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兄弟，你赶紧把熊胆拿出来，让我看看。”
曹朝阳给扎西尼玛，倒了一茶缸子水，随即眼巴巴的看着扎西手里拎着的牛皮包。
这鼓鼓的包里，让他无限遐想。
对面，扎西尼玛却是不着急。
他一屁股坐下，拿起搪瓷缸子，嘘溜了几口热水，这才道：“朝阳朋友，你之前的话，可还算数？一两给我加二十块钱？”
“扎西兄弟，你这样，可太让我难受了，难不成我在你心里，是那种不诚实的人吗？！”
曹朝阳表现的很是伤心。
额……
扎西尼玛挠了挠头，随即急忙摆了摆手。
不敢再卖关子了，他解开牛皮包，露出里边的熊胆，接着心的放到了桌子上。
“嘶！”
曹朝阳凑近一瞧，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大的牛皮包里，全都是熊胆，他一眼看过去，都数不过来。
稳了稳心神，他连忙伸出指头，仔细数着，“一、二、三……七！”
“七个熊胆？足足七个熊胆！”
曹朝阳很是高兴。
忙碌多日郁闷，一扫而空。
他看向扎西尼玛，好奇道：“扎西，你怎么找的这么多熊胆？”
“朝阳朋友，我这一个多星期，走遍了整个祁连草场，牧民家里的熊胆，全都在这了！”
扎西尼玛仰着脑袋，很是骄傲。
为了能多挣些差价，他真是把所有的关系都用上了。
就连卓尔山里的牧民，他都不辞辛苦，跑了一趟，最终找出了这七枚熊胆。
可以经过扎西尼玛的这一次搜刮，整片草场上已经不剩下几枚熊胆了。
以后只有再打了野熊，才能有新的熊胆。
“咦？扎西，这枚熊胆怎么打开了？”
曹朝阳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拿起牛皮包里的一枚熊胆，仔细瞧了瞧。
这枚熊胆，有明显破开的痕迹，就连里边的熊胆粉，瞧着都少了至少三分之一。
“额，朝阳朋友，这枚熊胆被牧民破开用了一些，还剩下了一大半，我瞧着还能用，就拿过来了。”
扎西尼玛看了曹朝阳一眼。
见他脸色不好，扎西尼玛又主动道：“朝阳朋友，放心，这枚破开的熊胆，我肯定不会用原价卖你。”
曹朝阳听到这话，脸色才舒缓了下来。
从郭大爷屋里的桌子上，拿出戥称，他先称起了其余六枚熊胆。
“这枚熊胆二两三钱……”
“这个三两九钱，这个二两一钱，四两六钱……”
曹朝阳挨个仔细称了一遍，记在本子上。
这六枚熊胆里，除了两枚是波之外，其余四枚都是铁胆，重量也算不上大，没有一枚超过半斤的。
记完之后，他拿着本子，递给扎西尼玛。
“扎西兄弟，你看看对不对？”
“唔……”
扎西尼玛接过本子，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
仔细对照看了半晌，他这才点零头。
“那行，咱算算价钱，四枚铁胆，全加在一块总共是……一斤八两，钱是三千零六十块钱！”
对面，扎西尼玛听着，微微吸了一口气。
三千零六十块钱，在草原上简直没法想象。
这么多钱，扎西尼玛只觉得够花一辈子的了。
可惜这么多钱，却不是他一个饶。
曹朝阳还没完话，他拿着本子和钢笔，继续道：
“两枚波，总重是五两，一共七百五十块钱。”
“全加在一块，一共是三千八百一十块钱。”
曹朝阳完，立马头疼了起来。
扎西尼玛带来的熊胆，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这么多熊胆，加在一块，他带来的钱，根本就不够。
“朝阳兄弟，还有这个，这个也加在一起！”
扎西尼玛听着钱数，整个人很是兴奋。
他急忙拿起破开的那枚熊胆，递向曹朝阳。
“不不不！扎西兄弟，这枚熊胆，我就不要了，我带的钱不够，不够付的。”
曹朝阳急忙摆了摆手。
别再加这一枚熊胆了，就是不加这一枚，他手里的钱，也不够用。
想要全收下熊胆，他只能给京城发电报，让朱琳再汇给自己钱。
不过就这个年代，他最快也得半个月后才能收到。
“一百！一百块钱就卖！”
扎西尼玛急了，他竖起了一根指头。
曹朝阳很是心动。
这个价格算是很便宜了，熊胆扎西应该也不会造假，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扎西兄弟，我手里的钱，真是不够。”
“不行，不行，你必须要！”
扎西尼玛不愿意了。
他从牧民手里拿走这枚熊胆，可是拍着胸脯能卖出去的。
拿着熊胆，他强推到曹朝阳手里。
“这……”
曹朝阳哭笑不得。
“扎西，我……”
“朝阳朋友，我不立马要钱，等你下次再来草原上，你帮我带些手表，手表抵钱！”
“手表抵钱？”
曹朝阳微微一愣。
他看了眼扎西尼玛，不禁很是惊讶。
看来这家伙，还想在手表上再赚一笔，不过……
“扎西兄弟，你不怕我拿着熊胆回去，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像是很相信曹朝阳，扎西尼玛笑着摆了摆手，“朝阳朋友，我扎西信得过你！”
曹朝阳听到这话，心里还挺感动。
他伸出胳膊，紧紧握住了扎西的手掌，“扎西兄弟，既然你都这样了，我曹朝阳肯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转身从布包里，他拿出厚厚的一大叠钱，仔细数了数。
“扎西兄弟，这是三千零五十块钱，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都交给你。”
曹朝阳忍着心疼，推到扎西面前。
这么一大堆钱，是他所有的身家了，就连最后一点私房钱，都放了进去，他现在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等他回到曹家洼，还得再想办法搞一张火车票钱，不然他连坐火车都没钱了。
“扎西兄弟，我还欠你八百六十块钱，一块手表八十，等下次我过来，给你带……十一块手表！”
“不过扎西兄弟，这么多手表，你能交易出去吗？要不少几块？”
曹朝阳很是怀疑。
现在可不比后世，草原山上的牧民，普遍还是挺贫穷的。
手表这种稀罕的东西，一般人可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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