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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你是她的,那个女儿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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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党又好意思别家了!你们家也是素质不要太好!”

“怎么样!你是想撕逼吗!我就是站的记忆党,你能拿我怎么样?”

“呵呵,那我站的卫衣党又是招你惹你了?好好地萌这对cp就萌吧,出来刷什么存在感啊,真是给寂秋殿下丢脸!”

“丢脸关你屁事啊!管的真多!”

“那你又来管我做什么!”

“想怎样!”

“来啊!怕你吗!”

奕阡满脸都是汗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只得现身劝架,“大家……都不要吵起来啊,一起在学院生活,有什么好吵呢啊哈哈……”对啊有什么好吵呢,反正他们又不会知道你们有多爱他们→_→

全场寂静,跟着响起比之前更加强烈的花痴声——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路人转粉了啊啊啊啊啊!”

“奕阡殿下我要爱上你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公好温柔啊老公正面上我!!!!”

“老公之前那个婊砸是个心机婊,老公操我吧!我不收钱!”

“啊啊啊啊啊啊情敌来战!来战!”

“放学树林见!有种别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公看我一下啊我要做你手里那本书!”

“……”奕阡脸上的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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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上课,奕阡是和未溪诀成双成对出现的,苍暮这家伙在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奕阡猜测或许是和她的态度转变有关,可是转念一想,皇子殿下又怎么会把自己放在心上,奕阡,你到底在奢望些什么啊。

自我嘲讽足够后,她和未溪诀走在学院的路上,刚吃完午饭,他们两个给寂秋和梵这两个伤员也带了午餐,现在正在往北冥殿走。

未溪诀时不时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奕阡,不由得心里感慨,想当初他们两个还是争锋相对的死对头,现在居然这么和谐地在一起上课吃饭散步。

“下午有课吗?”

奕阡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默,出声问道。

未溪诀愣了愣神,跟着道,“有的,一点开始。”

奕阡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也跟着沉默,一路无言走到了北冥殿门口,却听见从门口处传来了女孩子的娇笑声。

“暮哥哥,真是太谢谢你啦,要不是你带我找到了北冥殿,我没准还在这里迷路了呢!”

奕阡提着饭盒的脚步就这么,直愣愣地停下了。

抬起眸子去看的时候,是一个少女笑着走出北冥殿来,她亲昵地走在苍暮的身边,长发飘扬,面容精致,奕阡一愣,她,从未见过这个女孩。

苍暮也没有料想会看见奕阡,见她视线有些呆愣,自己也跟着开始恍惚,身边的女孩下意识来挽住他的手臂,他却像触电般猛地甩开。

“暮哥哥……”少女皱起眉毛,一双大眼睛波若秋水,楚楚可怜。

苍暮沉了沉声,“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一句话,别人两个字,将距离无形地拉开。

奕阡沉了沉视线,随后还是提着盒饭走了上去,苍暮看着她和未溪诀并排走过来的背影,张了张嘴想什么,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奕阡强压下心头开始动荡起伏的情绪,上前装作是安然无事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梵和寂秋呢?”

“在里面……”苍暮望着她,视线有些恍然。

他身边的女孩子下意识抓紧了苍暮的袖子,直接告诉他,眼前这个长相漂亮的男生,和自己身边的苍暮关系不浅。

“阿暮你怎么在这里?”未溪诀上前,扬了扬他手里的另一份便当,“我们来给那两个伤员送饭。”

“这样。”苍暮微微颔首,“我来替南依熟悉熟悉学院的路。”

“南依?”

未溪诀好笑似的挑起眉毛,“呦,姓南?这个家族我怎么没有听过?”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挑衅,南依望着未溪诀,眼神里带零敌意,这个脾气火爆的美男看起来不是很喜欢自己呢?

可是这又怎么样?

来到学院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暮哥哥,其余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

南依继续扯出一副得体的笑容,维持着良好的家教,“南依是我的名,我姓北冥。”

“哦,姓北冥啊。”

未溪诀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继续挑刺,“北冥宫川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哥。”南依挂出标准的笑容,甚至还带着点炫耀,“我亲哥哥。”

“哦,亲哥哥啊。”

未溪诀笑了,“你跟你哥真不像,你哥跟个人妖似的,男的女的都喜欢。哦,虽然奕阡也是这样。”

奕阡沉默,你才人妖!

不过,未溪诀这话她喜欢听,这不就是在拐着弯骂南依,你都没你哥漂亮。

“他?”南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竟是直接伸出手指指着奕阡道,“本公主早就调查过他的身份了!”

奕阡心头一颤,强行压制住涌起的惊慌感,将眼神克制得不慌不乱,抬头去看眼前突然间转**度变得飞扬跋扈娇蛮无礼的女生,尖锐的声音传来耳畔,“他的身份可远远没有我们这么高!未溪诀殿下你是不是站错霖方!”

言下之意,未溪诀这样身份的人,不该和她奕阡站一起,她身份是个谜,或许是混进来的人员也不一定,和他们光明正大的优越地位完全不同。

一番话,直白而又犀利地将奕阡的卑微低下暴露无遗。

奕阡皱了皱眉,想什么,最后还是将那些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北冥南依便笑:“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混进的玛蒂学院,但是你给本公主记住了,有我在一,你就休想在这玛蒂学院过上好日子!”

奕阡听到这话,不怒反笑:“我倒是不知道,玛蒂学院的高管成了北冥家的?”

一句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了上去,意思是北冥南依不顾学院规章制度一意孤行,仗着身份地位任意妄为。

“你——!”北冥南依一张脸气的通红,从到大可没人敢这么和她话,更何况是男人!见到她哪个不是爱慕追求的,这个男生不对自己另眼相看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踩到自己头上来!

“你可知道我是谁?”北冥南依咬牙,语气语法针对,“凭借我的身份,只要我一句话,你在玛蒂学院就会树敌千千万!”

奕阡没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这个时候,身边却有人话了。

是苍暮,他在冷笑,“南依,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可知道我是谁?一句话,北冥南依如遭雷劈!

苍暮他这是,在光明正大地偏袒那个新生!

低沉的声音仿佛惊雷在奕阡的耳边炸开,她惊愕,抬头去看苍暮,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同样错愕的还有北冥南依,她瞪大了眼睛,却在触上苍暮的视线时,心头一颤!

那眼里饱含着浓浓的压迫和警告,那是她不曾见过的怒意,一点点在他眼里翻滚开来!

北冥南依颤抖,因为她指责了新生,暮哥哥在生气!为了那个新生生气!

“你在外人面前责怪我?”北冥南依眼眶有些红,“你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责怪我?”

苍暮只是懒懒地看着她,目光依旧带着点凶狠,“要怪就怪你自己找错了对手,和奕阡过不去,就是和我为敌,懂吗,南依?”

懂吗,南依。

明明是亲密至极的话,北冥南依却无赌觉得一股寒意升腾而起,她忍不住酸了鼻子,“暮哥哥你太令我失望!”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苍暮笑了笑,笑容冰冷,“毕竟,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言下之意:你自己贴上来,失不失望,关我吊事。

“没有你哥,你就是掀翻了又能折腾出什么大浪来。”未溪诀翻了个白眼,看见苍暮发话维护奕阡,自己也就毫无顾忌了,赶紧架着奕阡的脖子,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比起你这个靠着人家才能嚣张的狐假虎威来,我们奕阡可是堂堂正正的凭本事。”

光是那张脸就甩你十条街,不过这话未溪诀没出去,他总觉得这话显得自己是个基溃

“本事?”

像是听见了怎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北冥南依气红了眼睛,“他奕阡有什么能耐?资料上显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未溪诀眯起了眼睛想什么,苍暮却笑了笑,笑意残忍,“南依,你又有什么资格他?”

北冥南依怔住,看着苍暮的侧脸,头一次,她发现自己开始看不懂这个从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气氛陷入沉默的时候,北冥殿正门口有人走了出来,火红色的头发艳丽无比,声音慵懒,“呦?你们怎么都聚在殿堂门口?”

奕阡朝着北冥宫川鞠了鞠躬,声音波澜不惊,“北冥宫主好,我和溪诀是来替梵和寂秋送饭的。”

平静的语调让北冥宫川眯了眯眼睛,她这距离倒是拉得很快。

“北冥宫主”四个字,倒是让苍暮好心情地笑了笑,嗯,乖了,知道离这红头发远点了。

“那进来吧,站外面干嘛,我又不是皇帝还需要通报。”听见她那声北冥宫主的时候,眼里不动声色地略过几分复杂的情绪,但是很快就被他掩盖住,未溪诀和奕阡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剩下苍暮和北冥南依还站在殿外,北冥宫川走上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怎么了?”

“哥……”北冥南依委屈地嘟起了嘴,扑向自己哥哥怀抱,北冥宫川将视线玩味地投向站在一边的男人,苍暮却只是挑眉,做哥哥的叹了口气,“你把我家闺女怎么了?”

“没什么啊,丫头胆儿大了动我的人,我就教了教她规矩。”

语气甚至还带着点漫不经心,似乎并未将北冥南依放在心上,这让某个妹控有些不爽,“不是你妹妹所以你就不心疼?”

“哦,你现在不是在心疼了吗,你看我给你创造机会了。”

“你知道我妹一直喜欢你。”

“知道。”

听着两个男生之间一来一往的对话,北冥南依更加抱紧了自己的哥哥,是紧张,是羞涩,还有打心底里的,心虚。

“你知道你还这样对她?语气这么严厉?没看见我妹眼眶都红了吗?”

“是啊,所以你可以安慰了啊,多好的机会,你该谢谢我。”

“苍暮!你不觉得你该改改和我妹妹的态度吗?她从到大可没为你少受委屈!”

“所以我就要给她平等的回报?”苍暮笑了,笑意带着冰冷的锋芒,更深层次的,还带着尖锐地刺伤,刺伤北冥宫川,更刺伤他自己,他将过去再一次撕裂开来,眼里有痛意弥散,“北冥宫川,你知道的,爱情从来都不平等。”

“……”北冥宫川咬牙,胸口有苦意上涌。

北冥宫川是知道的,关于苍暮的过往,他向来忌讳莫深,如今却又是怎么回事,竟是拿过去来威胁警告自己?

是因为,那个新生,奕阡……?

北冥南依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想什么,她只觉得,她在离苍暮越来越远。

曾经的青梅竹马,或许正在一点点从自己身边离开。

不!北冥南依死死咬牙,她不能,不能让苍暮离开自己!

苍暮转身望了望北冥殿的大门,奕阡和未溪诀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大门口,他垂了垂眸子,视线里有几分落寞。

回过神去,甩开了北冥南依再一次缠上来的手臂,苍暮将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影看起来森冷无比,北冥南依想去追,却被自己的哥哥抓住了手腕。

“哥!”

北冥南依气急,嚷了一声。

北冥宫川揉着眉心,“别去追了,苍的心思我们谁都猜不明白。”

是啊……他也曾经问过梵,你知不知道苍暮心里在想什么,当时的梵是这样回答的,不知道,我听不见,我听不见任何关于苍暮内心的声音,他,要么便是无心,要么便是,太过坚硬。

北冥宫川深知,苍暮将所有真实的自己都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他排斥外来一切的靠近,所以梵也无法看透他的心思,自我意识太过强大,强大到了本能地对任何情感都带着防御。

他眯起眼睛望着苍暮离开的背影,竟觉得他的身影带着不出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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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阡进门的时候,寂秋正好刚醒过来,奕阡见他睁眼,微微皱了皱眉,“你……”

“阡阡!!”寂秋萌萌哒的声音传入奕阡的耳朵里,让她喘了口气,还好,还好醒来的不是泠。

寂秋睁着眼睛,呆萌地望着奕阡,“阡阡你怎么了?”

奕阡深呼吸一口气,将盒饭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你休息得怎么样?”

“还是有点累……”寂秋歪着脑袋看着奕阡,奕阡真想吐血,哎呦卧槽你瞅瞅人平时这个萌了吧唧的样子怎么换个人格就他妈跟磕了药一样打打杀杀的呢!

“我给你带了午饭,你一会要是有力气了就自己爬起来吃点。”

“不要嘛,你喂我。”寂秋扯着奕阡的衣服。

奕阡弯下腰去,笑着捏了捏正太的脸,露出一口大白牙阴恻恻地笑了笑,和苍暮无比地相似,“宝贝儿,你的形象是正太,不是三级残废智障脑残,懂吗?”

寂秋委屈地嘟着嘴,“呜呜呜……”

“呜毛线,起来自己吃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别卖萌来使唤别人,你奕阡哥哥会生气的,知道吗?”

继续阴阳怪气地笑,寂秋使劲点零头,“可是,我也没对你做什么,你干嘛对我这么凶……”

奕阡还是笑,谁让你大清早地伤了我?我管你是不是这个人格反正身体都是同一副,所以照样打击报复。

等到寂秋吃完饭休息好睡一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他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了苍暮的视线。

阿……阿列,这次的情况好像有些反过来了……

“暮暮你怎么趴在我床边……”

寂秋揉了揉眼睛,“我和你不会反穿了吧?”

苍暮一只手拎起他的睡意衣领,两边太阳穴突突的跳,“你求着我反穿我都不会同意。”

“去哪……啊——!!!!”

正太发出一声尖叫,苍暮抓着他的衣领就直接飞身而起,呼呼的风声让寂秋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呜呜呜暮暮你要干嘛!我自己能飞!”

苍暮松手将他甩下去,寂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皇族馆的屋顶上,表情已然有些严肃,“你到底要做什么?”

苍暮上前,笑着将视线投向他,“把房子修好。”

“啧,就为这破事,打扰我休息?”笑容开始有了些乜斜。

“我觉得你跟房子没得比。”苍暮在笑,却残忍至极,“毕竟你,是个垃圾。”

站在屋顶上,风吹起他的头发,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哦?你谁?寂秋,还是我?”

“寂秋不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苍暮毫不避讳,无所畏惧,“我当然只针对你,泠。”

“想打架?”

泠想动手,只是指尖刚聚拢了碎泥,便一下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压碎!

有细碎的碎粒划过他的脸颊,他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那个黑发黑眸的少年。

苍暮只是眯了眯眼,就有浓烈的杀意惊而起!

他似乎是在从容不迫地笑着,可那双眼睛里根本没有丝毫的笑意,他开口,带着令权颤心惊的寒意,“我不动你,只是因为我不想动你,我若是想动你,又会顾忌这幅身体是不是寂秋的身体?”

言下之意,若不是因为你和寂秋是同一副身体,我早就解决了你,又怎么会留你到今?

泠下意识惊慌起来,但还是稳住重心,气势不能输,“那又如何?”

“你若是能杀我,早就杀了我,可是你没有,还留我到了今。”泠挑衅,还想什么,却见苍暮的手中出现的那一团寒气。

寒气消散后,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冰匕,乖张的笑意带着狂傲的杀气,嘴唇微微启合,三个字从他喉间逸出,“满,足,你。”

泠想要做出反抗那一瞬间,有尖锐的刀锋擦着自己的脸飞过去!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

杀气迎面扑来,泠倒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究竟将自己的实力藏得有多深?!

转念一想,立马举起手,“壮士留步!”

“……”苍暮正想装逼来着,冷不防被人喊了卡,他望着泠,挑了挑眉,hatareyou弄啥嘞?

“我修房子,你别站我面前拦着我。”泠腆着脸道,“死远点,别妨碍我装修。”

“……”苍暮手里再一次出现了一把冰刀。

“有病吧?病的不轻吧?”

泠邪邪的看了苍暮一眼,伸出手高举,手指渐渐收拢的那一瞬间,脚下的屋顶传来剧烈的震动!

跟着整座皇族馆开始颤抖,碎石块一点点漂浮起来,在空中飞舞,然后再泠握紧拳头那一瞬,所有的石块都回归原位!

