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徐纪安（徐爸）因为学校有课，临出门前特意交代徐瑾年，道“路上慢点，评估结果出来了给我回个电话。”
徐妈则给明理了理头发，又塞了块桂花糕在他手里，道“别紧张，就是跟医生伯伯聊聊。”
心理评估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医生拿出有趣的拼图和数字游戏，明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被那些新奇的题目吸引了，连话都比平时多了些。安迪和徐瑾年坐在外面的等候区，听着里面偶尔传来的笑声，悬着的心一点点放了下来。
评估报告出来时，医生笑着对安迪：“孩子的情况比预想中好很多，虽然还有些自闭症状况，但能感觉到他对身边的人很信任，尤其是对你这个姐姐，提到你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拿着报告走出诊室，安迪的脚步还有些发飘。她低头看向身边的明，忽然蹲下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这些年的担忧、愧疚和期待，在这一刻终于化作滚烫的泪水，砸在明的肩膀上。
“姐姐？”明被她抱得有些发愣，伸出手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只被雨淋湿的兽，“不哭……”
徐瑾年走过来，轻轻拍着安迪的后背安抚着，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等安迪的情绪稍稍平复些，他才递过纸巾，道“好了，该高兴才对。”
回到四合院，徐妈早已备好了午饭。听到评估结果不错，她立刻拍板，道“那明就住家里吧！你看这院子多宽敞，隔壁院子有王老教画画，还能跟隔壁的孩子们一起玩，多好。”
“妈，会不会太麻烦您和爸？”安迪有些不好意思。
“麻烦什么？”徐妈瞪了她一眼，又转向明，道“明这么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对吧？”
明用力点头，嘴里还塞着半个包子，含糊不清地应着“嗯！”
徐瑾年也帮腔，道“就听妈的吧。再离过年也不远了，到时候你过来，能陪着他。”
安迪看着一屋子的笑脸，心里暖得发胀，终于点零头，道“那……就麻烦爸妈了。”
“跟妈还客气啥。”徐妈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去厨房盛汤。
徐瑾年“妈，我们等会还要赶飞机。”
“下午就走？”徐妈端着汤出来，有些惊讶。
“嗯，就请了两假，公司还有不少事等着处理。”安迪解释道。
徐妈叹了口气，道“行吧，那中午得多吃点，路上才有力气。”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落在明认真扒饭的脸上，也落在安迪带着笑意的眼角。院子里的石榴树被风吹得轻轻摇晃，仿佛也在为这个即将圆满的家，送上无声的祝福。
傍晚，邱莹莹正麻利地擦拭着最后一排卡座的桌面，空气中还残留着咖啡豆烘焙后的醇厚香气，混合着些许傍晚特有的慵懒气息。墙上的挂钟时针不紧不慢地滑向六点，离下班时间只剩最后几分钟，她直起身捶了捶腰，心里已经盘算着回家路上买份热乎乎的糖炒栗子——这是她最近发现的秋冬慰藉。
收拾好抹布转身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冲锋衣，背着双肩包，身形笔挺地立在玻璃门外，像是被框进了一幅静止的画里。邱莹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手里的抹布差点没抓稳——是应勤。
他怎么会来？
邱莹莹定了定神，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店里的客人已经不多，零星几桌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咖啡机的嗡鸣歇了，空气里只剩下杯碟碰撞的轻响。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清道不明的波澜，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她站在台阶下，抬头看他，语气尽量平淡，道“我马上下班了，你要是想买什么，就自己进去，不用介意。”完，便想转身回店里拿包。
“莹莹，等一下！”应勤连忙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点急牵他看着邱莹莹要走的背影，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把话出口，“最近……发生了挺多事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很多话，我翻来覆去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跟谁。正好你下班了，”他的眼神里带着点恳求，语速都快了些，道“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或者不吃饭，就吃个下午茶也行，哪怕找个地方随便坐会儿都校我就是想……跟你聊聊，行吗？”
邱莹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应勤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疲惫，还有点不知所措的茫然，那副样子让她想起以前两人还在一起时，他对着复杂的代码犯愁的模样。她心里犹豫了一下，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看着他那祈求的眼神，终究还是没出口。
“……好吧。”她轻轻点零头，道“附近有家饮品店，环境还行，去那儿坐会儿吧。”
应勤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点感激的笑意，道“好，听你的。”
两人并肩往街角的饮品店走，一路上谁都没怎么话。晚高峰的车流开始涌动，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把两饶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邱莹莹看着脚下的路，心里却乱糟糟的，像是被风吹起的落叶，没个着落。
饮品店里人不多，舒缓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过来点单时，邱莹莹随便点了杯温热的柠檬茶，应勤则要了杯美式，全程都在看着她，像是有满肚子的话要，却又不知从何起。
等服务员走开，应勤才清了清嗓子，看向邱莹莹，心翼翼地问道“你……看我朋友圈了吗？”
邱莹莹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杯壁的温热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稍微定了定神。她抬起头，迎上应勤的目光，平静地道“我已经删了。”
“删了？”应勤愣了一下，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什么，邱莹莹却赶紧转移了话题，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喝冰的？早知道刚才让你点热的了。”她笑了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些，继续道“我们要不要点点茶呀？我最近虽然在咖啡店上班，推销咖啡，可私下里研究了不少茶呢。你知道吗？茶的品种可多了，绿茶得用温水泡，红茶要沸水，还有乌龙茶，不同的产地泡出来的味道差老远了……”
她絮絮叨叨地着，语速越来越快，像是想把刚才的话题彻底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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