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的雾气在雨巷上空凝聚成漩涡，戾气顺着漩涡往下淌，落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连刚积的薄雪都被染成了黑灰色。道残余的本体显形了——不是之前的黑影，而是团裹着破碎神格的浓雾，神格碎片上还沾着当年被林狱撕碎时的裂痕，每块碎片都在嘶吼，像要把失去的道位从林狱手里夺回来。
“林狱！你本就是道善念，凭什么放弃道位？”浓雾里传出刺耳的声音，震得巷里的窗户嗡嗡作响，“混沌海需要主宰，凡界需要规则！你把这一切都丢了，就是对混沌的背叛！”
林狱将苏红绫护在身后，紫金色的混沌道力在掌心凝聚成光刃，光刃上的塔纹亮得刺眼：“混沌海的规则，不是靠‘主宰’定的；凡界的安稳，也不是靠‘道位’撑的。你想要的从来不是守护，是掌控！”
他想起当年道本体吞噬古神时的画面，想起苏红绫十世惨死的真相，光刃上的杀气更盛：“当年你毁了混沌的平衡，今还想重蹈覆辙？别做梦了！”
浓雾突然炸开，无数神格碎片化作尖刺，往巷里的街坊们射去——它知道林狱在乎这些凡人，想用人质逼林狱妥协！“你不交出道位，我就毁了这雨巷！毁了你珍视的一切！”
“住手！”苏红绫掌心的粉色光丝瞬间织成光网，挡住神格尖刺，光网与尖刺碰撞时发出刺耳的声响，粉色光丝被震得微微颤抖，“你以为用凡人威胁，就能让我们屈服？当年道本体都没做到，何况是你这缕残魂！”
林狱趁机跃起，光刃劈向浓雾的核心——那里是残余本体的神格碎片聚集处，也是它最薄弱的地方。可就在光刃即将劈中时，浓雾突然分裂成无数雾团，每个雾团都裹着块神格碎片，往不同的方向逃去，同时还在嘶吼：“我得不到的道位，谁也别想安稳！就算毁了混沌海，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雾团钻进巷里的各个角落，有的附在老槐树的枯枝上，让树枝化作漆黑的触手，往杂货铺的方向抓去；有的落在张老汉家的屋顶，让瓦片变成尖锐的碎片，往下坠落；还有的钻进铁匠铺的炉膛，让炭火变成黑色的火焰，烧得铁砧滋滋作响。
“不能让它们破坏雨巷！”林狱当机立断，将混沌道力分成无数缕，每缕都裹着塔纹，往雾团追去——他要在雾团造成更大破坏前，把它们全部净化！
苏红绫也没闲着，粉色光丝顺着光网蔓延，缠住那些化作触手的树枝，光丝上的净化之力顺着树枝往雾团里渗，让雾团发出凄厉的惨剑她一边净化，一边还要护着躲在屋里的街坊：“大家别出来！待在屋里最安全！”
王奶奶趴在窗户上，看着林狱和苏红绫战斗的身影，突然想起之前林狱帮她磨捕时的温和，想起苏红绫送她满星时的笑容，眼眶一热：“这两个孩子……明明是在保护我们啊！”她转身找出家里的香炉，点燃三炷香，对着战斗的方向拜了拜：“老爷保佑，让他们平平安安的！”
林狱追到附在炉膛里的雾团，光刃劈向黑色火焰，火焰瞬间被劈散，雾团暴露出来，还在嘶吼：“你放着道位不坐，偏偏当凡人，你就是个懦夫！”
“我当凡人，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守护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是和在乎的人一起，过安稳的日子。”林狱的光刃抵住雾团的神格碎片，紫金色的道力顺着碎片往里渗，“你永远不懂这些，因为你心里只有权力和掌控！”
神格碎片在道力的净化下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飞灰消散。林狱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苏红绫的惊呼——有个雾团钻进了花店，附在窗台上的水仙上，让水仙化作漆黑的藤蔓，缠住了苏红绫的手腕！
“红绫！”林狱立刻往花店冲去，可刚跑两步，就被另一团雾团缠住了脚踝，雾团化作锁链，往地底拽他，“林狱！你救得了她吗？今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交出道位！”
苏红绫忍着藤蔓勒紧手腕的疼痛，掌心的粉色光丝往藤蔓里钻，试图净化雾团：“阿狱别管我！先净化其他雾团，别让它们毁了雨巷！”
林狱看着苏红绫苍白的脸色，又看着巷里还在肆虐的雾团，眼里闪过决绝——他不能让苏红绫出事，更不能让雨巷毁在残魂手里！紫金色的道力突然暴涨，将缠住脚踝的雾团瞬间净化，同时他对着空大喊：“九狱塔！显形！”
话音刚落，空中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塔影，九狱塔的轮廓从虚到实，塔壁上的塔纹与林狱掌心的纹路线条重合，塔尖射出一道强光，照在巷里的所有雾团上——强光里带着九狱塔的镇压之力，雾团在强光下无法动弹，只能发出绝望的嘶吼。
“这是……九狱塔？”浓雾本体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你明明放弃晾位，怎么还能召唤九狱塔？”
林狱走到苏红绫身边，帮她解开藤蔓，看着空中的九狱塔，眼里满是坚定：“九狱塔认的从来不是道位，是我这个人。不管我是引路人，是混沌道，还是凡界的铁匠，它都会站在我这边。”
他抬手对着九狱塔一挥，塔尖的强光突然变得更盛，将所有雾团吸向塔内：“你想夺回道位，想毁了混沌海，今我就用九狱塔，彻底净化你这缕残魂！让你再也不能危害混沌！”
雾团在强光里挣扎，却根本无法抵抗九狱塔的吸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吸进塔内，最后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郑浓雾本体的嘶吼越来越弱，最后也被吸进塔内，只留下最后一句不甘的哀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九狱塔吸收完所有雾团后，塔影渐渐变淡，最后化作光点，落在林狱和苏红绫的掌心，重新变成塔纹。巷里的黑色藤蔓和火焰也随之消失，老槐树恢复了生机，瓦片重新盖回屋顶，铁匠铺的炉膛又燃起了正常的炭火。
林狱握着苏红绫的手，看着巷里惊魂未定的街坊，又看着恢复平静的雨巷，轻轻舒了口气——这场危机，总算过去了。但他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只要混沌海还存在，只要还有人觊觎道位，危险就不会真正消失。
苏红绫看着掌心的塔纹，轻声：“我们……不能再只守着雨巷了。”
林狱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然：“对，我们不能再逃避了。接下来，该去混沌海看看，该去其他世界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像这样的隐患，看看还有多少人需要帮助。”
雨巷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两饶肩头，却再也带不走他们眼里的坚定。平凡的日子或许暂时结束了，但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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