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的赶集没能去的了。
雨哗啦啦的下着，山上的树被风吹的飒飒响。
早上依旧吃粥，她刚洗完锅端着盆出门倒泔水就见一个戴着雨笠的人柱着根棍子从坡下上来。
这个估摸着只能是来他们家的，她等了会，等人从坡上上来这才发现是毛明珠。
“姑姑这大雨的咋了？”
毛明珠笑着问“云山在吗？”
“屋里呢。”
“那你帮我跟他一声，饭今吃不了了，改日再喊他。”
我还当啥事呢，这也值得你跑一趟？”
“你这丫头，过的话哪能不当回事，原本你姑父要去买块肉的，这下雨也没法子，只能过两了。”
“行，我进去，你进来坐会不？”
“不了，家里一堆事呢。”完人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进了屋，李云山在床上躺着，问“谁来了？”
“姑姑，下雨没法去买肉，吃饭的事往后几。”
李云山“嗯”了一声，显然也不在意。
李云山废鞋，去年补的鞋子脚指头又破了，她扭头，盯着李云山搭在床边的脚，拿着剪刀走了过去。
李云山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她手里的剪刀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该剪指甲了。”她把剪刀递过去。
李云山翘起一只脚，看了眼后也坐了起来。
鞋子是脏的，毛岁提着扔到院子里让雨水先泡着，进屋后李云山已经剪完了脚，她把衣柜打开，把里面的衣服重新翻出来整理。
“这个是你时候的吗？”
她拿起一件灰色的外衫，补疤倒是不多，但是对比李云山现在的身型明显的差了很多。
“不算时候，应该是十三四岁的。”
“拆开可惜啊。”
“好好的拆它做什么？”
“给你做鞋子，你那几双鞋子不是底没了就是补的法补了。”
“那你拆了吧。”
“太可惜了。”她摇摇头“我拆了新给你做一件衣服吧，总比都是补疤的好看点。”
“随你。”李云山对于衣服的要求只有遮体，至于补疤多少他并不在意。
毛岁看了他一眼，嘀咕“你怎么什么都是可以，随便，都行，那你在意什么？”
“吃饱饭，衣服能蔽体就校”
“刚来的时候怎么感觉你很省，也舍不得吃太好。”
李云山欲言又止。
“不方便？”
“……娶婆娘。”
“我我来了之后，你不是这也不让吃，那不让吃的嘛，我当时还以为家里很穷，直到那你开了粮食房……”
李云山不了，往窗户外看去”雨变了。”
“没。”她连眼都没往外张望，光听雨声就知道他在瞎扯。
衣柜里的衣服不多，还有一些李云山舍不得扔又不能穿的。
毛岁把一些补疤太多的拆了，把那些不是特别烂又不能穿的也叠了放到一旁，打算抽空的时候做。
李云山起身去了趟茅房，回来时就听他“林家在哭。”
“林家？哭什么？”
“是林红。”
自从上次的事后毛岁再也不跟林家人打交道了，不过既然是林红哭，大概也是跟她嫁饶事有关。
“过年时林红家不是去了相看的人吗，怎么没成啊？”
“不知道。”
他跟村里人打交道的本来就少，李家的事多数时候还会知会他一声，别家的就不会了。
“管她呢。”毛岁心情颇好。
衣服是洗过的也不用再洗，她直接拆剪下来，去厨房烫零面糊糊然后就开始糊了起来。
糊好的底需要晒干了把底用粗线缝了，这样是为了防止里面糊的布散开，也是为了更牢固，再用锤子砸，砸到底子不再是僵直的状态就可以了。
糊完底时间也快到中午了，今的集没赶的了，她打算杀了两条鱼，再炒了盘后院的青菜。
从后院出来，她老远的看到场地里有个人，看着应该是村里的哪个姑娘。
她也没管，转身回了家门，直到晚上黑，他们都打算睡了，村子里突然闹出了动静。
毛岁衣服脱到一半院门响了起来，李叶站在门口一脸着急的问“林红在你家吗？”
“没有啊，她不见了吗？”
李叶却没心情再听下去，嘴里一边喊着林红的名字一边跑远了。
这个不冷，哪怕跑出去只要能找个遮雨的地方也不会冻死，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林家到底是给林红找了个什么人家，才能惹的人大晚上的不回家。
回到堂屋，李云山已经躺好了，毛岁跟他“林红不见了。”
李云山反应冷淡，只是“睡觉吧。”
毛岁应了句，随即脱了衣服上了床。
村里的动静还在响，毛岁听着，突然想起中午在场地里看到的那个人。
当时雨并不，按理来讲不会有人傻到跑那里去淋雨。
她一下子坐起身，李云山疑惑“怎么了？”
“我中午在场地那边看到个姑娘，我只是看到了个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
“场地？”李云山皱眉“今这个气，她要么在窑子里躲着，要么……”
“去山上了？”毛岁惊了。
她和林红毕竟没有恩怨，之前的事再不爽那人也没害过她，想到这她也躺不住了。
李云山也跟着起身，拿过凳子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林家这会儿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毛明珠也在，见了她忙声的问“你咋来了？”
她摇摇头，问一旁的袁春“人啥时候丢的？”
上午就跑了，我寻思着闹一闹脾气就回来了，谁想一直没来，我们也是晚上吃饭才发现人不在的。”
村里的女人穿的都差不多，妇人和未出嫁的姑娘也就发型上不同，妇人需要挽发，姑娘是把头发绑在后面，头发是披着的，于是毛岁便问“窑子里找了吗？”
“找了，人不在。”
“我中午在场地看到个人，我不确定是不是她，不过看着是个姑娘。”
“那你下午看到了吗？”
“没。”她摇头，“我中午出门倒泔水的时候人就不在了。”
“这死丫头。”袁春一拍大腿哭了起来“成心要我的命啊……”
“家里能藏饶地方都找了吗？”
“找了，都没有，村子里就这么大，她能躲哪里去啊……”
“人会不会去山上了？”
“山上？”在一旁唉声叹气的林田江也被惊着了“这大晚上的村里的男人都不敢轻易上去，更何况下着雨呢，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她顿时觉得一言难尽，这到底给找了个什么样的婆家才能把人逼成这样。
“去看看。”李云山这时候开口了“下着雨，人真上去了，那往山上走的路应该会有脚印。”
“对对对……”几人这才想起来，点着火把就往外走。
李云山看向她“等我回来。”
“你去吧，心点。”
李云山点点头，也跟了出去。
袁春已经哭成了泪人，毛岁看的无语，心你是心疼姑娘还是怕人死了钱没了？
毛明珠暗地里给她使眼色，她只能坐在装聋。
李云山回来的很快，袁春一见他立马激动了起来，就差扑上去了“上去了吗？”
“场子往上走的那点路是有脚印，齐叔他们上去找了。”
袁春一听直接坐在霖上，又哭又骂，使劲的拍着大腿“这死丫头想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她金贵，她一个死丫头，以后真要生下来了，荣华……”
剩下的话还没骂出来就被李叶捂住了嘴“娘……”
袁春这才反应了过来，只是大骂着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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