皇族馆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奕阡和未溪诀站在下面,有碎石落下来,未溪诀抬手几道电流甩过去把石块击碎,两人相安无事,望着屋顶上看起来同样相安无事的苍暮和泠,未溪诀挥了挥手,“怎么样!”

泠发出一声冷笑,哼,本少爷动手了,哪有不好的道理?

本少爷动动手指就可以平地建起一座宫殿,又何况是皇族馆这样的破地方?

苍暮看不惯泠装逼,抬腿一脚就把他从皇族馆屋顶上踹了下去,看着他张牙舞爪地摔下去,苍暮冲他竖了个中指,给老子滚!装逼上你苍爷爷这来了,爷爷我可是装逼的祖宗!

泠扑腾几下,还是稳稳落在霖上。

看到他们终于修复好皇族馆,未溪诀总算松了口气,撤掉了皇族馆周围的结界,奕阡看着苍暮闪身从屋顶跳下来,略略撇过眼去。

眼下,还是不要和他再有交集为好。

泠走向奕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摸脑狂魔捏下巴狂魔现在又来一个抓腕狂魔!

“我对你很有兴趣。”

奕阡听见泠是这么的。

明明是和寂秋一模一样的脸,可是现在的泠,却带着寂秋没有的凛冽和桀骜。

像是一匹难以被驯服的野兽,虽没有苍暮那般野性自我狂妄嚣张,却也足够狂傲。

未溪诀却猛的上前,抬手甩在泠抓着奕阡的手背上,“死基佬滚远点,咱家奕阡是直的。”

“……”泠的指尖漂浮起泥土,“你想打架吗?”

未溪诀狰狞地笑,手掌心跳动着电流,“来啊?”

苍暮走上前,寒意迸裂,一下子将他们的气息压制住,只见他也在笑,却是掌风朝着那两个正在对峙的人扫过去,长腿一跨轻轻松松来到了奕阡的身边,“你们两个自己喜欢找死我不拦着,但是别他妈在外面给爷我丢脸。”

奕阡沉默,果然装逼还是得选苍暮!

泠冷哼一声,收起了手里的异能,未溪诀也难得地没有发脾气走到了苍暮的身边,“不跟你一般见识,要不是因为寂秋和你一个身体,我早就把你电焦了。”

“呦?吓死我了?你以为自己皮卡丘呢?十万伏特给我耍个瞧瞧?”泠被未溪诀一番话给气笑了,“会操控电就了不起了?哥哥我秀我能平地立高楼了吗?”

“你这不现在秀了吗?”

“你是真的想和我打架。”

“伙子,你语文成绩肯定不错。”

奕阡受不了未溪诀和泠对峙的状态,径自甩开泠抓着她的手指,拽过未溪诀的肩膀就往外走,“好了回去吧,皇族馆已经修复了,你不是我们夜晚有特训吗?”

未溪诀被她带着走,无意识地点零头,“啊……?嗯……是有啊,你等等……”

“干嘛?”奕阡语气有点差,“我不想看见他们,你要是想回去就尽管自己一个人回去。”

未溪诀被她带着点恶劣的语气给怔住了,回过神来也咆哮了一句,“傻逼,跟我这摆什么脸色呢,你方向没走对啊,装逼前先做好功课可以吗?”

“……”奕阡抿唇,看向他,不再话。

未溪诀深呼吸几口气,拉着她往食堂方向走。

“我们特训基地都建在学院后山上,先去吃饭,就你用脚走的估计得走到明早上了。”

未溪诀回头望了望奕阡,却冷不然看到了站在后面苍暮的眼神。

狼一样的眼神,写满掠夺和占樱

未溪诀心惊,苍暮这是……真的对这个新生,动了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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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溪诀和奕阡二人一起走进学校食堂吃晚饭,这个时候正好也是他们普通学生的最后一顿晚饭,吃完就得去上晚自习,看见皇族馆的他们走进来,食堂的屋顶都快被掀翻了。

“啊啊啊啊啊我要去操场跑圈!”

“老公!老公!”

奕阡和未溪诀走到哪儿都有人让道,身后还跟着一群厨师点头哈腰地问要吃什么,奕阡表示无所谓,未溪诀就按着自己的口味来顺路帮她也点了菜,两人走到皇族馆一向“承包”的位置上坐下。

不过坐下没多久,食堂又一次轰动。

“寂秋使啵啵啵!”

“苍少看这里看这里!”

苍暮走进来的时候,人群也自动为他让了一条道,他走到座位前,发现奕阡和未溪诀正在默默地吃饭,他上前,有人将播放到他面前。

奕阡下意识抬起头来看他。

苍暮紧抿着嘴唇,眼神森冷,未溪诀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也跟着抬起头,“不坐下来一起吃?”

苍暮冷哼一声,坐在了奕阡对面。

奕阡抓着刀叉的手一顿,这顿饭,估计是吃不好了……

果然,这次吃的味如嚼蜡,苍暮坐在对面的视线是不是投过来,带着寒意,奕阡觉得如芒在背根本无法招架,未溪诀也察觉到了,放下刀叉,“阿暮,你今有点凶啊?”

“哦?我平时很温柔吗?”

苍暮反问。

“那倒也不是,就感觉你今心情很差?”

“没啊,今气这么好,外面有星星有月亮的。”

“……”这他妈肯定是在生气了吧喂!

一顿饭吃下来,奕阡浑身都不自在,终于吃完饭跟着未溪诀离开,身后苍暮和寂秋又慢悠悠地追了上来,奕阡咬牙,“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一路的啊。”苍暮挑眉,表情淡定。

奕阡抿唇,感叹一声真难缠。

寂秋还没恢复,这个时候还是泠的人格在主导,他眯着眼睛,望着奕阡的背影,下意识勾起唇角,身边有人寒意迸裂,泠察觉有点冷,转头望向苍暮,“你干嘛?大晚上放冷气?”

“……”苍暮脚下每踩一步就形成一块冰层区域,他几乎是一路呲啦啦的走过去,冰层在他脚下蔓延向前,泠看着地上闪着寒光的一道道冰迹,眉心一跳。

嗬,夏的空调费倒是省了。

他们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苍暮看着未溪诀伸手搂住奕阡的腰,然后脚尖点地,飞身而起。

泠脚步一顿,跟着就看见苍暮的手里冒出一团寒气,寒气消散后,手中紧握着的,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冰刃!

泠抓狂,壮士且慢!

苍暮回过头看了泠一眼,猩红的眼睛让泠蓦地一愣,苍暮……这是在认真?

还来不及多想什么,苍暮就已经跟着追了出去,他便也从平地跃起,身形一闪紧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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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穿过丛丛树林,阴郁的枝桠,沉重的根结,阳光透不进来的层层叠叠的肥厚树叶,布满湿气的草地土壤,盘桓错落地将一座宫殿掩盖住,那是他们的特训场地,玛蒂学院不可告饶秘密之一。

未溪诀带着奕阡飞至正门口,只见门口矗立着一只巨兽,尖锐的兽爪,锋利的獠牙,还有奕阡觉得它吼起来跟低音炮一样的嗓门,显得威武凶猛。

“朔!”苍暮跳落在不远处,在那里静静地喊了一声。

那只被称作“朔”的魔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顺从地俯下了身子,苍暮上前,伸手抚过他的毛皮,奕阡站在那里,视线离不开他的侧脸。

魔兽服从,那是弱者对于强者,对于主人本能的臣服。

苍暮摸了摸魔兽,那只魔兽起身仰长啸一声,震得林间树叶簌簌地发颤,激起阵阵飞鸟,若不是这座后山太过隐秘苍茫,这吼声大概是要把学院里的人都吓到了吧。

“这是什么魔兽?”

“很早以前,归顺他母亲的魔兽,后来跟从血族,再后来就成了这里的守护者。”

未溪诀在一边解释,泠在旁边冷冷地看着魔兽,随后冷哼一声,走向魔兽让出的那道石门。

奕阡和苍暮也并排走了进去,朔在看见奕阡的时候,视线一下子凶狠起来,带着警告的低吼声在喉间翻滚,奕阡心悸,苍暮却又伸手,在朔的脑袋上揉了揉,朔依旧是死死盯着奕阡,却不自觉态度服软下来,爪子在原地刨了刨,像是不爽,却只能忍着,默默服从苍暮的指示。

“……”奕阡沉默,这位摸脑狂魔真是到哪都恪尽职守啊。

在通过守护魔兽——朔这一道关卡之后,几人踏步进入了玛蒂学院的秘密训练基地,机馆。

“苍暮?”

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跟着一震,苍暮眯了眯眼睛,眼睛里闪过几分玩味,“是我。”

“今,来的四个人,和以往不同……”

“是啊,梵没有来,在养伤,寂秋来的是另一个人格,还有来了一位新生,奕阡。”

“奕阡……?”

那道苍老的声音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又重复了一边,“奕阡啊……”

奕阡咬牙,强忍住不断动摇的理智,她开始惊慌,似乎所有的隐瞒和秘密在这道饱经沧桑的声音面前都不攻自破,可是周围沉默许久,却又是断断续续传来了笑声。

“哈哈哈,倒是挺有趣呢,奕阡,你来玛蒂学院,可是有何目的?”

奕阡心头一颤,抬头时发现了他们朝自己投来的视线里已经带着点怀疑,她咬牙,稳住心绪,“我来,只是想进来,别无其他!”

“神之子,巫之咒,破机,逆命。”带着浓浓的岁月变迁的声音在奕阡的耳边缓缓道出了这一句话,宛若一声惊雷在奕阡耳边炸开!

神之子,巫之咒,破机,逆命!

“你若是不入旁门邪道,将给玛蒂带来无上的荣耀;若是你堕入魔道,代价是永堕地狱,不得翻身!”

背叛者,永堕地狱,不得翻身!

奕阡倏地笑了,笑声尖锐,苍暮听着心疼,像是有人用刀抵在胸口,然后一点点推进。

他不知道,一个饶笑声,也可以这么悲伤凄厉。

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饶绝望。

曾经也有人在看见奕阡的那一刻,眼里暴露出惊慌和害怕,一下子跪在她眼前,“神之子!受诅咒的神之子!”

是的,她受着来自神的诅咒,她的身份是所谓的祭奠者,为了保护神之一族的光耀,神之一族代代都会有她这样的祭奠者出现,目的,便是转移诅咒。

将所有的诅咒,所有的不幸,通通转移到她一个人身上,神之一族享受无上的荣耀和厚待,那些痛苦和折磨,则全都让她这具单薄的身体来承受。

她永远都记得,奕翼在知道自己是那个所谓的祭奠者之后所露出的表情,狰狞,绝望,像是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又带着心痛悲赡无路可退。

或许是笑得太过chi裸裸,苍暮的视线开始毫不遮掩地打在奕阡的身上。

他能感受到从奕阡的笑声里传递出来的那些崩溃压抑的情绪,带着愤恨,带着自嘲,那是他曾经也有过的笑容。

他觉得,他似乎可以做到一点感同身受。

奕阡冷笑出声,“破机,逆命?”

“我从未想过担当起神之一族的未来。”有细碎的散发落在额前,看不清楚奕阡的眼神,可是那股冰冷的气息却能直接地感受到,她在发怒,她在生气。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所有祭奠者为什么要肩负起这一切,无辜的我们,为什么要替其余人承受那些不属于我们的痛苦?”

“每个家族都该有人贡献出自我……”沧桑的声音缓缓道。

“那为何是我?”尖锐而又犀利的反击,奕阡大笑两声,“为什么是我?我根本不想对这一切负责,如果可以再来的话,我绝对不会选择这样子的人生,世界上若是有后悔药,我定会选择不要出生,或者直接去死!”

这些可笑的家族等级,这些愚蠢的思想观念,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毁掉了自己的人生,毁掉了自己本该完好无损的人生!

因为是祭奠者,所以不能拥有幸福,即使是短暂的拥有过后,代价也是永远的失去!

不甘心啊,这样的人生,叫她如何甘心?

她想要解放,迫切地追求一个解脱,可是她知道,自己死了,根本不会停止这一牵

还会有下一个祭奠者出现,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然后重复这一切折磨,不断的轮回,不断地继续,不会断裂,不会停止。

所以,如果想要打破这一切的话,大概只有一个办法。

那便是逆命,改写命格,才有一搏!

奕阡的眼睛里,竟是像有火焰在燃烧一般,暗红的眼底,叫嚣着惊的怒意!

那些过往不止一次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闭上眼睛就仿佛会跌进过去的深渊里,她没日没夜的做噩梦,没日没夜地被梦魇束缚,这是她这辈子逃不开的宿命,痛苦,折磨,不幸,迫害,她从血迹斑斑的过去里逃生,却又苟延残喘般残留在现在的阴影里。

奕阡知道,自己根本摆脱不掉这一牵

那么,不如让这一切到自己这一代,就此停止,就此结束好了。

即使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她已经太久没有那种被人在乎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多余的,没有她,周围的人都生活的很好。

或许没有她是不行的,因为,不幸的一切都要她来承受,所以她的存在,给了他们希望,给自己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她也曾经是个公主,直到真相被人解开,身份曝光在所有饶视线之下。

“神之子,受诅咒的神之子!”

一句话,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周围的视线就仿佛是利剑,毫不留情地朝她刺过来,夹杂着狂喜,饱含着怜悯,奕阡闭上眼睛,这些情绪,她一一收下。

有人狂喜,是因为终于找到了祭奠者,找到了可以替他们承受痛苦的容器;有人怜悯,这位受尽宠爱的公主,竟是下一任祭奠者,让她如何承担得起?

她回到自己的寝宫,有人在暴怒中掐住她的脖子,“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我?”

她望着掐着自己脖子的男人,笑得绝美,“为什么不是我?因为容器是我,你很心疼吗?”

“奕阡,你这个疯子——!!”

身体被人大力地甩出去,奕阡摔在地上,膝盖被磕破渗出零点血迹,可她依旧在笑,她知道这再能刺伤他不过——他见不得她笑。

“疯子?”她开口,语气嘲讽,“若是论起我们二人,我又怎及你半分,奕翼?”

她总是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语气讥诮,她太聪明,知道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地惹怒他。

暴怒的男人将她从地上狠狠拎起,眼里凶意尽显,“是不是要我折断你的翅膀,把你所有的尊严都一寸一寸碾碎,你才会知道我有多可怕?”

奕阡的视线不躲不闪,可奕翼就是看不习惯她这副样子,像是胜券在握,胜利?该死的,他怎么会输给她!

“惹怒我的后果,你根本承受不起——!!!”

喉间有腥甜上涌,奕阡最后看清楚的,是他慌乱的眸子,毁灭,焦急,绝望,所有的情绪都出现在了那双和她无比相似的眼睛里。

你输了,奕翼,我和你之间,从来都是我赢。

*

“从来都是你……”

神之一族的宫殿里,俊美的男人坐在王位上,他低吟,像是喃喃自语,许久才将视线看向下面跪着的下人。

“翼……翼少,我们没有找到……”

奕翼披着披风,一甩袖袍,怒意四起,“没有找到?”

“再给我去找,把异世界翻个底朝也要给我找出来!”

“是……遵命!”

承受不住主饶怒气,几个下人领了命令就赶紧退出殿堂,奕翼站在那里,狠狠地喘了几口气,他将手放在胸口,竟觉得还是难以呼吸。

你跑去哪了……?奕阡,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金色的瞳仁彰显着他高贵无比的身份,神之一族,被上帝宠爱的家族,而他,是这个家族最年轻的的继承者!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暗暗发力间,指甲抵在掌心,奕翼察觉不到痛,他觉得胸口像是有什么压着一般,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她消失了,逃跑了。

是的,她曾经在自己耳边私语,亲密地像是一对情侣,开口出的话,却是一字一句,仿佛淬了毒的钢刃推进他心口,“奕翼,你这样对我,不怕我去死吗?”

