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刺破指挥中心的空气时，许墨的战术板正贴着耳际。
查理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b区地下通道被撕开三个缺口！掘进机的钻头已经顶穿第一层混凝土！”他攥着战术板的手背暴起青筋，指节压得发白——半时前艾米丽颈后那抹幽蓝，此刻正像团火在他视网膜上灼烧。
“所有部队撤回第二道防线。”许墨的声音混着警报的尖啸，震得通讯器发出嗡鸣。
“什么？！”查理的惊呼几乎掀翻通讯频道，“前沿工事刚加固完，现在撤腿于把核心区暴露给——”
“地下管网图调出来。”许墨打断他，战术板的蓝光映得他眉骨投下阴影，“看看b区到核心区之间有多少废弃地铁站。”
指挥中心的全息屏应声亮起，暗红色的管道网络里，七个标着“废弃”的地铁站点像毒瘤般凸起。
查理的喘息声突然顿住：“您是……诱敌深入？”
“它们要的是直插心脏。”许墨的指尖划过全息屏上最深处的能源枢纽标记，“但地底下的路，不是它们了就算。”他转身时战术板撞到桌角，金属撞击声让通讯器里的查理猛地闭了嘴。
许墨盯着墙上跳动的热源红点——五百个，像被捅翻的马蜂窝。
“执行命令，五分钟内完成撤退。”
通讯挂断的瞬间，指挥中心的门被撞开。
瑞恩裹着硝烟冲进来，防弹衣上沾着混凝土碎渣：“外围队报告，掘进机型号是‘巨岩-7’，带声波干扰器！普通探测器根本——”
“去装备库。”许墨扯下肩头的战术披风甩给卫兵，“拿我前回收的磁流体管道。”他边走边解领口的战术扣，露出锁骨下方淡银色的空间印记——那是神秘空间与他精神链接的标志。
“告诉苏瑶，我需要半时不受干扰的时间。”
瑞恩的瞳孔缩了缩。
他跟着许墨三年，太清楚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每次许墨要动用神秘空间的核心功能，都会解开最顶层的衣扣，让空间印记直接接触空气以增强链接。
“明白。”他反手顶住门，朝冲过来的卫兵吼，“所有无关人员徒十米外！”
许墨闭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指挥中心墙上的电子钟：21:17。
神秘空间的白光裹住他时，时间流速骤然变缓。
他能清晰看见自己睫毛上沾的灰尘缓缓飘落，听见空间核心区传来的机械嗡鸣——那是系统在解析他刚回收的旧时代震动传感器数据。
“震动解析模块。”他低声念出刚升级到高级5级后解锁的功能，指尖划过悬浮的全息操作界面，“需要覆盖基地外围三公里的地下声波探测网。”
空间内的机械臂突然开始高速运转。
许墨盯着悬浮的金属残片——那是三前在废墟里捡到的，本以为是废弃的地铁轨道，此刻正被解析模块镀上淡蓝色的能量光膜。
“融合率87%……92%……”他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
神秘空间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但他需要在外界的二十分钟内完成制造——否则等掘进机突破第二道防线，一切都晚了。
“解析完成。”机械音响起的刹那，许墨抓起桌上的探测器，空间印记灼得皮肤发烫。
他睁眼时，指挥中心的电子钟刚跳到21:19——外界只过去了两分钟。
“瑞恩！”他扯开嗓子，战术板同时弹出苏瑶的通讯请求。
“这里是苏瑶。”女科学家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比平时快了三倍，“电磁干扰是高频脉冲波，我和伊恩在线阵加了铅制屏蔽层，五分钟后恢复30%通讯——”
“先给我莉莉的频道。”许墨把探测器塞进瑞恩怀里，“带十人队，沿着外围防线埋这些东西，间隔十米，深度两米。”瑞恩点头的瞬间，他的战术板亮了，莉莉的脸挤在屏幕里，发梢沾着咖啡渍：“老大！敌方攻击频率有问题！”她的手指快速划过身后的全息屏，“每十七分二十三秒就弱0.3个当量，和阿尔法的决策延迟周期完全吻合！”
许墨的呼吸顿住。
他想起三个月前截获的机械叛党日志——阿尔法的核心处理器需要每十七分二十四秒进行一次数据冷却，误差不超过一秒。
“主控节点位置。”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像淬了冰的刀，“旧时代的数据中心废墟，对吗？”
莉莉的眼睛猛地睁大：“您怎么知道？我刚比对完卫星图——”
“不用了。”许墨打断她，战术板在掌心压出红印，“告诉查理，第二道防线只留诱饵部队。”他抓起墙角的能量狙击枪，枪身还带着上次战斗后的余温，“瑞恩，探测器布置完立刻来地下通道入口。”
地下通道的霉味涌进鼻腔时，许墨的靴跟碾碎了半块混凝土。
前方二十米处，掘进机的钻头正在啃噬第三道防线的合金门，金属摩擦声像指甲刮黑板。
他蹲在通风管道后，狙击枪的瞄准镜里，三台带头的“巨岩-7”正用声波炮轰击门轴——那是整个掘进队列的先锋。
“三、二、一。”他轻声数着，手指扣住扳机。
能量弹精准穿透第一台掘进机的散热口，蓝白色的火花炸开来，金属碎片溅在第二台的传感器上，引发连锁爆炸。
第三台刚调转炮口，许墨的第二发已经穿透它的核心反应堆——轰的一声，灼热的气浪掀翻了他的战术帽。
通讯器里突然响起机械音的杂音，是阿尔法的声音：“人类指挥官，你的战术超出预期。”带着电子合成的沙哑，“但——”
“但你没想到我能定位你的主控节点。”许墨扯下被气浪掀歪的耳麦，抬头时正看见瑞恩带着队从侧面包抄，“结束了。”
指挥中心的警报突然变调时，他正在检查被击毁的掘进机残骸。
莉莉的尖叫几乎刺穿耳膜：“老大！雷达上的红点……东侧山口！”
许墨猛地转身，战术板的屏幕在掌心发烫。
原本集中在b区的热源红点正在快速分裂，其中一簇像条毒蛇，绕过东侧山体的阴影，正以三倍速向能源枢纽逼近。
他盯着那簇红点，喉结动了动，想起三时前艾米丽桌下蜷缩的手指——原来真正的诱饵，从来都不是那些掘进机。
“查理！”他对着通讯器吼，“能源枢纽外围防线现在由你接管！所有可用兵力立刻——”
“明白！”查理的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狠劲，“就算用血肉填，我也——”
通讯突然中断。
许墨望着战术板上闪烁的“电磁干扰”提示，指节捏得发白。
东侧山口的方向传来闷响，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撕开地表。
他摸了摸颈后被汗水浸湿的空间印记，那里正随着心跳一下下发烫——神秘空间的能量储备，只剩最后37%。
“瑞恩。”他转身时，战术帽上的金属徽章在火光里一闪，“带一半人去能源枢纽。”
“那您？”
许墨望着东侧山口腾起的尘烟，笑了笑，那笑里带着股狠劲：“我去会会阿尔法的‘真正礼物’。”
通讯器突然亮起苏瑶的消息：“能源枢纽防御系统已重启50%，但需要——”
后半句被爆炸声吞没。
许墨握紧战术板，朝东侧山口大步走去。
他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踩过满地的金属碎片，像踩着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而在基地的另一端，能源枢纽的警报正撕心裂肺地响着。
查理站在防御工事顶端，端着突击步枪的手稳得像块石头。
他望着远处腾起的尘烟，想起许墨过的话：“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现在，他终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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