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握着对讲机的手微微颤抖，十分钟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对着对讲机大吼：“陈浩，张峰，听到没有？马上通知地铁总控室，切断所有外部网络连接，启动物理隔离！所有技术人员立刻手动排查服务器，一秒钟都不能耽误！”
“李队，总控室物理隔离需要至少五分钟操作时间！”陈浩的声音带着喘息，“现在三号线隧道里还有一列检修车，里面可能有技术人员……”
“让检修车立刻停运！所有人撤离到安全区域！”李明转身对仓库里的队员喊道，“王，带两个人把这里的电子设备全部封存，重点检查有没有存储设备或者远程控制装置！老张，跟我来，我们得在这堆炸药里找找有没有定时装置的触发器！”
仓库深处，几个被铐住的犯罪分子发出冷笑。领头的光头男人突然开口：“李队长，你觉得你们能同时守住地铁系统和这个仓库吗？我们的人可不止这一处……”
李明猛地转身，枪口对准光头的眉心：“你最好祈祷我们来不及，否则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计划怎么破产！”他转身时，余光瞥见角落里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代码正在飞速滚动。
“老张，把那台电脑搬过来！”李明冲过去，发现电脑连接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盒子上闪烁着红色的倒计时——09:47。
“李队，这是病毒程序的触发终端！”技术员刘挤过来，额头满是冷汗，“他们用这台电脑远程控制地铁系统里的病毒，倒计时结束后，所有列车都会紧急制动，信号系统会彻底瘫痪……”
“能不能中断连接？”李明问。
刘的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他们在系统里埋了多层加密，强行切断可能会触发自毁程序，到时候地铁隧道里的通风系统都会关闭……”
“通风系统关闭会怎样？”李明问。
“隧道里会缺氧，如果列车停在隧道中间，乘客会窒息！”刘的声音发颤，“而且病毒程序还会篡改列车门锁，所有车门都会打不开……”
李明感觉喉咙发紧。他想起早上出门时，妻子还叮嘱他注意安全，女儿踮着脚给他系领带。现在，这座城市里成千上万的人正坐在地铁里，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一无所知。
“李队！”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张峰的尖叫，“三号线隧道里发现可疑包裹！检修工看到有人偷偷放置了金属箱……”
李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抓起对讲机：“张峰，立刻疏散隧道内所有人员！封锁三号线所有入口！王，把仓库里的炸药型号报给我，我需要知道爆炸范围！”
“是tNt和硝铵混合炸药，威力足够炸穿地铁隧道！”王的声音带着哭腔，“李队，我们得尽快撤离……”
“撤离？”李明冷笑，“现在撤离，整个地铁系统都会变成坟墓！老张，带人去三号线隧道，把那个可疑包裹转移到安全区域！刘，继续破解病毒程序，我需要至少五分钟的无干扰时间！”
“五分钟？”刘苦笑，“他们设置了动态密码，每三十秒更换一次，我需要……”
“需要什么？”李明抓住他的肩膀，“需要我跪下来求你吗？这座城市里有三百万人在坐地铁！三百万条人命！”
刘的嘴唇颤抖着，突然眼睛一亮：“李队，他们的密码生成算法可能有漏洞！我试过用时间戳反推，发现每次密码变更都和倒计时同步……”
“重点！”李明吼道。
“如果我能拿到触发终赌物理访问权限，或许可以植入反向病毒，用他们的服务器对抗他们的程序！”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但是需要五分钟的无干扰时间，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需要有人手动重启地铁总控室的服务器，这个过程会暴露在病毒攻击下……”刘的声音越来越低，“重启的人有90%的概率会触发自毁程序……”
李明沉默了两秒，转身对队员们喊道：“谁愿意去总控室手动重启服务器？”
仓库里一片死寂。几个年轻队员低下头，老张握紧了拳头，光头犯罪分子发出放肆的大笑。
“我去。”陈浩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李队，我在总控室附近，三分钟能到。”
“不行！”李明吼道，“你留在外面指挥疏散！”
“那谁去？”陈浩反问，“王要处理炸药，刘要破解程序，老张要去隧道，你还要坐镇指挥……李队，总得有人去送死，不是吗？”
李明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他想起陈浩刚入职时，还是个毛头子，第一次出任务时吓得脸色发白，现在却要主动去赴死。
“陈浩，”李明深吸一口气，“听着，如果你触发自毁程序，马上撤离。总控室有防爆门，能撑一分钟。这一分钟里，刘必须完成反向病毒植入。”
“明白。”陈浩的声音很平静，“李队，如果我回不来，告诉我女儿，她爸爸是英雄。”
李明挂断对讲机，转身对刘：“开始吧。我需要你每三十秒汇报一次进度。”
刘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屏幕上的代码如瀑布般滚动。倒计时显示08:12。
“李队，三号线隧道的可疑包裹是假的！”老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是个空箱子，里面放着定时闹钟……”
李明的心一沉。光头犯罪分子笑得更大声了：“李队长，你以为我们真的会把炸药放在同一个地方吗？真正的包裹在……”
“闭嘴！”李明一枪托砸在光头的嘴上，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老张，马上回仓库，这里可能有更大的炸弹！”