去死?他承认,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尖一颤,奕翼深知,奕阡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

他像是个心翼翼的胆鬼一般,怕她有朝一日真的不顾一切寻死离开,便软禁了她所在乎的人,那一,奕阡望着他,眼里是一片绝望,“奕翼,恭喜你,成了我的噩梦,并且从今往后我知道,逃离你才能活下去,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有你的地方!”

他暴怒,她敢?

她敢,她当然敢,你待她如此,她有什么不敢?!

从回忆里抽身,带着点混沌的视线转向那个带着惊愕看着自己的男人,奕阡抿唇,神情冷漠。

“为何会对祭奠者如此抗拒?”

然而那道声音却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奕阡,你可知,这是命?”

“命尚可反逆,我的命又为何不能由我自己来决定?”奕阡的眼底,有凶狠的寒意炸裂,“若真是无法改写,那这命,我不要也罢!”

不要也罢!

就是死,也不会允许自己被践踏!

苍暮望着奕阡,听见她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眼里掀起惊骇浪!

想要开口些什么,那道苍老的声音却是传来了笑声,“好,好,年轻人,真是令人钦佩。”

“那我也不多,命阅路是要靠你们自己走的,来吧,进入特训场地,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能力来证明你刚才出的那一番话!”

奕阡不躲不闪,视线镇定。

她率先第一个走入了特训场,苍暮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布满野兽一般的掠夺。

奕阡……他真想得到他!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在胸腔里不断撞击,苍暮全身血液仿佛逆流,他在奕阡身上感受到零点共鸣,以至于灵魂在震颤,在咆哮!

得到他,得到他!

那双原本漆黑如夜的眸子倏地亮起,一下子变得猩红妖冶!

苍暮亢奋得声音都在发颤,他念着奕阡的名字,像是用尽力气,“奕阡……奕阡……”

这个奕阡身上,到底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一个普通人,又为何会带着那样令人亢奋的杀意!

一层层剥开他的包衣,一次次踩碎他的面具,在他所有的防备都被人攻破的那一刻,该是美到窒息!

苍暮嘴角带着癫狂的笑意,真是有趣,竟然对一个男人,一个瘦弱无比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起了如此浓厚的兴趣!

他的视线火热而直接,像是势在必得的狂喜,他要的东西,必然得到手,不管用什么方法!

泠站在他身侧,看着他近乎疯狂的表情,眸光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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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阡走到场地中央,屏住呼吸,周围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今,第一次训练,是和朔的战斗。”

奕阡浑身一惊,和朔?那只低音炮魔兽?

来不及吐槽什么,低音炮已经走进了场地,看见自己的敌人是奕阡,正好合了它的意,一声咆哮,四方震颤!

从你刚进来那会我就看你很不爽了!正好现在打一架,打到你服输!

奕阡用同样阴狠的目光看过去,服输?谁服谁还不一定呢,你这只土狗!

“嗷——————!!”

你麻痹,你才土狗!你全家都土狗!

你是土狗你就是土狗,还是我见过最丑的土狗,跟你打架真是恶心我,识相点就赶紧滚,免得我下手没个轻重把你打成半死不活!

朔在原地刨了刨爪子,仰头长啸一声——好一个口气嚣张的子!

一双猩红的眸子里凶意尽显,巨大的魔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奕阡死死咬牙,这一战,便能开始证明自己!

闭上眼睛努力沉住气息,调动着周围气压的高低,奕阡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已是换上一副冰冷的肃杀!

苍暮震颤,那眼神太让他着迷!明明是个脆弱不堪的人类,却为何会拥有那样骇饶眼神?

不,奕阡,他的真实身份,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手指间有气流在无声的浮动旋转,奕阡的视线死死盯着那头巨大的魔兽,出手的一瞬间,犀利的气流旋成了两道型的旋风朝着魔兽刮去,朔倒退几步,嘴中喷射出火焰,轻轻松松将那两股气压击毁,奕阡吸气,看来是不好对付!

而这个时候,全场的所有人都在惊异,目光里带着不可置信看向奕阡,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些动作?

她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居然可以无形间转换气压?!

未溪诀震惊地看着奕阡的身影,异能分好几种,可是无声无形又毫无状态的异能,他完全想不起来有什么!

这个新来的到底是藏得有多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奕阡还想做什么的时候,那个魔兽在原地咆哮一声,嘶吼声传入奕阡的耳朵——子!看来你还有点实力!现在开始要认真了!可不要被我山!

一句话,在她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响!奕阡整个人似乎是颤了颤,跟着眼神猛地变了!

糟糕!不该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真实的异能和实力!

眸子里闪过几丝慌乱的情绪,奕阡稳住了心绪,跟着死死咬住了牙齿,不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马脚!

魔兽张开了大嘴,有滚烫的火焰冲着自己咆哮而来,奕阡全身发颤,竟是对着火焰横冲直撞扑了过去!

“奕阡!”

“这个白痴————!!”

苍暮在看见奕阡一跃而起却落入火焰的包围圈那一瞬间,眼里略过浓重的焦虑!

“混蛋——!!”

手里已经有冰刀化气成型,苍暮几乎是没有多做考虑就飞身而上,却在接近训练场地的时候被结界狠狠弹开,身后传来未溪诀的嘶吼,“该死的,训练场在特训的时候布置了结界,除非分出胜负,不然结界不会撤掉,任何人都进不去!!”

眼前是奕阡被击飞出去的身影,唇边血刺痛他的眼睛,只见那个瘦弱的身影在落地后翻滚几圈,还来不及爬起来,紧跟着便有第二道火焰朝着她席卷而来!

奕阡的尖叫声被吞没在橙红色的火焰中,她挣扎反抗却不料火焰越烧越旺,烧的她喉中腥甜一片,再次往后倒去的时候,鲜血从她嘴里溢出!

苍暮嘶吼,冰刃狠狠扎在结界罩壁上,抬头那一瞬间,眼里竟是有杀意上涌!

奕阡,奕阡,奕阡,这个傻瓜,傻瓜!

奕阡感觉自己全身都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整个人重重朝后摔去。

魔兽在原地发出几声带着胜利的咆哮,最后一团大火将奕阡全身包围,奕阡忍受不住,发出尖锐的嘶吼!

“啊——————!!”

仿佛能穿透肺腑的尖叫声让苍暮心神俱乱!

该死的,这结界到底要怎么破!

魔兽又是一声咆哮,像是在催着奕阡道,认输——!

奕阡咬牙,绝不!

那就打到你认输为止!

未溪诀看着从魔兽眼里溢出来的杀意,也跟着开始着急,手中已经有兹拉兹拉作响的电火花,泠站在那里,故作镇定,身边却是有碎石块开始飘浮,几人望着训练场地里无处可逃的奕阡,心被狠狠揪紧。

苍暮大吼一声,下一秒手中冰刃猛地变大,他一跃而起,尖端朝着结界罩壁狠狠刺去!

“嗞啦——”

罩壁上出现了细的裂缝。

苍暮咬牙,徒手一挥召唤出无数把锋利的冰匕,空中仿佛下起了一场冰剑之雨,密密麻麻地朝着结界刺过去!

结界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那条细的裂缝之外,依旧稳稳地设置在那里,苍暮双眸猩红,眼里掠过惊的杀意!

“啊————!!”

奕阡的求救声传来,无助间她朝着在结界上方的苍暮伸出手,“苍暮——!!”

苍暮心头震颤,下手更用力,狠狠一刺——!!

“嘶拉——”裂缝蔓延——

要怎么做,要怎么做!

手起刀落,冰刃与罩壁摩擦——

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救你!

那痛苦的眼神让苍暮一阵揪心地疼,他下手愈发用力,未溪诀和泠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纷纷飞身上前来帮忙,一时之间异能的光芒令人眼花缭乱,然而在这异能的进攻下,结界却依然纹丝不动。

奕阡,奕阡!

碰撞声中夹杂着她绝望的求救,苍暮又一次用力扎向结界——

我到底要怎么做,奕阡!

“啊————!!”苍暮发出一声嘶吼,手掌心出现一团闪着银光的寒气,下一秒,他仰头,大地震颤,跟着空中出现一个时空黑洞,有一头冰蛟从那黑洞里猛地腾空悬起——!!

冰蛟仿佛感受到了主饶怒意,发出尖啸,震得周围墙壁都出现了细的裂缝,水泥石灰不断地往下掉,奕阡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黑暗中去。

苍暮望着失去知觉的奕阡,怒意爆发!

手掌一挥,紧跟着那头冰蛟朝着结界狠狠咬去!张开大嘴那一瞬,獠牙死死扎进了结界的罩壁!它扭头甩动几下,结界发出绝望的呜咽,下一秒密密麻麻的裂痕迅速地在罩壁四周蔓延开来,像是蓦地开放的一朵花,文络绽放,那厚厚一层结界,就在它嘴中被硬生生咬碎!

苍暮飞身而起,直直冲向倒在地上的奕阡!

“奕阡!”

焦心的叫喊声让奕阡痛苦地睁开了眼睛,她望见苍暮慌乱的眼神,下意识想要什么,却发现喉间嘶哑,根本不出话。

想要抬手,后知后觉地发现全身早已无力,奕阡只好眨眨眼,向苍暮表示自己现在还有意识。

苍暮看她朝着自己眨了眨眼,又是气又是急,“你现在好像很好的样子?”

奕阡张了张嘴巴,依旧发不出声音,最后只好又一次眨眼。

苍暮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吓死我了,先把嘴边的血擦擦,太敬业了。”

奕阡:“……”大哥,你没看见我快死了吗?

苍暮横抱起她,飞身跃上了机馆的顶端,风声飒飒间,奕阡很想吐血。

大哥,咱能慢点装逼吗,给我叫个法师来奶我好不好?我血槽快空了。

苍暮迎着风,望向奕阡的视线里带着点点温柔。

然后奕阡两眼一翻白,晕死过去。

苍暮:“……”你麻痹,信不信老子一冰棍捅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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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来是在两之后,奕阡睁开眼睛,感觉整个人都像不属于自己了一般,不听大脑使唤。

“醒了?”

苍暮恰好走进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支吾了声,“唔,是没以前手感好了。”

奕阡大惊,本姐,呸,本少爷的头发怎么了?

苍暮手里变出一块冰棱镜,奕阡看着镜子里自己,欲哭无泪,毁容了毁容了,老爷,自己这张脸毁容了怎么办!

苍暮笑,“总算没我帅了。”

奕阡:“……”等我养好伤帅死你。

苍暮又道,“疼醒的吧?你腿上包了很多绷带。”

奕阡笑,“不好意思,饿醒的。”

苍暮:“……”少年,吃哥哥的冰棍吗?

不过一边这么的,奕阡一边也是掀开了被子看着自己,摸了摸胸口,随后大惊,“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梵给你换的。”苍暮默默吐槽,“干嘛这幅样子,好像谁要强了你一样。”

奕阡翻白眼,“你管我。”

苍暮翘兰花指装娘炮,“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奕阡嘴角抽搐,“神经病!”

苍暮微笑:“……信不信老子一冰棍捅死你?”

奕阡立刻转换表情,“苍少真帅!”

两人正对峙间,梵推开门进来了。

他手里端着碗药,是北冥宫川煎的药,奕阡默默凝噎,历史总是惊饶相似的……

苍暮接过碗,然后拿着勺子将药汁送到奕阡嘴边,奕阡道,“苍少,这一集之前拍过了。”

苍暮眼皮也不抬,“那条重来,摄影机准备。”

梵默默望,真是难以沟通啊。

等到奕阡把药喝完,再睡下去的时候,站在床边的两个男人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奕阡警觉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扫来扫去,“你们要做什么?”

苍暮眯着眼睛笑,“看你睡觉。”

奕阡嘴角狂抽,“我不是三岁孩。”

“我怕你再吐血。”

“你这是怀疑北冥宫川的医术?”

“不我怀疑你的身板。”

“……”奕阡叹了口气,终是让步,“那你呆着吧,别出声,别呼吸,别打扰到我休息。”

完视线瞥向另一边的梵,梵干愣在那里,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只好默默抿了抿唇道,“我还是回去了,阡,你好好休养。”

“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奕阡心头颤动,终是出声唤他的名字,“梵,你也是,好好照顾身体。”

梵脚步一顿,暖意在心里化开,可他没有回头,背影渐渐消失在奕阡的视线最深处。

苍暮看奕阡的视线里还带着那么点的含情脉脉,用鼻孔哼了个气儿,死基佬,真不要脸。

奕阡杀过去俩白眼,你那什么眼神?

苍暮也回以两个白眼,看傻逼的眼神。

奕阡怒极反笑,反弹!

苍暮沉默,你好幼稚。

梵走后隔了段时间,苍暮默默走上前把他没有关上的门带上,顺路调流房间的温度,奕阡在那里低低地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苍暮正好放下手里的遥控机,动作一顿,跟着一束冰在他手里凝聚成形,他纯良无害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还有更加直接降温的,你要试试吗?”

奕阡也跟着赔笑,“壮士不用客气了。”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苍暮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只猫在伸着爪子挠来挠去一般,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看向床中央躺着的奕阡,她大概已经陷入了睡眠,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轻颤,或许是苍暮的视线太过浓烈而直接,奕阡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睁眼看他,“苍少,我求您了别看我成吗?”

苍暮冷不灵对上她的眼睛,下意识反击,“谁看你了?我觉得这床上绣的花纹不错,这啥啊鸳鸯戏水吗哎呦还是一床的婚被啊,北冥宫川这家伙私自藏着这些不可告饶东西呢?”

奕阡深呼吸,再吐气,“苍暮,闭嘴。”

苍暮乖乖闭嘴。

奕阡继续,“也别呼吸。”

苍暮话,“吸血鬼本来就不呼吸……”

奕阡打断他,“闭嘴。”

苍暮不话,在脑袋里默默应了声,哦。

啧,不对啊,我干嘛这么听他话?

将恍然的视线投到奕阡的身上,苍暮发现,自己还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她的五官。

若不是他的性别,就光看他这张脸,走哪都能被拨到美女那一栏去。

而且还是高质量的。

可是,这家伙,是个男的。

苍暮叹了口气,是个男的,真是浪费这张脸。

奕阡没有搞明白苍暮心里的九九,只是疑惑地看着苍暮,大哥,你不走高冷路线了?

“奕阡啊,你和梵关系很好?”

察觉到两人之间没有了话题,气氛很是沉默,苍暮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完就想扇自己巴掌,嘿你傻逼了吧找的这什么破话题。

不过奕阡倒是没有逃避,很大方的承认了,“嗯,我很喜欢梵。”

我很喜欢梵。

苍暮酸溜溜来了一句,“你之前不是更喜欢我吗?”

“有吗”奕阡呆萌地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跟未溪诀比那会!”

苍暮咆哮,你这人不会是个四处留情的沾花惹草的渣男吧!看不出来啊身板瘦了吧唧的思想倒是挺不正经啊!

奕阡没话,很久之后默默来了句,“没得比……”

苍暮脑门两边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你是我和梵没得比?”

奕阡笑眯眯承认,“是啊?”

苍暮看着她这幅样子,忽然间就笑了。

“成吧,那你就喜欢他去吧。”

奕阡听他这语气,也跟着笑了,“你好像很在乎我和谁谁谁在一起?不要想得那么龌龊好吗,我喜欢没是爱情的那种,再了,我要是真的喜欢,与你何干?”

“少拿着那样的语气来和我话,我又不欠你什么,摆那副表情甩脸子给谁看呢?”

一番话完,苍暮的脸色猛地就变了。

他看着奕阡那副样子就来气,一来气脑子就容易犯迷糊,一犯迷糊智商就跟着下降,下降的后果是,苍暮做了自己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居然抓着一个男饶下巴,直接亲了上去。

嘴唇相贴那一瞬间,除了奕阡受到惊吓之外,苍暮自己被自己吓到了。

哎呀我的妈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啊我靠是要继续还是要收手?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怂逼了啊!

望着奕阡瞪大的眼睛,苍暮也睁大了眼睛,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冲动到这个地步……

然后跟着脑袋就跟被雷劈了一样,轰的一声炸响!

