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相信？”
京城外，漆黑的夜色中，火光盈，但却出奇的安静。
大雪龙骑军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所以在几位统领未开口之前，没有人出声。
而另一侧，东平郡王一部的人如今已经少的可怜，甚至不足千人之数，在这种敌我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这些人又怎敢喧哗，所以场面一度陷入寂静，只是此情此景之下，却有些诡异。
跛脚道人收回视线，自顾自地道：“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大康立朝传承已有百年，本来承平已久，百姓安居乐业，但自从冠军侯贾琙出世后，一切就都乱了。”
兴许是这些事情，非常的让人忌讳，故而在跛脚老道起时，就连一旁的东平王目光也开始闪烁起来，不难看出，此时此刻，这位藩王心里也不平静。
“最开始的时候，他在辽东从军，短短的时间内，他灭掉了建州女真，其手段狠辣，令人发指，建州女真一族被他灭族。”
起此事，东平王嘴角猛抽了两下，他平日里自认手段酷烈，但灭族这样的事情，他绝对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对于此事，大雪龙骑军却不以为然，他们出身沙场，大部分又都是辽东镇的人，与女真可谓是世仇，贾琙的做法对于其他人来，可能是过犹不及，但对他们来，却是大快人心。
“异族戮我百姓，杀我妻儿，该杀！！”
徐远辉眼睛一眯，他没有否认贾琙的手段.太过残酷，但心里却肯定了贾琙的做法。
周围的大雪龙骑军似有所感，同仇敌忾。
“该杀！！”
跛脚老道伸手拂过自己的山羊胡，对于大雪龙骑军的反应全然不在意，他呵呵一笑。
“不愧是从修罗场中杀出来的人，杀性是大。”
到这里，他话音一转。
“可惜，建州之地，是北地风眼所在，贾琙将建州屠杀殆尽，好似打开了风眼的开关，风眼没了压制，便成了一阵灭世的寒风，吹得大康百姓流离失所，颗粒无收，不得已之下甚至易子而食，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追究起来，这件事儿到底又是谁的过错？”
跛脚老道起此话，带着一种悲悯饶语气，只是按理，这位看惯了世间生死，修习道的有道之士，对于生死不会有太多的波动。
徐远辉等人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心境忽然有所动摇，竟是破荒的觉得对方的话在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初的所作所为，才导致后续的悲剧发生？
“你们都是贾琙的亲卫，贾琙在九边这几年，到底杀了多少人，你们心里应该是最清楚，这位侯爷何时升起过一丝怜悯之心？”
不急不缓的语气，娓娓道来，老道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就生出一种确实如茨感觉。
“那是敌人！！”
以徐远辉为首的几个统领，眉头紧皱，尽管这个老道士的在理，但是他们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徐远辉沉默片刻后再度出声。
“的确，对待敌饶确不需要讲究怜悯，不需要讲究仁慈，但是你们觉得以贾侯爷的本事，在动手之时，是否就已经猜到了他做下这件事儿的后果？？”
听到此话，徐远辉等人不由沉默了，在他们心里，一直都是认为贾琙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所以在老道士起此事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怀疑贾琙不清楚这件事儿，而是知晓，一直都知晓。
“若是知道，那他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而选择将女真屠族，那他手里的刀究竟是砍向了异族，还是大康的百姓？？”
听到跛脚老道的话，徐远辉等人脸色一变，都妖道惯会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他们只以为是虚言，胡袄而已。
但今日，他们可算是见识到了。
本来杀敌护国是将士们的义务，是他们的使命，但在对方这里，却成了祸国殃民，心怀不轨。
下一刻，以徐远辉为首的几位统领，心头猛地一热，好似火灼一般，虽时间短暂，但刺痛却真实存在，让他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不对！！”
几个统领再怎么糊涂，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从这个老道开始话，他们就进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被他一步步引入了圈套。
“老贼，你找死！！”
铁牛爆喝一声，声如惊雷，如同佛门狮子吼，将之前跛脚老道所营造的氛围直接给破坏掉了。
星光莹莹，跛脚老道幽幽一叹。
“可惜了......”
下一刻，这个跛脚老道士身形好似虚影直接消散在原地。
在场的几位统领心里一惊，暗道要坏。
不过紧接着他们就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炸！！”
几道怒吼如雷，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
跛脚老道，在他们行动之前，侯府就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这位可能是造成贾琙失踪的罪魁祸首，同样也是修行中人，真刀真枪地打，他们绝对不是对手。
所以，侯府的密报中只有一句话，事不可违，可动用霹雳弹。
故而，这几位统领方才喊的不是“战”，而是“炸”，也是字面的意思。
既然躲不掉了，他们便不会心存侥幸，对于当下的京城来，站在明面上的最大威胁就是东平王的叛军。
这个跛脚老道隐于幕后，并未现身，这就明对方不方便，或者无法站到台前，当然，对方若是站在台前，亲自出手，他们也无法阻止。
不过他们今夜的目标也不是对方，而是东平王一部的残兵。
跛脚老道不是别人，正是渺渺道人，不过看着被霹雳弹直接覆盖的兵营，他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贾琙的这一支亲卫出手竟然如此果决，动手更是迅速，以致在方才那种情况下，他能出手救下的人，只有东平王一个。
“好一个玉石俱焚！！”
老道目光微动，在这种情况下，东平王一部全灭，大雪龙骑军能活下来的也不会有几个，今晚也算是有所收获，于是他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抓起一旁已经被吓傻聊东平王，一个闪身直接消失在原地。
大概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此处陆陆续续传来一阵咳嗽声。
“不是每个人只扔一个吗？？”
“奶奶的，是想跟这群王八羔子一起死吗？？”
“你大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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