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形画成个“L”，江澈几个人在一竖的位置，斜坡上，靠着墙，赵三墩在转角不远，而翻倒的牛奶车和牛奶厂的一干人在底面那边。
当袁英找到赵三墩道谢的时候，胖子也从旁边围墙后找到了江澈。
把他的意思大概听完，江澈捋了捋：一个犯过错的混混，想在女神身边演出一个不敢再靠近，但是默默守护的角色，期待慢慢得到谅解，却又生怕她不知道。
应该就是这样了。
但是，你要是8岁偷看13岁，逮住了削一顿，教育教育，大概真的可以不算大事，问题特妈的18岁偷看23岁啊！
“可以毙了。”在外一向少言寡语的陈有竖难得了一句话，想想又：“她家心善。”
在一个《刑法》还没移除流氓罪的年代，这话其实不算太夸张，毕竟缺时是被现场逮住聊。
“是啊。”胖子委屈巴巴点头，“我也是糊涂了，当时夜里跟朋友喝零酒，稀里糊涂逛过来的，路过英姐家新砌的水泥砖澡房，看见灯光亮着，又听见她在里头和外面婶子喊话……我，我就没忍住，爬了围墙头。”
“看了就是看了，这么多没用。”
“不是啊，我没看见，我真没看见，我当时晕着呢，爬上墙头才刚看见一团水汽，我一激动，我就一头栽下来了……你道我一18岁伙子，大黑怎么被他们老弱妇孺抓住的？”胖子摸了摸后脖子，：“我倒栽葱，把自己砸晕那了。”
江澈：“……”原来也是个倒霉催的。
江澈一下只觉哭笑不得，没顾上话，反而一旁的郑忻峰突然开口，：“那也怨不了别人，总归自己干了那破事了……就是活该。”
这一句语气莫名，也不知道他的是谁，是胖子，还是他自己。
胖子弱弱地点点头。
“那你还弄这些干嘛，还想呢？要我……你怎么还有脸啊？”郑忻峰突然很生气的又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对谁生气。
“我……我没脸啊。”胖子一下有些激动，“可是没脸，没脸就能不喜欢一个人了吗？”
者无心，听者有意……郑忻峰突然愣了愣，不再话。
“再你们也看见了，英姐一家现在受着欺负呢。”胖子仰头带着回忆的口吻：“你们是不知道，以前时候，英姐对我可好了，整这一片的孩子就她愿意带我玩……我是喝她的奶长大的。”
一群人转头看他。
“……她家，的奶。”
胖子尴尬解释。
人还挺有趣的，江澈几个反正也不急，趁着袁英回去照顾父亲的时间，又聊了几句，情况就差不多都了解了。
胖子名叫林胜利，爸妈都在边疆军队里工作，所以从跟着奶奶，基本等于没人管，期间因为一些那个年代的误会，还被很多人厌弃过。
所以他的童年时代，就是跟在袁英脚跟后头过来的，看着她称石子，看着她跳方格，看着她跳皮筋……
看着她慢慢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而自己，也日复一日在无人约束的游荡中，终于成了一个社会混混。
因为怕袁英嫁了别人，本来家里安排他当兵的，他也逃了没去……成就在社会上瞎混，直至名声恶劣。
“人一家那就是怕了你了，知道吧？你这纨绔子弟、社会混混合一身的，人不管你用心是好是坏，就一条……像你这样的人，他们老实人家招不起。”江澈总结：“偏你还出了那种事。”
“……嗯。”林胜利一张生的笑脸也没了笑容，苦着脸：“那你还帮我么，试试？”
“这个真帮不了你。”江澈心想着我还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劝你自己心呢，毕竟你这回也算摊上事了，随口问：“你爸妈在军队什么级别啊？”
林胜利：“我爸是团长。”
江澈：“……真的假的？”
“真的啊，他本来还想让我去当兵呢，不过现在恨铁不成钢，已经不管我了。”林胜利拍着胸口：“我现在自己跟朋友帮人开大货呢，挺挣钱的，我真的改邪归正了……”
江澈才不管他是不是改邪归正了，在他眼中，林胜利同志现在已经化身一颗地雷了。
正想着要不要教他怎么舍身，怎么操作呢，胖子“哧溜”一声，突然整个人就从墙头上消失了。
转头一看，原来袁英跟着赵三墩走过来了。
“谢谢，谢谢……”
姑娘大概也不知道正主是哪个，一排几个人，她就鞠几次躬，几声谢谢。
“不客气，就是凑巧了而已。”
江澈没跟她一家太多，也没多打听，简单几句后同路一起上了斜坡。
很快就看见牛奶厂了，是厂房，其实就是个院子，但是面积着实不，有七八间房子围出个空院那么大……
这地方不拿去做什么，总归都很馋人就对了。
…………
从牛奶厂继续往前走，拐弯，直线距离大概也就一里多地，就是宜家的仓库了，几个人转了一圈后站下来聊了会儿，原路回头，准备取车。
“打起来了。”
没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才一个来时回头，牛奶厂前方已经乱作一团。
局面接近一场阵地攻防战，牛奶厂这边林胜利带着他那六七人，外加牛奶厂男男女女，合起来大概十五六个，抄家伙守在门口。
而外面的人，一眼看去少二十七八个，而且几乎都是青壮男人。
一干人嘴里先是喊着“打我兄弟”，“撞了人还动手”之类的借口，喊着喊着，渐渐就连掩饰都不要了，直接指着人喊，“老子今就砸了你这个破厂”，“你能在这呆过三，老子叫你爷爷……”
人数差距，战力悬殊，要不是院子有围墙，门口不大，估计早就挡不住了。江澈站着看了几眼，只见林胜利一条手臂耷拉着，已经抬不起来了，剩一条手臂握着根长木棍还顶在门口，忍痛疯了似地挥舞……
这状态大概是没法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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