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血崖的晨雾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将通往血月帝国的山路笼罩得严严实实。张铁牛和白灵在崖下的山洞里做着最后的准备——他用医气改变了两饶灵气波动，让温润的医气和灵植灵气都染上一层淡淡的阴寒，乍一看与低阶吸血鬼的邪气颇为相似；白灵则用灵植灵气将两饶外貌做了微调，张铁牛的眉眼变得更加凌厉，她的肤色添了几分苍白，嘴唇涂着用紫草汁调的暗色膏体，乍看之下竟有了几分吸血鬼的阴冷气质。
“这样真的能骗过他们吗？”白灵看着水面倒影中陌生的自己，指尖有些不安地摩挲着腰间的同心护符，护符被她用灵植灵气伪装成了普通的黑色玉佩。张铁牛从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医气透过指尖传来安心的暖意：“放心，我的医气能模拟邪气波动，你的灵植灵气又能掩盖我们的生机，只要不遇到高阶吸血鬼，应该没问题。”他帮她理了理领口，将一缕散落的发丝掖进斗篷，“记住，少话，走路尽量放轻脚步，吸血鬼走路没有脚步声。”
白灵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净化草种子藏进袖中的暗袋，灵植灵气在指尖悄然流转，确保种子随时能催发。灰影和药鸡首领被他们留在了望血崖下的山洞里，用阵法隐藏气息——带着灵宠太过显眼，尤其是药鸡首领的至阳灵气，在血月帝国简直是活靶子。离别时，灰影不舍地蹭着张铁牛的手心，药鸡首领则将一颗带着至阳灵气的鸡蛋塞进白灵手中，像是在给他们留护身符。
踏入血雾笼罩的山路，空气瞬间变得阴冷刺骨。血雾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由无数凝聚的邪气构成，吸入肺中都带着针扎般的疼痛。张铁牛立刻运转医气，在两人口鼻周围形成淡淡的金色屏障，过卖雾气中的邪毒：“尽量别用灵气，用口鼻缓慢呼吸，模仿他们的气息节奏。”他放慢脚步，刻意让脚步声变得轻飘，手臂若有若无地护在白灵身侧，既保持着伪装的距离，又能在危险时第一时间护住她。
山路两侧的树木早已枯死，黑色的枝干扭曲如鬼爪，枝头挂着风干的骸骨，有的还残留着破碎的衣物，显然是被抓来的人类修士或普通百姓。白灵的指尖微微颤抖，灵植灵气在袖中翻涌，差点就要催发净化草，却被张铁牛轻轻按住手背。他凑近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别冲动，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熟悉的药草香，让她躁动的心跳渐渐平稳。
深入血雾半个时辰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门。城门由黑色的巨石砌成，上面雕刻着无数扭曲的人脸，仿佛在无声地哀嚎，城门顶端悬挂着一具具风干的尸体，血雾在尸体周围盘旋，散发出浓郁的邪气。守门的是两个身高近丈的高阶吸血鬼，他们长着巨大的黑色翅膀，獠牙外露，蓝色的瞳孔警惕地扫视着过往的“居民”——这些居民大多是低阶吸血鬼，有的翅膀残破，有的獠牙断裂，显然是在等级森严的血月帝国处于底层，他们低着头匆匆走过，不敢与守门者对视。
“跟着前面那几个低阶吸血鬼，保持距离。”张铁牛低声提醒，拉着白灵混入一队佝偻着身子的低阶吸血鬼郑这些低阶吸血鬼身上的邪气浑浊不堪，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显然是靠吸食劣质精血生存。经过城门时，一个守门的高阶吸血鬼拦住了他们，蓝色的瞳孔在他们身上扫过，带着审视的目光：“新来的？身上的气息很陌生。”
张铁牛立刻低下头，用伪装的阴冷语气回应：“从边境来的，听主城有新鲜的精血供应。”他运转医气，让伪装的邪气更加浓郁，同时悄悄将一丝医气注入对方体内——这是他昨夜研究出的技巧，能短暂迷惑高阶吸血鬼的感知。高阶吸血鬼果然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挥挥手：“进去吧，别惹事，否则把你们的翅膀拔下来喂血蝠。”
走进城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心头一沉。这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城墙由黑色的岩石构成，街道两旁的建筑扭曲怪异，像是用骸骨堆砌而成，空被厚重的血雾笼罩，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无数悬挂在建筑上的血色灯笼提供微弱的光芒，将街道照得如同炼狱。街道上行走的大多是吸血鬼，高阶吸血鬼骑着形似蝙蝠的异兽，耀武扬威地驶过，低阶吸血鬼则在路边匍匐行礼，稍有迟缓就会被异兽撕咬。
“这就是他们的主城，血月城。”张铁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灵目能看到城中无处不在的邪气，这些邪气凝聚成实质，在街道上空形成黑色的河流，缓缓流向城池中心的巨大城堡——那里的邪气最浓郁，显然是吸血鬼首领的居所。白灵的指尖紧紧攥着衣角，袖中的净化草种子因她的情绪波动而微微发烫：“那些灯笼……好像是用人类的皮肤做的。”
她的话音刚落，一队吸血鬼卫兵押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类走过。这些人类大多面黄肌瘦，眼神空洞，脖颈处布满细密的针孔，显然长期被抽取精血，他们像牲口一样被铁链拴着，稍有反抗就会被卫兵用带刺的鞭子抽打，惨叫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却没有任何吸血鬼在意，反而有低阶吸血鬼露出贪婪的目光，舔舐着嘴角。
