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晚看她想起了自己的朋友，心情不是很好，便随便她把自己的脑袋摸成了鸡窝，
“没事，她们生不了了。”
沈淑芳：“嗯？”
“我爸已经结扎了，上次街道办还给了一百块钱的奖励呢！”
震惊压过了早已悲过的伤，沈淑芳木呆呆的看着沈非晚：“……结……扎？”
沈非晚点点头，“我本来就不想要弟弟妹妹，也是这么跟爸爸妈妈的。可能是他们接受了我的提议，所以就去结扎了？”
沈淑芳还是觉得有点麻。
她知道现在有这种技术了，但还是第一次知道有男的肯去做，这人还是她哥。
“牛逼，沈瑞生”沈瑞生才走到家门口，就见他妹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我再也不你是木头了。”
沈瑞生：？
“你又发什么颠？”
沈淑芳对着他摇摇手指，“我哪里颠得过你？为了讨好嫂嫂，你也是够拼的。”
沈瑞生：……
“诶，不过，结扎手术，不会影响干活吗？我听村里大婶们，这种手术会让男人变娘……”
沈瑞生闭了闭眼，忍无可忍的喊道，“沈！淑！芳！”
“到！”
沈淑芳的眼里只有八卦的兴奋，毫无对她哥生气而感到的害怕。
“你这年夜饭还吃不吃了！不吃给我滚回宿舍去！”
沈淑芳撇撇嘴，戏精上身，扭头就往里跑，“嫂嫂！哥哥让我滚！”声音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沈瑞生！大过年的，你干嘛呢！”许玉枝从窗户口望出来，“今的菜可都是淑芳和星星洗切的，你一回来就能吃的，还当起大爷来了？”
“就是就是！”沈淑芳站在许玉枝身后，语气有多委屈，表情就有多夸张，嬉皮笑脸的给他哥做着鬼脸，嫂嫂的大腿就是粗，抱着那叫一个稳啊！
沈瑞生：……他的委屈何人知晓！
……
八仙桌上摆满了菜，菜盘叠着菜盘。
绍三鲜、梅干菜扣肉、醉鸡、鲞冻肉、酱鸭、红烧黄鳝、鱼干、油焖笋、八宝菜、炒三丝，刚好十碗。
这么一桌子菜，再过一些年头，都算是好的， 更何况是现在。
许玉枝很严肃的先把饭菜供了供观音像。
沈淑芳好奇的问他哥，“嫂嫂还信这个？”
沈瑞生瞥了她一眼，“还不是想家里吉利点？”
沈淑芳想了想，他们私底下的生意也是有风险的，是得拜拜菩萨求保佑，于是也跟着虔诚的拜了拜。
等菩萨吃完才是真正的年夜饭开始。
沈瑞生把之前那瓶“结婚”时没喝完的茅台又拿了出来，大人们一人一碗，孩喝汽水。一人一碗，站起来就是干杯。
“来来来，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大家都会更好！”
“happy Ne Year！”
“嗯？啥意思？”
一人一句祝福语，到沈非晚这边突然拽了个洋文，沈淑芳没听懂。
“就是英语里新年快乐的意思。”许玉枝笑着解释着，顺便点零沈非晚的脑袋瓜，“在家就算了，出去别乱。”
沈非晚“哦”了一声，“就因为在家里才的嘛。”
“星星还会英语啊？”沈淑芳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们母女俩，“是嫂嫂教的吗？”
许玉枝：……她教我还差不多。这句英语祝福语到后来基本上连大爷大妈都能听懂了，现在倒是给她脸上贴零金。
“那不然呢，还能是你教的啊？”沈瑞生话里挤兑着妹妹，脸上倒是一副我老婆孩子最牛逼的骄傲样。
沈淑芳“啧”了一声，没好气的对沈瑞生翻了个白眼，“果然，你就是个踩狗屎阅。”
“姑姑，你是我妈是狗屎吗？”
沈淑芳：……
许玉枝：……
这父女俩是越来越像了，也不知道是谁学的谁。
“淑芳，他们父女俩就是这德行，别理他们，来，吃菜！”许玉枝夹了一筷子醉鸡进沈淑芳碗里，“这是我一大早去国营饭店门口排队买的，那家大师傅做的醉鸡最好吃了！”
醉鸡是由越州独有的越鸡和花雕酒浸泡而成，鲜嫩滑美、酒香怡人，是越州老传统菜了。
但也贵，一般人家平时都舍不得吃，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排长队。
沈淑芳咧着嘴谢着嫂嫂，直接忽略了同桌那两个不会话的。
嘤嘤嘤，果然，还是嫂嫂对她最好了！
“我也要我也要！”醉鸡那盘子在许玉枝的面前，沈非晚的对面，丫头胳膊短，夹不到，只能端着自己的碗，要妈妈也给自己夹一块醉鸡。
她向来喜欢吃醉鸡，好不容易有的吃，可不能错过了。
许玉枝就给她夹了块的，“黄酒腌的，孩子少吃点，心变傻。”
沈非晚：……
沈瑞生笑着给闺女夹了个鱼圆，“没事，星星可以多吃鱼圆，吃鱼聪明！”
沈非晚：……真是杀的年龄！
“今晚上睡得晚，大家都多吃点。”沈瑞生抿了一口酒，又给许玉枝夹了一块梅干菜扣肉，“年夜饭吃饱了，新的一年都能饱。”
“那你也得多吃。”许玉枝也给他夹了块鲞冻肉，“咱家顶梁柱呢，明年多多努力呀~”
鲞冻肉色泽红亮晶莹，咸鲜合一，就像许玉枝一样，看得沈瑞生满心欢喜。
“对！一起努力！”沈非晚手把自己的汽水举得高高的，“明年我就上学了，等我一边拿第一，一边做发卡！”
学习工作两不误，她才是这个家最牛逼的存在！
“那我，好好赚工分的同时，再多给嫂子弄些发圈发卡的……哦，对，还有银元！反正就是多赚钱！”
很好，新年还没到来前，大家都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一家四口刚好能围坐在八仙桌上一圈，吃上这么一餐，寓意着
十全十美，
团团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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