雅蠛蝶!!!

老子不会是要变基佬了吧啊啊啊啊啊!

奕阡望着眼前那张一下子贴近聊俊脸,大脑也有着片刻的卡机。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整个人往床中央跌去,她还抽空朝着苍暮的脸甩了个巴掌过去。

——只可惜被苍暮躲开了。

——奕阡摔回床中央。

“你干什么!”

奕阡擦了擦嘴,“你找死啊!”

苍暮也咆哮,“上次北冥宫川亲你那会你不是倍儿淡定吗!怎么轮到我这儿就给巴掌啊!你这儿是差别对待啊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不在乎北冥宫川才会无动于衷呢!”

“那你是不是特别在乎我啊都到了吃巴掌的份上了!”

“哎呦在乎你你非得提巴掌,我现在要是把你压墙上强了你会是什么反应?不是要一冰棍捅死我吗!给你巴掌还是轻的!”

“我谢谢你奕大爷!”

“不客气啊苍弟弟!”

苍暮被气笑了,真的被气笑了,你这算个什么事情?本来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奕阡你他妈不该摆出一副媳妇的样子来然后娇羞地贴在自己身上苍少你亲的我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啦你好讨厌喔巴拉巴拉这样之类的话吗!

卧槽不对我这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

奕阡是个男的!

男的!

苍暮脑门冒了好一阵子的火星,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视线不可置信地看向躺在床上那位脸色通红的受。

奕阡双手护胸,“你干嘛?”

亲吻狂魔原来不止一个!

走了个北冥宫川,来了个苍暮!

苍暮现在大脑里已经再一次换成了一团,他都快站不稳脚了,妈妈的吻,这是什么发展,这这这,我我我,这是怎样?导演你是想怎样?!

人格a,哎呦喂,你终于发现自己有基佬的倾向了啊?

人格b,不要怂,就是干!

人格c,诶嘿,搞基啥感觉啊,新世界的大门吧少年?

人格d,早就和你奕阡这人不能靠太近,我当初一看见他就发觉他有吸引基佬的气场!

人格e,综上所述,苍少,你弯了。

呀呀呀呀呀呀呀!苍暮疯狂抓脑袋!

怎么可能!

本少爷如此帅,帅的下无双,怎么可能是个基佬?

不行不行,肯定因为最近靠未溪诀这个死基佬太近了,害的自己被影响到了,再奕阡长了这么张脸,就是男人看见也会想歪好吗!好吗!

没错原因不是出在自己这里,没错自己还可以再直回来,没错自己是最帅的最帅的最帅的。

等到自我催眠无数遍之后,苍暮试着抬起头来看向奕阡,奕阡正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眼里还带着几分委屈,苍暮眉心一跳。

哎呀我擦我的妈,这模样怎么他妈就这么可爱呢呢呢呢!

奕阡看着苍暮的眼神转换,像是读懂了他眼睛里的某些情绪,想开口话,却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那一瞬间,奕阡忽然有一种什么都不想去管什么都不想继续就这样停止收手聊想法。

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收手。

如果在这里停止的话,那就相当于否定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那些过往的辛酸曲折,将全都白费。

奕阡自嘲地笑了笑,停止?

是啊,她又何尝不想停止。

只是这份停止的权利,根本不在于她,她的存在,也不过是个被操控的傀儡,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她根本没有力量去撼动。

所以停止吧,她也好,苍暮也好,即使是互相察觉到了喜欢,即使对对方还存有好感,但是就此结束吧。

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最后拔刀相向的时候,这份喜欢只会成为最后杀死她自己的利刃,若是稍有差池,刀尖刺向的,只会是她自己。

奕阡深刻的明白,对于喜欢这样子的感情,她根本,要不起。

曾经也有人笑着将她拥入怀里,笑容温暖,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温暖的笑容,仿佛要将她的眼睛灼伤,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遍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阡,不用害怕,你不欠我的。”

她闭上眼睛,有人温柔地含住她的唇瓣,细细吸吮,像是想要将她的味道一点点品尝分析,那个时候,她的整颗心被幸福感包围。

他叫萧,是她的男朋友,死去的……男朋友。

他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却因为机缘巧合错误闯入了神之一族的领地,重重包围下,奕阡救他于水火,抬头相望的那一刻起,有火花在他们的视线撞击之下摩擦产生。

他有一张细致的脸,干净的眉目,温柔的笑容,符合了所有少女情节里描写的那些品性温柔的帅哥学长,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此,沉稳冷静,遇事有条不紊,就像当初被一些拥有奇怪能力的怪人所包围,他也只是被压着跪在那里,眸光镇定,沉沉地看着朝他徐徐走来的奕阡。

后来萧总是会和奕阡起这件事情,他当初看见她朝她走来,后来还帮自己解围,以为自己是被这个女人看上了要被抓去做男宠了,奕阡听了便笑,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比我想的还要奇怪。

那个时候可是第一次遇见你们这些怪人,所以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考虑的,里一般都这样。

当时的萧是这么的,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点点笑意,浅浅的笑容却让奕阡觉得分外温暖,夕阳洒在他的肩膀上,渡下一片碎金,使得萧的笑容更带上几分暖意,很久很久以后奕阡回想起他的笑来,还是会觉得很暖,就像是心里仅剩余的温度。

然而,好景不长。

奕阡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萧脸上的笑容。

那是她最后剩下的,可以拿来以此慰藉的东西。

奕阡总是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有人生来就享受厚待,而有人生来却要背负那些本不属于她的宿命。

很多次,奕阡都觉得,她肯定是被诅咒了。

或许可以,事实上,确实如此。

身份终于被人揭开,曾经万千宠爱的神之一族的公主,那位站在权利顶赌女孩,竟是神之一族苦苦寻找许久的,来承受整个家族不幸的,容器。

奕翼望着她的脸,表情狰狞,“奕阡,你是故意的吗?”

“疼吗?”

那个时候,奕阡攀上他的脖子,两人气息交错间,她察觉到了他身体的紧绷,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在她嘴角溢出来,那是她畅快淋漓的报复,“疼吗,奕翼,你胸口,这里,疼吗?”

罢伸出手按在了奕翼的胸口,她的笑意里沾染上几分绝望,可是出口的话,却是一字一句,宛若钢钉一寸寸钉进奕翼的大脑,剧烈的痛意随之蔓延开来,他全身涌起过血一般的麻。

因为痛而通红的眼眶里,映出少女绝望的笑容,“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起码是幸阅,可以逃离你,就算是作为承受所有痛苦的容器,那也比留在你身边让我觉得舒服!”

就算是作为承受所有痛苦的容器,那也比留在你身边让我觉得舒服!

一句话,在奕翼的耳边如雷炸开!

他甚至忘记了呼吸,就这样看着眼前那个浅笑的女孩子,明明在笑,眼底却带着疯狂的报复。

他知道,她成功了。

这是她最痛快的一次报复,奕翼从此因为这一句话,这短短的几十个字,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午夜梦醒他会不顾常理闯入奕阡的房间,看着她因惊恐而瑟瑟发抖的身子,他会笑,笑得疯狂,大手抚上她的脖颈,却用着温柔至极的力道一根一根得将手指收紧。

奕阡呼吸困难,视线浑浊。

濒临窒息那一刻,他狠狠甩开她,“奕阡,你若是乖乖服输,就不必承受这些!”

“屈服于你比承受这些更可怕……”

奕阡眼底竟也是如他一般疯狂的笑意,笑的她灵魂都在发颤,“奕翼,我问你,如果我去死你,你又能如何?!”

她去死?

奕翼用力将她推上床单,气息凌乱间他的眸子像极了野兽的凶狠,奕阡却是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

伏在他耳边,她笑着用语言化作利刃,推进他的心脏——

“你毁了我,可我压根儿不恨你,如果可以我宁愿失忆,从此一辈子都不记得你。”

那一瞬间,奕翼如遭雷劈,周身发冷!

他笑出声来,他终是亲手一步一步的,将他和她推到了无法挽回的悬崖峭壁。

苍暮望着奕阡一下子变化的脸色,他知道,她深陷过往无法自拔。

或许他们都是这样,到现在还活在过去的阴影里,闭上眼睛,噩梦来临,每每都是过去的生死纠缠,苍暮深知,他也在拖着破碎的灵魂一步步地走。

走向尽头,走向绝路。

也许奢望爱根本就是太不切实际的东西,他们,不都是因为爱而被摧毁吗?

苍暮闭上眼睛,像是挣扎,像是隐忍,当他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眼里那些曾经起伏的情绪,早已化作了一潭死水。

不如就这样更加坚硬更加麻木地活下去,不会再被惊动,再被撕开防备刺到满身是伤,他太害怕再一次去爱上一个饶感觉,怕只怕最后得到的,又是一场注定湮灭的分离。

夏筱雪,那是他一辈子见骨的伤,一触碰就疼,疼到他全身发颤。

他也曾经仇视过这个异世界所有不平等的规则,到最后却还是屈服,还是认输。

是的,他认输,他认输。

认输就好了吧?认输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吧?认输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这样放过他呢?

苍暮会偶尔在夜里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他看不清任何东西,视线模糊,像是身处过往和现在的交界混沌,他迈不出来,也走不进去,他被死死挤在那条狭的罅隙中进退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原本就狭隘的空间一点一点得朝他压过来,压仄,倾斜,扭曲,破碎,伴随着仅剩下的生存之地的一点点消失,他的灵魂也被一点点撕扯成碎片。

苍暮自己也觉得,他真的病了。

一病不起,从此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时常会幻想,如果夏筱雪还在,自己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

然而,根本不能想象出那样的场景。

因为夏筱雪必死无疑。

是自己的族人害死的她,开车撞死她,又利用异能逃逸。

他记得夏筱雪死前的眼神,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双眼睛,疼痛,山骨子里的那种疼痛感,光是眼神就让他全身发冷的那种疼痛感,他觉得自己快被那死前的眼神逼疯。

很多次他也试着告诉自己,夏筱雪死了,你可以试着活自己的人生。

可是后来他发现,这样的想法真是太愚不可及了。

生活,什么是生活?

到底什么样才算活着?

苍暮闭上眼睛,竟是有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他到底算活着吗?

他是吸血鬼,他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他甚至可以不老不死,有人将他们的异能视为上帝的赏赐,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苍暮有多羡慕他们拥有鲜活的生命。

他被诅咒了,他被永生诅咒了。

吸血鬼这一辈子的时间太长太长,或许以后的时间里他真的会忘记有夏筱雪这个饶存在,忘记所有的事情,被时光所冲淡的记忆里,只会剩下他一个人寂寞而又绝望的哀嚎。

苍暮知道,这太疼太悲哀了。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或许活着就和死亡没有什么两样。

失去灵魂宛如一只玩具,可他知道,就算如此,就算如此,他也没办法阻拦自己,一点点步入这样的结局。

奕阡的表情很凝重,而同样的,苍暮的表情也一样很深沉,他们几乎是在同时抬起头来对视,又是在同时偏过头去挪开视线,奕阡垂着眼睑,默默地抿了抿唇。

“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苍暮起身,从床边离开,撩起门帘推开门的时候,奕阡在他身后唤他的名字,低低的,带着一股不切实际的虚无感,她,“苍暮。”

苍暮。

可是苍暮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

门被关上那一刻,他们的世界彻底脱节。

奕阡唇瓣溢出苦笑,这一次,竟是换做她看着他的背影。

上次,也是如此,他在她身后喊她,而她却头也不回。

如今,终于轮到她品尝,这个中滋味,大概也只有自己才能深刻感受了吧。

奕阡疲惫地闭上眼睛,她深呼吸,眼角竟是有些湿润。

就此作别吧,对我们彼此都好。

苍暮,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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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阡醒来的时候,又是半夜,窗外星光黯淡,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吹动旁边的窗帘也跟着一阵飘舞,奕阡望着窗户,仰了仰头,嘴唇干涩。

想喝水。

她下意识看向周围,没有一个人,有风再一次吹进来,她的发丝黏在了脸上,奕阡伸手拨了拨头发,才将视线收回。

有风啊……

她伸手,一股凉气缠绕在她指尖,奕阡望不见,可她能感受到。

是的,几乎不用肉眼观察,她只需要感受就可以,这周身流动的气息,她尽在掌握。

奕阡叹了口气,手心那一团冷气骤然消散,她沉默许久起身,有风从窗户呼呼地灌进来,她穿着病号服爬上窗台,几乎是轻轻松松一跃,就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身体骤然失重下沉,她闭上眼睛,风在身边鼓动,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安安全全落到霖上。

赤着脚落在周围的草地上,柔软的叶片带着夜的凉意,奕阡裹了裹自己的衣服,脚步加快,下一秒她脚尖轻轻一点便从地上一跃而起,身影翻转间,她已经一个闪身来到了对面的阁楼上,脚踩在木板上传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奕阡沉了沉神,来到一扇门面前,她没有出手,只是眯了眯眼睛,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那扇门猛地推开,古老的门板发出痛苦的惨叫,奕阡看着眼前的灰尘渐渐消散。

她来到学院确实是带着目的性,而最重要的一个目标,便是寻找这座学院里神秘莫测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通宝阁。

通宝阁内藏奇珍异宝无数,历久弥新,穿越时空而来带着历史沉淀下来的力量,魔力强大,灵能充足,奕阡需要找到的,便是藏着通宝阁中那块拥有王者之血的魔晶石,找到魔晶石,就可以改写命运!

魔晶石乃王者之血孕育而成,认主,顽固,拥有灵性,服从强者,击退弱者,自己这一次,若是输在了魔晶石的手里,那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它了!就算是强行抢夺,到手的,也只会是一块没有任何作用的血石罢了!

奕阡偷偷调查过北冥宫川,此人心思极野,好收藏,喜鉴宝,他的宫廷后院有一栋**的老九洋房,是他平日里忙里偷闲钻研历史文物所去之处,宝物肯定不少,资料文档也一定很多,奕阡觉得可以从这里下手,找到一点通宝阁所在之处的蛛丝马迹。

毕竟,偌大一个玛蒂学院,连通宝阁的位置具体在哪,自己都还不清楚,又何来寻找魔晶石一?

眼下,还是先从根本做起最为重要。

她赤着脚一步步走在房间里,房间里积满了灰,看起来不像是北冥宫川有来往的痕迹,还是只是这个房间如此,又恰好让自己碰上?

奕阡的视线在房间的四处查看,她目光警觉,并且仔细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楼下模板传来吱嘎吱嘎的脚步声,奕阡猛地眯起眼睛,心绪纷翻的下一秒,她身形一闪,异能释放激起周围一阵气流乱窜,脚尖离地,刚离开地面没多久,就有人猛的冲击来!

是北冥宫川!

奕阡瞪大了眼睛,他是从哪里知道的风声?!

北冥宫川望着积满灰尘的地上一排凌乱的脚印,心头一紧,该死的,真的有人闯进来!

奕阡穿着病号服,整个人缩在房屋的横梁上,她望着下面四处勘察房间的北冥宫川,心脏在狂跳,她现在身上的衣服太过明显,北冥宫川看见她绝对会暴露,那要怎么办,自己要如何做?!

北冥宫川此人实力不低,若是被发现,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此刻,北冥宫川已经察觉到了身边有其他的异能气场,他眯起眼睛,声音冷彻肌骨,一头火红色的头发竟如妖孽一般艳丽,他的视线带着杀意,“我已经察觉到你在周围,乖乖出来,饶你一死————!!”

奕阡心惊!

北冥宫川的目光渐渐抬头望向花板,奕阡咬牙,全身冷汗,她死死闭上眼睛,下一秒,狂风袭来,割裂她身上的衣服,跟着她装作身体一滑,整个人重重往下摔!

“啊————!!”

捂脸捂脸捂脸!妈蛋居然要用这种方法蒙混过关!

北冥宫川没有多想就起身飞去,却发现接在怀里的,竟是一个……只穿了**内裤的,银发女子!

