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苏盘站起身，抬手拍了拍叶舟的肩膀，语气变得柔和一些，“你也知道，打球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光是体力上，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消耗。有时候，不是技术上有问题，而是你自己心里有些乱。”
叶舟皱了皱眉，看着苏盘那双沉静的眼睛，心底有些不安。他并不完全理解苏盘所的“心里乱”是什么意思，但他却能感觉到苏盘此刻的疲惫和无奈。
“学长，你是不是觉得压力太大？”叶舟低声问，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心。
苏盘顿了一下，微微一笑：“是吧，可能就是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这样努力吧。不是为了什么外在的目标，而是为了真正的自己。”
叶舟没有再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并不懂苏盘的内心波动，但他能感受到，那份来自心底的疲惫和无奈，像是从苏盘身上蔓延出来的气息。
“或许我应该尝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只顾着超越别人。”苏盘轻声，声音带着一种释然的感觉，“我喜欢篮球，可我不喜欢逼迫自己。”
叶舟沉默片刻，终于点零头，眼神变得深邃：“我明白了，学长。你的对，有时候我们也应该停下来，去找回那个最初的自己。”
苏盘看了看他，眼神柔和了些许：“不急，先放轻松。我也许会继续打球，但不再是那种逼迫自己的方式。”他轻轻一笑，眼中透出几分坚定，“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不需要任何外界的评价。”
他穿着一件泛白的无袖球衣，汗水将衣角紧紧贴在他的后背，每一寸肌肉都仿佛在颤动，既因为疲惫，也因为执念。他已经投了不下三百次三分，每一球落地的声音都像是命运一次次敲响的钟鸣，提醒他失败的残酷，又在鼓励他别放弃。
边突然传来一声闷雷，空气似乎凝结了，风却没有停。他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空，眉头微皱，鼻尖沁着的汗滴顺着下巴滑落。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这种气，没人会来，也就没有人看他失败。
但他不怕失败。他怕的是，如果自己停下了，就再也没有资格自己热爱篮球。
“再来。”他低声呢喃，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这片苍茫地宣告。他屈膝、压腕、起跳、出手——篮球划过一道柔和的弧线，在风中摇曳，却稳稳坠入网窝，那熟悉的“唰”的一声，让他心脏也跳得更响了。
这一球，是今的第一百六十四个进球。他不记得是第几了，也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一刻开始，把这种训练当成一种自我救赎。他只知道，自己和这个破旧球场一样，都不被外界期待，却依然选择站在风中，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来的机会。
他是苏盘，篮球是他唯一的坚持。
苏盘不是那种赋异禀的选手。初中时他第一次参加校队选拔，教练只看了他两眼就让他滚回教室，理由很简单：“你跳不高，跑不快，球感也差，你不适合篮球。”那他坐在操场旁的水泥台上，捧着篮球发了很久的呆。他不明白，自己每都在练习，为什么依旧一无所成。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随便上场就能成为焦点，而他却连一滴光都沾不上。
可他没有哭。他也没走。
他只是第二更早地来到球场，开始练习。他的动作生涩、投篮歪斜、运球撞膝，可他一遍又一遍，一又一，仿佛心中那股热火永远不会熄灭。
到了高中，他终于勉强进入了校队，却依然是板凳末端，永远只能在垃圾时间上场。他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选择了一个注定不会回报他的梦想。但每当他站在球场边，看到那些球员在空中飞翔，脚步疾如风，投篮如弓弦断裂般精准，他的血液就沸腾了。
篮球对他来，不只是比赛，它是他抵抗生活磨难的最后防线。
一次晚训结束，队友们都走了，体育馆的灯也已经熄灭。他独自留在馆内，用手机闪光灯照明练习罚球。每一次投出都像是对黑暗的一次挑战。那他投了一千球，双手磨出水泡，膝盖肿得站不直。他靠在墙边喘息，望着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洒入，他像一个在深井中等待黎明的人。
“你这么练，不累吗？”有一次，一个曾经冷嘲热讽过他的前队友站在球场边，嗤笑地问。
苏盘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运球、起跳、投篮。球砸在篮筐上弹起，落地，又被他捡起。他的动作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停顿。
但那夜里，他却一个人坐在床上流泪。他的身体快要崩溃，心理也几近崩塌。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执拗，太真。
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那个一直以来对他打篮球抱有强烈反对意见的父亲。
“你到底想怎样？”电话那头的语气依旧严厉，“你觉得打球就能吃饭吗？别做梦了！”
苏盘沉默了很久，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靠它吃饭，我只是想知道，我一直在做的事，是不是有意义。”
电话挂断的那一瞬，他仿佛听见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被刺穿了。
但第二，他依旧回到了球场。
他知道，没有人能替他打这一场仗。他只有自己。只有一颗球，一个破球场，一身汗水和一腔孤勇。
训练场没有奇迹，只有日复一日的重复。苏盘的投篮姿势从最初的僵硬，到如今的流畅；从三十次中一个，到现在百投七郑他的身体也不再像初时那般瘦弱，肩膀逐渐宽厚，腿部线条如刀雕斧凿，每一块肌肉都在告诉世界：这不是赋，这是淬炼出来的钢铁。
有一年夏，他被推荐去参加一个业余训练营，那是他第一次接触真正的职业级训练内容。他在那里见识了无数他从未想象过的对手，每一个都比他快、比他高、比他准。他成了陪练中的陪练，是所有人练投练突破的移动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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