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疾驰失控的型面包货车撞翻？
这是什么力量啊？这是人类应该有的力量吗？
“大个，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老头反神过后，赶忙跑过来查看。
大个子从地下爬起身，强忍着骨骼仿若断裂的剧痛摇摇头。
他看了眼正从货车驾驶舱爬出来的司机，
为了不引起围观，他默默的转身离开。
只要人都没事，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大个，你别走啊，今个我们不讹他个三万五万都算便宜他了。”
老头急声喊道。
但大块头青年却是扛起木棒，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他就像是一个行走在绝望中的人，
好像这世上的一切，对他来都不重要。
“这一身的蛮力还在，用来当挑夫，是不是太过大材用了？”
忽然，一道略带几分沙哑又满含伤感的声音响起。
沉默寡言的大个子青年身躯狠狠一震，
他那本该没有任何情感的表情，都颤颠了几下，
铜陵般的眼睛瞪大几分。
他猛然转身，赫然就看到一个脸色带着几分病态白的青年，
正站在他不远处对着他笑。
“哐当”
木棒掉落在地，
在那么一瞬间，大个子青年的眼眶就变得泛红。
“头儿？！”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青年的眼睛已经被水气朦胧。
“怎么搞成了这样？”
李惊鸿脸上盛出了浓浓的悲伤，
在眼底深处，还有一抹化不开的滔杀意。
看着眼前这个如同蛮牛般的青年，
李惊鸿疼的心都揪了起来，只感觉胸口发堵。
这家伙，当年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十五岁参军，戎马十余年，
打过最硬的仗，杀过最恶的人，面对过最凶险的环境。
在战火中洗礼而来，从绝境中一次次爬出。
他曾是军中的骄傲，是最硬的汉子！
身上的功勋章加起来，整个胸口都挂不下。
可这种人，如今却沦落到了这种凄凉田地！
不知不觉中，李惊鸿的手掌攥紧，指关节泛白。
“我就知道你的命没那么薄，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着话，这个无数次面对生死绝境都不曾露出半分怯意的汉子，
泪目了，两行泪水无声滑落。
“哭什么？瞧你那个熊样，
当初我们在缜云边境被整整一个军包围，
你身中三枪，命都快没了，你都没哭过。
当初在极西边境，我们被别人用突击步枪顶着脑袋，
拉了栓的手雷塞进你兜里，你都没哭过。
当初我们在中东地区执行任务，
被叛军联盟一个装甲师地毯式轰炸，
来回碾压了好几遍，弹片几乎把你整个肚子划开，
肠子都漏出来了，
你子仍旧没哭过。”
李惊鸿注视着眼前的大块头，声音很轻，但语气很重：
“还有在南美的时候，还有在北欧的时候，
还有...”李惊鸿着话。
大个子听着，眼泪不但没有止住，淌下的更多了。
但那宽厚的嘴唇，却是从嘴角咧开，笑得别提多灿烂。
整整一年了，他从未笑过，微笑都不曾有过。
这一辈子，他专门做着在枪火与刀口舔血的事情，
隔三差五就要跟阎王老子打交道，
走鬼门关的次数多到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但他只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一年前，听闻噩耗，他的信仰崩塌了，他的图腾破灭了！
第二次，就是今！
“熊样！塌了，都没见你子流过一滴眼泪，
怎么？见了我，就忍不住流马尿了？”
李惊鸿走到大个子面前，抬手用力的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这么不待见我？还是我活着让你伤心难过了？”
“头儿，我高兴，我是真高兴，比当初特招入伍的时候，还高兴。”
大个子边哭边笑，笑得合不拢嘴。
头儿！
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这样称呼李惊鸿的人，
满打满算加起来，绝不可能超过十个！
但眼前这个个子如山、名为赵蛮的青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
李惊鸿正式参军的时候，
那一年，他才十岁，是破格特眨
那一年，赵蛮十五岁，也是破格特眨
他们是那一年认识的，
也是至那以后，赵蛮就跟在了他的身边。
随着李惊鸿崭露头角屡立奇功，
赵蛮也成为了他最强有力的臂膀，是他最信任的伙伴。
在一段岁月里，他们征战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有战火的地方，就很容易看到他们的身影...
赵蛮，也是战争学院成立初始的第一期学员。
但他从未跟旁人一样称呼李惊鸿为校长，
而是一直喊着头儿！
这一声头儿！
对他来，却是比那满身的功勋章来的还要让他骄傲，
这是一份特别且无上的殊荣！
李惊鸿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让狂躁的情绪尽可能的平稳几分，
他目光扫量，看到赵蛮那打着钢钉被钢架固定的右腿，
眼睛腾出了几缕红血丝：“谁干的？”
“头儿，你知道我，当年被人一枪打穿了肺叶，
医生都我没救了，我也没觉得有多大不了，
一条腿而已，我压根没放在心上。”赵蛮没心没肺的道。
“谁干的？京都那帮狗杂碎？”李惊鸿沉声问。
“嗯。”赵蛮轻轻点零头。
李惊鸿再次做了个深呼吸，旋即露出一个无比自嘲的笑：
“是啊，我都被他们整垮了，他们又怎么会放过你呢...
以你的能力和在军中的威望，他们睡觉都睡不踏实啊。”
“蛮子，是头儿连累了你...”
“头儿，千万别这么，
我赵蛮这辈子最知足的事情就是能跟在头儿身边，
能成为头儿的兵，没有什么比这更知足。”赵蛮无比郑重。
“当初我出事的时候，你早就被我调离了京都，
只要不你配合，他们要动你，绝没那么简单。”
李惊鸿掏出烟递给赵蛮一根，赵蛮没拒绝，喜滋滋的点着。
“头儿出事之后，他们一纸调令，让我回京。”赵蛮闷声闷气。
“你是不是傻？他们让你回你就回？”
李惊鸿瞪眼，恼火道：“我没出事的时候，
你子向来都是听调不听宣，
我出事了，你反而听话了？”
“头儿的兵，只有战死的，没有逃跑的，
我赵蛮不当逃兵，不会落了头儿的脸面，
越是在那种时候，我越是得让他们知道，我不怕他们，
我这块硬骨头，他们啃不断！”赵蛮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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