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亮，院子里就跟撒了把星星似的。灵晶灯笼在葡萄架上晃来晃去，把每片叶子都照得透亮，本源绒吐的七彩丝线缠着灯笼绳，风一吹就发出 “叮叮” 的响声，像串会发光的风铃。
唐棠被这声音吵得睡不着，扒着窗户往外看，只见老张头正蹲在灵晶堆旁画符，晶墨在黄纸上拖出长长的光痕，符纹亮得能映出人影。金色的珠子在窗台上滚了滚，里面映出万谷之源的光柱里飘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本源之兽的九个脑袋凑在一起，像是在藏什么宝贝。
“草叶子今有热闹看。” 她套上鞋往外跑，机械义肢的绿痕刚碰到灵晶砖，共生草藤蔓就从砖缝里钻出来，在地上织了个绿色的垫子，“这砖缝里都能长草，比灵枢草还顽强，用熔晶液都浇不死。”
石头抱着兔子从屋里滚出来，脚边踢到个灵晶弹珠，“啪” 地撞在灵晶堆上，碎晶溅起来像放了个烟花。本源绒蹲在他肩膀上，吐着丝线把弹珠缠成个绣球，甩来甩去逗兔子，引得家伙直蹦。
“看我这绣球！” 他把绣球往石桌上一扔，晶光在桌面上跳来跳去，“比镇上卖的琉璃球好看十倍，万谷之源要是看见了，准得用二十筐灵晶换，比老张头的符纸值钱。”
李婆婆端着个竹筛从厨房出来，里面晒着灵晶粉和野菊瓣，混在一起像盘碎金子。她往筛子上撒了把灵枢蜜，香味引得山精们都围过来，爪子扒着筛沿直晃，首领还举着木碗往筛子里凑，像是想偷点尝尝。
“这是做晶菊糕的。” 她往每个山精手里都塞了片野菊，“谁要是敢偷粉，就让兔师咬他爪子。等做好了给你们分，比昨的灵晶糕还甜，上面还能嵌朵花。”
星痕背着竹篓从后山回来，里面装着些带露水的香料根，褐色的根须上沾着泥土，闻着有股冲鼻子的香。净化之火的灵体从刻刀里钻出来，在灵晶堆上打了个滚，金色的火焰把碎晶烤得滋滋响，竟烤出些透明的晶片，像糖霜似的落在香料根上，看得本源绒直舔嘴。
“后山的香料根能做药材。” 他往石桌上倒凉，根须滚出来时缠在一起，像团乱麻，“灵蝶用晶片拌着煮水，能治风寒，比老张头的‘驱寒符’管用，还不用画符那么费劲。”
老张头举着张刚画好的符往门上贴，晶墨画的符纹在晨光里闪闪发亮，刚贴上就引得门环上的灵晶片跟着亮起来，像长了双眼睛。他往符上吹了口气，门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吓得蹲在门口的山精们直往后缩。
“这疆迎客符’。” 他往每个人手里都塞了张，“比昨的‘聚灵符’灵，能知道客人是不是好人，坏人来了符就变黑，比狗鼻子还灵，以后不用石头站岗了。”
司徒雪抱着水晶琴坐在灵晶堆旁，指尖轻轻拨了下弦，晶光随着琴声在院子里荡开，像圈流动的彩虹。她往琴弦上缠了根本源绒的丝线，音色突然变得像泉水撞在灵晶上，引得光柱里传来阵喝彩，显然万谷之源的人也听见了。
“《迎宾谣》能让晶光更亮。” 她往琴上放了朵野菊，“等会儿来客人，弹这个准有面子，比放鞭炮还热闹，保准让他们看直眼。”
雷耀蹲在院门口摆弄算珠，星图上的光点在门口转来转去，像群等着看戏的孩子。金举着钳子夹起块晶片，往星图上贴了贴，光点突然聚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粗布衣裳，背着个大包袱，像是从镇上赶来的货郎。
“算珠今来的是个商人。” 他往星图里塞了颗算珠，光点突然变成串铜钱，“想收咱们的灵晶玩意儿去卖，出价比镇上的高，比万谷之源换的还划算。”
早饭刚摆上桌，院外就传来阵 “叮叮当当” 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敲灵晶。老张头贴在门上的符突然亮得刺眼，门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只见个背着大包袱的货郎站在门口，眼睛瞪得像铜铃，盯着院里的灵晶堆直咽口水。
“这…… 这是仙境吗？” 货郎往院里挪了挪，脚刚踩在灵晶砖上就 “哎哟” 一声，显然被晶光晃了眼，“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亮的石头，比宫里的夜明珠还好看。”
李婆婆往货郎手里塞了块晶菊糕：“尝尝？这是用灵晶粉做的，比你卖的糖糕甜，还不粘牙。想看啥随便看，咱们院的宝贝多着呢，比你包袱里的花样多。”
货郎咬了口糕，眼睛瞬间亮了：“这味道！比蜜还甜！大爷大妈，你们这些灵晶卖不卖？我出高价，比收药材的价高十倍，保准你们不亏！”
石头举着灵晶绣球往货郎面前晃：“这个卖你五两银子！比你包袱里的琉璃镜值钱，还会发光，晚上照路不用点灯，比灯笼还亮。”