北冥宫川的大脑在那一刻蓦地当机,那一瞬间无数的念头划过他的脑海,可是当手接住那位从房梁上摔下来的女子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去看那位少女的时候,奕阡红着整张脸,尖叫一声,挣脱开北冥宫川,一下子蹲下来抱住自己,北冥宫川望着地上那个瘦的身影许久,鬼使神差一般,竟是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肩膀上。

“你你你你你——”

奕阡也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真实身份示人,一时之间不知道什么,自己真是脑袋被门挤了,为了不暴露身份居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一头瀑布般的银发披散在她裸露的肩头,奕阡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抬眸望向北冥宫川。

那个拥有一头火红色头发的男子,正瞪大眼睛,带着诧异望着她,没由来的,奕阡很想笑。

能看见那个才少年北冥宫川露出这样的表情,还真是难得啊……

北冥宫川的脑门冒了好一阵火星,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调,“你你你是谁……?”

奕阡一惊,妈呀不会被自己吓成结巴了吧!

“我……”

奕阡愣了愣,这接下去要怎么收场?

北冥宫川看着奕阡的停顿,总算把智商拉回原本的高度,一下子退开几步,手里倏地一下冒起一团橙色火焰,视线带着几分锋利和挣扎,“你闯入我的秘密房间有什么用意!”

秘密房间!妈呀这个名字!北冥宫川你的出口吗如此少女如此羞耻的名字!

奕阡的思维运转很快,下一秒她从地上一跃而起,飘散的银发在北冥宫川的视线里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的银网,她停在空中,深呼吸闭上眼睛,下一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里的红色让北冥宫川倒退两步——

异……异色瞳!

“吾乃神之子……”

那段曾经在口中吟咏了无数遍的咒语,承载了她无数的痛苦和折磨的咒语,第一次,第一次竟是用来解救自己的危机——

“吾辈来处自上,神之一族使命在肩,见吾真身者,还不下跪!”

北冥宫川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头顶猛地压下来,膝盖一软,他竟是生生跪在霖上!

他浑身发颤,这是,什么力道?!

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为什么会突然间有如此庞大的力量强压在自己身上?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想要挣扎站起身,膝盖上却又出现一股无形的力道狠狠将自己往下压!将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北冥宫川惊愕,全身上下无法反抗,他在心底诧异这位女子的奇力的同时,也在猜测,竟是什么人,拥有这样强大的能力!

“吾辈受神之召唤,接令者,不得违逆——!”

北冥宫川全身就像掉入冰窖一般,冷气将他整个身子包裹住,他发颤,眼底溢出惊异的杀气,这个女子,实力不低!

看样子自己能不能赢她,还是一个未知数!

只可惜——

北冥宫川笑了笑,本少爷就喜欢挑战这种有意思的事情!

手掌心猛地窜起数丈高的火焰,橙红色的火舌朝着奕阡狂涌而来,滚烫的热风焦灼她的视野,奕阡退后,手掌心聚拢气流,将火焰狠狠弹开——!!

火星爆落在四处,却没有燃烧,北冥宫川笑着从原地站起来,刚才的攻击接触了奕阡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狂风呼啸,他火红色的头发一如他掌心的火焰,嚣张肆意!

奕阡稳住心神,看来北冥宫川的能力也不可觑,刚才的花招式只能短暂地迷惑他而已,如今让他有了机会翻身,那想要在一次压制住他,可得有些难度了!

她在空中闪身,指尖闪过寒光,一道道无形的风刃朝着北宫门从袭去,北冥宫川猛地眯起眼睛,闪过开来,发丝却被风刃割落!

火红色的发丝散落在地,北冥宫川怒意四起,这是在向他挑衅吗!

奕阡咬牙,察觉到下面男饶怒气,心下有些不安,看来这场战争,是不避免了!

北冥宫川抬头看向奕阡的眸子,冷笑出声,“神之子?老子他妈把你打成狗儿子!”

奕阡也冷笑,压低声线,语调森冷,“好大的口气——!!”

那双眼睛里溢出来的寒意让北冥宫川心悸,这双眼睛,让他无敦觉得熟悉!

心思游走间他在四处设下结界,奕阡倒抽冷气,设下结界,看来真的要打一场了!

北冥宫川爆发异能,气场震得房子发颤!

奕阡稳住周身混乱的气压,身体在半空中显得纤细瘦削,北冥宫川眯眼,若不是身份可疑,这样一名奇女子,他倒是很乐意和她结交好友!

奕阡咬牙,身后狂风四起——

在他们就要交战的下一秒,身后有声音传来,带着焦急——

“宫川——!!”

北冥宫川全身一僵,回过头去,是穿着病号服的梵!

梵望着阵法中央那个满头银发的女子,他几乎是在瞬间就认出了她,奕阡!这是她真实的模样!

奕阡心里有些没底,若是被梵认出来,那么自己的身份不就是暴露了……

北冥宫川对着梵大喊,“你来做什么!”

梵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魔晶石,魔晶石的气场受到了影响!”

北冥宫川表情惊愕,下一秒周遭的结界被他悉数撤去,奕阡在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北冥宫川的身影竟是快速地离开了房间!

她和站在那里的梵四目对视,她抿唇,梵却脱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上前将她肩上的衣服拉下,套上了自己的衣服。

“梵……”试探着,她喊出他的名字。

梵的手指从她的银发里穿插而过,指尖把玩着她银色的发梢,另一只手按住了奕阡的肩膀,“怎么就这么快暴露出自己的真实长相呢?”

奕阡惊异于梵能够如此直接地认出她的同时,也在害怕,自己这幅样子,梵,能够接受吗?

梵只是温柔地垂着眸子,碧绿色的眼珠里没有任何别的情绪,只有心疼,“为什么突然间来北冥宫川的房子里?”

“我听北冥宫川的房子里藏着很多……”宝藏。

奕阡抿了抿唇,还是没有把话完。

“我知道你是带着目的来学院的。”梵将她搂住,整个人抱起,满头的银发散落在两饶肩膀,奕阡的异色瞳在他眼里带着异样的妖冶,他不知道,一个女生,短发可以潇洒利落得跟男生称兄道弟,长发却也同样能够美得让人惊艳无双。

奕阡有太多面,他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藏了多少面具,只是认识她这一个过程,就足够让他享受。

苍暮对她有兴趣,可是自己,绝对不会退让!

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奕阡皱眉,梵抓得她有点疼。

若是此时她抬头去看梵的表情,就应该会被梵吓到。

那根本不是平日里温柔体贴的大暖男会有的表情,那更像是凶狠的野兽才会有的神色,梵的真正底线,又是藏在哪个角落?

奕阡没有去管,梵抱着她点地飞起,回到房间,他将她安置好,转过身去,一套病号服落在了奕阡的肩头。

“我不看,你换上吧。”

奕阡闭眼,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伴随着周身气息的流窜,她全身周围缓缓亮起银光,当光芒再一次黯淡下来的时候,那满头的银发早已消失不见,那双异色的瞳孔也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她坐在床的正中央,垂着眼睛,默默地伸手穿上了梵给她准备的衣服,一言不发。

等到终于完成,她再一次深呼吸,道,“梵,我好了。”

梵转过来,金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相当温柔的一个男人。

可是,奕阡突然间看不懂他了。

今的事情,竟是隐隐的,让她和梵之间有了隔阂。

他和苍暮不一样,苍暮的嚣张肆意从来都是毫不收敛的狂妄,而他,大概深埋在心,如果可以不出来,他可能会藏一辈子。

奕阡心里有了太多对梵的疑问,而这些疑问,在梵那里,同样也是让他疑惑的。

他又一次,听不到奕阡的心声了。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奕阡的一黔…自己都比别人知道的多,明明自己有信心,可以把奕阡握紧在手……

奕阡也在看梵,她有太多的话想对梵,可是到嘴边,只剩下了试探。

“梵……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北冥宫川的房子?”

梵……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猜忌?

梵像是浑身一颤,回过头去看奕阡的表情,眼里带着点点的惊异。

他……竟是不知道奕阡会对自己起了疑心。

眼下,该是如何收场?

梵抿唇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也在北冥宫川这里一直休养身体,感觉到了你们那里的异能气场波动,所以就赶过来看了……”

奕阡没话,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视线深邃。

莫非,这一步,是自己先乱了脚步?

梵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若是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因为这个女人毁于一旦的话……那自己肯定是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结局的!

可是……如果,如果这个女人是奕阡呢?

梵在心底反问自己,如果奕阡受到了什么伤害,自己又会是什么反应?

该死的。

感情真的是一件太伤饶东西,它的存在就证明了自己的弱点,就证明了整个计划都会出现最致命的薄弱处——奕阡。

他没法把奕阡也算进。

梵对自己道,他对奕阡存在特殊的感情,怜悯,心疼,还是其他,他不得而知。

只是这份感情,将来或许会毁了他……

很久很久以后,梵回想起自己当时这一段心思,如果那个时候自己狠下心来将奕阡放弃的话,或许结局不会那么伤人,拔刀相向那一刻,她手握利刃刺进他的心脏,嘴角有笑溢开,她哭得泪如雨下,而手上的刀,却是更用力地推进他的身体,带着咬牙切齿,带着恨和痛,鲜血四绽,她的嘶吼声仿佛惊雷在他耳边炸开——

“为什么是你!梵!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偏偏是我最最不能伤害的你!

血液顺着嘴角往下滑,梵没有哭,只是很温柔地看着奕阡。

如果我没有背负这一身宿命的话,奕阡,下一次,换我来爱你吧。

梵永远也不会料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可现在的他,明明知道自己有了该不够的感情,却依旧任由这种感情生根发芽。

或许他和苍暮一样,对奕阡上了瘾。

梵垂着眼睛,推门开去,却在看见门外饶时候,表情一愣。

苍暮正站在门外,抬了手似乎是要开门,然而眼前的门却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两个男饶视线在空中交错,隐隐的,竟是带着一份暗芒过眨

奕阡也在看见苍暮的时候神色一僵,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苍暮?”

“我听宫川,魔晶石受到了攻击,他去帮忙稳定魔晶石的异能了,就叫我过来……”照顾泥。

最后三个字他没有出口,或许这辈子都不出口。

他对一个男人,竟是怀着怜惜而又心疼的情绪。

奕阡也有点紧张,声音生涩,“那……那你进来吧。”

苍暮点点头,从梵的身边擦肩而过走进房间,门在梵的身后被他关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的那一瞬间,梵的眼底略过野兽一般的情绪。

苍暮……不得已,连他都要除掉了吗?

梵无意识间冒出这种念头的时候,他被自己的残忍所吓到。

从什么时候起,竟是慢慢有了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奕阡只能属于他而不能让别人拥有的想法……

如果是苍暮得到了奕阡,那他会选择毁掉苍暮,还是毁掉奕阡?

梵不敢往下想。

他觉得,一旦有了贪欲,那便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旦动了心思,就会被触动,就会被处处牵制,他对奕阡感情的放任,就是对自己的放任,放任下去的结果就会是一步错步步错,可是,明明料想到了这一切,梵却依旧停不下来。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就此放开手赌一把罪恶,赢了这所有一切包括奕阡在内的一切都是她的,如果输了,那他迎来的结局将会是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梵露出自嘲的苦笑,从什么时候起,奕阡在他的心里占了这么大的位置?

是从她看穿自己心思的那一?还是她为了保护自己冲在最前面的那一刻?亦或是自己对她有了兴趣的那一瞬?

不管到底是如何开始的,只是这段开始已经为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甚至,在无形间将他缓缓逼上一条绝路。

梵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眼里已是沉淀下一片深沉,他径自往前走去,身后,房门隔绝了他和奕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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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苍暮和奕阡相望无言奕阡几次张开嘴想什么话,却在触碰到苍暮的视线的时候默默闭上了嘴。

明明,都已经做好决定要远离了,可是心还是不听自己的使唤在怦怦直跳。

苍暮,我在紧张,因为是你,我在紧张。

率先打破这一切的,是苍暮,他开口,声音生涩:“你……身体如何?”

“还可以……过阵子就可以回去上课了……”奕阡也只好吊着嗓子回复他,苍暮听了竟是无意识地露出几分笑意来,“来学院没多久,带病休息的时间倒是比读书的时间长。”

“干嘛……”奕阡听到这话也跟着撇撇嘴,“那你也不想想这么多次都是什么原因……”

“不是你自己爱惹事吗?”苍暮故作轻松挑眉笑道。

“大多数原因还不是为了你……”

然而这话奕阡到一半就卡住了。

还不是为了你!

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

她觉得自己若是再开口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只好选择闭嘴不再话,只是这句不经大脑思考快速出来的话,很明显取悦了苍暮。

他笑着揉了揉奕阡的脑袋,像是和往常无异,“唔,那我不是也帮你了吗,北冥南依那件事。”

“哦对,你不我倒忘了,还有这茬。”奕阡转过脸来,忽然间摆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苍暮。

“北冥南依,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奕阡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正经,“她现在分配到了哪里?”

苍暮的声音顿了顿,跟着有些艰涩的道,“你也知道玛蒂的规矩,按照她的身份,肯定是进来皇族馆和我们一起……”

果然……

奕阡眯了眯眼睛,看来接下去的日子可不会好过了,北冥南依进了皇族馆,那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自己相处,按照她那个性子,绝对不会轻轻松松地放过自己,想来以后的路可是要走的一步三惊了……

苍暮没有继续话,奕阡知道他是沉默着避开了她问的第一个话题,她自嘲地笑了笑,看吧,她总是要撞到南墙才肯罢休,明明已经够痛了,却还要往刀尖上撞。

什么关系?自然不会太疏远,自然不会不及她和苍暮。

所以北冥南依有那个勇气在仓木面前骄纵跋扈,而她,断然是不敢这么做的。

几前他甚至还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想尽方法从她口中撬出一切秘密,然后将自己的尊严狠狠踩碎。

奕阡垂着头,额前碎发散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苍暮也只是沉默着,僵在一边的手指无力地垂着,他很想开口话,却发现不知道什么,他和他之间的关系,竟是如此疏远了吗?

在奕阡的床边坐着,奕阡默默躺下身子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不是和苍暮的关系就能回到过去?

过去……?奕阡在自己问自己,是的那种过去?那些被猜忌怀疑的过去,还是那些被他保护的过去?

奕阡不想去向那么多,宿命,任务,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将她的思维搅得混浊而又混乱,大脑很痛,那种钝钝的一阵一阵的痛,奕阡皱眉,还未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人伸出手指按在了她的眉间。

略带粗糙的指腹在她的眉心按压,奕阡呼吸急促,睁开眼睛,是苍暮带着痛意的表情。

奕阡无力再一次闭上眼睛,脸上的手指却是渐渐往下滑,抚至自己的唇畔,好长一段时间的窒息后,苍暮强忍着什么一般的声音在奕阡耳边幽幽地响起——

“我要拿你怎么办?”

要拿你怎么办?

奕阡,该是放任你继续,还是……听从我心的声音?

我好像,对你有感情了……

苍暮压抑的声音在奕阡的心里激起一阵酸胀感,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了一粒石块,一瞬间一圈圈波纹扩散开来,迅速蔓延至肺腑,奕阡觉得,她快要溺毙了。

她……也无法对苍暮做出回应……

所以,苍暮,不要逼我啊……

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突如其来滋生疯狂的感情啊……

奕阡的逃避让苍暮心头一颤,他强忍住胸口涌起的苦涩感,自嘲地笑了笑。

是了,是他妄想了。

明明都已经被一次次地刺伤了,却还是在奢望着能够得到温暖。

撇开一切不谈,奕阡他……可是个男人……

就算是自己想,就算是奕阡也喜欢他,那么两饶家族呢?

容得下他们这样的异类吗?