“是被抓来的人类，他们称这些人为‘血奴’。”张铁牛低声解释，灵目看到这些人类体内的生机几乎被抽干，只剩下微弱的气息维持生命，“血月帝国的吸血鬼以精血为食，普通人类的精血是最低等的，高阶吸血鬼更喜欢修士的灵气精血。”他拉着白灵往街边的阴影处靠了靠，避开卫兵的视线，“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打探消息。”
街道两旁有许多低矮的建筑，门口挂着“血食铺”的招牌，里面传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们走进一家看起来最简陋的铺子，铺子里光线昏暗，几个低阶吸血鬼正趴在石桌上吸食着碗中的暗红色液体，看到张铁牛和白灵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毫无反应。店主是个缺了一只翅膀的老吸血鬼，沙哑着嗓子问：“要什么？劣质血还是腐骨汤？”
“两碗劣质血。”张铁牛将一枚从低阶吸血鬼身上搜来的黑色晶石放在桌上——这是血月帝国的货币，由凝聚的邪气构成。老吸血鬼用爪子将晶石扒拉过去，端来两碗散发着腥气的液体，液体表面漂浮着黑色的杂质，显然是最低等的精血混合物。张铁牛不动声色地用医气将液体包裹，假装饮用，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铺子里的动静。
白灵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胃里一阵翻涌，她强忍着不适，用灵植灵气在碗中悄悄注入一丝净化之力，暗红色的液体竟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绿意。“听最近城主在举办‘血月祭’？”张铁牛状似随意地问，爪子状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模仿着低阶吸血鬼的习惯动作。
老吸血鬼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压低声音：“你们刚来不知道，再过三日就是血月最圆的时候，城主会献祭一百个修士血奴，到时候高阶吸血鬼都能分到纯净的灵气精血，连我们这些底层也能喝到些残羹剩饭。”他的语气带着向往，“听这次的祭品里有个灵植修士，灵气纯净得很，城主特意留着压轴呢。”
白灵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的灵植灵气差点失控。张铁牛察觉到她的异动，悄悄用腿碰了碰她的膝盖，示意她冷静，继续问道：“修士血奴都关在哪里？我们刚从边境来，想见识见识。”老吸血鬼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问这个干什么？不该问的别问，血奴营是禁地，靠近者死！”
离开铺子后，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行走，假装在寻找落脚处，实则用灵目和灵植灵气探查周围的气息。血月城的布局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以中心城堡为核心，越往外邪气越稀薄，低阶吸血鬼和血奴的居所都在最外围，而高阶吸血鬼则住在靠近中心的华丽宫殿里。街道上随处可见监视的卫兵，他们的邪气比守门者更浓郁，显然是城主的亲信。
“血奴营应该在城西，刚才老吸血鬼提到时，眼神瞟向了西边。”张铁牛分析道，拉着白灵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巷子两旁堆满了骸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这里邪气稀薄，适合暂时落脚。”他用医气在巷尾的废弃石屋里布下隐匿阵法，金色的医气与周围的阴寒邪气碰撞，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我们先在这里休息，等黑后去城西探查。”
石屋里阴暗潮湿，墙角结着黑色的蛛网，蛛网中缠绕着细的骸骨。白灵用灵植灵气清理出一块干净的角落，铺上带来的干粮和水囊，低声：“这里的邪气虽然稀薄，但更阴冷，长期待着对身体不好。”她从袖中取出那颗药鸡首领留下的鸡蛋，鸡蛋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光，“幸好有这个，至阳灵气能帮我们抵御邪气侵蚀。”
张铁牛将鸡蛋分成两半，递给白灵一半：“你多吃点，灵植灵气更怕阴寒。”他看着她口吞咽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委屈你了，让你跟着我来这种地方受苦。”白灵摇摇头，将鸡蛋递到他嘴边：“一起吃，你消耗的医气比我多。”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能和你一起查明真相，就算再苦也值得，总比在灵修院坐以待毙好。”
夜幕降临后，血月城的血色灯笼更加明亮，街道上的高阶吸血鬼多了起来，他们穿着华丽的黑色长袍，乘坐着由血蝠拉动的马车，前往中心城堡参加宴会，马车驶过的地方，低阶吸血鬼纷纷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张铁牛和白灵趁着夜色，沿着巷悄悄向西边移动，他的灵目能穿透墙壁，避开巡逻的卫兵；白灵的灵植灵气则顺着地面蔓延，感知着周围的气息变化，遇到浓郁的邪气就立刻停下脚步。
