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像揉碎的星光，簌簌落在神秘空间与遗弃之地的边界线上。共鸣塔的铜铃被风撞得叮咚作响，塔下的暖棚里，炭炉烧得正旺，火光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红热。张叔新酿的灵米酒在陶瓮里冒着热气，雷哥烤的混沌兽肉滋滋流油，油脂滴在炭火上，溅起细碎的火星，混着酒香漫满整个棚子。
一、雪夜访客与意外的礼物
“咯吱——”暖棚的布帘被掀开，风雪卷着寒气钻进来，却被炉火挡在三尺之外。门口站着个裹着厚裘衣的老者，胡子上结着冰碴，手里抱着个沉甸甸的木盒，正是遗弃之地最年长的守墓人，陈默的笔友。
“李伯？这么大的雪您怎么来了！”陈默赶紧起身迎上去，接过老者冻得发僵的手往炉边凑。
李伯跺掉鞋上的雪，咧开缺了牙的嘴笑：“怕来晚了赶不上热闹。”他把木盒往桌上一放，“这是给孩子们的，去年在裂谷捡的‘星髓石’，磨成粉能让星语花长得更旺。”
盒子打开的瞬间，细碎的蓝光从粉末里飘出来，像撒了把星星。虎伸手去接，光粒落在掌心，凉丝丝的，转眼化作一层薄霜，引得孩子们惊呼着围过来。
“李伯，您这是从裂谷深处挖的吧？”沈文认出粉末里混着的暗红纹路，“这种星髓石旁边常有混沌灵虫，您没碰到危险吧？”
“嗨，老骨头了，怕啥。”李伯灌了口热米酒，抹了把嘴，“倒是你们，混沌洪流退后，裂谷那边长出片新草，带着净界灵力的味儿，不定能种双生稻。”
这话让张叔眼睛一亮，立刻掏出随身的记录本：“真的？草叶带锯齿不？耐冻不？”守界人对土地的敏感刻在骨子里，哪怕在暖炉边，也改不了想刨根问底的习惯。
二、争执里的暖意
“锯齿草哪有圆叶草好！”雷哥啃着烤肉反驳，“俺们那边的混沌牛就爱吃圆叶的，长得壮实！”
“你懂啥！”张叔放下笔瞪回去，“双生稻要的是灵力平衡，锯齿草吸混沌能量快，圆叶的太慢，冬容易僵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唾沫星子差点溅进酒瓮里。虎看得紧张，拽了拽灵的衣角：“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灵笑着摇头，指了指两人偷偷往对方碗里夹肉的动作——雷哥把烤得最焦的肉皮塞进张叔碗里，张叔则往雷哥酒碗里添了两勺米酒。
“吵归吵，心里都想着对方呢。”灵轻声，“你看李伯。”
众人转头，只见李伯正拿着陈默写的星语花笺，老花镜滑到鼻尖上也没察觉。花笺上是陈默画的全家福：两个模糊的大人牵着个孩，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爹娘”。李伯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画像，眼眶慢慢红了。
“你爹娘当年啊，”李伯声音发哑，“就爱在雪夜烤混沌兽肉，要给你攒够买星轨仪的钱。可惜……”
陈默握住老饶手，掌心的温度慢慢焐热了那双冻僵的手：“我知道，他们写的信我都收到了。”其实那些信是李伯模仿着写的，陈默早就发现了，却一直没破——有些温柔，不需要戳穿。
三、雪地里的“新发现”
“快看外面！”虎突然指着棚外，雪花中飘着点点绿光，像会飞的萤火虫。
众人涌到棚边，只见无数绿色光粒从遗弃之地飘向神秘空间，落在积雪上，竟融出一个个的绿圈。阿骨伸手接了颗光粒，入手冰凉，转眼化作一片带着纹路的草叶——是李伯的那种新草。
“这草能在雪地里发芽？”沈文拿出放大镜，看着草叶上细密的绒毛，“这些绒毛能锁住热量！张叔，雷哥，你们别吵了，这草既带锯齿又有圆叶！”
暖棚里瞬间安静，张叔和雷哥凑到一起看放大镜，头挨着头，刚才的争执早忘到了脑后。
“锯齿边吸混沌能量，圆叶心存净界灵力！”张叔拍着大腿，“能活！肯定能活！”
“那开春就试种？”雷哥搓着手，眼里闪着光，“俺们出混沌兽粪当肥料！”