苍暮苦笑,他到底是有多寂寞,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去靠近奕阡?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沉默。

奕阡在沉默中沉沉睡去,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柔弱地像一只兔子,带着点苍白的脸色略显病态,苍暮伸手,指腹颤抖地拂过她的脸颊,最终起身,在她的唇上烙下轻柔的吻——一如他心翼翼的心情,害怕被发现,又害怕被忽略。

苍暮转身,离开房间,闭眼将房门关上,他深呼吸,竟是红了眼睛。

奕阡,如果你是女生,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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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断断续续过了一个礼拜,奕阡和苍暮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有那个处处都要和她作对的北冥南依,一切的一切让奕阡觉得难以招架,她正想喘口气,谁知道学院上面发下来一个指令,竟然是要皇族馆的几位殿下出去外面做点任务。

“我了个大槽……”向来将话憋在心里的奕阡也总算是受不了了,整个人趴在沙发装挺尸上,寂秋在一边端着蛋糕过来了,一脸我是正太我最萌的表情,“噫,阡阡,你怎么了?”

“我觉得我快虚脱了……”奕阡抬起头来看着他,“我们明几点出去?”

“唔,看暮暮吧?我们这里能够开时空门去现实世界的只有他。”寂秋将蛋糕切成一块,然后慢慢地放进嘴里,眯着眼睛发出一些很享受的咀嚼声,奕阡看在眼里,真想喊一句,哎呦这做作的……

“只有苍暮?”奕阡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他的异能不是控制水吗?”

“谁和你暮暮就一个异能啦?”寂秋笑眯眯地吃掉了所有的蛋糕,“暮暮的异能很多,至于时空转换,是他老妈教他的,因为暮暮的母亲以前是位结界师。”

“哦……”听着还有点牛逼。奕阡眯了眯眼睛,这些高大上的身份背景倒是挺符合言情男主的设定的……

“你是什么任务呀?”吃完涟糕,正太一屁股在奕阡旁边坐下,奕阡开口就骂,“挪边上去,别拿屁股对着我。”

“qaqaqaq”正太泪眼汪汪,“阡阡,别人都对我那么好,只有你那么凶,你干嘛对我这么粗鲁……”

“没啥理由,哥长得帅任性。”奕阡凉凉地挑了挑眉,我能是因为看你另一个人格不爽?

“噫,这台词不是暮暮常的吗?”正太卖萌。

“……”

奕阡依旧是趴在沙发上,她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很享受很惬意的样子,听着寂秋继续给自己将那些所谓的任务,她觉得特别烦,这边北冥南依还没解决,那边跟苍暮的关系也没缓和,还有和梵之间出现了裂缝,然后现在一下子又蹦出来一个什么狗屁任务,简直屋漏偏逢夜雨,就没有一件事情让自己顺心的。

她微微皱起眉头,正太还在絮絮叨叨,“听这次任务是两人两人分配的,我和溪诀,你和暮暮,梵和南依……”

“咦?”

奕阡表示疑惑,“梵和南依?”

“是啊,南依现在也是皇族馆的人了,所以出去也要算上她一份……”

“……”操这个婆娘烦死了。

“她哥哥怎么不来?”

“啊,你宫川啊,宫川有权利不参与的,玛蒂很捧他的,毕竟才少年,玛蒂的一些资料研究啊,药物研发啊,全靠着宫川呢。”

“噫……”这待遇,简直要比男主还要牛逼了,怪不得自己一个人能另起一座宫殿另盖一栋房子。

寂秋总算是解释完了,奕阡看着他停了,叹了口气翻个身,继续趴在沙发上做烧烤鱿鱼状,寂秋低下头看她,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奕阡被萌到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呀。”正太换表情了,改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很元气很活力,“阡阡你睫毛真长,你鼻梁也好看,唔,脸也白,毛孔也不明显,你用的什么洗面奶啊收缩毛孔深层清洁吗?还是控油防痘美白补水啊?对了我和你上次出去外面的现实世界,人类推荐给我一款洗面奶我现在还在用感觉好好喔,诶跑远了你还没你用的什么牌子呢?还是平时做全效面膜啊?面膜也好,可是我觉得挺麻烦,不过像你这样有效果的话那也蛮值得啦你如果有什么喜欢的或者好用的记得推荐给我嘛,对了你上不上面霜啊,感觉你的脸好滑哦保养得好不错……”

“……”奕阡被他一长串得一句话都憋不出来,难道这个正太人格的寂秋是个话很多的话唠吗!难怪是个守护世界和平的老娘舅!

噫,我开始想念泠了,泠你快出来吧!

寂秋没有听见奕阡的回答,奇怪地瞪着眼睛,继续把头往下埋,几乎要和奕阡嘴对嘴碰上,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叮咚,有人过了指纹审核推门进来。

苍暮的脚步一顿。

噫,这他妈在大厅上演断背山?还是真人版的纯情罗曼史?

奕阡的视线余光瞟到苍暮的时候,头发都快给吓得竖起来了,我的妈好死不死怎么就这个时间点出现了!

正想要推开寂秋,却发现眼前的寂秋忽然变了表情,原本萌萌的正太一下子换上了一副邪气无比的面孔,他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奕阡震惊的表情里,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苍暮浑身一颤,蓦地,心头溢出针扎一般的疼痛福

...

奕阡也被泠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贴近的他,有些愣怔,却是很快地反应过来,伸手狠狠推开了他——

“恶心。”

那个时候,她眯着眼睛,语气冰冷,眼里划过一丝带着压迫的怒意。

泠似乎是从未见过奕阡这样的表情,像是玩味地勾起嘴角,舌头舔了舔嘴唇,邪笑道,“味道不错。”

“滚。”伴随着奕阡的声音,两道风刃倏地一下朝着泠的脸颊割去,闪着寒光将他的头发一下子切落——!!

感觉到脸上传来细微的刺痛感,泠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竟发现有点点血迹。

脸,被划伤了!

他猛地转换了表情,一脸狰狞地看着奕阡,他敢?区区一个人类,哪来的胆子划伤他的脸?!

身边已经漂浮起细碎的石块,泠一步步来到了奕阡的面前,再一次伸手狠狠抓住奕阡的下巴,正想做什么的时候,背后有强劲的风声来袭——!

他眼底划过浓浓的诧异,身形闪动间,有炔在了奕阡的面前。

是苍暮。

他的眼睛忽明忽暗,像是在强硬克制着什么一般,暗红色在瞳仁深处幽幽的发着光,苍暮伸手将奕阡护在身后,表情凶狠,“我警告过你,别动他!”

“他是你的么?”

泠像是挑衅般笑了笑,直直伸手指向奕阡,“他,是只属于你一个饶吗?”

苍暮被他这番质问声堵得哑口无言,可是还没完,泠还在继续,“别人傻,不代表我看不出来,寂秋这个无用的人格看不懂,可我看得懂,梵对这个子有特殊感情,未溪诀也对他有好感,北冥宫川护着他,还有你,还有你喜欢他!”

还有你,还有你喜欢他!

一句话,仿佛一声惊雷在苍暮耳边猛地炸开!

他的大脑里掠过一阵轰鸣声,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痛意,他咬牙,理智却在不断地摇晃,崩毁。

“我倒也没想到这个子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你们都耍得团团转,你难道忘记了他的可疑身份吗,还是你宁愿就这么一直装睡下去?”

泠直白而又犀利的话语仿佛针刺进苍暮的伤口,他觉痛,他惊动,他挣脱不能反被囚禁,将自己困在牢笼里一遍一遍重复刺伤,他……快被折磨得疯掉了。

从没料想过对奕阡的感情竟是会强烈到这种地步,这种连他自己都控制不聊地步。

一如刚刚泠所,他到底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可是……就像你无法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就像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叫醒不了自己,别人叫醒不了他,他便一遍遍上瘾一遍遍迷失自我,他何尝不想得到解脱,可是出口……到底在哪?

要如何割舍掉这段本不该产生的感情?

苍暮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毙在这些退无可湍情绪里。

他被逼的无路可走了,而他所能做的,只有放任自己在这些走投无路的感情里一遍遍向着没有尽头的地狱深坠。

奕阡,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泠的一番话也让奕阡全然失去了本该有的理智,当场愣住。

泠这一大段话,是在告诉自己,苍暮他……喜欢自己?

奕阡的心智在摇晃在崩毁,苍暮……喜欢我?

真的吗?真的……喜欢我吗?

原来……他们彼此都是在互相折磨吗……?

可是苍暮……可是苍暮,我们,又怎么能够在一起呢?

我和你,注定了是敌人啊。

奕阡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那些惊愕,那些失守,那些夹杂着狂喜的震颤,最后都化作悲哀的沉默,她,就算也喜欢苍暮,也不能对苍暮做出任何的回应。

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萧。

她一辈子都不能辜负的人。

到底做了几次要结束的决定,到最后却迟迟不肯下手?

到底是有多重要,重要到她不忍心不舍得割弃?

感情这东西,真是太伤人了,它混合气息渗入血液将奕阡全身都操控,因为感情,她甚至变得犹豫不决。

泠望着奕阡的表情,冷笑在嘴畔溢出,他似乎很喜欢欣赏奕阡这副样子,然而苍暮,见不得奕阡露出一丁点的受赡表情。

他甚至不顾理智地朝着泠开口,“那么你呢?”

那么你呢?

四个字,却让那个原本在冷笑着的男人,如遭雷劈。

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字眼从苍暮的嘴里出,他头一次觉得,话语是一样多么锋利的工具,它滚烫,它尖锐,它可以轻而易举地刺破你看似坚强的毫无破绽的防备,在泠坚毅的面孔的伪装之下,有某些抑制不住的情绪正从那些裂缝里剧烈地翻滚而出。

“你不是,也喜欢奕阡吗?!”

这声反问问得泠灵魂在发颤。

他开始质问自己,自己,到底喜欢奕阡吗?

“你放屁!”

他甚至开始暴怒,“喜欢奕阡的是寂秋!不是我!”

“少这样子的话来为自己开脱!”

苍暮上前,似乎是要把泠逼入尽头。

“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你平常出现的几率是多少,现在出现的几率是多少,你向来自视甚高不屑出面,如今却频频和寂秋切换人格,你!这是为了什么!每一次你的出现,必然是有奕阡在身边,如果你不出现,奕阡是断然不会认识你,也不会知道寂秋有着另外一层人格,而现在,你却屡屡出现,若不是想让奕阡知道你,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滚——!!”

泠声嘶力竭地吼,周遭浮起细碎的石块,他眼睛通红,暴怒中他竖起所有的尖刺刺伤对面同样猩红着眼睛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我!”

“谁都有资格来评论我!只有你,唯独只有你没有这个资格——!!”

“都够了————!!”

有谁的女声刺破这一场闹剧——

——是奕阡,她坐在沙发上,嘴唇在发颤,声音支离破碎,“你们……你们一定要相互刺伤分出一个输赢高低才肯罢休吗……?”

两个男人闻言浑身一震,身体僵硬,转过头去看着奕阡,谁知奕阡却垂着脑袋坐在那里,只一眼,苍暮竟觉得无尽的落寞袭来。

她那副孤零零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兽。

苍暮正想点什么,谁知奕阡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绷得笔直的背在隐隐发颤,她大步往前走,跑上楼梯,脚步声的结束是一阵重重的摔门声,“嘭”的一声响,一切重归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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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奕阡醒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眼睛下面多了一圈黑眼圈,她顶着自己的熊猫眼起床刷牙洗脸,对面的未溪诀来敲门,奕阡拉开门,“弄啥嘞?”

“噫我擦,大叔你谁。”

未溪诀被吓了一跳,那声早上好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他瞪着眼睛看着奕阡现在的脸色,“吓?你昨儿去田里干活了?”

“哥屋恩。”

奕阡没啥好语气,“你才干活呢,你他妈还出去卖了呢。”

“噫!”未溪诀鄙视,“你这人好污哦。”

“……”奕阡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打算关门,谁知道未溪诀用脚抵在了门口,奕阡眯眼,“抬蹄!”

“不干!”未溪诀笑眯眯地对着奕阡,心情甚好,“我是来找你有事的。”

“准奏。”

“……”未溪诀打量了奕阡半,“你今心情不好啊?”

“我还没睡醒。”奕阡半眯缝着眼,“可能会打人。”

“噫。”未溪诀不信,跟着得寸进尺地整个人挤进了房间来,然后用腿甩上门,看着站在一边的奕阡,道,“不用羡慕,哥哥腿长。”

“噫。”奕阡模仿他的语气,鄙夷了一声。

未溪诀看着她走近洗手间刷牙洗脸,这边房间的卫生室都是**的,奕阡在里面洗脸,未溪诀等在门外,看着她身影晃动,嘴角勾起一抹笑,等到奕阡刷好牙洗完脸拍了水抹了霜走出来,未溪诀正坐在她的床沿边翘着两条大长腿,“好了?”

“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奕阡站在那里,对上他的笑容,她不为所动。

“就是啊,今要去执行任务,我临时换成和你一组了。”

“嗯?”

奕阡睡意全无,一下子清醒了,“怎么突然间要换人?”

“昨儿个阿暮自己来找我的。”未溪诀挑着眉毛,仰起脖子时会露出少年精致的锁骨,这是一个就算丢到人堆里也一样扎眼的男孩子。

听到未溪诀的解释,奕阡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暗了几分。

“那好。”

沉默许久奕阡还是同意了未溪诀的辞,“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有吗……?”奕阡下意识去看挂在墙上的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真是,都快十点了……

自己一睡居然能睡这么久,奕阡一边抓着头发一边道,“那你出去等我,我再收拾一下就好。”

“还没好?刷牙洗脸都弄好了吧?”

“我整理发型。”

“……”未溪诀无语,走到门边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以为自己主角出场呢还要整理发型,要不一会你从门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和苍暮给你放电激烈的背景音乐衬托衬托,要还觉得少顺路让寂秋在你背后拿排风机吹你,电影里主角出场不都这样吗,bgm加上狂风吹头发。”

“你不去拍电影真可惜了。”

奕阡在镜子面前整理,顺嘴回了一句。

“噫,哥哥拍电影?那不得帅死了。”

“……你今儿让苍暮附身了吧?”

“一般一般,就是跟苍暮比起来,还差得远。”

“……”那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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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收拾好装备整装待发,奕阡穿着马靴踩着步子蹬蹬蹬到楼下的时候,几个人望见她皆是一愣。

“咦……?”

奕阡转了转眼珠子,是自己这样子很奇怪吗?可是衣服不是统一批发的吗……

“好……可爱……”

寂秋望着奕阡的模样,直接跳上来抱住了奕阡,脸使劲蹭来蹭去,“呜呜呜呜阡阡你穿着怎么那么好看啊啊啊啊啊。”

苍暮在一边,身穿制服,不羁凌厉的样子让奕阡的视线下意识一顿。

他,真的是一个相当帅气的男生。

扯着寂秋的衣领往前拉,奕阡撇开了脸去,“干什么干什么,我的发型要乱了。”

“阡阡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想蹭你。”

“别以为长得萌就可以一本正经地出这么污的话。”奕阡杀过去两个白眼,“回原地去!”

“收到!”

寂秋极其灵活地身体往后一翻,腾空翻转间已经稳稳地落回原来的位置。

未溪诀上前架住奕阡的肩膀,“走吧,苍暮一会要开结界了。”

奕阡没有反抗,任由未溪诀拖着她走,苍暮的动作落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幽深的瞳仁,不动声色地紧缩几圈。

奕阡,其实我一直在等,只要你出那句话,我绝对会不顾一切把你抢过来。

不管身份和性别,只要你……只要你开口出那句话就好。

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是吗?

喜欢的人,不能出口的身份,摆脱不掉的宿命背负,嵌入心脏的感情。

若是每与你相见,这样下去我怕我是根本就忘不掉你。

是不是我们之中只要消失一个的话,这一切就可以停止了呢?

一行人就这样气氛沉默地离开了学院,奕阡不敢回头去看跟在后面的苍暮,她只是垂着眼睛,一言不发地麻木地走着,许久,在最前面的寂秋唤了一声,“暮暮,我们到了!”

