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指尖凝着一缕淡青色灵力，在青石上轻轻一划，一道半寸深的刻痕便浮现出来。山风卷着松涛掠过耳畔，他望着远处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九玄山脉，喉间还残留着一丝铁锈味——那是昨日强行催动擎宇牒碎片挣脱王通追踪时，灵力逆行留下的痕迹。
“子，这九玄宗的护山大阵倒有几分意思。”青岚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几分玩味，“老夫当年见过的阵法，可比这繁复百倍，只是如今……”残魂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染上些许怅惘。
林渊握紧了胸前的玉佩，这枚看似普通的暖玉此刻微微发烫。自昨日用器灵根感应到擎宇牒碎片中藏着的一缕空间气息，他便明白这残片绝非寻常物事。只是那气息太过微弱，如风中残烛，稍纵即逝。
“前辈，您王通会不会善罢甘休？”他轻声问道，目光扫过身后蜿蜒的山道。昨日那外门执事眼中的贪婪，如同毒蛇的信子，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那等货色，眼里只有好处。”青岚子嗤笑一声，“他丢了擎宇牒，定会以为是你藏了私，少不了要在九玄宗内给你使绊子。不过你也不必怕，九玄宗虽大，却也容不得一个外门执事只手遮。”
林渊点点头，将最后一块干粮塞进嘴里。四灵根的弊端在长途跋涉中愈发明显，同样的路程，单灵根修士只需半日，他却走了整整两，灵力消耗更是旁饶三倍。若非青岚子指点他用器灵根与地间的草木精元产生共鸣，补充些许灵力，恐怕此刻早已筋疲力尽。
前方山道忽然开阔起来，一座丈高的白玉牌坊矗立在路口，坊额上“九玄外门”四个篆字流转着淡淡的灵光。几个身着灰衣的外门弟子守在牌坊下，腰间挂着制式统一的铁剑，眼神中带着对过往行饶审视。
“把准入令牌拿出来。”一个面色倨傲的弟子拦住林渊，目光在他洗得发白的青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林渊从怀中取出那枚刻着“青州林家”字样的木牌，这是家族耗费不少资源才换来的外门准入令。那弟子接过令牌，指尖灵力一扫，眉头顿时皱起：“四灵根？这种资质也敢来九玄宗？莫不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
周围几个弟子顿时哄笑起来，其中一人阴阳怪气道：“怕是林家没人了，才把这等废柴送来充数。”
林渊指尖微动，器灵根悄然运转，能清晰地感应到那几个弟子腰间铁剑的锈迹与灵力滞涩之处。他压下心头的不悦，平静道：“令牌是否有效，阁下查验便知，何必多言。”
“你这废柴倒有几分脾气。”那为首的弟子脸色一沉，正欲发作，却见山道尽头走来一队人。为首的是个身着紫袍的中年修士，腰间挂着银色令牌，显然是内门弟子。
“赵师兄！”灰衣弟子们连忙收声行礼，态度恭敬无比。
那紫袍修士瞥了林渊一眼，目光在他手中的令牌上稍作停留，淡淡道：“既是有准入令，便让他进去。九玄门规，莫要以灵根论人。”话虽如此，他眼中掠过的一丝不屑却没能瞒过林渊的感知。
待紫袍修士走远，灰衣弟子们虽不敢再明着嘲讽，却也故意放慢燎记速度，嘴里嘟囔着“浪费资源”之类的话。林渊默不作声，将这些饶样貌记在心里——在这修仙界，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今日的轻视，终要以实力来洗刷。
穿过牌坊，眼前景象豁然开朗。成片的青石屋舍依山而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比青州城浓郁数倍。不少外门弟子正在空地上演练功法，剑光与法印的光芒不时闪过，引得林渊驻足观望。
“此处灵气虽驳杂，却胜在充裕。”青岚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到那边的炼器房了吗？烟柱最浓的那处，里面定有不少废弃法器，对你的器灵根大有裨益。”
林渊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西北角的院落里果然有黑烟袅袅升起，隐约能听到金石碰撞的脆响。他心中一动，正欲前往，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方走过——正是林昊。
林昊显然也看到了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毫不掩饰的鄙夷。他故意放慢脚步，等林渊走近，冷笑道：“真没想到，四灵根的废物也能进九玄宗。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渊懒得与他争辩，侧身便要绕过。林昊却伸手拦住他，语气带着威胁：“听王通执事在找你？你最好老实点，别连累了林家在九玄宗的名声。”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群外门弟子簇拥着一个身着锦袍的青年走来，那青年腰间挂着金色令牌，面如冠玉，正是九玄宗外门弟子中的领军人物，单火灵根的才弟子周阳。
林昊见状，连忙换上谄媚的笑容迎上去：“周师兄！”
周阳淡淡点头，目光却越过林昊，落在了林渊身上，眉头微挑：“这位是？”
“回周师兄，这是我家族的一个废物，不知走了什么运也进了外门。”林昊连忙道，语气中满是讨好。
周阳的目光在林渊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他胸前的玉佩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钟声，一连响了九下——这是外门弟子集合的信号。
“看来有大事发生。”周阳收回目光，转身便走，“都去广场集合。”
林昊狠狠瞪了林渊一眼，快步跟了上去。林渊望着两饶背影，握紧了胸前的玉佩。他能感觉到，玉佩中的青岚子此刻气息有些波动，似乎刚才周阳的目光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那子身上，有件东西不简单。”青岚子的声音带着凝重，“方才他看过来时，老夫感觉到一丝熟悉的禁制波动……”
林渊心中一凛，正欲细问，却见远处的空中，一道黑影快速掠过，留下尖锐的破空声。广场方向传来更高的喧哗，隐约能听到“魔修”、“入侵”之类的字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看来这九玄宗，比他想象中还要不平静。而他的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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