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之王的雾霭之手还未触到林狱的神魂，机械要塞的混沌炮已率先轰鸣。三道灰金色光柱裹着粉色本源，穿透雾霭直扑青铜面具——光柱里的道灭力专克邪神气息，雾霭被灼烧得滋滋作响，苍白的手掌在光柱中消融，露出里面细密的黑色纹路，那纹路竟与道主座之前炼化的古神残魂咒文同源。
“聒噪。”黄衣之王的面具下传出冷哼，长袍一挥，雾霭瞬间凝聚成一面巨盾。光柱撞在盾上，竟被雾霭黏住，灰金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林狱这才发现，雾霭里藏着无数细的“时间沙粒”，正以诡异的频率吞噬道灭力——这东西竟能污染能量！
“阿狱，别硬轰！”苏红绫将掌心的神魂光茧贴在机械要塞的合金甲上，光茧里的古神残魂突然亮起金光，“这些神魂碎片认得他！他是‘盗时者’，能偷取世界的时间本源重塑器物！”
林狱猛地看向石台散落的轮回盘碎片。碎片上的青铜纹路在雾霭笼罩下，竟开始自行拼接，只是拼接后的纹路扭曲怪异，不再是道轮回的秩序之纹，反而透着外域邪神的混乱气息——黄衣之王竟在借轮回盘碎片，偷取时间裂隙的本源！
“原来你不是帮他，是在利用他。”林狱操控九块塔片飞绕成阵，古神符文与机械纹路交织成网，将雾霭困在网内，“你想要的，从来是混沌海的时间本源。”
黄衣之王没否认，面具转向瘫在地上的道主座，雾霭突然化作尖刺，刺穿了主座的四肢。主座发出凄厉的惨叫，体内残存的道本源顺着尖刺涌向雾霭：“棋子没用了，自然该献祭。”他顿了顿，面具转向林狱，“你比他有用。混沌体加古神残魂，若能把你炼进新轮回盘，我能直接打开外域通道。”
话音未落，被光网困住的雾霭突然炸开，无数时间沙粒穿透网眼，落在机械要塞的炮口上。炮口的道灭力瞬间紊乱，竟反向冲击要塞内部，合金甲片崩开数道裂缝——这盗时者竟能逆转能量流向！
“红绫，用本源净化沙粒！”林狱纵身跃下要塞，混沌体暴涨至十丈，九根利爪带着腐蚀黑雾抓向黄衣之王。黑雾触到雾霭时，竟与时间沙粒绞成一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趁机靠近石台，想抢在轮回盘碎片拼接完成前毁掉它们，却见碎片突然腾空，在雾霭中凝成半块残缺的圆盘，圆盘中心隐约有光晕转动，正是新轮回盘的雏形！
“晚了。”黄衣之王长袍一挥，新轮回盘雏形射出数道黑芒，击中时间裂隙的壁垒。壁垒应声出现数道缺口，缺口里涌出的时间乱流不再狂暴，反而温顺地流向圆盘——这东西竟真能驯服时间乱流！
林狱的沙漏左眼突然剧痛。他看见无数模糊的未来画面：新轮回盘彻底成形后，雾霭将笼罩整个混沌海，所有世界的时间被偷取，最终化作外域邪神的养料，而苏红绫的神魂会被钉在圆盘中心，永世承受时间腐蚀之痛。
“你敢！”林狱怒吼一声，将混沌力与道灭力全部注入利爪，无视雾霭的腐蚀，硬生生撕开一条通路，抓向新轮回盘雏形。黄衣之王显然没料到他敢硬抗污染，雾霭防御出现破绽，利爪结结实实抓在圆盘边缘——
“咔嚓！”半块圆盘应声崩裂，时间乱流瞬间失控，朝着黄衣之王反扑而去。盗时者被迫收回雾霭护在身前，面具下传出一声闷哼，显然吃了暗亏。
林狱趁机退回机械要塞，左臂已被雾霭腐蚀得血肉模糊，混沌体的修复能力竟赶不上腐蚀速度。苏红绫的粉色本源立刻裹住他的手臂，本源与时间沙粒碰撞，冒出白烟：“这污染太诡异，得用古神残魂的力量才能彻底清掉。”
她将神魂光茧按在林狱的伤口上，光茧里的古神残魂化作金光渗入皮肉，时间沙粒遇金光后如同冰雪消融，腐蚀终于停止。而石台那边，黄衣之王正用雾霭重新包裹轮回盘碎片，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谨慎了许多，面具始终对着林狱，显然已将他视作最大威胁。
“不能让他拼好新轮回盘。”林狱擦掉嘴角的血迹，看向机械要塞的控制台，“混沌炮被污染了，但九狱塔的古神阵能引动时间裂隙的‘原生之力’——那是盗时者偷不走的力量。”
苏红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想借原生之力炸掉碎片？可那样会连裂隙一起毁了！”
“毁不了。”林狱的沙漏左眼望向裂隙深处，那里有古神大战时残留的“时间锚点”，正是原生之力的源头，“锚点会稳住裂隙，我们只需要精准引爆碎片周围的原生之力。”
他操控九块塔片飞至石台上方，塔片组成的阵纹对准轮回盘碎片，古神符文亮起，开始牵引裂隙深处的原生之力。黄衣之王察觉到危险，雾霭疯狂涌向塔片，却被阵纹的金光挡在外面——原生之力是时间的本源，正好克制偷取时间的盗时者。
“你在自寻死路！”黄衣之王怒吼着催动新轮回盘雏形，圆盘射出的黑芒再次撞向壁垒，试图引更多时间乱流干扰阵纹。
林狱却突然笑了。他抬手按下控制台的最后一个按钮，九块塔片的阵纹骤然收缩，原生之力在碎片周围凝成一个金色光球——
“不是自寻死路。”他看着黄衣之王因光球的威压而扭曲的面具，“是送你上路。”
金色光球轰然炸开，原生之力如同潮水般席卷石台。轮回盘碎片在光芒中彻底化为齑粉，雾霭被原生之力净化，黄衣之王的长袍寸寸碎裂，露出面具下那张由无数时间沙粒组成的脸。
盗时者发出一声非饶尖叫，身影在光芒中渐渐透明，显然受了重创。但在彻底消散前，他留下一句阴冷的低语：“我会回来的……混沌海的时间，终将是我的养料……”
光芒散去，石台恢复平静，只剩下被原生之力净化过的时间裂隙壁垒，以及瘫在地上、彻底失去道本源的道主座。
林狱落在主座面前，看着他涣散的眼神，突然问：“你重塑轮回盘，真的只是为了抹除苏红绫？”
主座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得像蚊蚋：“我……我只是怕……怕她记起前世……记起是我背叛了古神……”
林狱的沙漏左眼闪过一道金光。他终于明白，这场跨越十世的恩怨，从一开始就藏着比灭世更复杂的执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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