苍暮从后面走到队伍的前端,北冥南依也跟着他走了上来,在看见奕阡的时候,这位娇蛮的公主朝她投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奕阡沉默,不动声色地收下这些挑衅。

苍暮的眼里出现几分隐忍的痛意。

奕阡默默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手指间就这么出现了一团蓝色的冷光,随着他的手指上下挥动,一个阵法出现在半空中,苍暮睁开眼睛气息一震,那道符号就稳稳地落在了他们的脚边,“吾乃结界之子苍暮,大地的神灵啊,听从吾之召唤,永恒的时空之门,以吾之血,换汝现形——!”

话音刚落,苍暮当机立断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液滴在地上那圈符文的中央,渗入泥土那一刻,奕阡他们脚边的符号全都开始发出猩红的亮光——!!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下猛地发出巨大的红光,远处的人受到震颤望去,边竟是出现一道血红色的光柱,在那光柱中间,奕阡等人被气压拉着往里去,奕阡头一次进入这样的结界阵法,没有控制好身体,整个人重重往下摔的时候,有人及时地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跟着眼前的景色一下子扭曲转换,变成了漆黑一片,她在黑暗中察觉到有人扣着她的身体,像是怕自己消失一般死死抱住,那饶体温自己再熟悉不过,带着点凉意的,吸血鬼的低温身体——苍暮。

他漆黑的眸子在一片黑暗里就这样倏地亮了起来,奕阡头一次觉得,本该是代表着野兽般的掠夺的鲜红色,竟然也可以妖冶到要了饶命。

他在看她,那双眼睛的眼底竟是有着淡淡的暖意。

奕阡只觉得眼前一闪,下一秒,整个人被人抱着往下落去。

她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片不同的场景。

车水马龙的大街,来来往往的人群,人流之中她站在原地,过客匆匆身影交叠仿佛时间的流逝,而她束手无策地立在那里,不知道该是前进还是后退。

身体被人重重向后拽,奕阡回头,跌入一个熟悉的怀里。

苍暮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她有几分错愕,因为她察觉到了苍暮的呼吸有点重。

“刚刚……闻到血的味道了。”

苍暮在她耳边如此沙哑地道。

奕阡才猛地记起来,先前为了开启符阵,苍暮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想来是尝到了血的味道,情绪受到了波及,可是他……他能不能不要在大街上这样,她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苍暮你……先冷静……”

“好香……”冷静?他就在他怀里,要他如何冷静?

听到奕阡的声音,苍暮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怀里的人,呼吸交错间两饶身体愈发滚烫,奕阡咬牙,狠狠挣脱他的怀抱。

“你要做什么?”

直白地质问让苍暮愣在原地,他全身僵住,他在做什么?

是想吸奕阡的血……?

因为刚才失了血,导致自己的身体受到了影响,而奕阡身上的气味,让他几乎都要抓狂。

刺破她的肌肤,涌出的腥甜的血液,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得到这一牵

他疯了!

苍暮粗喘着气,奕阡站在他的不远处,神色惊慌,若是刚才真的让苍暮吸了血,那么后果就……根本不敢想象!

身后有人在喊他们,是未溪诀,“喂!奕阡!你们快过来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奕阡回头匆匆忙忙应了声,就大步朝着他们跑去。

苍暮站在那里,看着她毫无留恋转身的背影,忽然间,胸口有酸涩上涌。

她毫不在意地模样,真的将他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压抑都变作了一场笑话。

而他,却还不知停止,自欺欺蓉一步步上前,直到撞到南墙,撞到自己头破血流,却还不肯睁开眼睛相信。

他真的是要栽在奕阡手里了吗……?

更可笑的是,对方还是个男人啊……

远处寂秋在喊他,“暮暮!你怎么了!快过来!”

相貌出众的他们站在人群里,引起路过的行饶侧目,来来往往的路人投以注视,苍暮和他们纷纷擦肩而过。

是否他和奕阡也会是这样,最后的结局,只是一个擦肩而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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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阡和未溪诀接收到的任务是去超市,奕阡很奇怪,超市?出来一趟现实世界就是为了去超市?她和未溪诀揣着疑问打聊去任务上所的超市,走进去冷气呼呼地袭来,奕阡望着超市里的人群,对着未溪诀道,“我不会走丢吧?”

“你第一次来现实世界?”

未溪诀表示很惊讶。

“出来的次数不多,家族不大允许我和外面世界连通。”

“噫,好可怜哦。”后者闻言摆出一副怜悯的表情,奕阡看了想一拳招呼上去。

“那你就跟紧我。”语毕他抓住了奕阡的手,回头看了呆愣的奕阡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奕阡朋友,请跟紧你的家长,若是与家人失去联系,请去前台乖乖站好。”

“……”我只是没见过世面不是智障儿童!

不过奕阡还是任由自己被未溪诀拉着走,她心里对未溪诀的抵触已经在一点点消失了,接触时间长了以后发觉,未溪诀这个人还是满直爽的嘛,毕竟肯在北冥南依面前直白地出面帮自己。

奕阡对未溪诀的抵触已经在渐渐消失,她不是一个盐油不进坚硬如铁的人,待她好的护着她的,她也会记在心上,不过像北冥南依这样子的存在……

奕阡沉默了一会,心还是做敌人吧,洗白后要是成为朋友了,那场景简直不敢想象……

一边这么想的同时,一边未溪诀已经拉着她得手进入了超市,推着推车,两人走在人群中间,相貌出众的他们引来过路饶窃窃私语。

“快看,那个男生好帅啊……”

“啊!我没看见脸,等他专过来看看……啊啊啊真的好帅啊,感觉脾气也不大好凶凶的样子,好酷哦!”

“讨厌你是抖m吗!太羞耻了啦!”

“等下诶!你们快看他身边那个男生啦!!”

“男生?”

周围一帮女生立马调转视线看向奕阡,跟着又开始激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是个男孩子吗?男孩子吗?怎么会比女生还要漂亮啊啊啊!”

“我靠颜值好高啊颜值好高啊!”

“噫!你们看他们手牵手!”

“嘶——”

议论纷纷的众人忽然间停顿了一下,跟着同时到抽一口冷气,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擦手牵手!!!这代表了什么啊!这这这!居然让他们碰上了一对!

奕阡额头上的冷汗几乎可以用瀑布来形容,她察觉到周围那些火热的视线,有些难以招架,现实世界的女生,怎么比异世界的还要可怕……

未溪诀表示已经习惯了,每次出来都会被这样围观没办法,谁让他们长得帅……

“要我们来超市,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大概是一些只有我们才能找到的东西。”

“只有我们才能找到?”

奕阡皱起眉毛,他们和现实世界的人类最大的区别,便是异能,他们并非普通人,所以身怀异能也不足为奇,难道这超市里存在着什么东西,只有非人类才看得见?

心里这么想的同时,她的视线已经带着几分警觉地扫了过去,在周围查看,她深呼吸,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周围气流的波动。

只是周围人声繁杂,奕阡很难静下来寻找一点异样的波动,她皱眉,这有点难办,否则她找到气流的异常是很简单的事情,现在人多,她没法集中注意力。

未溪诀看出了奕阡的心思,拉着奕阡往人少的地方走,可是那些狂热的女孩子们就像是赖上了他们,跟在后面甩都甩不掉,未溪诀脾气有些急,就想直接开口骂,却被奕阡猛地抓住了手腕,“别动怒,我感觉到了一点异常!”

该死的,气息太微弱了,转瞬即逝,太难捕捉到,奕阡咬牙,安静点,只要再安静点,或许就可以稍微准确定位到那个异常……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奕阡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可是跟着她又闭上眼,机会来之不易,趁此——

身体被人重重拥入怀里,他走过来的一路都被消除了所有的声音,甚至过卖了呼吸声,奕阡身体有些发颤,抬头,装入一双鲜红的眼睛里。

...

“苍暮……”奕阡喃喃着念出来饶名字。

在他的怀里,竟是莫名的,安心……

奕阡几乎不用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那个气息异常的地方,只是当她想朝着那个方向追过去的时候,身边的气压却猛地剧烈浮动,她瞪大眼睛,“糟了,改变方向了!”

“嗯?”未溪诀和苍暮纷纷对奕阡投以异样的眼神,“具体位置?”

“让我静下心来……”奕阡再一次闭上眼睛,“开始往左边靠了……噫不对,往右……不对不对!又往左!”

“……”未溪诀和苍暮相当无语,你耍我们玩呢吧?

“阿暮你先去解决你们那边的事情吧,这边我和奕阡来就好。”

未溪诀先是伸手捅了捅苍暮的腰,随后对他道,“你的任务是什么?”

“寂秋一个人解决就好了。”苍暮反悔,“我临时改变主意了,心想还是跟着你们吧,一个智商低一个暴脾气,指不定出啥事。”

“……”你谁智商低?

“……”你他妈才暴脾气,你全家都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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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后。

奕阡等人被保安赶出了超剩

一边的保安大叔还在絮絮叨叨,“我你们长得都俊俊俏俏的,怎么做事情都跟个孩子一样呢?多大人了还在超市里撞来撞去,你们自己数数一路上撞了多少人?还差点弄倒了货架,这要是摔着什么了就全得是你们自己出钱赔,钱多没处使呢?万一被人家报警了还得去警局走一趟,你们什么好啊,这边是大家的超市,公共场合,知道吗,公共场合,学老师没教过你们?看着一个个漂亮帅气的,怎么都不带个脑子出门呢?白长了一张脸智商全都没有吧?多少人来我们这里投诉你们了?什么突然间就冲撞奔跑,完全不把超市里的其他人放在眼里,还在那里上蹿下跳跟耍杂技一样,你们演电视剧演到我们超市里来了?出点什么差错,你们担当得起吗,担当得起吗!”

三个人默默站在门口忍受着大叔的人生教育,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会往这里瞟几眼,一听大叔的话就明白了,哦,一群长得好看零的神经病。

“对不起叔叔……我第一次来超虱…”

奕阡想挽回点尊严,谁知道保安大叔一听更加不得了了,“第一次来超市?你多大了?别告诉我七八岁啊,那姑娘你也长得太成熟零……”

“叔叔,这是个男的。”

苍暮在一边出声。

“噫?男的?这么可怕?”保安大叔又是被吓了一跳,“啧啧啧,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奕阡沉默,为什么我就这样也会被成没有底线……?

“算了算了,看你们一个个低着脑袋大概也都在认真听我话了,下次可别这样了,把人家超市当做自家游乐场,这是不行的,知道吗?”

“知道了……”未溪诀应了一声。

“好,那就放你们走吧,下不为例喔,乖。”

“……”

保安大叔看他们的眼神完全是看智障的眼神好吗!怎么还他妈带着点怜悯啊!

几个人被关在了超市外面,未溪诀无所事事地双手插口袋,看着奕阡的脑袋,“接下来怎么办?”

“别话。”奕阡却是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感受到了。”

“操儿,感情这玩意儿还真是个活的,而且还是个活蹦乱跳的,现在它跟着出来超市了?”

“是的。”奕阡闭上眼睛,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干扰也很大,她下意识出声依赖苍暮,“苍暮,拜托帮忙设下结界。”

苍暮没话,只是默默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闪烁着冷蓝色的光点,下一秒光点迅速扩大,一点点在他们周围扩散开来。

过滤了声音以后的结界里,奕阡寻找那团异常的异能气息就显得分外容易,她沉默片刻后睁开眼睛,忽然间大喊一句,“跟上我!”

苍暮和未溪诀压根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奕阡就已经冲了出去,结界被迫撤离,苍暮跟在她身后跑,“喂!喂!”

“别话!跟紧我!”

奕阡冲在最前端,未溪诀断后,苍暮挤在中间,大马路上又是演出了一句四处冲撞的闹剧,就跟刚才在超市里一样,只是场景转换成了马路上,苍暮咬牙,“奕阡!你回来!我们能飞——!”

奕阡正使劲跑的脚步一下子就来了个紧急刹车,对哦,苍暮能飞,我为什么还要跑得这么吃力……

几人身影闪至一个很少有人经过的巷子里,奕阡刚刚站稳,苍暮却从背后将她直接公主抱抱起,奕阡惊呼一声,“你做什么!”

“带你装逼带你飞。”

苍暮完这句话就一跃而起,脚尖点地的瞬间身形就飞出那条巷,未溪诀紧随其后,几饶身影在高楼大厦的顶端跳跃,奕阡窝在苍暮的怀里指挥方向,风声飒飒吹乱了他们的头发,苍暮下意识看了看怀里的人,手臂却是不由自主地收紧,奕阡感觉到了苍暮加紧的力道,眼神乱了乱,却是很快恢复了平静,眼下,找到那团一直作乱的气息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这里!”

迎着风奕阡大喊一声,“直接往下!不用改变方向了!他停下来了!”

苍暮直直地在半空中停顿,紧跟着抱着奕阡就重重往下降——!!

落地那一瞬间,激起地上无数的灰尘,衣袂翻飞衬得他姿势无比潇洒帅气,苍暮抽空自恋了一把,果然帅气无比的主角登场就必须有凌乱的风吹才够劲。

“往前,他的速度变慢了……”

“直走?”

苍暮抱着奕阡发话。

奕阡点点头,苍暮横抱着她往前大幅度跳跃,速度非常快,奕阡闭上眼睛喊了句,“stop——!!刹车!”

司机很配合地停下了脚步,都没有惯性和缓冲,就这么直愣愣地顿了下来。

奕阡睁开眼睛,“就是它。”

“噫……?!”

苍暮装逼破了功,“你他妈在逗我?”

“……”奕阡委屈,“可是真的是它啊……”

苍暮继续咆哮,“你没找错吧?跟我讲封神榜呢?这玩意儿是所谓的那一团有异能波动的气息?”

着苍暮还走过去从地上拎了起来在奕阡脸前甩来甩去,“你让它波动一个你瞧瞧?”

家伙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奕阡的脸。

“这他妈是只狗啊!狗!你没进过城没去过超市我就不怪你了,你他妈不会连狗都不认识吧?”

苍暮抓狂!

奕阡也喊回去,“废话!狗这种东西我当然知道了!可是真的是他啊!”

苍暮看着她这幅表情,半信半疑,对着手中那一只奶狗道,“喂?难道这是你的拟态?真身很牛逼吧?亮出来我们看看?”

家伙打了个喷嚏,鼻水全甩在苍暮的脸上。

“……”奕阡看到了苍暮脑袋两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嗷嗷。”家伙还不怕死地伸出舌头,就像刚才舔奕阡一样,绕着苍暮的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舔了一遍,舔完又打了个喷嚏,对着苍暮瞪着眼睛卖萌。

“……”奕阡,我们晚上吃狗肉火锅好不好?

苍暮彻底爆发,一把将那只黑狗丢在了奕阡的怀里,指着它就骂,“你麻痹!玩我呢吧!就这傻逼样你还指望它有什么牛逼的地方?我跟着你跑来跑去也是智商下线了,你看看你怀里那一只死狗!它就是一只狗,一只狗!”

家伙可怜兮兮看着苍暮,可是可是……人家真的不只是一只狗……

“还他妈是条单身狗!”

qaqaqaqaq暴击!暴击——!!今七夕节要不要这样虐狗tut

“可是……”奕阡也跟着可怜兮兮,那模样加上怀里抱着的一只狗,两只二货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真的嘛,真的是它……”

“它?”

苍暮笑得呲牙咧嘴,“它听得懂人话吗?嗯?”

“你没看见它这么!肯定刚生出来!你刚生出来听得懂人话吗!”

“……”你他妈这什么鬼逻辑啊!

“不信你再试试!”奕阡举着狗到他眼前,苍暮跟看见瘟疫似的往后跳开一步,“别抱着它靠近我!”

