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玥等到曹文欣平复了心情，让人带她下去，重新洗漱，换了身衣裙。
宋正宜则是去审问那个杀手，结果，不到一刻钟，便生气的回来了。
“怎么？什么都没有审出来吗？”
宋时玥递了杯茶水到宋正宜面前，他端起来一口气喝下，这才道：“服毒自尽了。”
啊？
宋时玥有些意外，难道刺杀一个柔弱的曹文欣，幕后之人都派出了死士吗？
宋正宜下面的一句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我们在杀手的身上，发现了紫霄国死士图腾。”
“真的派出了死士！”
这么大的手笔，只能宋燕舞现在的身份，太过重要。
宋时玥开始猜测宋燕舞现在是何身份？
曹文欣被再次带进正堂，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宋时玥面前。
“灵毓公主，求您救救我，救救清宜。”
“你怎么不救救你大哥，曹文山？”
曹文欣哀衫：“我大哥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他还活着。”
曹文欣猛地抬起了头，震惊的看着宋时玥，“我大哥还活着！”
“不错，清宜没有告诉你吗？我们曾去紫霞山庄寻找过他。”
曹文欣摇了摇头，“我们九死一生，再见面时，只是仓促的了几句话，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那好，现在我告诉你，曹文山还活着。”
“那……”
她想问大哥现在在哪儿，但很快就想到了，以他们的罪人身份，即便是活着，也没有自由。
“皇上已经知晓，你们兄妹并不知道曹凡是前朝余孽，还没有参与到他谋逆的事件中，所以对你大哥没有想着赶尽杀绝。”
更何况他们在流放途中，被前朝余孽劫掳，受了不少的罪，始终没有答应前朝余孽的要求。
景仁帝对此，愿意网开一面，待剿灭前朝余孽后，给予他们一定的行动自由。
曹文欣真诚的磕了三个响头，她知道，如果不是宋时玥他们赶去了紫霞山庄，她大哥，就再也见不到了。
宋时玥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觊觎过顾玉宸的姑娘，当初如何的风光霁月，现在就有多么的沧桑凄凉。
本是与她同样的年纪，两鬓之间却隐隐的生出了白发，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宋时玥于心不忍，亲自上前扶起了她，“坐吧。”
曹文欣不敢，宋时玥道：“长辈犯的错，祸及家人，对于不知情的你们本就不公，但律法如此，一时也无法改变。”
曹文欣默默地流下眼泪，宋时玥稍一用力，就将她按进了椅子里。
“我话一向直接，你也是知晓的，今日将你带来，一是因为清宜遇袭，让我们意识到，你可能会有危险。二来，也是有话要问。”
曹文欣认真的道：“公主要问什么？罪女只要知道，必定如实相告！”
宋时玥很想直接问她，宋燕舞现在的长相，但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慢慢来。
“你先，你是怎么逃出龙山脉的？”
她和清宜混在紫霞山庄仆从之间，逃出山庄的事，已经从清宜那里知晓。
但他们走散之后的事，就无从得知了。
曹文欣抹了抹眼角的泪，带着感恩的语气道：“我和清宜在龙山脉的牛背山中遇到了猛兽，匆忙逃跑中走散了。”
她独自一人，在山林里迷了路，渴了喝溪水，饿了啃树皮和野果。
不知在山林中转了多久？她只知道，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白和黑夜的变化，后来她走到深山之中，茂密的树枝遮挡了日月。
她早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只是凭着一股要活着的意念坚持着，最终还是抵抗不过饥饿，疲劳，虚弱的晕了过去。
“我是被进山采山珍和药材的柳东家救下的。”
宋正宜插了一句，“这个柳东家，可是杂货铺的东家？”
“是他。”
曹文欣回想当初那种绝望的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宋时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她才又缓和了情绪。
“我当时身体太过虚弱，昏迷了很长时间，再次醒来时，已在京城的杂货铺后院。”
宋时玥和宋正宜相视一眼，明白了她为何能够入京，而不被守城的侍卫发现。
一是她受了伤，历经磨难，脱了相。二是她当时昏迷，没能引起士兵的怀疑。
曹文欣继续道：“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京城，很是害怕惶恐，柳东家极力安抚。”
曹文欣很感激柳东家救了她，为了不连累他，告诉他自己是有罪之人，让他及时将自己送走。
但柳东家心慈，念她一个姑娘家，身体还没有恢复，出去也无法存活，让她安心的待在后院。
这一住，就是好几个月。
“一开始，我不敢随意走动，后来，在东家的鼓励下，存着侥幸心理，跟着他出了趟街，没想到，那么巧，就遇到了宋燕舞。”
听到她自己提起了宋燕舞，宋时玥紧跟着问，“在紫霞山庄时，我已发现宋燕舞在做换脸术，你是怎么认出她的？”
曹文欣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又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宋时玥不得不握住她的手臂，让她平缓。
曹文欣抬起红红的眼睛，心有余悸的道：“因为那张脸，曾经是他们想换在我脸上的，我见过画像。”
她坚决抵制那些人给她换脸，宋时玥是知道的，曹文山也提过。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曹文欣才会想着逃跑。
“我在认出那张脸的时候，也被宋燕舞发现了，如果不是当时人太多，可能我就……”
当场毙命了。
这是她现在的想法，当时她存着侥幸心理，自己的样貌变了许多，也许不会被认出来。
如今想来，是她想错了。
“回到杂货铺后，我很长时间不敢再出门，只在院子里帮忙，大概是一个月之前，偶然见到来铺子里采买的清宜，百般打听，知道他就住在附近。”
曹文欣一开始并不想与清宜相见，可左思右想，觉得应该提醒他提防宋燕舞。
因为他们是亲姐弟，清宜对宋燕舞可能没有多大的防备心，但宋燕舞本身性格就比较阴狠，换脸之后，更加阴毒。
她始终忘不了，那日认出彼此后，宋燕舞看向她的目光，让她觉得是毒蛇盯上了她。
宋时玥问道：“你能将她现在的样貌画出来吗？”
“能的。”
为了摆脱前朝余孽带给她的梦魇，曹文欣很乐意配合。
很快，一张美饶脸，跃然纸上。
宋时玥和宋正宜看到后，异口同声的惊呼，“怎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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