唐棠领着货郎参观灵晶砖搭的台子，水晶琴放在上面，阳光照得琴身像块大宝石。她往琴上弹了下，音色清亮得能震落葡萄架上的露水，吓得货郎手里的包袱都掉了，里面的针头线脑撒了一地。
“这琴卖吗？” 货郎捡起包袱往怀里抱，“我认识城里的戏班子，他们准喜欢，能卖个好价钱，比你们换灵米划算多了。”
星痕往货郎手里塞了块晶片拌的香料根：“这个送你，治风寒的，比药铺的药材管用。灵晶不卖，但可以用灵晶做的玩意儿换东西，你有啥好货？”
货郎赶紧打开包袱，里面摆着些花布、针线、还有些玩意儿，最显眼的是个铜制的炉子，擦得锃亮，像块大金疙瘩。“这是暖炉，冬揣在怀里比棉袄暖和，换你十个灵晶弹珠咋样？”
老张头往暖炉里看了看，突然往里面撒了把晶墨：“这玩意儿能改改，放上‘暖晶符’，烧半块灵晶就能热三，比烧炭省事儿，还不呛人。十个弹珠太少，得加两匹花布。”
司徒雪坐在水晶琴旁弹起了《换物谣》，琴声顺着风往货郎耳朵里钻，听得他直点头，赶紧从包袱里掏出两匹花布：“换！这琴音太好听了，别两匹布，再加个暖炉都值！”
中午，李婆婆用货郎换的花布做了桌布，铺在石桌上像块彩色的云。灵晶糕、晶菊糕、香料肉干摆了满满一桌，货郎吃得直咂嘴，这比城里酒楼的菜还香，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这花布真好看。” 李婆婆往货郎碗里舀了勺灵晶甜汤，“比我那蓝布头巾花哨，回头给本源绒做个肚兜，让它也洋气洋气，比光溜溜的好看。”
下午，货郎要走时，往院里卸了半车东西，有棉花、布料、还有些药材，都是换灵晶玩意儿的。他往唐棠手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城里的地址：“下次做了新玩意儿，就往这送，保准给你们好价钱，比万谷之源换的实在。”
石头往货郎车上扔了串灵晶灯笼：“这个送你，路上照路用，比火把亮还安全，别让人抢了你的货。下次来带点糖人，给山精们尝尝，比灵枢蜜还甜的那种。”
货郎刚走，光柱里就 “哗啦” 作响，堆得像山似的云丝和灵晶砂涌了出来。本源之兽的声音顺着光柱飘过来，带着点不服气：“你们跟别人做买卖不叫我们？这些换你们的灵晶绣球，比那个货郎给的多！”
李婆婆往云丝堆里扒了扒，抓起把揉了揉：“这云丝比上次的软，织成布能做棉被，比灵枢草褥子暖和十倍。石头，把绣球给他们，换了这些比换银子划算，万谷之源的东西才是真宝贝。”
傍晚时，夕阳把灵晶堆染成了金红色，货郎换的布料在晾衣绳上飘来飘去，像挂了片彩色的晚霞。光柱里飘过来的云丝堆在灵晶砖旁，白乎乎的像座雪山，看得山精们都往上面爬，在云丝里滚来滚去，像群撒欢的毛球。
“今真是两头赚。” 唐棠靠在灵晶堆上，看着本源绒和兔子在云丝里打滚，“草叶子货郎会帮咱们宣传，以后城里的人都知道咱们的灵晶玩意儿，比老张头的符纸传得还远。”
金色的珠子突然亮了亮，里面映出万谷之源的侍从正在学做灵晶绣球，本源之兽的尾巴在旁边帮忙缠丝线，九个脑袋都很认真，像群勤奋的学生。平衡之钥的七彩光晕在她手腕上流转，与净化之火的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顺着光柱往那边飘，像是在传递得意。
“他们学的没我快。” 石头举着新做的绣球晃了晃，“这绣球里裹着香料根，闻着香还能驱蚊虫，比普通的绣球好用，回头再做几个，换货郎的糖人。”
夜深了，灵晶灯笼把院子照得像白，云丝堆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座会发光的雪山。山精们抱着灵晶弹珠躺在云丝里，睡得口水都流到怜珠上，亮晶晶的像颗泪珠。本源绒蜷缩在兔子怀里，嘴里还叼着根云丝，像是在梦里还在织东西。
唐棠往每个灵晶灯笼里都放了朵野菊，香味混着晶光飘满了院子，连风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她知道，有灵晶带来的这些新买卖，有伙伴们一起琢磨新花样，这里的故事只会越来越热闹，像这满院的晶光一样，越来越亮。
“晚安。” 她轻轻了声，“愿明的买卖，更划算些。”
夜风吹过院子，带着灵晶和野菊的清香，山精们的呼噜声与光柱里传来的织线声混在一起，像首欢快的歌谣。远处的海面上，防火船的汽笛声隐隐传来，为这收获满满的夜晚，添上了悠长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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