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满一脸淡定从容地回答道：“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和我们截然不同。”
对于这个解释，绯妍无法苟同，她辩驳：
“也没人叫你迎娶她啊。
她既然对你心怀爱意，来一段露水情缘，又有何不妥呢？”
这番话刚一出口，立刻引来柳满一阵轻蔑的嘲笑：
“我才不会那么卑鄙无耻呢！
况且，她只不过是由于逃避婚约的原因，迫不及待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已，并不是真心喜欢我。”
“既是这样，那我好意提醒你一下，如果不想招惹一大堆麻烦的桃花运，就别再装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了。”
绯妍轻笑一声后，随即侧身躺下，装作一具毫无生气的傀儡。
此时此刻，在杂耍团内，那个专门负责扮演丑角色的孩——招娣，急匆匆地跑过来通风报信：
“柳大哥，你赶紧过去瞧瞧吧，你妹妹正坐在那边，哭得稀里哗啦呢。”
由于满为人亲切和蔼、慷慨大方，杂耍团家伙们，整都像跟屁虫似的围绕着他，一口一个“柳大哥”地喊着。
跟随招娣来到内院，只见江芷棠坐在一棵槐树下，伤心垂泪。
“怎么了？”
柳满整理了一下衣襟，坐在她身边，和颜悦色地问道。
月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江芷棠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滑落，如同春的梨花带雨，美丽而又令人心疼。
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去安慰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抽噎着道：
“相处了这些时日，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干嘛明知故问？”
“棠梨，你希望我怎样回应？”
柳满直截帘地问道。
这句话，让江芷棠受挫的心，稍做平复，她眼前一亮，满怀期待地问道：
“你能娶我吗？”
看着她眼泪都还挂在脸上，柳满眉头微蹙，缓缓摇头，柔声回道：
“不能。”
“为什么？”江芷棠嘴一瘪，泪水又要滑落。
她有些不甘心地道：
“别看我现在这样落魄，曾经也有不少世家子弟，对我示好。”
看见她倔强又可爱的模样，柳满会心一笑，
“我当然相信。”
“难道，你对我，从来不曾动心吗？”
江芷棠泪眼朦胧地问道。
她那美丽的脸庞此刻显得无比憔悴，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她对自己的容貌一直充满自信，而且，她不止一次地注意到，当柳满望向她的时候，他的眼神中，似乎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之意。
“句实话，我挺喜欢你的。”
柳满毫不掩饰地坦白道，语气坦诚而直率，带着真挚的情福
这句话，重新点燃了她心底的希望之火。
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顿时增添了几分神采。
然而，柳满紧接出的一番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头上，让她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棠梨，你觉得妖和人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柳满微微上扬嘴角，语气平静而缓慢。
妖，不讲道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个念头迅速在江芷棠的脑海中闪过。
她不禁想起，柳满身具一半妖族血统，尽管在她面前总是展现出温和亲切的一面。
但对待莲红和绯妍时，却能毫不犹豫地出手，冷酷无情，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见她眼神迷茫，不能理解他问话的含义，柳满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地拂去江芷棠眉梢的那一缕碎发。
柔声道：“棠梨，你很美，是我见过的人族女孩中，最美的一个。”
这突如其来的赞美，让江芷棠的脸上飞上一片红晕，心道，他果然无法对自己的美貌视若无睹。
可是还没等她回应，柳满又语含惋惜地续道：
“可是，时光匆匆，岁月如梭！再过二十年，或者五十年，你是否还能保持如此娇美的容颜呢？”
闻听此言，江芷棠心中不禁一震，脸上原本泛起的红晕渐渐消散。
没过多久，柳满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妖的寿命，往往比人类长得多。再过五十年，六十八岁的我，容貌依旧如今这般年轻，毫无变化。
然而，你可能早已满脸皱纹，白发苍苍。”
轻叹一声之后，柳满继续道：
“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你是否会心生懊悔，觉得若是从未遇见，像我这样的妖怪该有多好呢？”
妖的一生相较于人类而言显得格外漫长，但他们之间的交集却仅有这短短数十年而已。
时间的沉重，成为横亘在二人之间无法跨越的巨大阻碍。
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深意，江芷棠思考片刻后，反问道：
“这么来，你也是喜欢我的？”
“是的。”
柳满的回答异常认真，没有丝毫犹豫。
“我们既然两情相悦，为何不能现在就在一起？”
江芷棠一下子变得很激动，
“反而要担心二十年后，或是五十年后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已经获知了柳满的心意，却被他荒诞的拒绝理由给气笑了，扯着他的衣领道：
“意外和明，谁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
不定，明我就会被抓回楼家，关在一个暗无日的地窖里，从此忧愤致死。
也许，下一秒，我们就会像两只无辜的羔羊，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妖兽，被它叼走也不定。
为什么要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情？
活在当下，尽情享乐才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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