话音未落，仓库深处突然传来爆炸声。李明转头，看到一台电子设备冒出浓烟，火苗顺着电线蔓延。
“着火了！”队员们大喊，“炸药要爆炸了！”
“稳住！”李明吼道，“王，带人去灭火！老张，检查所有炸药是否稳定！刘，继续破解程序！”
倒计时07:45。刘的额头满是冷汗：“李队，反向病毒植入需要更多时间！他们的防火墙在自动修复漏洞……”
“能不能绕过防火墙？”李明问。
“需要物理接触服务器！”刘指着触发终端，“如果能在这台电脑上插入U盘，或许可以……”
“U盘？”李明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沾满灰尘的U盘，“这是我们在另一个犯罪窝点找到的，里面可能有他们的工具……”
刘接过U盘，插入电脑：“这是……病毒生成器？他们居然把自己的工具留下来了！”
“用他们的武器打他们！”李明拍案而起，“刘，我需要你五分钟内植入反向病毒，同时让陈浩重启服务器。老张，带人去仓库外围设置警戒线，防止犯罪分子增援。王，把火扑灭后，检查所有电子设备是否有隐藏的定时装置！”
倒计时06:30。仓库里的火势被控制住，但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李明用袖子捂住口鼻，继续指挥：“刘，进度如何？”
“反向病毒已经生成，但需要陈浩重启服务器后才能上传……”刘的手在颤抖，“李队，如果陈浩触发自毁程序，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相信他。”李明，“他是我带出来的兵，不会让我失望。”
倒计时05:00。对讲机里传来陈浩的声音：“李队，我到总控室了。服务器重启需要三十秒，这段时间我会暴露在病毒攻击下……”
“坚持住！”李明吼道，“刘，准备上传反向病毒！”
倒计时04:30。总控室里，陈浩的手放在重启按钮上。他看到屏幕上的病毒攻击提示如潮水般涌来，防火墙的防护值在飞速下降。
“来吧，杂种们。”他低声，按下按钮。
倒计时04:00。服务器重启的瞬间，陈浩的屏幕变成一片雪花。他听到防爆门外传来爆炸声，热浪扑在门上。他蜷缩在角落里，数着秒数。
倒计时03:30。刘的电脑突然弹出提示：“反向病毒上传成功！正在覆盖原病毒程序……”
“成了！”刘跳起来，“李队，病毒程序正在被清除！地铁系统会逐步恢复……”
“陈浩呢？”李明问。
倒计时03:00。对讲机里传来沙沙声：“李队……我还活着……防爆门撑住了……”
李明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到光头犯罪分子正用阴狠的眼神盯着他。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光头冷笑，“我们的后手……”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仓库外传来爆炸声，警戒线被冲破，几个持枪的黑影冲了进来。
“李队，有增援！”老张的喊声从对讲机里传来，“他们带着重型武器！”
李明抓起枪，对队员们喊道：“保护刘和设备！老张，带人拦住他们！王，检查炸药是否被触发！”
倒计时02:00。枪声在仓库里回荡。李明躲在一个铁柜后，看到光头犯罪分子被一个黑衣人解开了手铐。
“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光头狞笑着，“现在，让这场盛宴真正开始吧！”
他冲向触发终端，李明举枪射击，子弹打在他的肩膀上。光头踉跄了一下，却更快地扑向电脑。
“刘，切断他的连接！”李明吼道。
刘的手在键盘上狂敲：“切断不了！他在用物理线路连接！”
倒计时01:30。光头的手按在终赌确认按钮上：“再见了，李队长。下辈子记得，不要和有组织的人作对……”
他的声音被一声枪响打断。李明看到老张从背后开枪，光头的身体猛地一震，倒在地上。
“李队，增援被我们拦住了！”老张喘着粗气跑过来，“但是仓库的炸药被触发了一部分……”
“还有多少时间？”李明问。
“不到一分钟。”老张，“防爆门撑不住的……”
倒计时00:45。刘突然跳起来：“反向病毒生效了！地铁系统正在恢复！所有列车门可以手动打开了！”
“通风系统呢？”李明问。
“也在恢复！氧气浓度在上升！”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成功了……”
倒计时00:15。仓库的炸药开始发出蜂鸣声。李明抓住刘的胳膊：“走！从通风管道撤离！”
“但是设备……”刘。
“设备可以不要，人必须活着！”李明吼道。
倒计时00:03。队员们冲向通风管道。李明最后一个离开，回头看到光头的尸体躺在终端前，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
一声闷响，炸药爆炸了。热浪和火光从身后涌来，通风管道的盖子被掀飞。李明蜷缩身体，感觉后背被灼烧。
“李队！”陈浩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抓住绳子！”
李明睁开眼，看到一根绳索垂下来。他抓住绳子，被拉出通风管道，落在一片空地上。
远处，地铁的灯光重新亮起。对讲机里传来欢呼声：“所有列车已停稳！乘客正在疏散！没有人员伤亡报告！”
李明躺在地上，看着星空。陈浩凑过来，脸上带着黑灰：“李队，我们成功了。”
“不，”李明，“是我们成功了。”
他转头看到老张、王、刘和其他队员，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和笑容。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更多的支援到了。
“收队吧。”李明，“但是记住，这只是一个开始。有组织犯罪不会轻易放弃，我们还得继续战斗。”
队员们点头，搀扶着站起来。李明最后看了一眼燃烧的仓库，转身走向警车。
这座城市的夜晚还很漫长，但至少，他们守住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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