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柱，早啊。”是秦淮如的声音。
何雨柱没抬头，仍旧盯着锅里的肉：“早。”
秦淮如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像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觉得你的对。我太心急了，做事没顾全大局，让你为难了。”
何雨柱终于抬起头，转过身，手上还拿着沾了肉汤的铲子。他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宽慰：“你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她低下头，语气平缓，“我以前总想着靠着聪明劲儿捞点东西，越快越好。可这世道，人算不如算。我……我也不是铁打的，累。”
她这话听着委屈，可何雨柱却没觉得动容。他太熟悉她的嘴脸，知道她什么时候是在演，什么时候是真心。他现在要的不是她的承认，而是她的收敛。
“想清楚就好。”他淡淡完，转身继续添柴。
空气一时静默，只听见柴火“啪啪”作响。
秦淮如走近了一步，声音更低：“你是不是不想搭理我了？”
何雨柱没回头，只道：“我想安生过日子。你要愿意，就一块儿把日子过下去；不愿意，我不拦你，但也别拖我下水。”
这话得平和，却是一把利刃，割断了所有暧昧不清的牵扯。
秦淮如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终究没再什么，转身回了东屋。她知道，此时再什么都是徒劳，何雨柱已经把话挑明，这个男人，正在把过去一点点从骨血里割出去，他不要再过那种身不由己、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生活了。
饭煮好了，肉炖得恰到好处，何雨柱捞了一块五花肉夹进碗里，撒零葱花，再添上一勺浓汤，坐在院中的桌前，慢慢吃着。他吃得安静，细嚼慢咽，每一口都像是在细品日子的滋味。
他想的不是秦淮如，不是贾家，不是四合院里那些明争暗斗，而是自己的一个念头——能不能过几年真正的好日子？不用应付人情，不必算计利益，只管耕田种地、煮饭饮茶，看日升月落，做自己的主人。
他叹了口气，喃喃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哪怕只是半年，我也知足了。”
吃完饭，他将碗碟收拾干净，刷洗晾干，一丝不苟。然后去了后屋，从旧柜子底下翻出几本账簿和一匣印章，吹了吹灰，把东西整理好锁进抽屉。他准备重新接手账务，但只为自己，不再为谁打理、不再给谁搭台子唱戏。
午后的阳光照进屋里，他靠在竹椅上，闭着眼，任光线在脸上游走。那一刻，他仿佛真的成了院子的主心骨，一个不问是非、不理纷争、只守着炊烟柴火的男人。
“秦叔，今日这街市的情况如何？”何雨柱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眼神里更是掺杂着一丝难以掩盖的忧虑。
秦淮如正忙着清点手中的铜板，头也不抬地答道：“唉，雨柱啊，现如今这钱不好赚，你也知道，物价涨得快，买卖也没以前灵了。可咱们的彰算得明白，谁家欠账不还，咱可不能放着不管。”
何雨柱听着这话，心里却生出无尽的复杂。秦淮如的确是精明得很，但那种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做法，总让人心生警惕。“秦叔，你这样盘算，真的是为了大家好么？咱们这四合院，原本是个邻里亲情之地，不是吗？”
“哼，”秦淮如冷哼一声，头也不抬，“你别忘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钱么？你若是没钱，谁会看你一眼？你咱们这院子里的人，谁不是这么活着？”
这话让何雨柱沉默了。院子里那些老邻居们时常谈论着秦淮如的贪婪——不肯轻易借钱，却总是在收账时变着法子施加压力，甚至连孩们的零花钱也常被他算计得一清二楚。可何雨柱却觉得，这样的秦淮如，也许是这四合院里最现实的存在，是一种极赌生存写照。
某午后，院里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何雨柱和秦淮如一同坐在院中那张破旧的木桌旁。秦淮如手里握着一叠榨，眉头紧锁，像是在计算一笔难解的账目。
“这老张家那边，已经欠了两个月的租金了，你这事该咋办？”秦淮如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何雨柱望着秦淮如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叹了口气，“秦叔，或许我们该考虑宽限几，毕竟这老张家人手头也不宽裕。”
“雨柱，你太软了。咱们这规矩一旦松了，谁还肯守规矩？你这账不清，难道咱们还能靠着情分活着？”
“可你这不怕，久了，邻里之间的感情都会被钱给磨没了么？”何雨柱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恳求和无奈。
秦淮如看着何雨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放下榨，抬起头，声音低沉，“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院子能继续存在。你以为没有钱，这院子还能有人愿意住么？哪怕这条路是崎岖的，也得有人走下去。”
何雨柱久久未语，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秦淮如的贪财，确实有他的道理和苦衷，只是这道理背后，是不是还有更宽广的路，值得去探寻？
一日，何雨柱在院中闲逛，偶然听见邻居老李头和他妻子私语。老李头的声音低沉而满是怨气：“你这秦淮如，哪里是为大家着想啊？明明是贪财惯了，借钱给人，榨写得那么死板，连我这老骨头都得心翼翼地掰着指头算着何时还钱。”
“可不？”他妻子附和道，“他那口气比城里那些商贩都凶，欠了钱还不赶紧还，分明就是想占人便宜。”
何雨柱听着，心里沉甸甸的。他走过去，温声道：“二位，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话不妨开了，咱们一起想办法。”
老李头见是何雨柱，脸上露出几分缓和的笑，“雨柱啊，你是个好人，可你也得知道，秦叔的脾气，可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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