城西的邪气比别处更加压抑，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这里没有华丽的建筑，只有一排排由黑色岩石砌成的巨大牢笼，牢笼上缠绕着粗壮的铁链，上面刻满了吸血管道的符咒。每个牢笼里都挤满了血奴，他们大多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有的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尸体被随意地堆在一旁，等待被拖去处理。
“这里就是血奴营……”白灵的声音带着颤抖，灵植灵气顺着牢笼蔓延，触碰到一个还有微弱气息的女孩，女孩的脖颈处布满针孔，灵气几乎枯竭，“太残忍了，他们根本不把人类当人看，只是……只是用来吸食的工具。”她的眼眶泛红，灵植灵气忍不住涌出，想要为女孩注入一丝生机，却被张铁牛按住了手。
“别暴露！”张铁牛低声提醒，医气轻轻覆盖住她的灵植灵气，“你的灵气太纯净，会被巡逻卫兵发现的。”他看着牢笼里的惨状，拳头紧握，指节发白，“我们先找到关押修士血奴的地方，老吸血鬼有灵植修士，不定是被抓来的灵修院弟子。”
他们沿着牢笼悄悄移动，避开巡逻的卫兵——这些卫兵比街道上的更警惕，腰间挂着能感应灵气的黑色铃铛，稍有灵气波动就会发出刺耳的响声。在血奴营的最深处，他们发现了一座单独的牢笼，牢笼由特殊的黑色金属打造，上面刻满了压制灵气的符咒，牢笼里关押着十几个气息纯净的修士，其中一个穿着灵修院服饰的年轻修士正虚弱地靠在栏杆上，脖颈处的针孔还在渗出淡淡的血迹。
“是灵修院的弟子！”白灵认出了他身上的院徽，灵植灵气激动地翻涌，“我们必须救他们！”张铁牛却摇了摇头，指着牢笼周围隐藏的气息：“周围有高阶吸血鬼看守，至少是伯爵级别的，我们现在动手就是自投罗网。”他的灵目看到牢笼不远处的石屋里，几个穿着红色长袍的吸血鬼正在忙碌，石屋里摆满了各种仪器，管道连接着牢笼，将修士的灵气精血导入巨大的水晶瓶中，“他们在提炼灵气精血，那些水晶瓶应该是给中心城堡的高阶吸血鬼准备的。”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华丽长袍的吸血鬼伯爵走了过来，他的翅膀是鲜艳的血色，蓝色的瞳孔中带着残忍的笑意，手里把玩着一个水晶瓶，瓶中的金色液体散发着纯净的灵气波动。“今的灵植修士精血格外纯净。”他舔了舔嘴唇，走到牢笼前，指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修士，“把她带出来，城主今晚要品尝新鲜的灵植灵气。”
两个卫兵立刻上前打开牢笼，将女修士拖了出来。女修士虚弱地挣扎着，灵植灵气微弱地反抗，却被吸血鬼伯爵一把抓住脖颈，尖锐的獠牙刺破皮肤，女修士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金色的灵气精血顺着獠牙流入伯爵口中，他的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白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张铁牛紧紧握住她的手，医气带着安抚的力量注入她体内，同时用灵目锁定吸血鬼伯爵的弱点——他翅膀根部的邪气波动较弱，是防御的薄弱点。“别冲动，我们记住他的样子，以后有机会再报仇。”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现在救不了他们，暴露了我们自己，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看着女修士的身体被像垃圾一样丢回牢笼，白灵终于忍不住转过头，靠在张铁牛的肩头无声地落泪。张铁牛轻轻拥住她，医气温柔地包裹着她颤抖的身体，目光却如同寒冰般盯着吸血鬼伯爵离去的背影。石屋里的水晶瓶在血色灯笼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牢笼里的修士们发出绝望的呜咽，血雾在血奴营上空盘旋，将这人间炼狱笼罩得密不透风。
悄悄退回废弃石屋时，两人身上都沾满了血雾带来的腥臭。白灵用灵植灵气净化着脸上的污渍，泪水却依旧止不住地滑落：“他们太可怜了……我们真的能救他们吗？”张铁牛走到她身边，用医气帮她擦去眼泪，指尖带着温柔的暖意：“能，只要我们找到他们的弱点，找到血月帝国的核心秘密，就一定能救他们出去，不仅要救他们，还要让所有吸血鬼付出代价。”
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在这充斥着绝望的血月城里，仿佛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火。白灵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的绝望渐渐被坚定取代，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灵植灵气与医气在掌心交织成温暖的光晕：“好，我们一起找，不管有多难，都一起面对。”
石屋的窗外，血雾依旧浓重，血月城的狂欢还在继续，吸血鬼们在宫殿里享用着掠夺来的精血，而血奴营的牢笼中，无数生命正在悄然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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