“我来育苗！”张叔立刻接话，“神秘空间的暖房正好能用！”
虎拉着灵的手，踩着雪往绿光飘来的方向跑：“我们去看看草长在哪！”孩子们跟着涌出去，笑声惊起了枝头的积雪，簌簌落在他们的棉帽上。
李伯看着打闹的孩子，又看看忙着规划春耕的张叔和雷哥，对陈默叹道：“当年我和你爹娘总，等战事停了，就把两界的田连起来种。现在啊，真看到了。”
陈默望着远处星轨仪闪烁的光点，那里正记录着绿光飘移的轨迹——像一条隐形的线，把两个空间的雪地图画成了连在一起的模样。
四、暖炉边的约定
雪越下越大，暖棚里的炭炉添了新炭，火苗窜得老高。沈文把星轨仪的记录投影在棚壁上，绿光的轨迹在雪地里织成了一张网，网眼处正是适合种新草的地块。
“这片网横跨两界，得两边一起动手才成。”沈文指着投影，“神秘空间出暖棚技术，遗弃之地出耐寒种子，咱们分区块种，到夏就能连成一片。”
“我来记种植日志！”虎举着新做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双界共种田”，“每都记，比先生布置的作业还认真！”
灵笑着把星语花的种子分给众人：“种新草的时候混点这个，开花了就能用花笺传消息，哪块地缺水、哪块地要除虫，立刻就能知道。”
李伯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用蜡封好的纸卷：“这是你爹娘当年画的田垄图，要按星轨的走向来挖渠。现在看来，他们早想到了。”
图纸展开，上面的笔迹和陈默花笺上的很像，田垄的线条弯弯曲曲，竟和星轨仪上绿光的轨迹几乎重合。陈默摸着纸上的折痕，突然明白那些模仿的信里，藏着多少未出口的牵挂。
“开春后，就按这图来。”陈默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爹娘没做完的事，我们来做。”
雷哥举起酒碗：“敬陈默爹娘！敬李伯！”
“敬双界的田！”张叔跟着举杯，酒液晃出碗沿，滴在炭炉上，滋滋冒起白烟。
“敬明年的好收成！”孩子们举着果汁碗，奶声奶气地附和。
暖棚外，雪花还在飘落，却仿佛带着暖意。绿光在雪地里织成的网越来越密，像大地的血管，流淌着两个空间的气息。炭炉里的火苗跳着，映在每个饶笑脸上，也映在那张泛黄的田垄图上——图的角落，有行字：“雪落时相聚，花开时共耕”。
五、未尽的絮语
夜深了，孩子们歪在草堆上睡熟，脸上还沾着点心渣。李伯被陈默扶到临时搭的床榻上，临睡前还念叨着“别忘了给新草盖草帘”。张叔和雷哥头靠头趴在桌上，手里还攥着画了一半的种植规划图，呼噜声此起彼伏，倒像是在给彼此伴奏。
沈文和灵坐在炉边，看着棚外的雪光。
“你，这算不算前辈们的‘共生’？”灵轻声问，指尖在炉壁上画着圈。
沈文望着星轨仪上跳动的光点，那里记录着两界灵力流动的轨迹，早已分不清哪段属于神秘空间，哪段来自遗弃之地。“算，也不算。”他笑了笑，“前辈们盼的是安稳，咱们现在啊，是在安稳里长出新东西了。”
炭炉里的炭块“啪”地裂开，爆出一串火星。灵捡起根炭笔，在棚壁上写下：“雪夜，暖炉，人团圆”，后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雪还在下，却像是在给这温暖的夜唱摇篮曲。双界的土地在雪下悄悄酝酿着生机，就像那些藏在争执里的关心、躲在模仿里的温柔、融在约定里的期待，都在等着开春后，破土而出的那。
而这暖棚里的故事，还在继续——伴着炭火的噼啪声，伴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伴着窗外雪落的簌簌声，慢慢写进新的篇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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