”
“我便先解决了你，再来处理家事！”
他话音刚落，身形一动，竟直接从酒楼顶端飘然而下。
月白锦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直取纪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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