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时,江南的春雨刚停。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倒映着白墙黛瓦的影子,空气里飘着泥土和油菜花的清香。林狱背着行囊,苏红绫拎着一个装着花籽的布包,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远处梯田里劳作的农人,相视一笑。
“就是这儿了。”苏红绫轻声,指尖拂过沾着水珠的槐树叶,“守纹人传讯,这村子疆忘忧坞’,几百年没出过乱子,连机械神族暴动时,这里的时空都没泛起过涟漪。”
他们租下了村尾一间带院子的老房子。院墙是用黄泥糊的,屋顶盖着青瓦,院子里有口老井,井台上长满了青苔。房东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临走前指着墙角的空地:“这儿能种花,以前我家老婆子种了满院的月季,好看得很。”
林狱的第一件事是修屋顶。他踩着木梯爬上房顶,揭下几片松动的瓦,换上从镇上买来的新瓦。动作不如当年扛着九狱塔时利落,却多了几分烟火气。苏红绫坐在院子里的石碾上,把带来的花籽倒在竹筛里,一边筛去杂质,一边看他忙碌,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心点,别摔着。”她喊了一声。
“放心,你男人还没老到爬不动屋顶。”林狱笑着应道,手里的瓦刀敲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像在给这宁静的午后伴奏。
收拾妥当后,他们开始了真正的“养老生活”。林狱在院子里开辟出一块藏,种上番茄、黄瓜和豆角——还是改不了海岛养成的习惯,总觉得亲手种的菜吃着踏实。苏红绫则把整个院子都种满了花,玫瑰、茉莉、绣球……从春到秋,院子里总有花开着,引来蜜蜂和蝴蝶。
清晨,林狱会挑着水桶去井边打水,苏红绫则在花田里除草、施肥。午后,他们会坐在葡萄架下,林狱读报,苏红绫绣花,偶尔几句话,更多时候是安静地陪着彼此。傍晚,林狱会去村口的酒馆打半斤米酒,苏红绫则在厨房忙碌,炊烟袅袅升起,混着花香飘出老远。
村里人渐渐熟悉了这对“从海边来的老夫妻”。他们知道林狱会修农具,谁家的锄头坏了、水车不转了,都会来找他;知道苏红绫的花种得好,姑娘们总来讨教养花的法子,临走时还会收到一包花籽。没人知道他们的过去,只当他们是普通的退休老人,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
这傍晚,林狱从镇上赶集回来,手里拎着个纸包,里面是苏红绫念叨了好几的桂花糕。刚进院子,就看到苏红绫站在花田里,望着边的晚霞发呆,手里还拿着一封刚拆开的信——是安安寄来的。
“安安,她在九狱塔里开辟了个‘花房’,”苏红绫转过身,眼里带着笑意,“用转化阵纹让机械残骸长出了花瓣,等我们回去看看。还守纹人们都挺好,老周的铜壶又多了个新阵纹,能酿出带花香的米酒。”
林狱把桂花糕放在石桌上,打开纸包,清甜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等秋收了,我们回去看看。”他递给苏红绫一块桂花糕,“顺便尝尝老周的新酒。”
苏红绫咬了一口,桂花的甜混着糯米的香,在舌尖化开。“其实也不用特意回去,”她轻声,“知道他们都好,就够了。”
夕阳落在花田里,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林狱看着苏红绫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黑风矿场见到她的样子——那时她穿着灰扑颇矿工服,眼里却亮得像星。如今,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站在满院的花丛里,眼里的光依旧,只是多了些岁月的温柔。
“红绫,”他突然,“当年在混沌海,我以为我们最多能活一个。”
“我知道。”苏红绫笑着握住他的手,掌心的定轮圣纹轻轻发亮,“但我们都活下来了,还能在这儿种花养老,不是吗?”
晚风吹过院子,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远处传来村民的笑语声、狗叫声,还有隐约的蝉鸣。这平凡的、琐碎的、充满烟火气的日子,是他们当年在血与火中从未敢奢望的,如今却真切地握在手里。
林狱低头,在苏红绫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像二十年前在海岛的月光下那样。“以后的日子,还请多指教。”
苏红绫笑了,眼里的晚霞比边的更亮。“彼此彼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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