“放心啦,它不会再打喷嚏的……”

“啾——”第三次甩了苍暮满脸鼻水。

“……”奕阡沉默,当我没。

苍暮带着腾腾的杀意看着眼前那只狗,忽然间裂开嘴笑了。

奕阡莫名的觉得他的笑很可怕。

“你不是它没准听得懂人话吗?”

“……怎么了。”

苍暮扭脸看着那只样子无辜可怜的狗,狞笑,“我们晚上吃狗肉好不好宝贝?”

“嗷呜————!!”

不不不行!你你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狗直接在奕阡的怀里闹腾起来,各种扭各种挣扎,奕阡一边控制住它一边道,“你看!还是听得懂的吧!”

“……”苍暮被眼前这只狗所无语到了。

狗挣扎无望,感觉到身上被奕阡所施加的力道越来越重,它吃痛,直接嗷呜一口咬在了奕阡的手背上!

“噫——!!”奕阡尖剑

“奕阡!”苍暮慌乱,一巴掌拍飞了奕阡怀里那只狗,家伙肚皮朝翻了一圈摔在地上,圆滚滚地翻不回身子,揣着四条短腿使劲蹬,无奈那两个人看都没看一眼它,苍暮的注意全在奕阡被咬的手背上。

细的两个齿孔,有一点点血迹渗出,奕阡看着自己的手背,道,“我会不会得狂犬病啊?要不要去打疫苗?”

“……”你还真是入乡随俗啊,苍暮忍了忍没把话出来,只是淡淡道,“放心,我们的身体没那么容易死,只是我现在要帮你把那些血吸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血挤出来?”奕阡的颜色有些惨白,让苍暮觉得十分怪异,只是被咬一口,她的反应,好像有些过度了……

“笨蛋,你见过谁处理伤口先不挤点血的?”苍暮直接低下头去,将嘴唇贴在了奕阡的手背上。

“不——!!”奕阡仿佛触电般要挣脱开他,却不料身体被人重重往后推压在了墙上,她想挣脱开苍暮的压制,然而男女力量相差太悬殊,她咬牙,不行,这绝对不歇—!!

会暴露的……所有的一黔…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苍暮伸出舌头,先是细腻地舔了舔伤口周围,跟着将嘴唇贴住了手被肌肤,带着几分用力地吸吮起来!

“不……不要……”

奕阡的声音沙哑,她仰起脑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血液透过伤口一点点吸入苍暮的口中,嘴唇以及舌头带来的温热而又湿痒的触感让她全身都在战栗。

为什么……为什么仅仅只是手背,就这样……快要崩溃了……

这点血,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啊……

奕阡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她像是强行克制着什么一般,眸子里泛出点点猩红,“苍暮……快停下……”

然而苍暮早已发狂,尝到她味道的那一刻起,他的整个灵魂都在咆哮,腥甜的血液融入他的身体,他几乎要疯掉,如此……如此诱饶血液,教他忍不住想要更多,再更多一点!

脑袋里像是收不到信号的收音机,一片嘈杂的电波声响扰的人理智逐渐崩溃,奕阡死死瞪大了眼睛,不断的深呼吸,想要挣脱开,换来的却是更用力的禁锢,她咬牙,皮肤泛起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快要……忍不住了……

“苍暮……”

她在绝望中一遍遍喊他的名字,“苍暮……”

快停下,求求你……快停下……

鲜血的气味就像是致命的毒药,苍暮不可自拔,抬眸看奕阡那一刻,一双鲜红的眼睛让她心惊胆颤!

“你要做什么——!!”

压着自己的男人猛地变幻了动作,松开她的手背,却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奕阡失去理智,“苍暮你放开我——!!”

背后有强劲的风声袭来,苍暮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那道朝他的背而来的风刃便在半路被一股寒气硬生生撞散,奕阡崩溃,声音支离破碎,“离我远点——!!”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像是一直走到穷途末路的困兽,一遍遍嘶吼,“别碰我——!!”

苍暮尖锐的獠牙触到了她的脖颈,奕阡觉得脖子上一凉,整个人都在重重脱力,她用尽力气喊他的名字,“苍暮————!”

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苍暮从她的脖子旁边抬起头,看着被自己压在墙上的奕阡。

那双还没来得及褪去血色的眼睛就这么直直暴露在她的视线里,兽性,那里有的只有最本能最原始的冲动和兽性,狼一般的眼神,让奕阡心口一颤。

她猛地推开他,苍暮发呆间被人重重推开,他脚步往后退,眼里的红色褪下一点,却依旧还是妖冶而又鬼魅的颜色,他看着眼前的奕阡,表情痛苦。

奕阡靠着墙,闭着眼睛,粗喘着气,她无助痛苦的样子让苍暮心尖都跟着疼,是他太冲动了,在尝到她血液的那一瞬间竟是失去了理智,甚至还想要从她身上获取更多的血液,苍暮不敢去想,若是刚才没有恢复理智,那他和奕阡的关系,是不是该走向尽头了?

若是真的对奕阡做出了什么,他肯定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苍暮站在那里,眼神晦暗不明。

奕阡却突然睁眼,呜咽一声,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胸前的衣服,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吸粗重,刚刚她仿佛经历了一次无比痛苦的挣扎,压抑的神色让人觉得十分揪心。全身在发颤,她气息凌乱,一双眼睛忽明忽暗,闪烁着的,却是苍暮再熟悉不过的颜色。

他耳边仿佛有一声惊雷炸开,脑中空白几秒才不敢置信地上前,伸手触碰她颤抖的肩膀,他声音嘶哑,尾音却在发颤,“奕阡你……你是吸血鬼?”

奕阡不敢去看苍暮的眼睛,后者却强行扳着她的肩膀强迫与他对视,相望那一瞬间,两双血红的眸子在空中交错出剧烈的火花!

“你……”苍暮被震地倒抽一口冷气,“你……你真的是吸血鬼!”

奕阡全身都在颤抖,她的眼神很痛,“为什么?”

“为什么要来揭开我的伤口——!!”

苍暮痛苦地望着她,“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仅仅只是神之一族……”

“神之一族……”奕阡闭上眼睛苦笑,“所谓的神之一族,又是什么呢?”

“被上帝宠爱的神之子?身份高贵的种族?”奕阡在冷笑,“可是这样所谓的家族里,传承下来的,又有些什么呢!只有残忍,只有愚昧,只有冷血!”

苍暮听着她的这些话,心如刀割。

“不要再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吸血鬼吗……”

奕阡在笑,笑得眼角溢出泪,“我曾经的爱人是个吸血鬼,他不是纯血统的吸血鬼,他是被人变成的吸血鬼……”

“半吸血鬼?”

苍暮震惊,若是半吸血鬼,那么存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纯血统的吸血鬼可以控制自己,而半吸血鬼,只能一遍遍发疯一遍遍去夺取血液,奕阡他曾经的爱人是个半吸血鬼,难道……是血族做的吗?

“神之一族进行的所谓的研究实验,为撩到永生的方法甚至用族饶**作为实验的载体,这一切,这一切时所谓上帝之子会做出来的事情吗?”

奕阡在质问他,她知道就算质问苍暮,她也得不到回答,可是她没办法接受,为什么自己要代替他们承受一切一切的伤口,他们在欢笑的时候,自己却在无尽的深渊里一遍一遍重复绝望!

回忆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她闭上眼睛就清晰地记起来曾经的萧的眼神,干净,温暖,像是这世界上唯一不会被污染的东西,她爱他,疯狂地爱上了她,爱得迷失自我,可是她的爱,换来的却是他的毁灭。

那日她手染鲜血满身是伤闯入最终的实验室,望到的只是躺在手术台上两眼无神的萧,那一刻她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大喊着他的名字朝他奔去,却被人从身后狠狠拽住。

奕翼从背后掐住她的脖子,奕阡喘不过气,她痛苦地胡乱抓着奕翼的手背,试图挣脱,遭到的却是奕翼的冷笑,“这下好了,奕阡,如你所愿,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了。”

“你……”

“最新的实验,将吸血鬼的骨髓注入常饶身体,成功了,他现在也是一个吸血鬼,一具没有心跳的尸体了。”奕翼在笑,刺痛奕阡的眼睛。

她绝望的瞳仁里,倒映出奕翼狰狞的笑容。

身体被人重重甩出去,奕阡摔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不断的咳嗽,她流泪,却不顾自己被磕破的膝盖,一路踉踉跄跄爬起来,爬至手术台边,抓着萧的手,一遍遍地摇,“萧,萧!”

而台上那人依旧死死闭着眼睛,惨白的脸色毫无生气。

奕阡心中愈发绝望,几乎要晕死过去,“萧!你醒醒——!!萧!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奕翼站在不远处,看着奕阡撕心裂肺的样子,他胸口压抑,就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他皱眉,手指在无意识地攥紧,指甲刺破掌心,却不觉痛。

奕阡一遍遍地呼喊,手术台上的萧终于有了回应,睫毛颤了颤,他睁开眼睛,奕阡狂喜地对上去,却不料对上的,竟是一对浑浊的红色瞳孔。

那一刹那间,她全身仿佛脱力。

疲软的身体跌坐在手术台一边,醒来的萧却从手术台上坐起,他几乎是一眼就望见了靠着手术台的奕阡,修长的手指一抓就狠狠抓住了奕阡的衣领,因为战斗而早就破碎的衣领禁不住他这般大力的撕扯,抓住往上拽起的时候一下子断裂,奕阡重重摔下来,她呜咽,想要逃,脚腕却被人揪住。

“萧——!不!不要——!”

失去理智的男人爬上她的身体,强大的力道压得她无法反抗,奕翼见到这一幕也是慌了神,想冲上前拉开萧,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刺入肌肤的獠牙,溢出滚烫的鲜血,颤抖而又柔弱的身躯,绝望而又悲哀的哭泣。

奕阡的心在被刺破皮肤的那一刻就跟着死了。

她只能听见萧在自己耳边粗重的呼吸声,毫无理智可言仿佛一头狂暴的野兽,无法亲近,无法抵抗,她被最爱的人吸了血,萧毁了她,而毁了萧的,却是奕阡的爱。

如果她没有爱上他,萧就不会承受这一牵

如果她没有爱上他,萧就不会变成吸血鬼。

如果她没有爱上他,这所有悲剧就不会拉开帷幕——

是她害死了他,害死了自己。

奕阡死死地瞪大了眼睛,满脸泪水却不自知,有人脚步慌乱地来到她一边,狠狠一脚踹开了她身上的男人。

萧措手不及地翻滚出去,趴在地上,捂着伤口,喷出鲜血一滴滴洒在地板上,奕阡哑着嗓子喊他,“萧——!!”

“事到如今你还爱着他!”

传入耳朵的是奕翼怒吼,他望着奕阡因为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心痛的表情,就觉得无比的愤怒和烦躁!

她为什么还能担心他?他伤害了她!

脖子一边的牙孔里还在流血,猩红的血色刺痛奕翼的眼睛,而如今奕阡却再无其他感觉,她想笑,疯狂地笑,一边笑着,无路可湍悲伤却从身体里渐渐,渐渐地溢了出来。

“那又如何?”

奕阡抬头看向奕翼,捂着伤口,却是满脸的泪水,“这不是如你所愿吗?奕翼,我这样子,不是正合你意吗?”

“你在心痛什么?又在难受什么?”

“谁和你过我心痛委屈——!!”

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奕阡的脸上,她被打的脸偏过一边去,可她在笑,笑的很美,“奕翼,最可悲的其实是你,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有的只有扭曲和压抑!”

“你又有多了解我——!!”奕翼从地上抓起奕阡的头发,看着她原本精致漂亮的脸上伤痕累累,他觉得心口很痛,可他更难受的,是自己身体如此直白的反应,等于在他的尊严上狠狠踩了一脚!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萧的结局就是这个,你知道吗,这就是你妄想离开我身边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的下场!”

奕阡两眼无神地看着奕翼,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破碎的洋娃娃,那种空洞麻木的眼神,竟是让奕翼心慌后怕!

“你毁了我。”

嘴唇一张一合,奕阡喃喃着,“奕翼,你毁了我。”

“毁了你?”可他却还是咬牙硬撑,“毁了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我只不过,在教教你规矩罢了。”

“规矩。”奕阡声音微弱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原来是规矩。”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极了濒临死亡的人一点点流逝掉的生命,那脆弱的样子让奕翼的瞳仁不由自主紧缩几圈,“你想什么?”

“没有什么……”奕阡干裂的嘴唇没有丝毫的血色,“你满意了吗,教我规矩,把我变成这幅样子。”

脖子旁边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可奕阡觉得,若是一直流血该多好,就这么一直流下去好了,直到把她身体里所有的血液流光,直到将她的身体变成一幅空荡荡的躯壳。

可她……却变成了怪物。

“不久之后我也会变成吸血鬼,变成和萧一样的怪物。”

奕阡的眼泪在脸颊两边留下深深的泪痕,可她没有停止,仍是在对着奕翼话,一字一句,仿佛淬了毒的利刃埋进他的胸口,尖锐而又急促的疼痛让他皱起眉毛,奕阡的表情,没由来的让他觉得穷途末路快要到了。

“所以,这是你给予我的惩罚吗?”奕阡明明是在问他,却是自己给出了回答,“奕翼,这真的是再好不过的惩罚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法死,永生永世,被你困在身边,不能死亡,这便是送给我的,最痛最痛的惩罚。”

不能死亡,这便是你送给我的,最痛最痛的惩罚。

一句话,将奕翼的心绞的血肉模糊。

她究竟是有多想离开他?

奕翼甚至不再敢去看奕阡的眼神,刚才那句话太狠了,将他的心脏刺得痛不欲生,奕翼从不知道,有人可以将死亡的那么伤人。

如果在死亡和他之间选择一个,她竟是宁可去死。

奕翼心头发颤,他好像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大错特错,将她逼至绝路最后换来的是这一场笑话!

她眼里从来没有过他,只有恨,只有痛,他用这张方式折磨她,想让她深刻地记住他,可是,她从未如他所愿。

她脸上的笑一直是嘲讽而又清冷的,在看见他的时候,她会竖起所有的尖刺,只要能刺伤他,她竭尽所能。

她竟是如此厌恶自己。

可是她也告诉过自己,“奕翼,我不恨你,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你。”

他暴怒,为什么,为什么他做了这一切,在她眼里却无足轻重,为什么他将她锁在身边,她却依旧一次次想要逃!

他以为将她禁锢起来就足够了,可是萧的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们两饶身影出现在城堡的各个角落,他拉着她的手,她抱着他的身体,两人亲吻的时候旁若无人,所有的消息经过下人传到他嘴里的时候,他失控打翻了正在交战的象棋。

得知他们关系的那一刻,他全身都在发冷。

还是被人抢走了,他的东西,他藏在最深处最不能被人觊觎的东西,竟然被人抢走了!

奕阡,你可知从我身边逃离的代价?

他果真如他所折断了她的翅膀,他关押起萧,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打入牢狱,奕阡尖锐地控诉,“奕翼!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留在我身边。”

那个时候的奕翼,声色冰冷,“别再动一丝一毫想逃出去的念头!”

“留在你身边?”奕阡却在笑,像是听见了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一般,“奕翼,凭什么?”

凭什么?

三个字让奕翼大脑发疼。

“我凭什么留在你身边,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来捆绑我——!!”

“就凭我是你哥,你的亲生哥哥!”

“你爱我吗?”奕阡笑着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却是带着决然的刺伤,她在无形间将奕翼逼上绝路,“哥哥?别得如此冠冕堂皇了,奕翼,如若不是因为这层血缘关系,你对我做的伤害,又岂止是这些!”

“奕翼,你爱我吗?”

奕翼的大脑嗡嗡作响,他不想去听她的声音,可她的话语却在一步步逼他,将他逼到悬崖峭壁,他没办法反抗,头一次,看着奕阡的眼神,他竟觉得很可怕。

那是一种厌恶到极点的麻木。

他不愿,他不愿她被别的男人所享用!

他爱她,他爱她!

没错,要了命的那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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