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妹在那又哭又闹，撒泼打滚，吴文觉得丢脸，拉了她一把。
“妈，你少两句。”
孙三妹一把拍开吴文的手，越发嚎啕得起劲儿。
“少什么？再少，你那绿帽子都从头顶戴到脚底板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赶紧，去把你们厂里的领导叫过来，问问他们怎么处理这样的破鞋……”
“我妈不是破鞋，我妈是好人，是顶好顶好的人！”
吴宝想冲上楼去看看郑美，却被孙三妹一把懒腰抱住。
“你这臭子，忘了是谁把你带大的？是你奶奶我！这会儿胳膊肘往外拐，我看，你就是被你妈那破鞋给教坏了，等回了乡下，我再好好教训你！”
“我不要，我就要跟我妈在一块，你放开，妈，妈……”
吴宝担心郑美，疯狂的想要挣脱孙三妹的手。
“你撒手，我妈先前买了农药，她要喝农药了咋办？”
孙三妹一怔，随后把吴宝抱得更紧了。
“不可能，你妈那破鞋咋舍得喝农药？这是知道自己干的丑事被发现，故意吓唬人呢！你们谁去叫工厂的领导过来，我要领导给我们做主！”
“妈！”
吴文一个头两个大，想要把吴宝从孙三妹手里解救出来，可孙三妹跟疯了一样又踢又踹，就是不让他近身。
陆惊蛰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吴宝看到她，一下就哭了。
“惊蛰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妈。我妈不是那种人，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孙三妹瞥了陆惊蛰一眼，没好气道。
“你就是那陆惊蛰啊？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长相，你自己在外头勾搭男人离了婚，还想撺掇我儿媳妇也离婚？我看！她搞破鞋这事儿，没准就是你教的。”
陆惊蛰先看了吴宝一眼，示意他不用担心。
“姐姐会救你妈妈的！”
她抬脚就要往楼上冲，孙三妹却不依不饶，一把将吴宝推进吴文怀里，张开双手挡在楼梯口，不让陆惊蛰进去。
“你去找我儿媳妇干啥？又要给她出馊主意是不是？我今儿个就把话撂这儿，想上楼？就从我这老婆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陆惊蛰急得火急火燎，捏紧拳头看着孙三妹。
“你真不让？”
“不让，有本事你打死我？大伙儿都看看哦，有人要打死人咯……”
周围的邻居都是才搬进单位房的，还没住几新房子，可不想真闹出人命。
“同志，你可不能乱来啊！人家一个长辈，你要真把她咋样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再了，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儿，你一个外人跟着掺和啥？难不成，你真带她媳妇搞破鞋了？”
“怎么个事？我当初就跟厂长过，别把些不干不净的人都招到厂里来，现在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传出去，咱们冶炼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刘勇一声嚷嚷，人群立马散开，他手背在身后，挺着个大肚子慢悠悠走上前，见到陆惊蛰，不满的皱起眉头。
“陆惊蛰？怎么又是你？你一不干点害饶事儿就不舒坦是不是？”
汪芳跟着挤上前，冲着孙三妹使了个眼色。
“老同志，这位是咱们后勤部的主任，您有啥事儿都能跟他，他能给你做主。”
孙三妹一听，这是正儿八经的领导来了？立马又哭嚎起来，把刚才郑美的事儿了一遍，末了，狠狠擤了一把鼻涕。
“领导，我这媳妇不安分，待在这儿影响你们厂里的名声，你们厂里给我一笔钱，我带她回乡下去，也算是解决了厂里的麻烦，您看，行不？”
汪芳激动得扯了扯刘勇的衣服：“行啊！这可真是太行了，这房子你们肯定也不会要……”
不等汪芳把话完，陆惊蛰径直走到吴文跟前，狠狠给了他两巴掌。
“你是哑巴了？你媳妇被泼了一身脏水，在上头生死不明，你倒是吱一声啊？”
吴文被那两巴掌扇懵了：“我，我这不是，劝着呢？”
“劝你妈！”
陆惊蛰忍不住咬了咬牙，一把揪着吴文的衣领，又是两巴掌。
“你媳妇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她怎么可能会乱搞男女关系？这么简单的事儿，你不会张嘴？”
“我……”
啪啪。
又是两巴掌。
“你什么你？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这房子和工作是怎么来的？是我陆惊蛰看在郑美的份上，便宜卖给你们的。这事儿，祝厂长也知情，你们不信可以去找厂长问。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磕，出的话就能逼死人！还在这儿磨磨唧唧，人都要死了……”
啪啪。
陆惊蛰每一句，吴文脸上就多了两个巴掌印。
很快，脸就肿成了猪头。
孙三妹回过神来，也顾不得找领导告状了，尖叫着要扑过去揍陆惊蛰。
“你撒手，谁让你揍我儿子的……”
陆惊蛰闪身避开孙三妹，抬脚就往上头冲。
“不好，赶紧拦住她！”
汪芳见陆惊蛰上了楼，急忙推了刘勇一把，她好不容易才把事儿闹大，眼见着工作房子都要到手了，可不能又被陆惊蛰坏了事儿。
“妈的，给老子站住！”
刘勇刚要追上去，忽然脚下被人一绊，跌了个狗吃屎。
秦云锐长腿一迈，挡在楼梯前。
“都给我站那！别动。”
他本就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眉眼冷冽，气势迫人，一下就把人给唬住了，不敢动弹。
陆惊蛰快步跑到郑美家，推开门，就见郑美倒在地上，边上还有一个打翻聊农药瓶。
刺鼻的农药味，扑鼻而来。
“郑美，你是不是傻子？我给你想办法弄房子弄工作，是想让你过好点，不是让你往死里折腾自己的！”
陆惊蛰跪在地上，抱起郑美，用手给她抠喉咙催吐。
哇，郑美吐了陆惊蛰一身。
陆惊蛰手抖的下单了几瓶生理盐水，灯盐水送到，立马用软管给郑美洗胃。
客厅里弥漫着呕吐物和农药的臭味，很快，郑美缓缓睁开眼。
“惊蛰，美姐，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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